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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十七章 逛夜市 文 / 白鹽

    幼微粲然一笑,掘嘴看了他一眼:「這麼聽話,說吧,要什麼獎賞!」

    劉謙和垂眼望著她自袖口露出來的半截皓腕,細膩光滑,彷彿是最上等的羊脂玉,抬眼看著幼微笑:「就做一道甜點吧,綠豆糕、花生糕都行!」

    幼微知道家裡還有剛買的花生,沒有遲疑就應了下來:「行,多做一些你也帶回去給伯父伯母嘗嘗。」她有些躍躍欲試起來,好長時間沒賣弄一下自己的廚藝了,當初剛重生過來時她可是認真學了好長時間呢!

    炒菜她是內行,但熬粥與湯餅之類可就不是她擅長的了,學了兩年也沒多大長進,糕點的話她倒是也會一些,只是沒有娘那樣熟練罷了。

    晚飯做得很豐盛,有醉蟹、魚膾,還有甜皮鴨、木犀肉、雞蛋炒菠菜、水煮豌豆與麻辣豆腐,另加兩道湯,一道絲瓜酥肉湯,一道桃子粥。

    劉謙和大呼過癮,他喜吃甜,甜皮鴨與醉蟹吃得最多,蘸著白梅醬也吃了不少的生魚片,還又喝了兩小碗桃子粥。喝完後便問鄭氏這桃子粥是怎麼做的,回去讓廚娘也做給他吃。

    「這個好做。」鄭氏興致勃勃地說道:「把蜜桃的皮去掉,再切成釘子,把蜜餞、葡萄乾、紅棗與花生都切成丁子,一起放入鍋中用小火慢慢熬著,熬的時間也不能太長,等起鍋時再放入蔗糖就行了。」

    「回去就讓廚娘試試,我娘肯定也喜歡。」劉謙和笑瞇瞇地說著:「我娘在家裡就常說師娘的廚藝是一等一的棒!」

    鄭氏立即興奮地問:「真的嗎?」她笑得合不攏嘴,臉上幾乎沒開成一朵花:「你娘可沒當面跟我說過。」

    「那當然了。」劉謙和正色答著:「要不然我娘怎麼那麼放心我在先生家裡吃飯!」

    鄭氏笑得更歡了。

    「馬屁精!」幼微邊大口吃著桃子粥,邊在心裡嘀咕著。面前的小碟子裡卻突然多了一雙筷子,她抬頭看。卻見劉謙和神色自若地將剛剝了半天蟹殼的蟹肉給她放到了碟子裡,又把蟹背上的黃子擠了,給她挑在蟹肉上。

    幼微的心裡一暖,她很嫌麻煩,吃飯又慢,像蟹、蝦之類的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很少吃。也不是不愛。只是純粹不想麻煩罷了。

    沒想到劉謙和連這樣的小事也關注到了。

    心中一暖的同時她也隱約覺得不妥。無論怎樣,現在劉謙和的做法倒是有些曖昧了,她動嘴想說什麼,但看到對方臉上一片自然。沒有半點逾矩之處,又覺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這樣想著,便不再做聲。

    她剛剛平定心思。誰知眼尖的木華在旁立即大叫:「我也要吃剝好的蟹肉。謙和哥哥,你偏心,只給姐姐剝不給我剝!」

    話音一落。鄭氏與魚宗青的眼神就如探明燈一樣直刷刷地看向他們兩個。

    明明沒有什麼的,可幼微的臉還是不由自主地紅了。

    劉謙和倒是神色自然,似乎他剛才做的是極其普通不過的事,沒有必要大驚小怪。他抬頭對不滿的木華微微笑:「木郎胃弱,蟹數涼性,你不能多吃。」

    木華嘴一扁就要說什麼,鄭氏便立即哄著他:「木郎乖。咱不能多吃蟹,來。喝這個桃子粥,娘給你舀上一碗,甜滋滋的,可香了。」

    木華撅起嘴,也不多說,只望著面前的桃子粥生悶氣,還小小聲嘀咕著:「謙和哥哥就是偏心!」

    又是他惹出來的,幼微瞪了劉謙和一眼,便虎著臉瞪著木華:「好容易才好些,又想躺倒床上喝苦藥是不是?」

    姐姐生氣的時候好可怕,木華悄悄吐了吐舌頭,不情不願地拿著勺子喝起了粥。

    看到她這個樣子,劉謙和恍惚記起小時候每當他要吃甜食,幼微也是這樣唬著自己的,他笑笑,惠娘似乎從小時候就開始照顧人了,自己、明珠、明芳,還有先生與師娘!也不知她那麼小年紀怎麼能把所有事都料理妥當!

