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七十九章 :塵封的芳華 文 / 小兵仙
祖龍金人內的世界,嬴戰和夜依若都毫無形象的癱軟在地上,他們不是不想坐起,實在是身上的傷勢太嚴重了。嬴戰雖然被打得五臟移位,全身各處都彷彿粉碎一般,可終究還沒當場斃命。而首當其衝的夜依若比他更加嚴重,若不是仗著血族生命的奇特,只怕早就橫死當場。
游嘯風呆滯的蹲坐著,陳芳的身子軟軟的躺在他懷裡。
他呆呆的,一動不動,眼中的血光早已經褪去,此時他雙瞳迷亂渙散,沒有一點聚焦,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甚至游嘯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他不知道,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子為什麼能夠觸動自己的心。救命恩人麼?可是為什麼自己感到悲傷的時候還痛徹心扉呢。喜歡?不至於吧,和她認識也就半個月多一些罷了。可是為什麼呢?
紛紜的念頭在游嘯風腦海中碾壓傾軋,游嘯風的神志變得迷亂,在思維一片空白的時候,他心頭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
四處都是明亮的光芒,除了光芒再無一物。光芒中出現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看不清面容,看不清身影,僅能從輪廓判斷出是一個女子。
那女子的手纖長,十指很柔軟,撫摸在身上很舒服……呃,好像還很痛。
「喂……抖什麼抖,昏迷也不安穩,還大男人呢,擦藥就疼成這樣。」
「呀……你身上的傷口怎麼這麼深,從前胸貫穿到後背,還是心口,這傷你都沒死,真命大。」
「咦……不是吧,才一天,傷口就結痂收攏了,可是爺爺的醫術沒這麼高明啊,怪事!」
「哼……你這人怎麼還不醒來,我爺爺給你清理傷口高燒不退,我又得天天照顧你,地裡的活都沒人干了,還好有大黃。」
「喂……我說,你是哪的人,爺爺說你不是雍州人。你們那好看麼,你們那好玩麼……」
「對了,你是從河裡飄來的,還凍得跟冰坨一樣,你怎麼就能活下來呢,你不會是仙人吧。」
「哎呀,你怎麼發起高燒了,真燙。不好不好,爺爺沒醒來,村子裡連個醫公都沒,該怎麼辦啊。」
「我帶你去城裡看看吧,那得醫生肯定能治好你。不過外面匪賊太多了,太危險了……」
「再不去看醫生你就要死了……」
「你死了管我什麼事……」
「唉,總不能讓你就這麼死了。大黃,大黃……」
…………
在渾噩的狀態下,腦海中突然湧現出許多記憶。游嘯風知道,這些應該是自己重傷昏迷時候的事情。
那點點滴滴的片段讓游嘯風體會到了一種別樣的柔情,一種瑣碎的溫馨,更是一種淡淡的感動。雍州遍地的賊匪他是有所體會的,所以,他才更加清楚,陳芳要作出那種決定得付出多大的勇氣。
淚水,無聲的從游嘯風面頰上滑落,在他那滿臉的血污中衝出一道白皙。游嘯風很是後悔,可是想了想,卻又不知道自己在後悔什麼,又不知道自己在哭泣什麼。
只是咧了咧嘴,聲音怪異的說道:「你真傻!」
不知道這話是在說他自己,還是其他的什麼人。
這時候,祖龍世界這座城池中唯一的居民終於發現了嬴戰的到來,李時珍的兒子李建元看到了滿身血污的四人,立刻大驚失色,隨即李時珍三人也慌忙的趕了過來。
李時珍甚至都不用摸脈,立刻就對四人的傷勢有了大致的判斷,夜依若是瀕死、嬴戰是重傷、游嘯風是舊傷未癒又加新傷,而陳芳,李時珍無奈的搖了搖頭。
雖然嬴戰的身份非同尋常,可李時珍還是秉著醫者的德操為夜依若救治,只是讓兒子和徒弟去照顧嬴戰。
