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四十四章 :勾火?狗貨! 文 / 小兵仙
「列國認可,新國成立。宣國號!請國君!」
隨著蕭齊清朗的聲音,遠處鼓聲陣陣,號角齊鳴,一列列衣甲整齊軍容威武的士兵從山谷中轉出。在眾多士兵的掩護之下,一駕四馬齊驅的輦車緩緩出現在眾人眼前。
在天下列國林立之前的一個時期,有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大一統,名叫大周,大周的最高統治者自稱天子。為了顯示自己的權勢地位,周天子對天下人的衣食住行等各個方面做出了嚴格的規定,不同身份的人穿什麼衣服是什麼食物都不能有半點逾越,否則就要嚴懲。
就拿出行來說,周天子的車輦除了在長寬裝飾上有所規定,拉車的馬匹數量也有嚴格的限制。當今天下以九為極,所以九代表天,而周天子是天之子,就退一步,拉車的馬匹是八匹,周天子的臣民按照地位尊卑依次遞減,王族駕六,諸侯駕五,卿駕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
雖然大周朝覆滅近千年,可是大周朝時流傳下來的許多規矩卻被延續下來,就連儒教許多禮節也是從其中演化出來的。所以,當今的楚王、晉王、齊王等大國國君都是六馬駕車。嬴征不敢太高調,原本想兩馬駕車,可是看到這麼多大國赴會,又覺得自己謙遜過度反而不美,於是臨時改為四匹。
看到嬴征只是四馬駕車,遠處的勾火心中一陣不舒服,自己越國祖先建國時才三馬駕車,可是當時的越國比如今的雍州富饒強盛多了,憑什麼雍州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能比自己高出一頭,四馬駕車。
可是勾火轉頭看了看,旁邊無論大楚還是大晉抑或大齊的使節都沒有表示不滿,其他小國就更沒有意見了,如果自己再跳出來指責豈不又要被被眾人圍觀?經歷過剛才的場景,勾火也不敢亂蹦躂了。
遠處,嬴征一手握韁,一手執鞭,身上的龍紋刺繡隨著曠野上的風翻動,一條條龍宛如活了般,上下翻躍。透過天平冠前面的珠簾看向遠處十數萬觀禮的人,嬴征心中激動得難以自持。
以往幽禁在長公子府中的時候,自己最大的希望不過是能平安老死罷了,就連家主的位置都不敢奢求。而今天,自己卻在兵馬依仗的簇擁下以國君的規格出現在眾人眼前,並且去宣佈新國國號,接見各國使節。
嬴征視線稍移落在高台上的嬴戰身上,眼神中頓時流露出濃濃的感激之色。如果沒有這個胞弟,恐怕自己如今還在長公子府中,嬴天下依舊在雍州耀武揚威,哪裡會有如今的風光。
而就在嬴征感慨良多的時候,等待國君出場的諸多來賓們也是驚訝不已。
嬴征前後左右護衛的軍隊雖然只有一萬人,可是這一萬人開赴過來時,步調一致,整齊劃一,萬人齊齊行進竟然如同一個人般,沒有半點雜亂的不聲。每一個抬腳每一個踏步都是那麼的整齊,那麼的雄壯。最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這支軍隊步騎混合,可是無論步兵、騎兵、士兵、戰馬,全都如同一個整體般,沒有半點不和諧。
「咚……咚……咚……」
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如同鼓點般踏在所有人的心上,所有人的心跳不由自主的隨著腳步的頻率變得急促起來,一時間都有些血脈賁張,面紅耳赤的感覺。
軍隊越來越近,這種感覺就越來越強烈,如同一座大山撲面壓來,那種強烈的壓迫感令人呼吸急促,如若窒息。
