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124章 大戰之前 文 / 邊境沙僧
長老會府邸。
眼族三長老，愁眉不展的坐在椅子上，看著手中的留信愣愣的發呆。
原本長老會共有七名長老，眼族佔四名席位，傀儡族占三名。從形勢上來說，眼族佔著絕對的優勢，因為那個時候，大長老已經到了突破到聖人級的邊緣，二長老又是傀儡族凡人境的第一高手，剩下的三長老和五長老，也全是王級中等的高手。反觀傀儡族那邊，三名長老只有六長老是王級中等，而四長老和七長老只有王級低等。
更重要的是，這三名長老，全都是貪生怕死，眷戀享受的人，所以要控制他們，是非常輕鬆的事情。
但是這一切，在大半年前，那一場祭壇山之戰後，就全都變了。
剛剛步入皇級低等的大長老，連境界都還沒穩定下來，就被古樂斬殺當場，凡人境第一高手的二長老，被古樂廢除了修為，砍去了右臂。其後五長老帶隊追殺古樂，也是一去不返，甚至連進入了皇級低等地聖幾十年的老祖奚和，也死於非命。
整個長老會，只剩下五長老一人，獨木難支。
還好這個時候神秘先生派出使者，將二長老治好，甚至幫他進入了聖人境，這才把第一次危機給解除掉了。
但是就在半個月前，二長老帶著三名巫咸族人前去黃石城執行任務，目的就是將古樂給殺死。但是最後的結果，卻是五天前，被人將他的腦袋給送了回來。
在二長老成為了皇級低等地聖之後，長老會已然成了眼族的一言堂，傀儡族那三名長老，只能當應聲蟲，但是在二長老的腦袋被送回來之後，傀儡族的三名長老，就有了別的心思了。
三長老知道，自己一人是肯定壓制不住另外三名長老的。
事實上，之所以可以讓三名傀儡族的長老投靠自己這方，聽命於自己，完全就是因為有二長老和尊級天聖老祖的壓制，再加上這三名長老為了不讓冰家再次崛起，只能冒險和自己等人合作。雖然他們知道結局並不會美好，但也不得不賭博一番。
但是現在的情況，則完全反了過來。
突然之間自己這方的尊級天聖老祖完全沒了消息，自己將二長老身死的消息傳了上去，對方只給了一個自己處理的回復，就再也沒了別的消息。而傀儡族那邊，三名長老沒了二長老的壓制，尊級天聖老祖又不作為的情況下，又有了新的動作了。
傀儡族的三名長老，是有極大野心的人，他們自然不甘心屈於人下，甚至還要抱著隨時被別人鳥盡弓藏的下場。以前不反抗，那是沒有實力。而現在現在雙方的實力比出現了新的對比，那麼他們怎麼可能還繼續雌伏下去呢？
「該死的，該死的」三長老一把將手中的信紙給揉碎，狠狠的丟在了地上。
給自己留下這張信紙的人，本來是三長老最後的希望和後台，但是在早上醒來的時候，這張信紙就放在自己的書案之上，將自己最後的希望也給無情的擊破。
神秘先生的使者突然留言離去了，留下一張信紙，上面只簡單的寫著一句話：「剩下的，就靠你們自己了」
在自己這方最需要支持的時候，他們卻離開了。
三長老有了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若不是使者的教唆，二長老不會出擊去伏擊古樂，如果不去伏擊古樂，他也不會死。若二長老不死，現在自己也不會如此的被動。
更重要的是，若不是使者的建議，自己根本不會動用魔獄之毒，若是魔獄之毒真的在黃石城爆發了，那還好說。但是它並沒有爆發，反而給冰家的人抓到了把柄，派人來興師問罪了。
壞消息是一個接一個。在昨天，三長老還接到報告，豢養場裡的彘被人投毒，死傷過半，剩下的也失去戰鬥力，這讓眼族的整體戰鬥力下滑了不止一半，要知道眼族大軍最強的戰鬥力，就在於他們的豢養獸彘的上面。若是彘群受到巨大的損失，那眼族的戰鬥力也就被廢掉了一半。
當初白石城那場魔獄之災中，就是因為彘群吃了活屍的肉，全都中毒身亡，這讓才明明人數更多的眼族的戰鬥結果反而不如人數更少的傀儡族。其實眼族的人非常擅長單對單的對決，或者是小規模的戰鬥。真正的大軍團作戰，以眼族的習慣來說，並不適合。所以他們才會有用豢養的彘來代替戰鬥力的作法。
可是現在彘群也出了問題。花了一天的時間追查，卻根本查不出，到底彘群是被什麼人投了毒，又投了怎樣的毒。