夜依若也知道李時珍是醫生,雖然不怎麼信任那些繡花針一樣的東西就能治病,可她還是沒有拒絕,讓李時珍搭上了手腕。而李時珍一摸到夜依若的手腕,眉頭就緊緊蹙起,隨後整張臉皺成一團,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
「你竟然沒有心跳、也沒有脈搏,可是你的血液卻在流動,身體也沒有死氣。身子這麼冷,沒有半點氣血的熱火,而且這股陰力……怪哉怪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通啊,於理不合啊!」
隨後,李時珍喜笑顏開,那模樣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似地。很顯然,夜依若的特異體質推翻了他認知中的許多至理,更是為他打開了一扇嶄新的大門,而這些,都將為他的《新本草綱目》添磚加瓦。
夜依若不適應的脫開手腕,淡淡的說道:「我的傷自己會處理,你先去幫主人看看吧。」
李時珍尷尬的咳了咳,拿病人的病狀說事,是很不道德的,而且現在這個場合,的確很不適合發笑。
嬴戰虛弱的擺了擺手,拒絕了李時珍的治療,而是指了指游嘯風懷中的陳芳,「先給她看看!」
李時珍依言為陳芳診治,隨後搖了搖頭,「渾身骨骼碎裂,經脈寸斷,內臟生機全無,天靈碎裂,精氣神都變得無歸無宿,已經無力回天,非金石能醫。」
游嘯風聽到這話,狠狠的給了自己幾耳光。他恨自己,為什麼就沒能擋住泰虎的攻擊,反而一退再退,最終連累了陳芳。
可是沒有假設,沒有如果,更沒有後悔藥。這一切,都已經鑄成定局。
李時珍說這話的時候,嬴戰也很難過。因為當初泰虎攻擊的目標是自己,夜依若是為了救援自己而受了致命傷,游嘯風也是為了救助自己而傷上加傷。陳芳更是因自己的原因而殃及池魚。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聽到嬴戰的話,游嘯風搖了搖頭,「不,這筆賬要記在竹下靳頭上。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可是你讓我活了下來,讓我有了報仇的機會,你無錯,反而對我有恩。」
嬴戰感激的看了游嘯風一眼,如果游嘯風沉默不言,或者說一些埋怨的話,那麼今天的事情必然成為嬴戰心中的心結,一個解不開的心結。
「李先生,請你盡全力保護她的軀體,無論用什麼名藥,什麼珍寶,只求能讓她的軀體不毀不壞。」
游嘯風搖了搖頭,「讓她入土為安吧,我明天就送她回村子。」說著,游嘯風摸了摸一旁大黃的腦袋,出奇的,大黃沒有拒絕游嘯風。
「不,她還有機會活過來!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保護好她的軀體。」
嬴戰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震得游嘯風渾身劇顫,一旁的李時珍四人也都難以置信的望過來。畢竟他們都是醫者,被他們判了死刑的人那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活了。也只有夜依若一副平淡的樣子,對此並沒有太多吃驚。
「我知道難以置信,可是我的確有辦法讓她復活。只是代價很高,以我目前的能力還無法做到,所以,我們先把她的軀體保護好,直到我有能力復活她為止。」
嬴戰剛才意念深入天地寶庫,查看了裡面的各種丹藥,尤其是能逆轉陰陽,改易生死的藥物。按照李時珍的診斷,陳芳天靈碎裂,那就是魂飛魄散,五臟俱碎,那就是精血枯竭,經脈筋骨寸斷,那就是元氣渙散。凝聚精血、元氣、神魂三樣需要用到三種藥物,分別是玉露凝血散、龍涎聚氣香、孟婆還魂湯。