    吃過了飯,兩人悄悄去了幼微的廂房,幸好木華正纏著鄭氏說明早起來想去大街上吃什麼,才沒跟過來——他很粘劉謙和這個哥哥的。

    幼微的房間就像她本人一樣,清新雅致,簡單大方,床上鋪著一領細細的斑竹蓆子,掛了項淡青百蝶湖羅帳子,因是白日,便把帳子掛起來;另一邊是梳妝台,台上有兩個雕著蘭草的匣子,匣子大開著,可以看見裡面零星幾盒胭脂與幾件首飾;室內除了放了櫃子、桌子,又另添了兩架格子架,一個上面擺著各式各樣的胭脂,有瓷盒的,有瓷瓶,還有的是用油皮紙徑直裹起來的,另一個上面則裝滿了書冊,地理雜記,歌賦詩詞,胭脂大全什麼的。

    劉謙和望著那被書都壓得似乎喘不過氣來的書架,眼神閃了閃,笑了。因著幼微八歲就不再去學堂了,魚家人都認為她能識全字就很難得了,殊不知他現在的功課有時也是幼微給做的,先生還常常誇讚呢!他自不知幼微是重生過來的,所以一直認為她是天生的神童,什麼東西只要一看就能心領神會,詩詞歌賦也是,看一遍就能記住!

    所以幼微當初說要在自己屋裡置個書架、有空看看書時,魚家人都是大為吃驚的表情,魚宗青更是差點連眼珠子都掉出來了!

    見他神色未明的笑,幼微捂著自己飽飽的小肚子靠在椅子上,懶洋洋地問:「你笑什麼?」

    劉謙和隨手一指面前的書架。

    不用多發一言,幼微就懂了他的意思,臉上滿是鬱悶之色,當初一家子出乎意料的反應的確讓她很受傷,她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地問:「謙和,你說我想要看書就那麼奇怪嗎?」說著她忿忿不平起來,皺著小鼻子道:「想當初我還被稱為神童呢!」

    劉謙和嘴角噙著笑意。走到書架旁抽出一本書翻了翻,見上面雖有折頁的痕跡,但仍很新,一看就知書的主人只是隨意瀏覽一遍,根本沒仔細看。他雲淡風輕地回答:「好漢不提當年勇,現在你是個鑽到錢眼裡的人!」

    幼微被噎了一下。悶悶不樂起來。她看了一眼面前挺拔修長的身影,伸出手掌毫不客氣地說:「拿來!」

    劉謙和揚了揚眉,隨手將手中的書遞給她。

    幼微更沒好聲氣,低低嚷道:「是方子了。」

    劉謙和啞然失笑。將書放進書架,在自己袖袋裡掏出一張疊得很仔細的紙張,遞給她。

    幼微急急打開匆匆瀏覽一遍。嗯,做法不是特別複雜,只是還得另添香料。最後成品的顏色也是細膩如白雪,一句話,這方子賣的就是顏色與味道。

    她滿意地收起來,點頭讚道:「不錯,我收下了。」那倨傲的表情彷彿是給予劉謙和的施捨似的。

    後者的眉又挑了一下,略一沉吟,便湊到她耳邊耍賴皮似的問:「這方子可是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得來的。你就只用一碟子的花生糕打發了我?」

    一陣少女特有的清淡幽香鑽入他的鼻腔,劉謙和心神蕩漾。微微恍惚起來,差點都沒聽清幼微的話:「那你說,還想要什麼?」

    他握了下拳,不動聲色地向後退了退,這才看向幼微,後者正滿臉警惕地望著他,她對他好趁火打劫的性子太瞭解了。

    那精緻如畫的小臉眉眼分明,紅艷艷的唇微微翹起,像是邀請人來品嚐似的,煞是惹眼。

    他輕咳了一聲,移開視線,淡淡道:「我好久沒去小吃攤上逛逛了,你待會兒陪我去吧。」唐懿宗當上皇帝後,對宵禁的管理沒有那麼嚴格,現在,尤其是炎炎夏日,下邽的坊市一般都到了半夜才關。而長安的一些坊市更是到了凌晨雞鳴。

