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零一章 :唯一的忠臣 文 / 小兵仙
姬天心嚶嚀一聲背過身去,不敢與嬴戰對視,卻將柔滑如雪綢的脊背亮給了嬴戰,看得嬴戰渾身火熱。
雖然兩人的關係並非那種水到渠成的戀人,可嬴戰絕不會吃干抹淨拍屁屁走人。他扳過姬天心的肩膀,定定的看著她那微微闔起的狹長眸子。
「親愛的,眼下這種爛攤子,該怎麼收拾?你給為夫說個章程吧。」
聽到嬴戰稱呼自己親愛的,又自稱為夫,姬天心心中終於一寬,她終於長舒一口氣。微微蠕動身子擠進嬴戰懷中,私語般的喃呢道:「大晉國地處中原四戰之地,東有大齊、南有大楚、北有匈奴,幾百年前輝煌一時,有吞併天下之勢,奈何四處受敵,進不能全力拓土,退不能安心養民,終有今日亡國之禍。然而,秦國地處西陲,又游離中原之外,中原如何紛亂,秦國都可坐山觀虎,積蓄實力,風雲際會時大可一飛沖天。秦君是世所罕有的明君,一系列所為都顯示出胸懷天下的志向,又有你從旁輔佐,將來必成大業。我所想的,就是借秦國之力……」
嬴戰雙手不老實的在姬天心身上遊走,聽到這話,動作不由一停,輕聲問道:「借秦國之力?復國麼?」
姬天心抓住嬴戰的手輕咬一口,嫵媚的斜睨嬴戰一眼,嗔道:「我都是你的人了,自然是為你們嬴家打算,還談什麼復國?」說完,姬天心幽幽一歎。「我那些兄弟要麼早夭要麼罹難,父親又生死不知,復國,復給誰呢?我雖然想給那些族親謀一條活路。卻未必要給他們謀劃江山社稷。你還對我不放心麼?」
嬴戰乾笑一聲。
不過這時候,什麼解釋都不如最直接的行動,嬴戰很直白的向姬天心證明了他對她的信任,一時間,滿屋****。
…………
曲沃,這座大晉國往日的都城如今蕭瑟一片,川流不息的車馬行人如今全然不見,有的。只是一隊隊被堅執銳的兵丁。有點頭腦的人都知道曲沃不太平,連忙攜帶家小細軟向外出逃,捨不得家宅的也都盡量少出門,免得身遭橫禍。
禪讓大典成為鬧劇。竹下家族索性撕去偽裝,一隊隊忠誠於竹下家族的士兵接管了曲沃城大大小小的防務,所有要害部門都被換上了竹下家族的心腹,所有不穩定的人員和竹下家族的舊怨們都被無情的清洗。
曲沃城每天都有人被處決,大街小巷中處處可見慘死的屍體。許多大晉國的高官望族整家整府的被抄斬,昔日貴氣四溢的宅邸如今遍地狼藉。
竹下家族的那些士兵也知道自己人生的道路算是走到盡頭了,原本還指望著從龍有功混個開國功臣,可是一夕之間就成了亂臣賊子。一個個都終日惶恐不安。
而這種惶恐隨著大晉國驟變的局勢越演越烈,最終。絕境中的士兵開始肆意殺戮,以往有組織有目的的清洗漸漸演變成了瘟疫般的暴兵亂匪。
只是。這時候竹下家族的人已經沒有心情去管束那些士兵了。
竹下家族的高層們知道,如今出了這檔子事,趙、魏、韓三國都視自己為眼中釘,再留在曲沃城就只有死路一條,所以,他們將族中子侄分成幾批,秘密的送了出去,讓他們到東西南北各處隱居,開枝散葉。而在秘密運送子侄後人的時候,竹下靳就好像一桿大旗似地,張揚的屹立著,吸引世人的視線。
禪讓大典那天,竹下靳一路追殺,雖然最後沒能留下韓無忌和魏信陵,可是他連斬天機門和鬼谷派九名弟子,殺得兩派狼狽不堪。
折損人手的兩派自然不能嚥下這口氣,於是又派出弟子找竹下靳報仇,連日來,曲沃城中徹夜轟鳴,閃耀的劍光雷火整日不斷,只可惜,第二天一早,竹下靳依舊生龍活虎的出現在曲沃城東門,迎接第一縷晨曦的到來,而他身邊,則是一字排開的兩派弟子——屍體!
