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十七章 反擊 文 / 白鹽
「那麼我便買下吧。」幼微轉身朝一臉怒氣的張夫人福了一福,淡淡說著:「三萬貫錢我待會兒就派人送到貴府上,若張夫人認為還不夠,我便再添上一萬,四萬貫錢買一個小小的釵子,想必夫人也是滿意的吧?」
一語未了,鄭氏與劉謙和就都失聲喊著:「惠娘!」
其餘的人也都嘩然,四萬貫啊!這個魚娘子當真好大方,一出口就是四萬貫錢,她的胭脂生意當著這麼賺錢?
自然也有些聰慧的,也在猜想既然這個魚幼微能一下子就拿出四萬貫錢來,怎麼就會去貪人家一件小小的只值三萬貫錢的首飾呢?自己買不就得了!
張夫人把周圍人的反應都看在眼裡,在心裡吃驚幼微竟能拿出這麼多錢的同時,面上卻是冷哼一聲,雙目陰寒地盯著幼微:「你偷了芳娘的步搖首飾,辜負了我們與芳娘對你的信任,拿點錢就想這麼算了,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精啊?你以為我是貪你那四萬貫錢嗎?」因為氣憤,她猛地拍了下桌子。
張明芳依舊用帕子摀住臉默默哭泣著,實際上她心裡一直發虛,忐忑不安,不敢將臉露出來,生怕露出破綻。
劉謙和定定盯了假泣的張明芳一眼,忽而微微一笑,搖頭歎息:「惠娘啊惠娘啊,你這脾氣怎麼從來都不改改,現在都被人踩到頭上了還是一味地忍氣吞聲!」
幼微扭頭望向他,不知他是什麼意思。忍氣吞聲?她有辦法嗎?此情此景下,除了拿出一大筆錢來買這支釵子,用事實證明自己的清白外,她想不出別的辦法。
「明芳。你這是什麼意思?」劉謙和卻不等她回答,便將目光移向聽到他聲音將帕子拿開的張明芳,後者表情怔忡地望著他。劉謙和繼續說著,眼中閃過一道寒光:「那日你將釵子給惠娘的時候,我在旁親眼所見,你當時還說一定要讓惠娘戴著來參加二郎的生辰宴呢。你難道忘了嗎?」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
一直在旁看幼微出醜心裡正暗爽的趙氏沒想到自家兒子竟會出來掰謊,忙斥責道:「謙郎,你胡說什麼,這不關你的事。你別摻合進來!」
劉謙和不理。
幼微愣愣地望著他,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這樣為她解圍,一時心裡百味陳雜。說不出來的感受!
張明芳卻滿臉不可置信,半晌回過神來,指著他尖叫:「你胡說。那日屋子裡明明只有我與惠娘兩個……」話未說完,張夫人便厲聲制止了她:「明芳!」
張明芳猛地反應過來,忙閉嘴不言。但她剛才那一句話,卻是有很多人都聽見了。
頓時,有人眼中閃過瞭然。
「那日屋裡?」劉謙和卻是咄咄逼人:「那日屋裡怎麼了?明芳,我以為你雖然性子魯莽,但好歹純真坦率。可沒想到你竟會因為嫉妒惠娘就出這樣的招數來陷害她!」他臉上滿是厭惡。
田氏眼中閃過一絲惱怒,這個張夫人好歹是朝廷命婦。為了打壓一個小丫頭竟不惜用這樣的手段,而最可惡的是她竟然把自己當槍使,實在是讓人忍無可忍!
孫大郎溫潤的眸子閃了閃,又細細盯了一眼劉謙和,才將視線轉向明芳,後者雙唇顫抖,豆大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轉,那副震驚痛苦的表情好似雖是都要倒下去。
幼微自然知道謙和對她的影響,他說的這話超過別人說出的一百句,對明芳的打擊可想而知!