    幼微倒是沒有多想,只皺著眉看他:「你不是剛吃飽了嗎?現在去還能吃得下嗎?」

    劉謙和當即高高昂起下巴,一幅不可一世的樣子:「廢話,不吃誰去呀!」

    「吃貨!」幼微低聲嘀咕道。天知道她吃飽了多想賴在床上躺會兒,不過想想去夜市上逛逛也挺好的,忙裡偷閒嘛!

    「等我換件衣服!」幼微望望自己身上穿的家常衣服,已經洗得發白了,袖口還有兩道剛做飯時濺上的油漬。

    劉謙和摸摸鼻子,乖乖地出去等。

    換好衣服後又與鄭氏說了聲,結果正無聊地在書房坐著寫字的木華聽到,一個箭步跑出來,直接向幼微衝去:「姐姐,我也要去逛夜市!」

    他現在才四歲,但被魚宗青管得甚嚴,功課也佈置得很多,他一整天都坐在那裡,悶都快悶死了。

    「慢點,慢點!」他的衝力很大,幼微向後退了一步,才勉強站穩。她好笑地蹲下身子,給他擦擦額上細細的汗珠,正欲說什麼,魚宗青就慢慢踱出書房,看了木華一眼:「練字去!」

    一錘定音!

    木華不敢反抗,可憐兮兮地望了幼微一眼,又瞅瞅立在一旁的劉謙和,小步子挪得比蝸牛還慢。

    幼微大為不忍,忙求情道:「爹,木郎病剛剛好,天又這麼熱,別總讓他呆在屋裡了,還是跟著我們出去走走乘乘涼!」

    木華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側耳屏息地聽著魚宗青的回答。

    那一幅小老鼠似的機靈模樣讓魚宗青又好笑又好氣,望著那小小的身板,還是個奶娃子呢!心裡鬆動了,面上卻依舊板著臉對木華說道:「做事要有始有終,你剛連一張大字也沒寫完,可見玩心甚重!」

    木華眼中的光芒黯淡下來,垂下頭不敢吭一聲。

    自屋裡出來的鄭氏心疼小兒子,忙忙道:「他爹,木郎小小人兒能跟著去學堂唸書就不錯了,你別管他那麼嚴,還小著呢!」不知從何時起,她叫魚宗青便由青郎改成他爹了。

    幼微也忙道:「是啊,爹,讓他晚上也休息一會兒。」

    劉謙和倒是看到先生的模樣早就軟化了,便故作嚴厲地對木華說:「木郎,你還不快去把字練完。練完後我們才帶你去!」

    木華的小臉嗖的一下就抬起來了,雙目亮晶晶地望著他:「真的?」

    幼微覷了下爹的表情,便知他同意了,笑意吟吟地說:「當然是真的,快去,我和你謙和哥哥在這兒等你!」

    一般上只要姐姐說出的話那就是萬般的肯定了。木華歡呼一聲。蹦跳著去書房還大喊著:「噢。去玩嘍,去玩嘍!」

    身後魚宗青猛地咳嗽一聲,魚木華立即改跑為走,板著一張小臉。規規矩矩地向屋裡走著,只不過撲閃的大眼睛卻洩露了他此時的心情。

    劉謙和忍不住,在幼微旁邊輕聲笑:「你們不虧是姐弟。連裝模作樣也都那麼像!」

    幼微側頭想想每當爹一板起臉自己立即裝作乖巧的樣子,也好笑起來。

    來到平淮街前的小吃街,幼微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歎聲:「晚上出來逛的人可真多啊!」

    「那當然了。」劉謙和瞟她一眼,不以為然:「自從宵禁改了之後,夜市就多了起來,尤其是這大熱天的,誰耐煩那麼早就去睡覺!」

    他那一眼鄙視的意味很明顯,幼微臉色紅了紅,她平常要麼是不睡覺在西屋做胭脂。要麼就是早早上床睡覺!

