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五章 合作 文 / 五竹先生
在異世有一句話：森林，是精靈族的天下，在森林中如果被一個實力不弱的精靈盯上，那麼，自求多福吧。
——當然，這個精靈指的是生活在森林中的白皮精靈，而不是地底世界的王者——黑暗精靈。
而在海賊世界有一句類似的話：如果你在森林中作戰，而敵人是一個凱爾特族人，那麼，還是乘早投降吧，那樣生機還會大上幾成。
凱爾特族人，被稱為「最接近自然者」，是森林的寵兒，也有人稱之為——現實中的精靈一族。也許是和傳說接軌，凱爾特族的圖騰中，就有著德魯伊、精靈等傳說中的魔法生物。
***
一個見習船員，一個卓爾精靈刺客。
兩者看似毫無關係，此刻卻意外的配合無間。
在對抗那個對羅傑海賊團「全員安全撤退」威脅最大的凱爾特族弓箭手時，兩人合作殲滅了沿途倒霉撞上了他們倆的賞金獵人。
黑暗精靈的最大優勢是速度——極致的速度。
而紅髮的「預知」更是將這個優勢發揮到了極致。
見聞色霸氣習者？沒關係，乘著被某個見習小鬼纏上的機會，一把滲了毒的匕首會將你送去極樂世界的。
武裝色霸氣習者？沒關係，在某個見習小鬼忽然覺醒的能力之下，被霸氣包裹的攻擊還是能抵擋個一會兒的，這時間足夠黑暗精靈發揮了。
森林中，香克斯毅然佇立在原地，不時傳來的幾聲慘叫和武器交接聲彷彿來自天際，模糊不清。他閉眼用心傾聽周圍的一切，樹葉的脈絡，風的走向，彷彿一下子清晰了起來……
猛然間，睜眼。
香克斯斷然側身，一道銳利的箭矢夾雜著破空之勢疾馳而來，擦著紅髮少年的身體沒入後方的樹林。
「果然沒錯，好像能夠預見幾秒時間內對方的攻勢……」雖然還不明白具體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今天出現在自己身上的這個神奇的「預見」能力，不大加利用明顯說不過去。
幾道輕微的聲響在遠處響過，片刻後，黑暗精靈出現在了紅髮少年身邊。
「跑了。」
「噢。」紅髮不是很意外的點了點頭——雖然有人能躲過伊斯特的追蹤看起來是挺神奇的一件事，但如果那個人是之前射傷了伊斯特的弓箭手，那便能理解了。
一個合格的叢林狙擊者。
「繼續。」黑暗精靈冷冰冰的甩出兩個字，身影沒入叢林。
「嗯。」紅髮左右看了一下，稍微變動了下位置，觀察著四周的變化。
——這只是第一次運用這種戰術對抗這個難纏的弓箭手，看來，十分具有可行性。
第一次不成……那麼再來！
這是一場2v2的對決。
撇開這片密林戰場不提，這是四個人的戰鬥。
香克斯、伊斯特對陣巴德、開魯多娜。
從實力對比來說，香克斯和不會見聞色霸氣的黑暗精靈，明顯是處於劣勢拖，但香克斯在這天忽然覺醒的那個「預見」能力卻是連伊斯特也不得不忌憚的能力，而黑暗精靈的速度與使用匕首的技巧，卻是無人能及。
身為凱爾特族人同時是不斷在世界各地奔走的賞金獵人的巴德，對「巨樹島」地形的熟悉與適應程度遠超其他三人，而且身為掌握著使自己射出的箭矢消音的絕妙技術同時身為見聞色霸氣習者的他，在對敵方面，比起只擅長近戰的伊斯特佔據的優勢何止一成。
開魯多娜的擅長之處看來是陷阱，平時這個在森林中佔據了絕對優勢的長處，但對上了偵察環境中的陷阱是拿手好戲的黑暗精靈刺客，卻反而毫無用武之地了。而她修習的是武裝色霸氣，並不能如巴德一樣瞭解敵人的行蹤。
黑暗精靈擅長近戰，也擅長追蹤——但對於這個同樣擅長反追蹤的滑頭的凱爾特族人，動作卻總是會慢上幾拍。