玉露凝血散只是十階靈級藥物,一百極品靈石就能換到,龍涎聚氣香卻是十階聖級的藥物,需要一萬靈石,孟婆還魂湯是仙級藥物,雖然僅僅是最低級的一階仙級藥物,那也是十萬極品靈石。
嬴戰從竹下靳一群人那得到了一千塊極品靈石,可是光修煉就花去了近百塊,來到黑龍山兩個隱身符又是二百塊,再加上一些嬴戰自己都記不起來用處的消耗,到現在就只剩下六百塊極品靈石。
想到這,嬴戰不由為自己召喚螞蟻、黃蜂和老鼠的行為感到自責,那些,都是極品靈石,一甩手就是十來塊極品靈石的消耗。自己是手裡靈石多了,就不知道珍惜了,全然不顧當初在冀山鎮的時候是如何的窘迫。
嬴戰手中光芒一閃,一個半尺高的玉瓶出現,這個玉瓶潔白無瑕,彷彿觀世音手中的玉淨瓶般,而其中的藥物雖然沒有玉淨瓶中甘露神異,可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李時珍接過藥瓶,立刻本能的打開觀色嗅味,略一思索,臉上就浮現了精彩的表情,有疑惑,有驚歎,有頓悟,最後歎為觀止的蓋上瓶蓋,遺憾的說:「說是療傷聖藥也不為過,滋養精血,復甦生機的奇藥,只要一口氣在就能吊住性命。只是,這位小姐連一口氣都沒了,而且,她的五臟都已經失去了生機,即便灌下,也不會吸收藥力,這藥,是沒用了。」
李時珍這話如同一記大錘,狠狠的錘在嬴戰胸口上,一旁的游嘯風更是失魂落魄的軟了下去。剛剛才看到一絲希望,緊接著就被生生掐滅,任憑他心理素質如何過人,也經受不住這種大起大落。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
聽到李時珍的話,嬴戰有一種掐死他的衝動,這老頭難道就不能把話一次性說完麼。
「老夫已經摸到了這種藥物的配方的精要,讓我加點料改變一下,就能改內服為外用,雖然藥力要大打折扣,可是想要續接這位小姐的經脈筋骨,甚至凝聚內臟也不是不可能。只不過原本一瓶就能達到的效果,要多用三倍的藥量。」
嬴戰二話不說,立刻又掏出三瓶玉露凝血散,隨即李時珍又報出一些需要用到的藥物和器材,嬴戰也都毫不猶豫的拿出。
看到李時珍四人手上五花八門的藥物,游嘯風感到自己的智商有點不夠用的。他看過嬴戰的資料,只是趙嫣然家中一個僕人罷了,那種身份根本不可能有什麼財物。而且,眼前很多藥物是即便有錢都弄不到的。看嬴戰又叫必應的樣子,眼前這些只是他身家的冰山一角吧。
不過下一瞬游嘯風就收起了自己雜亂的心思。因為嬴戰毫不掩飾秘密的把他帶進了這裡,更是當著他的面拿出這麼多的東西,這就是信任,推心置腹的信任。
而且,游嘯風知道,陳芳只是一個凡人,和嬴戰毫無關係的凡人,嬴戰拿出這麼多珍貴無比的藥物去救治她,平心而論,真有點大材小用的意味,人命賤如螻蟻,哪能比得上這種種藥物金貴。可是嬴戰這麼做了,沒有任何怨言。只因為陳芳是游嘯風看重的人,她就不再平凡,她就是無價之寶。
「謝謝你,兄弟。」
聽到這話,嬴戰的身子震了一下,因為這句話擊中了他的心,讓他的心猛地一跳。他聽得出,游嘯風這句話不包含任何雜質,完完全全的發自本心,源於真情。
「自家兄弟,說什麼謝。」嬴戰呵呵一笑,隨即說道:「看你年紀比我大,我就叫你一聲風哥了。」
游嘯風終於笑了,那種籠罩在眾人心頭的陰霾和烏雲終於消散。
李時珍不負所望,在失敗了一次之後,成功的改換了玉露凝血散的藥性,從內服改為外用,不過代價就是嬴戰身上最後一塊靈石也交代給了天地寶庫。不過在嬴戰看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如果沒有游嘯風,恐怕自己的小命已經交代在泰虎手裡了。