    她撇撇嘴,理直氣壯地說:「我的事多著呢。誰有閒心逛街!」

    「好了,大忙人!」劉謙和牽著木華的小手,也把手伸向她,笑瞇瞇的:「既然來了就好好的玩,別老想著你的生意了!」

    幼微望望眼前白皙修長的手指,皺皺小鼻子:「我又不是木郎,不認識路。」說著率先走在前面。

    後面木郎可沒注意到他們的互動,只雙目炯炯地望著道旁的小吃攤,看到喜歡的就扯劉謙和的袖子:「謙和哥哥,我要吃這個,還有這個……」

    劉謙和光給他買吃的就手忙腳亂,不一會兒臉上就沁了密密的汗珠。就這,木華還很不滿,手裡拿著糖葫蘆吃著,嘴裡還嘟噥著:「謙和哥哥,你太慢了啦!」

    劉謙和向前望望,早就沒了幼微的身影,不由瞪了木華一眼。這臭小子就會搗亂,自己大晚上的想來逛夜市還不是想與惠娘多處一會兒,現在全讓魚木華給破壞了!

    但看著眼前同樣瞪大雙眼的小人兒,責備的話又實在說不出口,他頭痛地扶額。

    「謙郎?」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他抬眼看,原來是張明芳。

    這幾年二人的關係也挺好的,他臉上掛了親切的笑容:「芳娘也來逛?」

    張明芳穿著百蝶戲花的褙子,發上插了一對金鑲玉的簪子,臉上抹了厚厚一層胭脂,嘴唇紅艷艷的,一看就是專門打扮了出來的。與她在一起的是嫻靜淑女的趙安睞,她倒沒有濃妝艷抹,只是在光滑的額上貼了牡丹樣子的花鈿,一身半臂長裙很素淨。

    張明芳興沖沖地從人群人擠了過來,拉著劉謙和問:「什麼時候回來的?昨個兒我還去你家了,你還沒回來呢?」

    她的手因天氣熱微微汗濕,劉謙和不動聲色地抽回手,另一隻手緊抓著木華,嘴角含笑:「就今天。」

    張明芳這才注意到他牽著的小人兒,細看了看,不由驚訝:「這不是木郎嗎?你去魚家了?」話未說完,她就明白過來了,劉謙和一回來肯定就先去了魚家,那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即使早就習慣了,但她心裡還是突然澀澀的,說不出來的難受。

    「明芳姐姐。」木華乖乖地叫人,還眨巴著大眼睛說道:「我們與姐姐一起出來的,她不知跑哪兒去了!」糖葫蘆上的蔗糖粘在他的嘴角,看著像是個饞嘴的花貓。

    劉謙和好笑,拿出帕子細心給他擦起來,還低聲斥道:「瞧你吃的滿嘴都是,讓你姐回來看到又得罵你!」

    魚木華的胃不好,幼微不許他吃小攤上的東西,嫌不乾淨。

    魚木華嘟著小嘴:「知道了,人家小心點就是了。」他瞪眼看著劉謙和,裝出凶巴巴的樣子:「你可不許跟我姐說哦!」

    劉謙和彈了下他的額頭,沒好氣:「小鬼!」

    張明芳看著劉謙和對木華體貼耐心的模樣,心下酸澀之味更重。他那樣愛乾淨的人竟然毫不嫌棄地給木郎擦嘴,也是因為那是惠娘的弟弟吧!

    她知道自己不能這麼想,但這樣的念頭就如生了根一般在她心裡洶湧生長起來。

    她殮了心神,眉開眼笑:「惠娘也來了嗎?正好,我們也是剛到,一起逛逛吧。」不等人回答。她就徑直拉了劉謙和的袖子向前走:「走了。走了,別磨磨蹭蹭的!」

    劉謙和無奈,只得跟上去,還時不時回頭看木郎跟上來沒有。

    趙安睞在旁笑:「既然你也回來了。孫二郎也該回來了吧?」

    劉謙和漫不經心地點頭:「是啊,他還說要好好準備過幾日的生辰呢!」

    張明芳心中一動,扭頭問:「你準備送什麼給他?」

    幼微隨意地向前走。等想起來回頭看時才發現早就沒了謙和與木華的人影了,她左右望望,但來來往往的都是人。哪裡能夠看清,無奈只得往回走,但走了好一會兒也沒看見人。她不由蹙眉,莫不是他們也去尋我了?