趙氏大吃一驚,忙厲聲斥責:「謙郎,你住嘴,明芳的好壞豈是你能說得的!」她恨恨瞪了一眼幼微,覺得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張夫人則臉色凌厲,轉頭看了一眼明芳的神情,便又平穩一下心緒,望著劉謙和冷笑:「劉謙和,倒沒想到你與魚幼微關係這麼好,連這種謊都能扯出來!說,你是聽魚幼微的話來欺騙我這個下邽父母官的夫人哪,還是聽你爹娘的話來欺騙我?」
趙氏一聽急了,她家雖然在下邽是數得上的富戶,但哪裡敢與縣令硬拚硬,當即欠了身子賠笑道:「張夫人,您別與謙郎置氣,他一個孩子家,哪裡懂得事情的要害,只以為與惠娘交好,為她說上兩句好話這事便過去了,可卻不知偷竊官家財物的罪名是多麼嚴重,您可千萬別放在心上,我這就讓他給您賠不是!」說著,她便厲聲看向劉謙和:「謙郎,你還不快快賠罪!」
鄭氏卻不知道劉謙和是瞎說的,剛幼微說要出四萬貫錢把那釵子給買下來,她心裡早就心疼得不得了,哪裡捨得!這會兒又聽到趙氏想讓劉謙和撇清這裡面的關係,當即嚷道:「趙氏,你可別攛掇著謙郎胡說,他既然說看見了那肯定就是看見了,我家惠娘可不能蒙受不白之冤啊!」
趙氏不耐煩地說:「什麼不白之冤,她若是清清白白的一個人,怎麼會戴那釵子,那釵子從何而來?」
她這話與張夫人一樣,一口咬定釵子是幼微偷來的。
劉忠在樓下聽著趙氏的聲音,眉頭皺了皺,卻自恃身份,不願上去與她們一群婦人理論。
劉謙和怒氣沖沖,張嘴就要說什麼,幼微卻扯了扯他的袖子,搖搖頭。不管怎樣,她都不能讓劉家因自己的緣故與張家結仇。
她微歎一口氣,望著田氏苦笑:「今日全是惠娘的不是,將好好的生辰宴弄成這個樣子,還望老夫人不要見怪!」
田氏此時心裡確實鬱悶又生氣,這幾家人有什麼矛盾回去解決不就是了,為什麼要跑到自己家裡。
孫大郎湊到她耳邊悄聲道:「祖母,您別管,越熱鬧越吸引眼球越好……」他朝她使了個顏色。
田氏吃了一驚,忙低聲問:「那人要走了?」
孫大郎點點頭。
田氏端坐好身子,神情莊重。看向張夫人:「既然攪合了今日就把這事弄清楚吧,你是下邽父母官的夫人,自然有權利審魚幼微了,依你看,是要怎樣?」
她的態度與剛才相比似乎多了些興趣,張夫人一聽是讓自己親自審。可見是偏著自己的。不由暗喜。竟也不再問幼微一聲,只道:「惠娘,我與你伯父、明芳待你不薄,可沒想到你竟然這樣子對我們。可見你的品性,我也不想對你追究了,就當著大家的面向明芳認了不是。道了歉,這事便也過去了!」
道歉?幼微在心裡冷笑,如果她這道歉的話一說出口。從此她魚幼微一個竊賊的名聲是跑不掉的!她張夫人打得好算盤!
張明芳也漸漸恢復過來,原本蒼白的臉上也有了絲血色,她咬牙不去看劉謙和所在的方向。自然做了就要硬著頭皮做到底,不能半途而廢惹人恥笑,她這樣安慰自己,然後便雙眼含淚,哀傷地看著幼微:「惠娘。我真沒想到你……算了,那步搖我就送給你了。你也不要再扯上謙郎、孫家郎君他們,讓他們一個個為你作證!我也不想追究了,娘,這事就到到此為止吧……」她無助哀憐地望向張夫人。
幼微靜靜打量著她的神情,她還一直都不知道張明芳竟然有這樣的演戲天分,瞧那一哀一怨一恨一憐,竟是無比生動,就連幼微自己也差點被她騙過去了,以為她是真的傷心呢!