若說五天前，二長老的腦袋被送回來之前，三長老還對這一次內戰信心滿滿，覺得傀儡族就是手到擒來的話，那麼在二長老的腦袋被送來之後，那他就還抱著大不了硬拚一場，最終勝利依然屬於眼族的想法。
可是在先接到彘群出問題的通知，跟著使者又撒手不管的噩耗之後，三長老所有的信心和希望，就全都破碎了。
現在的他，考慮的已經不再是吞併傀儡族，而是如何不被傀儡族反過來吞併的問題了。
現在眼族和傀儡族的戰鬥力量對比，已經完全的顛倒了過來。
除了眼族的彘群出現問題之外，最重要的是，原本投靠向自己這方的以傀儡族三位長老為代表的眾多搬到白石城的新世家力量，已經不再甘於成為眼族的附屬，而準備自起山頭了。
雖然他們已經背叛了傀儡族，但是這件事情，只是在高層上面流傳，下面的百姓其實並不知道。為了不讓傀儡族的力量過於分散，而被外族有可趁之機，以冰家為首的黃石城勢力，肯定是會和他們握手言和的。至少在滅掉眼族之前，會保持良好的關係。
如此一來，在軍隊戰鬥力上，傀儡族就重新掌握了優勢。
而在高端戰鬥力上，眼族這方因為當初祭壇山一戰，數十名王級巔峰，王級高等的高手死在了祭壇山，而眼族先後三名皇級低等地聖，大長老，二長老，奚和，也全都死於古樂手下，讓眼族的高端戰鬥力呈現出一個真實時期，只剩下尊級低等天聖老祖獨自一人撐場面。
按理說，就算只剩下尊級天聖老祖一人，也足以威懾所有宵小，但偏偏不知道這位尊級天聖老祖在想什麼，也來個甩手不管，難道他就不怕眼族被滅族嗎？
想了許久，三長老還是決定要再去祭壇山，去找在那裡閉關的尊級天聖老祖，說什麼也不能讓他袖手旁觀，否則眼族就危矣。
任憑三長老抓破頭，他也想不到，他們眼族的尊級低等天聖老祖，現在已經是自身難保了。
他被六人個給團團圍了起來。
一戰生死大戰，即將展開。
眼族這名尊級低等天聖老祖，名叫卞士夫，已經九百多歲了，以尊級低等天聖一千年的壽命而言，若他在接下來的不到一百年時間裡，不能再有突破的話，那他也只能塵歸塵，土歸土了。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卞士夫絕大部分時候，都是閉關修煉，根本不過問眼族的任何事情。畢竟以他九百多年的壽命而言，當初他的家人，朋友，家族，也早都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了，對於眼族最後的眷戀也不過就是自己也是眼族人的這麼一個單純的身份而已了。
但是這個身份，並不能讓他放棄自己對於更悠長壽命的嚮往，對更強實力的憧憬。
所以不到眼族出現滅絕危機的時候，他都是不想出手的，以至於魔獄之災時，還有後來古樂大鬧祭壇山，其後又將奚和殺死的時候，他也沒有出手。魔獄之災的時候，是他覺得事情可以被解釋，所以才沒有出手，而古樂，則是一方面是他覺得區區一個古樂，不足以動搖眼族的根本，另一方面，是因為他被神秘先生的使者給收買，得到了一個可以助他有所突破的寶物。所以乾脆裝大方，不過問此事。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連他都覺得有點意外，眼族幾次行動，全被古樂所破壞，這個傢伙，似乎成了眼族的剋星。二長老成為怪物之體之後，他也看過，對於那怪物之體雖然非常的不屑，但也不得不承認，雖然實力只有皇級低等，但是真正打起來，等閒皇級中等，甚至高等的人都不會是二長老的對手。他那不死之身，實在是太讓人為難了。
可哪知道，他的腦袋，就這麼給人凍成冰塊，送了回來。
雖然一眼就看出那個腦袋是假的，但是卞士夫知道，若不是二長老真的被*掉了，對方也不會送這麼一個假腦袋來，因為這不會有任何的好處，對方送來假腦袋來的理由，他也知道，就是為了製造輿論，讓眼族這一次吞併傀儡族的計劃，不能再在暗中進行。
把爭鬥給擺在檯面上來，這樣一來，在道義上站不穩腳的眼族，就會變得非常的被動。要知道，單是平民而言，眼族中也有很多是向著傀儡族的，尤其是傀儡族的那個聖體大祭司的體制，不得不承認，以類似宗教的方式來獲取人心，這一點，傀儡族可是做的相當的到位的。