靈石沒了還能再去賺,就算沒有竹下靳這種肥羊,也能慢慢攢,可要是小命沒了,那就什麼都沒了。
不過作出這種外敷的藥之後,李時珍又犯難了,因為這種藥是塗抹的,在場只有夜依若一個女子,可是夜依若本身就是一個病人,而且是最重的病人,讓她再去為其他病人抹藥實在太不人道了。
「我來吧!」
游嘯風接過幾瓶藥,隨即抱起陳芳的身體,嬴戰立刻給他安排了一間房屋。一向對主人形影不離的大黃出奇的沒有跟著,而是怏怏不樂的臥在地上。
李時珍這時瞥了大黃一眼,立刻眼睛就挪不開了,隨即小心翼翼的湊過去,想要撫摸一下,不過大黃立刻不善的等著他,看到大黃那人性化的眼神,李時珍不但沒有害怕,反而更加興奮。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李時珍突然興奮的叫道,「無論我的本草綱目還是先賢的黃帝內經,都不過是人類的醫術,而世間生靈眾多,哪能以偏概全,以點代面。所以,我才會看不懂她的病症……」
聽到李時珍的話語,嬴戰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不由暗道:的確是這個道理。那些先賢鑽研的,都是人類的醫術,可是世間還有妖鬼精怪,各個種族生理不同,生態不一,以人類的醫術去為其他種族診斷,不出人命才怪。
就像剛才李時珍給夜依若把脈,如果是一個不知變通的庸醫,肯定會說:「誰把死人抬過來了?」可是李時珍立刻就意識到,這是一個嶄新的境界,一個前人從未探索到的領域。
試想,如果能夠掌握血族生命的奇特之處,並且以藥石之力令人體具備了這種特性,那麼,傳說中的長生不死,天地同壽還會是虛無縹緲的神話嗎?
嬴戰暗自看了看自己的壽命,一共四百九十多年。煉氣期之後氣血強壯,壽元極長,每一層都能增加一百年的壽命,理論上,煉氣十層的人如果不遇到飛來橫禍而壽終正寢的話,可以有千年的壽命。只是人一生總被病痛傷患糾纏,百年壽命的普通人能活到五六十歲都叫長壽,千年壽命聽起來嚇人,可是一生中總會被外界因素侵蝕,即便張三豐那種強者也只是活了二百多歲,更別提其他人。只有那些深諳養生精髓的人才能真正延年益壽,彭祖活八百絕非謬傳。
不過人類生理的桎梏決定了人壽命的極限,這是無法打破的,除非能夠超越煉氣十層,進入金丹境界,可是芸芸眾生,眾多修煉者中能證得金丹大道的萬中無一,即便張三豐前世也是抱憾在煉氣十層,最終壽命終結。
可若是能有一種藥物,改善人類體質,讓人類能夠具有其他種族的優點呢?壽命、力量、敏捷、智慧、體力……
不過下一瞬間嬴戰就搖了搖頭,暗道,怎麼這玩意跟傳說中的基因工程有點相似呢。不過李時珍這個研究方向的確有可取之處。只是這玩意在道德倫理上頗受爭議,還是先抱著觀望態度吧。
看到無精打采的大黃,嬴戰心中也是一陣歉疚。因為自己的原因而令它的主人遭到橫禍,讓它也成了無依無靠的孤兒。想到這,嬴戰緩緩蹲坐在大黃身邊,手搭在它碩大的頭顱上輕輕撫摸,彷彿要通過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歉疚和自責。
「對不起!」嬴戰說道,「不過,相信我,我一定會努力復活你的主人的。」
大黃輕輕的哞了一聲,嬴戰心中隱約明白大黃這是在說:我相信你。
驚奇的看了一眼大黃,沒想到它竟然這麼通人性,而且擁有這麼高的智慧。只是察覺到嬴戰異樣的目光,大黃鼻子中頓時沉悶的哼了一聲,嬴戰連忙收起自己的目光。
「你也把自己當做一個人,不喜歡別人把你當做異類是麼?」
「哞!」
「你想修煉正人形,但是不知道怎麼修煉是嗎?」
「哞!」
「好,我幫你!」
「哞哞!」
一旁的李時珍等人怪異的看著一人一牛,因為在他們看來,始終都是嬴戰一個人自言自語,而大黃從頭到尾都是哞哞的叫。