周圍的人也漸漸疑惑了,不知魚幼微到底是不是真的偷了張家的首飾!
幼微嘴角便掀起一個嘲諷的笑容來:「明芳,我竟是今日才識得你呢!」
明芳心虛了一下,但立即就強忍著悲痛說:「惠娘,我們一直情同姐妹,你喜歡哪件我肯定二話不說就送給你,可你為什麼要偷呢?那步搖雖然值錢,可是卻沒有咱們的情誼值錢呢,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呀……」她的眼睛因為長時間的哭泣,已腫成了核桃。
幼微閉了閉眼,將已經湧上來的怒氣壓了回去,淡淡一笑:「張娘子說笑了,我可不敢與縣令家的娘子情同姐妹,惠娘擔當不起!」她對田氏笑:「不知老夫人是否可以將那釵子還我?」
趙氏皺緊了眉,厭惡地說:「這個魚幼微當真恬不知恥,明明都說了那是自張府偷來的,還理所當然地說是自己的東西!」
田氏此時卻是巴不得事情鬧得越亂越好,還未說話,幼微便雲淡風輕一笑:「偷竊之罪是需要縣令大人審判的,在未坐實之前誰也不能說它不是我之物!我現在要回自己的東西不是理所應當嗎?」自剛開始,她態度一直很好,笑瞇瞇的,現在猛地沉下臉來,還真有那麼一股氣勢,將張嘴想說什麼的趙氏給堵了回去。
張夫人冷哼一聲,也不怕幼微耍出什麼花招來,便任憑田氏動作,自己並不理會。
田氏將白玉珊瑚珠釵子遞給幼微,後者拿著仔細瞧了瞧,笑問:「老夫人那步搖當真是世間獨一無二的?這白墨玉也是獨一無二的?」
田氏瞇起眼睛,嘴角刻出兩道深深的皺紋:「我自己的東西怎會不認得,這墨玉,這珊瑚珠都是我原先那步搖上的,不會有錯!」話說得斬釘截鐵。
「張夫人也認為我這釵子是將您府上的步搖給重溶而製成的?」幼微含笑又問張夫人。
張夫人回答得更是乾脆,滿臉不耐煩:「笑話,若不是確定是芳娘的首飾,我與你嘰歪這半天做什麼,你不要試圖轉移話題,你到底承不承認這釵子是你偷的?」
「從不曾做過的事情怎麼承認?」鄭氏卻是急了,在旁叫嚷道。
「好,好得很!」張夫人面上冷笑,暗地裡卻對明芳身邊的丫頭小豆使了個眼色,後者便經過鄭氏身邊去拿茶,但一不小心竟把鄭氏給撞倒在地,頓時兩人便齊齊發出一聲喊。
幼微忙把釵子放入袖袋中,急急奔過去將鄭氏從地上扶起來。
鄭氏罵咧咧地站直身子,還未來得及說什麼話,就聽到小豆清脆的聲音在喊:「哎呀,這是什麼?」她從地上拿起一塊白墨相間的東西。
幼微不過瞥了一眼。心裡便又是咯登一聲響,她沉靜的雙眸閃過一絲戾氣。
眾人也都看清那原來是一塊規則不平整的玉,玉周圍的切口就彷彿是從什麼上取下來的一樣!