而白石城的那一場魔獄之災之中，傀儡族也救助了大量的眼族平民，讓兩族平民之間的關係，也更加的融合起來。
所以如果爭鬥被擺上檯面，怕是眼族自己這裡，就會出現問題了。
本來卞士夫還認為，就算眼族現在成了被動的劣勢，但是只要自己突破了皇級中等，暫時不再有生命的危機之後，那麼就可以出手將傀儡族給拿下了，雖然不想再過多的管理眼族，但是如果可以讓眼族的勢力更加強大一些，他還是願意出手的。
反正現在自己已經有了隱隱要突破的感覺，想來最多再過十年，就會突破了。
前景，到底還是美好的嘛
但是這一切，都在昨天晚上開始，被打破了。
先是使者突然對自己出手，將自己打傷，然後轉身離開，自己到現在還沒搞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接下來，自己一直隱藏起來，只有極少數人才知道的閉關場所，就來了不速之客。
六個人，除了一個年輕人是王級巔峰之外，其他五人，包括一個看起來更加年輕的少女，也全都是皇級地聖實力，其中皇級巔峰一人，皇級高等三人，皇級中等一人。
這樣的實力，如果自己沒有受傷之前，卞士夫看都不會看一眼，這些人，至多可以和自己打個平手，但是時間一久，後力不繼之下，早晚會被自己一個個的全數殺死。
但是現在自己已經受傷，戰鬥力減半，要是戰鬥中引發了傷勢，怕是就不好辦了。
更讓卞士夫驚駭的是，那個年輕的少女一來，就掏出兩顆奇怪的珠子，一黃一綠，展開了兩個重疊在一起的，籠罩了整個閉關秘地的法陣，在法陣之中，卞士夫覺得自己的體力，乃至於生命力，都在不斷的流失之中，速度雖然不快，但是時間一久，自己也照相吃不肖。（因為小葵實力比卞士夫低，所以展開的龍珠領域效果要打折扣）
「你可是古樂小友？」卞士夫看向那個年輕人，因為他明顯是一干人中的首領，雖然從表面看起來，他的實力最低，但是他給自己的壓力，卻一點也不比其他人少。
古樂彬彬有禮的笑了笑：「能被卞大人知道我的名字，還能被稱上一句『小友』。小子我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雖然從來沒和你見過面，但是你的大名我早有聽聞。知道在族中高層，是怎麼稱呼你的嗎？眼族之毒」卞士夫淡淡的看向古樂，雖然自己現在的情況非常的不樂觀，但是畢竟是九百多歲的老前輩，又有著尊級低等天聖的實力，養氣功夫還是非常倒位的。
到了他們這種實力，又活了這麼長的時間，雖然對於生命依然眷戀，但也不會像一般人那樣，面對死亡的時候，就大呼小叫的醜態百出。雖然做不到看破生死，但是看淡生死，也是可以做到的。
古樂也能感受到卞士夫那股淡然的情緒，非常佩服的行了一禮道：「雖然我們之間是敵人，但是對於卞大人的氣度，小子還是心折無比的」
對於一名強者，尤其是一名有風度的強者前輩，作為晚輩，哪怕是敵人，也應該抱著尊敬的態度。
「古樂小友，你覺得這一戰，你是勝券在握了嗎？」卞士夫掃視著古樂等人道。
古樂搖搖頭：「我並不覺得什麼勝券在握，但我會努力而為，並且用盡一切手段，保證可以活到最後。不過我覺得，如果卞大人可以從此歸隱，不再過問世間之事，一心只救修行上進，豈不是更妙？」
卞士夫不答反問道：「若換了古樂小友是我，會這樣做嗎？」
古樂苦笑著搖了搖頭：「怕是不能」
「那古樂小友就不用再多費唇舌了免得壞了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卞士夫道。
古樂失笑道：「真沒想到，我這個渾人，也有所謂的形象，真是意外」
卞士夫也笑道：「自你橫空出世，出現在白石城開始，一直到現在。你每一次行動，都可謂堂堂正正，所用計謀，說是陰謀，到不如說是陽謀。若不是立場不同，我到很想交你這忘年之交」
「蒙卞大人看得起，小子深感榮幸」不管卞士夫說的是真是假，這一刻，古樂都願意去相信這是真的。
「今日，不是老夫身亡，就是你們身死。無所謂仇恨，無所謂對錯，只不過大家的立場不同而已。在這九天大陸上，誰人不是掙扎求存，為了自己一族的存活，誰又能保證一生不做任何一件違心之事呢？所以這一戰，你我放手而為，不管結局如此，老夫也願足矣」卞士夫對著古樂等人道。
