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二十九章 天狼與薔薇 文 / 冷月泠
南楚,帝都汀寧,國師府【蠻妃嫁到29章節】。
太師椅上,一半百男子擼著微微發白的長鬚,神色不悲不喜,目光柔和,不鹹不淡,單從他臉上來看,根本什麼也看不出來。他手邊散落著幾十卷畫卷,其中有一卷,被他拿在手上,那上面,一名風華絕代的傾城女子迎風而立,幾縷青絲散落在華美的錦衣上,她的眼神迷離而帶點哀怨,那樣美,卻那樣哀傷。她的眼神,彷彿能洞穿你的心靈,看到遠方。她是在等著誰、在盼著誰麼?
男子忍不住輕輕伸手撫摸她的眼睛,雲傾瑤,不,我應該叫你雲姒湄,為何你已去了二十年,卻還留下一個女兒來破壞他的宏圖大業呢?
那是他在丞相府偶然見到的女子。她就那樣憑欄而立,顧盼生輝,眉目中透露著哀怨與悠思。他回府後,感於女子傾國之容,便作下一副名動天下、然卻沒有幾個人有幸見過的天下第一美人圖。
這個男子,不是那美人畫師莊景之,又是誰?
當他看到那個在冷漠與無情中長大的男子,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如此之上心的時候,他就留了神,當晚便仔細觀察了天狼星的天象,雖然當時仍看不出有什麼,但他仍然堅信,他們是不能在一起的。隨著日子的漸進,某一日,他突然看到天邊那耀眼的天狼星旁,有一個旁星隱隱升起,雖那光華仍不足以影響到天狼帝星,可若任它發展下去,終有一日,若這顆新星光芒大盛、能夠與天狼星平分秋色的時候,這局面就難解了,而這樣的情況往往只有一種後果,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不過按理說,若說那女子命定天人不凡,卻為何隱藏了十六年,象徵她的薔薇星才隱隱升起呢?只是這個疑惑終歸與他要擔心的事情無關,並不能影響他的決定。
所以他才那樣著急地勸誡蘭月,不要留她在身邊。一開始只說她並非他生命中要等的人,果不其然,蘭月和她仍堅定地認為他們要在一起。
他繼續夜觀星象,知道這樣的情況不能再拖下去了。只是若明白告訴他,他定然不會放她走,唯有一個辦法能讓他心甘情願地放她走,便是告訴他,若她繼續留在他的身邊,將會被他的光芒掩蓋,黯然隕落。
蘭月終是不忍心愛的她為他受苦受難,只能先定了她的心,然後派人去把兒時的玩伴蘇寰接了回來,至於什麼西陵即墨派人擄走她什麼害得她被賊人玷污了清白,通通都是演戲罷了。更至於她金國夕顏公主的身份,他是一早便是知道的。
莊景之緩緩合上畫卷,眼前又浮現起那日的情形。
那天晚上,他正準備就寢,便聽府中人通傳說皇帝來了。他正要起身穿衣,黃衣少年天子已然推門而入。他從未見過少年的臉上曾出現如此心急如焚的表情。
蘭月開口便是:「先生,朕想去一趟明國,方才紋龍玉無故發燙,定是她出了事,寒霜傳來的消息是她已經昏迷數日了,你說那個赫連雲嶺一定能夠照顧好她,朕安心了,可如今紋龍玉示警,朕不能不去她的身邊!」
莊景之已然坐了起來,習慣性地擼了擼長鬚,一派平靜道:「陛下,容老臣問一句,陛下若見著了她,該以何種身份自居?」蘭月一下子口啞了。過了半晌才道:「朕不需要身份,朕只想見到她。」相對於蘭月的焦急,莊景之則是一派氣定神閒的模樣。「陛下,老臣再問一句,陛下四年前如此待她,還令她腹中孩兒無辜喪失,陛下若去了,她會原諒陛下麼?若她原諒了陛下,那麼陛下是將她帶回來,還是讓她繼續留在明國呢?」
「陛下並沒有一個能去她身邊的理由啊,去與不去,陛下都不能改變些什麼。更何況,老臣聽聞她乃是困在了上品迷幻陣之中,這種陣法老臣略有耳聞,這陣怪異無比,能根據人的回憶製造幻象,陷在幻象之中的人很難脫離幻象,因為他們總會沉浸在自己為自己虛構的美好的世界中不能自拔。老臣猜測她是困在了四年前,而若陛下去,能喚醒她麼?」莊景之趁熱打鐵,繼續拋出一系列尖銳的問題。
蘭月站得筆直的身子微微顫了顫,許久許久,才不甘心地放鬆了握緊了許久的拳頭。「那依照先生的看法,朕若不能去,還有什麼辦法能夠救她?」
「她本是薔薇帝星,生於金國,只要她回到她自己的生身福地,便能有足夠的靈魂強度能夠自我甦醒過來。老臣這幾日夜觀星象,看到了一些小人作祟,故意施法讓她難以擺脫夢靨,估計便是布下迷幻陣的人吧。陛下可遞密函至金國,老臣相信,金皇陛下聽到愛女的消息,一定會高興的。」
蘭月一拂明黃色披風,便急匆匆地離開了國師府。莊景之知道,他一定是回去寫密信了。
在蘭月走後,莊景之長歎一聲,罷了罷了,希望這次之後,他能安心做他的皇帝吧。只是他也沒料到,幾日之後,便傳來金國領兵三十萬兵臨明國的消息。這金皇陛下,果真是有夠疼他這個女兒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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