「精銳啊,精銳之師啊,沒想到雍州竟然有如此精銳的軍隊,這就是傳說中雍州最精銳的陷陣營麼?」對雍州瞭解比較多的大晉國使節喃喃自語的說道。
不過他的「見識廣博」立刻遭到大楚國使節的鄙視,「雍州陷陣營頂多也就是兩三千人,眼前這支軍隊有一萬人。而且,陷陣營都是步卒,從沒有騎兵的編制吧。」
大晉國使節乾咳一聲,鬧了個大紅臉。
不過兩個使節的對話早已經被周圍諸多使節交頭接耳的傳了出去,聽到兩個使節的話,其他各國的使節也都來了興趣。畢竟好奇是人的天性,尤其他們作為一國使節,身上通常都背負著刺探消息的任務。
只是很可惜,沒有人知道這支軍隊的來歷。就連雍州本土的百姓們也不知道雍州何時有了這麼一支武裝力量。
一萬人的隊列在高台前緩緩停住,整齊的隊列就這麼毫無徵兆的停了下來,可出奇的是,無論步卒還是騎兵全都在一瞬間停進,整齊的隊列依舊如若一體,沒有半點混亂。而這一幕也讓諸國世界大開眼界,對這支軍隊的評價又高了一籌。
嬴征的車輦繼續向前,一直走到高台邊,嬴征這才緩緩下車,一步一步,穩穩的走到高台中間。他的步伐不算大,卻十分有威勢,這是大晉國宮廷禮儀官員指導的結果,嬴征雖是剛剛當上國君,可是給人的感覺卻積威多年,一些小國的使節看到嬴征的氣度,再想想自己的國君,頓時感覺自己彷彿是某個山大王的狗頭軍師般。
而嬴征緩緩轉身面向十數萬人,深深的吸了口氣,用排練了無數次的聲調高聲說道:「雍州立國!國號——秦!!!」
伴隨著嬴征的話語,激昂的鼓點敲打起來,下方的一萬士兵呼喝一聲,如同標槍般林立的隊列中忽然舉起一桿桿旗幟,旗面迎風招展,一個個黑底白字的「秦」字出現在十數萬人視野中。
這一刻,外界終於知道了這個新成立的國家名叫秦國。
按照慣例,一國建立之初,國君會當場和來觀禮的各國使節商定國家外交大事,比如與鄰國的領土糾紛,與周圍部族的藩屬朝貢,與大國的聯盟和陣營等。
勾火所代表的越國雖然與雍州沒有領土糾紛,可是那一筆軍械讓勾火十分不舒服,他萬里迢迢趕到大晉國就是為了押送這批軍械,卻沒想到被賣給了雍州,所以折轉到了雍州。勾火調查了雍州的底細之後,覺得雍州不過爾爾,所以想要在立國大典上掃一掃雍州顏面,然後逼迫雍州無償歸還這一批軍械,如果能敲到一批錢物作為賠償就更好了。
可是現實如同一盆冷水潑在勾火頭上,他沒想到雍州的面子竟然這麼大,好幾個大國紛紛觀禮,並且與雍州建立關係。而後隨同嬴征出現的一萬人軍隊也讓勾火明白到了雍州軍力的強盛,絕不是調查資料上顯示的那個被西方犬戎北方匈奴等勢力欺壓的軟蛋。
不過緊接著,勾火就將目光轉向了大楚國的使節團,心中暗暗一笑,陰陰的說道:「立國後第一要務便是確定外交,敢問秦國國君,意欲如何處理四鄰關係?」
一旁的大齊國使節暗暗皺眉。本來,立國之後,秦國國君應該表示對外關係,而當今天下以大齊國最強,秦國國君理應向大齊表示態度,確立兩國主從關係。卻沒想到秦國國君還沒開口就被勾火橫插一槓子,這讓大齊國的使節感到十分沒面子,對越國人平添惡感,心中暗暗決定,回去後一定要向齊王匯報一番,給越國點顏色看看。
而那邊,勾火還不知道自己一句話已經給自己的國家引來了刀兵之災。
嬴征雖然不喜勾火,可是來者是客,他也不能把勾火這麼樣。而且嬴征如今已經是一國國君,無論說話做事都會有專人記錄,並且載入國史,尤其是今天的立國大典,嬴征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會原封不動的記入秦國史冊和其他諸國史冊,所以,嬴征不得不三思而後行,而不能任憑喜惡驅逐勾火。否則徒逞一時之快,卻在史書上留下惡名。