古樂等人紛紛動容，齊齊向他行禮，就算小葵也不例外。
「在動手之前，可否再和老夫聊上幾句？」卞士夫其實是想拖延一點時間，他被使者打傷的傷勢，還沒有完全的壓制下去，現在動手，吃虧不小。
古樂擁有白眼技能，宇文楠等人也感應敏銳，都知道卞士夫的目的所在，但是對於這位強者前輩，他們卻也說不出一個不字來。
古樂最後和宇文楠等人交換了個眼神後，對小葵道：「小葵，收起龍珠領域，一會兒開戰之後再說」
也許會被人覺得迂腐，但是這就是古樂了。既然答應了對方先不忙戰鬥，那就收去龍珠領域，讓對方佔個不大不小的便宜又如何。事實上，自己等人突然出現在這裡，也是因為公羊皇的意見。
那位聖級巔峰的大變態，在早上的時候，突然又登門造訪，說是賣給古樂一個天大的人情，把卞士夫的位置告訴了他們，還說卞士夫現在受了傷，戰鬥力大減，是對付他的最好時候。
所以古樂等人才會出現在這裡。
一方面是卞士夫是眼族最強者，如果將他給幹掉，那眼族在失去所有高端戰鬥力，又失去神秘先生的支援，彘群也死傷過半的情況下，所有的優勢就將全部消失，說不定，最後這一場內鬥，可以以一種和平的方式解決。
另一方面，公羊皇繼續發揚全的威脅本事，揚言若是古樂等人不來殺死卞士夫，那就他就殺死眾人。
於是半推半就之下，才有了現在這麼一出。
「可否先告知老夫，幾位到底是怎樣的身份呢？」卞士夫在小葵收回了龍珠領域之後，開口問道。
「我們是來自極北之地，琅山境內的圖騰族」古樂道。
「圖騰族辰龍部族長老宇文楠」宇文楠行禮道。
「圖騰族寅虎部族長老風星文」風星文也跟著行禮。
「圖騰族卯兔部族長老曲回」曲回行禮道。
「圖騰族酉雞部族長老蕭元芳」蕭元芳行禮道。
「小葵哥哥的妹妹」這是小葵的答案。不過能讓她對一個外人，說出這麼多話來，已經算是很不錯了，雖然一般人，不一定聽得懂
「極北之地？圖騰族？難道就是傳說中在不周山下的守護一族？聽說叫圖騰十二部，和龍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老夫一直以為只是傳說，沒想到居然是真的」卞士夫感歎的道。
「圖騰族一直自我封閉，不過問世間之事，所以被人知道的不多」古樂解釋道。
「那這一次你們又是為何？難道真的是因為那個月族的小女孩？」卞士夫的意思是問，為什麼你們自我封閉，現在卻又來管我眼族和傀儡族之爭。
古樂搖頭道：「這只是很小的一個部分而已。真正的原因，就是本來站在你們背後的那個神秘先生的組織。他先是發動刑族和我圖騰族大戰一場，後來又多次派出手下和我們鬥智鬥力。這一次眼族和傀儡族之爭，說到底，也就是我們和神秘先生爭鬥的其中一個戰場而已」
「現在整個北地勢力之中，位於西北的最遠的東胡族不算，北地三大勢力中，眼族和傀儡族聯盟，刑族，巫咸族這三族，刑族和巫咸族已經落入神秘先生的掌握之中，若是眼族在神秘先生的幫助下，將傀儡族吞併，那麼眼族也將成為神秘先生組織中的一員，到時候整個北地勢力，將被神秘先生統一，這對於極北之地的我們來說，絕對是個壞到不能再壞的消息，到時候我們若守不住自己的領地，甚至連撤退的機會都沒有。所以眼族和傀儡族之爭，我們不得不來」
「原來如此」卞士夫點點頭，眼神有些迷離，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兒之後，他輕輕歎了口氣，然後從一直盤坐的蒲團上站了起來，拍了拍長袍上不存在的塵土。
「好了，老夫也休息夠了，我們開始吧」卞士夫也夠實在，剛把傷勢壓制下去之後，就出聲提醒古樂等人。剛才他佔了古樂等人一個便宜，現在也還給他們了，並沒有出手直接偷襲。
不得不說，不管是卞士夫也好，還是古樂等人也好。他們的所作所為，在一些只圖功利的人眼中看來，就是傻得冒煙的那種，但是正是因為有了這些傻得冒煙的人們，才會讓一個冰冷的利益世界，多出幾分溫暖。
黃色和綠色的光芒再度閃現。
龍珠領域，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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