    想到這兒,她又不由責怪起自己來了,真是矯情,不就是牽個手嗎?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他們兩個一起長大,有時連飯也是一個碗裡吃的呢。怎麼長大後自己就這般拘於形式了!

    她站到一家賣湯圓的小門面鋪前,考慮著該往哪個方向去,一個驚奇的大嗓門就在一旁響起:「惠娘?」

    一聽到這個聲音,幼微就知道是誰了,暗撇了下嘴角,回頭望去,笑靨如花:「真巧啊,你們也來逛小吃街?」

    孫二郎與孫大郎並肩朝這兒走來,二人都是清瘦挺拔的個子,又都是一幅富貴人家的打扮,穿的戴的都凸顯出一種低調的奢華,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幼微看著微帶不情願、明顯就是硬被拖來的孫大郎,笑笑:「二郎你一回家就出來玩啊?你祖母也不罵你?」

    看吧,一接觸就火花四射!

    孫大郎苦笑。

    果不其然,孫二郎立即惡狠狠地鄙視回去:「誰跟你一樣,都鑽到錢眼裡去了,這麼個大好時光你不去鑽營生意,跑這兒做什麼?可別告訴我你是來逛的!」他吊兒郎當地斜眼瞅了瞅幼微的穿戴,見衣裳半新不舊,頭上也只插了個簡單之極的鏤空蘭花珠釵,鄙視的意味更濃,吝嗇鬼,掙那麼多錢也捨不得打扮一下自己!

    這是今天第二個人說自己「鑽錢眼裡」了,幼微幼小的心靈大受傷害,小臉一沉,冷哼道:「笑話,我掙錢了想來花錢,你管得著嗎你!」

    孫二郎大驚小怪地嚷道:「天哪,你竟然捨得花錢買小吃!」一幅不可置信的樣子。他邊說邊搖頭,似乎就認定了幼微是鐵公雞,一毛不拔!

    幼微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差點跳起來,好容易記得這是在大街上,自己苦心經營的形象不能破壞了。平復了一下心神,才嘴角微曬,譏笑道:「那也比你這啃著祖母嫁妝的寄生蟲強!我花多花少都是我自己賺的,花的心安理得,你卻只會伸手朝家裡要錢,還好意思在我面前大呼小叫,丟不丟人!」

    她算是踩著孫二郎的痛處了,臉色一變:「你!」他氣得直指著幼微,那模樣似乎就要馬上過來拚命!

    幼微不甘示弱回瞪他,她站在湯圓鋪子的裡面,地勢比外面高,因而也比孫二郎有氣勢,頗有那麼一股居高臨下的味道。

    一直冷眼旁觀、把自己當透明人的孫大郎見情形不對,忙勸著孫二郎:「好了好了,你不是說好長時間都沒痛痛快快地玩了,好容易出來了怎麼光顧著吵架了!你瞧,人家都在看著你呢!」幼微站到人家湯圓鋪門前,孫二郎又是一副要打架的樣子,那鋪子老闆自然擔心得很,在旁提心吊膽地看著。

    孫二郎沒好氣地看了那老闆一眼,再次惡狠狠地瞪著幼微,嘟囔著:「今日出門沒看黃歷,真倒霉!」他雖說是嘟囔,可實際上聲音很大,明顯就想讓幼微聽到。

    幼微也不想和他朝,裝作沒聽見,只笑意吟吟地問那老闆:「湯圓多少錢一碗?給我來一碗吧!」

    見他們不吵了,老闆自然是千好萬好,忙笑瞇瞇地請幼微去鋪子裡坐下:「不貴,不貴,六個銅板一大碗,四個銅板一小碗,小娘子要大碗小碗?」

    幼微不餓,只是想在這裡等著木郎他們,便道:「來小碗的吧!」

    誰知孫二郎也大搖大擺地在同一桌子前坐下,對老闆粗聲粗氣地吩咐道:「也給這兒來兩碗,大的!」他斜了一眼幼微,目光中滿是挑釁。(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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