不過嬴戰沒有理會他們的心思,而是在天地寶庫中翻找起修煉功法來。
天地寶庫包羅萬象,單是功法一道,上至鴻蒙未開的修煉之法,下到晚清民國的拳腳功夫都能找到,無論人類、鬼魅、精怪、神仙的功法都有收藏。
《大力牛魔真解》,傳說中牛魔王還是一個普通妖怪的時候就是修煉的這本功法,後來有了諸多奇遇才改修其他功法,成為了一代天妖巨擘,號稱平天大聖,列為妖族七大聖之首,而齊天大聖孫悟空也不過是七大聖的末尾罷了。
這本功法雖然不能一步登天的修煉到天妖巨擘,可作為牛魔王起家的功法,《大力牛魔真解》築基的效果還是非同尋常的。而且因為不是什麼高端功法,所以只是十階靈級功法,一百枚靈石而已。
只不過嬴戰所有的家當都投入到救治陳芳了,兜裡什麼都沒了。不過嬴戰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用壽命,隨即一百年壽命從體內剝離,令嬴戰再一次感到了那種發子靈魂深處的虛弱。
「給!」
說話間,嬴戰將一本非紙非帛的線裝書遞到大黃身前,大黃並沒有看那本書,而是目光灼灼的盯著嬴戰,因為它明顯感覺到嬴戰身上生出的變化,只是它的智慧還想不通這種變化的緣由。
晃了晃大腦袋,大黃立刻張口銜住那本秘籍,隨即跪在地上,大舌頭一頁一頁的翻著書,細細的品讀學習了。一旁的李時珍等人饒有興致的看著大黃,想要看它如何識文斷字。
可他們哪知道,陳芳的爺爺是醫公,雖然醫術不怎麼高明,可也是讀過書,識字的人,這老頭平日裡既是醫公又是教書先生,教導村子裡幾個毛頭孩子識字,那大黃就搖頭晃腦的蹲在一邊,如果不是口不能言手不能寫,大黃還能給李時珍他們賦詩一首,好好臊臊他們這些自詡聰明的人類。
而這時候,游嘯風終於做完了事情。天地寶庫中的藥物都功效神異,陳芳那寸斷的經脈和粉碎的骨骼全都被續接修復,身上的血污也被擦拭乾淨。看上去,她依舊面色紅潤,氣息溫和,彷彿沉睡了似地。
陳芳本就極美,只是她從不展示自己的芳華罷了。而沉睡中的她有一種恬靜的美感,賢淑雅靜,就好似清泉中的淡淡水紋,柔美而靜謐。
李時珍將早就準備好的諸多藥物鋪墊在一大塊彷彿睡床的寒玉上,一個個藥袋彷彿砌磚一樣鋪了厚厚的一層,隨即在平整的頂部墊上一層錦被,而陳芳就靜靜的睡在那上面。
睡床四周也擺放著一塊塊散發著絲絲寒氣的寒玉,房間的四壁上也都鑲嵌著一塊塊同樣的寒玉。那些藥物都是他精心配製的,可以驅蟲防腐,那些寒玉都是萬年寒冰中的晶玉,可以營造出一方寒冰的世界,有這兩種物品,絕對可以保持陳芳的身體萬年無損。
「她會醒來的!」嬴戰彷彿起誓一般說道。
游嘯風點了點頭,隨即退著走出這間屋子。輕輕帶上門,卻沒有離開,而是沉默無言的站在門前,雙眼微合,悠悠出神。
沒有人打擾他,也沒有勸說什麼。
許久,游嘯風緩緩睜開眼睛,而這時,他整個人的氣息豁然一變,和先前的溫和君子風範截然不同,他變得凌厲無匹,變得鋒芒畢露,令人不敢直視,不能逼近。
「嗤……」
游嘯風的手指重重戳在堅硬的石門上,砂石滾落,字走龍蛇,一排篆字出現在石門上。
塵緣繞指拂凡心,
芳草萋榮荏苒茵。
嘯劍當歌平錯悔。
風歇雨駐了恩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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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寫了很久,尤其是最後那個小詩。兩章合併一起了,六千多字。嗯,還是昨天的,我羞見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