「夫人,您看你看,這是不是那步搖上的白墨玉?」小豆立即大驚小怪地把玉遞給張夫人。
張夫人壓過眼中一閃而過的得色,接過去瞅了瞅。便大力點頭:「不錯。是步搖上的,你瞧這裡的墨色,竟像是被人其生生割開一樣。」
趙氏立即道:「拿了那釵子比照比照可不就確定了?」
頓時,眾人的目光都齊齊看向幼微。後者卻是不慌不忙地笑。她對田氏道:「老夫人,您何不先看看,確定一下呢?」
張夫人一想也是。有了田老夫人的作證,就更能取信人了,便忙把手上的玉塊遞給田氏。
田氏拿在手裡摩挲了一下。毫不遲疑地點頭:「沒錯,這就是步搖上的。你瞧這上面的墨畫是一把打開的扇!」
圖畫確實很簡單,如幼微說的一樣。
張夫人便怒目看向鄭氏與幼微:「你們母女兩個直到現在還想抵賴,難道還不認罪嗎?鄭氏,沒想到你竟然夥同閨女兒偷芳娘的首飾,怪不得魚幼微一個小娘子不知廉恥呢,原來是有淵源的!」
鄭氏張口結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見到的,這。這怎麼會從自己身上掉下來呢,自己可從來都沒見過呀!對了,定是剛那小丫頭陷害自己的,她氣憤地指著小豆,就要怒罵什麼,但張夫人已經揮揮廣袖,表情不耐:「如今證據確鑿,你們兩個卻仍然百般狡賴,我也不與你們多說,直接交給我家老爺,讓他秉公處理吧!」她冷笑:「偷盜官家財物,而且還是價值連城的珍貴物品,那至少也要服兩三年刑吧?」
她這話一說出來,張明芳與劉謙和同時一驚,前者失聲叫道:「娘……」
後者卻什麼也顧不得了,只堅定地對幼微說道:「惠娘,你別怕,我會上堂為你作證的,我會作證是張明芳將釵子送給你的,絕不是你偷來的!」
「劉謙和!」見他到現在還執迷不悟,趙氏氣得連名帶姓喊他。
但劉謙和卻理也沒有理她,娘對惠娘的態度他到今天才有了更準確的瞭解,她竟是巴不得惠娘去坐牢!
劉忠的眉簡直是擰成了一個疙瘩,張家這個夫人也太蠢了,在大庭廣眾竟無視那「證據」的破綻,直接給魚家母女定了罪!
她為什麼對魚幼微這麼憎恨?
他瞇起眼睛沉思了一下,便立即明白了。她這是對惠娘的胭脂方子起了貪念啊,如果惠娘坐了牢,她家裡是肯定要拿錢去贖的,而魚家最值錢的也就是魚幼微那些方子了!
張夫人一向是個貪婪愛財的性子,這他知道。再一想到惠娘那幾日送來的兩萬貫錢,也就理解了,這麼大的利兒,如果自己一家能獨佔方子,獨賺這胭脂錢,那可是一筆橫財啊!
幼微朝劉謙和投去感激的一瞥,便對張夫人平心靜氣地說:「夫人,這玉塊不是從我娘身上掉落下來的,偷竊的罪名請您還是先調查清楚才好。」
張夫人厭惡地瞥了她一眼,冷淡地說:「我們都親眼所見,你還想抵賴不成?滿屋子這麼多人的注視下你莫非想要將黑的說成白的?」
惠娘卻只是微微地笑,不氣也不惱,環顧了四周,在接觸到孫大郎關切而擔憂的神情時點點頭,便緩聲道:「我娘今日穿的衣裳是無袖袋的,只佩戴了一個荷包,可是這荷包的口子卻系得緊緊的,根本不可能掉下來玉塊那樣大的一件物事!」
眾人都愣了愣,繼而便在鄭氏身上瞅著。
後者這才想起自己今日穿的衣裳顏色淺嫩,薄得幾近透明,怕裡面多了白色袖袋會影響整體效果,特意不讓做袖袋。她顧不得害羞,忙忙挽了兩下袖子,道:「是啊,是啊,我的衣裳是不能放東西的!」怕出汗難聞,她只特意在腰間帶了一個裝著香餅的荷包。
夏日的衣服很薄,人們放東西的地方除了袖袋也就是腰間了,可是鄭氏明顯這兩個地方都無法裝玉塊,那麼東西為什麼會在地上就很耐人尋味了!