禪讓大典那天,竹下靳可以和金丹十層的澹台冰河戰得旗鼓相當,相持一段時間後打得澹台冰河落敗。外人想當然的以為竹下靳只是金丹十層的實力,雖然他後來連殺兩派十多名弟子,可是天機門與鬼谷派也只以為竹下靳是金丹十層,從沒有動用金丹期之上的高手。
這麼多場戰鬥過去,竹下靳始終以一線之差獲勝,天機門和鬼谷派的高層終於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如果他們事先得知竹下靳修煉過血魂大`法,定然不會這麼愚蠢的送出門中弟子給竹下靳斬殺,他們所謂的尋仇行為,除了給竹下靳提升功力,並沒有其他效果。
可是,沒有人告訴他們,所以,他們依舊拉不下臉面「以大欺小」。
…………
「這麼多天來,竹下靳連續斬殺兩派金丹十層高手一十二人,金丹八層、九層的弟子二十一人,他如今絕對突破了金丹期,應該已經修煉到元嬰期。他之所不顯露實力,應該是為了吸引兩派繼續派人送死。」
昔日大晉國北方軍的駐地,如今趙國北疆的雪原上,嬴戰和姬天心頂著寒風向北行去,一邊行走,一邊分析著曲沃城中的動態。
「血魂大`法這東西太出人意料,如果不是你說,我也想不透竹下靳身上的古怪。天機門和鬼谷派一直在和竹下家族死掐,長清宮卻按兵不動,原來是打著坐收漁利的主意。」
姬天心身上穿著月白色的綢面小襖,外面裹著一件毛色微微發紫的貂裘披風,與小襖一色的衣褲下擺晃動間,白鹿皮小靴咯吱咯吱的踩著雪,留下一排間隙整齊的腳印。
遠遠看去,她就像雪中的精靈。潔白無瑕的從天上來,不惹半點塵埃。卸去了匡扶王室的枷鎖,姬天心終於流露出了小女孩可愛的本性,即便已經與她有了肌膚之親。嬴戰依舊看得心神恍惚。
定了定心神,嬴戰笑著將自己與竹下靳的賭鬥講述出來,隨後說道:「當時能認出這門功法的人只手可數,我還是從趙嫣然那知道的。長清宮默不作聲,竹下靳自然不會自己聲張出去。長清宮借助竹下靳之手削弱天機門和鬼谷派,竹下靳借助天機門和鬼谷派弟子修煉,兩邊都悶聲發大財,何樂不為呢?」
姬天心長吸一口氣。呼出白濛濛的哈氣,語氣莫名的說道:「竹下靳爬得越高,摔得越狠,惹出兩派中那些老怪物。只怕要被追殺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嬴戰呵呵一笑,「竹下靳要是死在那些老怪物手中,不正遂了你的心意?」
姬天心搖了搖頭,「我倒想他不會這麼輕易的死去。我更希望,親自手刃他。但願他能活到這一天。」
嬴戰沒有說話,而是緩緩走到姬天心身旁,雙手環住她那瘦削的肩膀。為她緊了緊披風的領子,輕柔的說道:「不想這些不開心的事情。我們先去做正事吧。」
姬天心嫵媚一斜嬴戰,無比魅惑的說道:「夫君大人。什麼才是正事呢?」
看到姬天心這誘人的模樣,再聽她那惹火的聲音,即便身周是皚皚白雪,嬴戰還是覺得一股子火氣騰騰的衝了上來。不由笑罵道:「怎麼,你想在這幕天席地的歡好麼,行,你別跑……」
姬天心捏了一個法訣,身形騰風而去,空中只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不過她的修為終究比嬴戰弱了一些,很快就被嬴戰追上。
「好了別鬧了,前面就是北軍大營,馬上就要見到澹台冰河了,你還有心思想那些。」
嬴戰氣結,分明是這小妮子撩撥自己,怎麼最後又成了自己的錯。不過想到此行的目的,嬴戰也只好壓住火氣,不過他還是狠狠的瞪了姬天心一眼,好似在說,今晚上再收拾你。
而隨著兩人的飛行,蒼茫一片的山嶺間出現一大片黑壓壓的營寨,怒號的狂風中,一面面白底黑字的旗幟迎風招展,上書「晉」。
看到這個字眼,姬天心眼角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一串淚水無聲的滑落。
在大晉國崩潰,文武百官黎民百姓都在各投新主的時候,唯有澹台冰河的大營依舊掛著大晉國的旗幟,唯有北方軍在為大晉國舉喪戴孝。
看到眼前的場景,嬴戰終於明白先前姬天心說的「若大晉國只有一個忠臣,非澹台冰河莫屬」是什麼意思了。
「我就知道,澹台家族世代為將,拱衛北疆。澹台冰河連長清宮掌門的位置都毫不留戀,他絕對不會被竹下靳收買。」
嬴戰拭去姬天心眼角的淚水,輕聲說道:「澹台冰河忠心可嘉,可是未免不知變通了些。他與趙魏韓三國劃清界限,十萬北方軍的糧草補給、炭火棉被、藥物軍餉如何解決?只怕很難熬過這個冬天。即便熬過去,十萬士兵,又會有多少人鐵了心的跟隨他呢。」
姬天心默然……
澹台家族可以剖心瀝血的向大晉國示忠,澹台冰河更是不顧生死的行刺竹下靳,可這終究是個人勇武,他不能代表十萬北方軍。這十萬人都是凡夫俗子,有爹娘有妻小,他們沒有澹台冰河那麼偉大。
也許,他們會被澹台冰河的個人魅力感染,堅守在北方,但他們不可能一條路走到黑的追隨澹台冰河,他們最終還是會離開軍營,投到趙魏韓三國中。
說句不好聽的,澹台冰河只是一個優秀的修煉者,一個成功的將領,但他在政治上,只能用幼稚來形容,他所表現出的忠誠已經將他和十萬北方軍隔絕在趙魏韓三國外,他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被三國聯合扼殺。
不過幸好,嬴戰來了,同行的,還有姬天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