「秦國立國之前,內有匪患縱橫,外有異族侵擾。立國之前,歷時兩月,秦國各處匪患已然平靖,如今自當引兵對外。但,上天有好生之德,秦國稟天意而立,自不敢妄起刀兵之災。今日,孤承諾,秦國西部犬戎各部落如在一個月內獻土歸順,孤自當以子民待之,絕不偏頗歧視,必令其生活安定,豐衣足食。若犬戎各部冥頑不靈,孤之虎狼之師必傾巢而出,一月間血洗秦國以西八百里,犬戎各部——雞犬不留。」
隨著嬴征擲地有聲的話語,高台下方一萬人同時高喝道:「雞犬不留!雞犬不留!雞犬不留!」
萬人一致的聲音如同山崩海嘯般向四方散播出去,如潮的聲浪在幾座大山中綿延不絕,迴環激盪,巨大的威勢和凜然的殺氣平地而起,無數心神不堅的人都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而人群中那些周圍犬戎派遣過來的細作們更有一種天塌地陷的感覺。嬴征剛才說的就是他們的部族,嬴征既然當著天下列國的面說出這種豪言,就必然會付諸實踐,絕不會拖泥帶水,否則就是失信於天下。所以,這些細作們知道,自己的部族有難了。
勾火也被嬴征話語中凜然的殺氣震駭了。他沒想到雍州的對外態度竟然如此強硬,新國初立就定下了窮兵黷武的基調。
不過在其他各國使節看來,嬴征的作為再合適不過。畢竟當今天下列國都是以前的大周朝子民,對於四方的異族,大周朝的後裔都有一種天生的優越感,而且他們都堅信,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所以有機會剿滅這些異族他們絕不會手軟,更別提這些屢屢侵擾的異族。這些使節們都認為,嬴征還是不夠殺伐果斷,竟然給了他們一線生機,讓他們自動歸順。
勾火緩緩收攝住心中的激盪,言辭尖銳的說道:「國君只談犬戎,卻隻字不提匈奴,怎麼?國君怕匈奴勢大,就放任其侵擾子民?難道秦國只會欺軟怕硬?」
大周的時候,匈奴就已經存在,世代盤踞在大周北部。大周分崩離析只會,匈奴依舊沒有滅亡,反而更加強勢,從最東北的大燕國一直到最西北的秦國,北部各國邊疆處都會受到匈奴的侵襲,每當秋冬之際,匈奴人就會策馬南下「打草谷」,對各國燒殺搶掠。
只是匈奴人特別齊心,一個部族有難,周圍的各個部族都會趕來支援,所以即便是大燕國、大晉國等強國也只會選擇戰略防禦,從來不敢主動進攻,否則就會被匈奴人狼群般的部隊拖垮拖死。而此時,勾火卻將匈奴的事情搬了出來,還說秦國欺軟怕硬,不可謂不誅心。
如果嬴征受了激將,選擇與匈奴死扛,不出意外,受到挑釁的匈奴必然會大兵揮進,即便不滅了秦國也要讓秦國傷筋動骨,大戰過後,秦國將徹底淪為不入流小國。如果嬴征不受激將,勢必會坐實了「欺軟怕硬」的說法,威名盡喪。
戰與不戰,就在嬴征一念之間,是圖一時之快,還是忍一時之辱?嬴征難以決斷。
而聽到勾火拋出這個問題,列國使者也都屏息凝視,等待嬴征的答覆,尤其是那些領土受到匈奴威脅的國家,也都想知道嬴征會拿出什麼解決辦法,順便看看自己的國家能不能援引借鑒。
看到自己大哥變幻不定的神色,嬴戰也明白了他的為難之處。
匈奴是一個比大周更加古老的勢力,族中的修煉者通常被稱作薩滿,無數的歲月積澱也造就了他們強橫的修煉勢力,要不然,早就被中原各國的修煉門派連根拔起了,哪裡會為禍到今天這個時候。所以,在這個問題上,即便是秦國的鎮國教派靈言宗也只能起到威懾制約的作用,根本不能左右大勢。
雖然嬴戰擁有祖龍金人,可是由於靈石的制約,嬴戰根本不可能無限制的使用,否則,隨便召喚出一些神獸妖靈就能滅了天下各國,哪裡還會這麼糾結。
再看看低下陰笑的勾火,嬴戰心中一陣惱火,暗自罵道:「這個勾火真他嗎狗貨一個,一而再再而三的找麻煩,這個人留不得,一定不能讓他活著走出秦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