頓時,人們的視線像探明燈一樣在張夫人與小豆兩人身上來回轉換。
張夫人變了臉色,原都是計劃好的,可沒想到竟然一件愚蠢的衣裳給露了破綻,她的臉由青轉白再轉紅,竟是氣得要發狂了,然後她猛地一拍几子,對小豆斥道:「你給我跪下,你這個賤婢,說,剛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玉塊到底是從什麼地方掉下來的?」
小豆又氣又急又怕,知道自己若不能編一個很好的理由,那麼這偷竊罪名就要扣到自己頭上,她素來就有些小聰明,當即指著幼微強硬地說:「夫人,剛是因為鄭夫人也跌在地上,所以奴婢認為是她掉的,可是魚娘子與鄭夫人是挨著的,她也有可能!請夫人明鑒啊,奴婢怎敢偷盜娘子的東西?請夫人明鑒!」說著,她便在地上碰碰碰磕了三個響頭。
明芳站在一旁臉色變幻莫測,不是一個很簡單的栽贓嗎?不是幾句就可以給惠娘定罪的嗎?可是,為什麼拖了這麼久,竟然還是引火燒身了呢?
她有些怕了,避開小豆投來的求助目光,只一心期望娘有好的法子度過這次難關!
張夫人果然沒讓她失望,雖然小豆那話明顯就是胡亂栽贓的,沒有實質證據,但她卻是當著事實來辦,她斂了臉色的怒氣,冷笑問:「魚幼微,你還有何話好說?你娘身上沒法裝東西,你可有吧?莫不成你的衣裳也是無袖袋的嗎?」她瞅了瞅幼微的袖子。
幼微今日穿的是半臂短襦,那短襦因是參加宴會,特意選了一個寬大袖子的,窄腰寬袖,這樣就顯得富貴雍容,貴氣十足。所以幼微也不掩飾,直接點頭笑道:「我這個卻是可以裝東西的!」她伸手自袖帶裡面拿出兩個物什來,讓眾人看:「這是一對紅翡手鐲。」她再次從寬大的袖袋裡拿著,笑意吟吟:「這是一對藍寶石南洋珍珠耳環……這是一支玉腳珍珠捲鬚簪……」
她掏出了三種首飾,手上戴的,耳上墜的,發上插的,可是這一件件卻都是珍品。那紅翡顏色透亮,沒有絲毫雜誌,也沒有雕刻任何花紋,簡簡單單卻十分漂亮;而耳環上的藍寶石卻是有龍眼大小,下墜著小指大小的南洋珍珠,璀璨耀眼;簪子上卻是玉嵌著珍珠,那玉潔白無瑕,顯然不是一般的飾品。
田氏瞅了一眼,便在心裡暗自訝異,這個魚幼微怎的會有這許多珍貴首飾?而且件件不是凡品,難道她的胭脂當真如此賺錢?
她還是自認識五年來開始第一次正式打量著魚幼微。
張夫人與明芳卻是大吃一驚,她們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幼微竟然將這麼多的珍貴首飾隨隨便便放在身上,不,應該是說她們見平日幼微裝扮十分清簡,以為她沒有多少珍奇首飾,可話說回來,她一個只是賣著胭脂的貧寒小娘子,哪裡有錢買價值連城的首飾?
張夫人更是心下暗恨,這個魚幼微竟然暗地裡藏這麼多手,將她與明芳玩弄於股掌之中,要知道明芳每月的盈利她都十分清楚,根本不足一萬貫,而這個魚幼微先是張口就說會拿四萬貫前買釵子,現在又露出這麼多的珍貴首飾,可見她暗地裡又掙多少錢!
這一想法一出,更堅定了張夫人要將幼微的胭脂方子完完全全握在手掌心的決心!
但是,眼下這一關怎麼著也得挺過去。
隨著幼微將那首飾一件件拿出來,為之變色訝異的不止張夫人她們,劉謙和、杜五娘與孫家郎君等也都露出驚異之色。(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