香克斯的能力在這種情況下，意外卻又契合的派上了用場。
紅髮的能力使得伊斯特能提前兩秒趕往箭支射出的位置。
於是便出現了開頭的場景——在利箭射來的那瞬間，伊斯特便到達了弓箭手的方位。但顯然這個弓箭手並不是那麼好找到的，在那瞬間，這個狡猾的凱爾特族人也轉移了自己的位置。
這麼下去，只會使得戰線被拉長。
這場叢林戰不易持久，賞金獵人會越來越多，時間越長，對於羅傑海賊團來說越不利，速戰速決才是最好的方法——但談何容易。
羅傑海賊團的海賊們已經有不少失去了戰鬥能力，雖然在看似渾水摸魚實則救人的巴基與其他幾個海賊的動作下，被轉移到了暫時安全的位置上——但距他們的奧羅·傑克遜號還差了不少距離。
尤其是被巴德的箭支射中的那些海賊們。箭似乎帶了些毒，海賊們的傷口有些淡淡的發黑。由於船醫不在這邊，沒人能夠斷定毒要不要緊，但即使是巴基也明白——這些夥伴急需醫療，不能拖下去。
那麼，必定需要什麼強有力的回擊來擊退這些聖十字級的賞金獵人們，為讓傷員安全回到船上取得寶貴的時間。
[逆黑暗之子，真是難得一見……]
飄渺卻猶如魔咒的聲音似真似幻。
[呵呵……最好的祭品呵……]
「……」伊斯特一晃腦袋，凝神細聽，剛才聽到的聲音卻不再出現，恍若幻覺。
緊握匕首的手心並不如開始那麼乾燥，些微滲出的汗液使得手心有些粘膩。
眸中寒光凌冽，伊斯特腳步不頓，繼續面無表情繼續自己的行動，視剛才遇見的幻覺為無物。
黑色的身影，卻與這片綠林中無處不在的陰影契合無比。
從他的位置，可以清晰的看到紅髮少年的動作，以及每一個眼神，臉上的每一個波動。
大腿上的傷並不嚴重，卻有著一種隱隱的灼燒般的感覺，並不是特別疼痛，但卻令人憑白覺得壓抑的難受。
[願黑暗永存……羅絲女神與你同在……]
魔咒般的聲音幽幽出現，像是幻覺，但更像是陰魂不散的詛咒般縈繞耳邊。
——那個弓箭手在哪兒？
手中的匕首劃過一道極淺的光，黑暗精靈眼中冷芒一閃，不再移動，忽然就地蹲下，伸手拾起一顆石子。
紅髮少年的表情產生了一絲波動。
伊斯特抬手，細小的石子快速劃過一道優美而迅疾的弧度，落入幾十米開外。
細細碎碎的聲音響起，緊接著的便是一陣並不劇烈的東西破裂聲，卻使得這片幾十米內的地面隱隱抖了抖。
紅髮少年的眼睛猛的睜開。
同一時間，一抹流動的黑影劃過在短短幾十秒內變得混亂的地區，閃著鋒利殺意的迪斯帕納之刺抵上了沒來得及轉移的女人的脖子。
毫不留情的一抹。
點點鮮紅灑落地面，滲入泥土。
整個過程如同兔起鶻落，快若閃電。
還猶帶著體溫的屍體被無情的拋落地面，黑暗精靈腳步不停——那聲破裂聲彷彿是信號，也更像是一個危險的宣戰標示，箭矢不再只是認準原地當靶子的香克斯，同時循聲射向黑暗精靈。
「羅絲……伊力斯瑞之神……」大腿上的傷就像灼燒到了神智，伊斯特咬了咬牙，放在衣服內側的、緊貼於胸口的徽章似乎同時帶來了一絲燙意，整個空間與時間都好像眩暈了那麼一瞬間。
帶著一絲綠意的箭頭擦身而過，沒入黑暗精靈身後的叢林。灰色的眼眸一瞥而過。
——不自然的綠意。原來如此……
「vloth……dos！」
幾乎從未爆過粗口的黑暗精靈難得的吐出一句咒罵——還是出自母語的。他握緊手中的匕首，身形快如閃電鬼魅，穿過叢林。
地面上還有著極淺的腳印。若不是離開的有些匆忙，這點淺淺的腳印也不會這麼容易便能讓人發現。
伊斯特沒有理會追上來的香克斯，而是將手中沾上了一絲鮮血的匕首收起。
被逃了，那個用弓箭的賞金獵人。
沒有看錯。伊斯特相信自己的視力——那個逃過他的追擊的弓箭手，箭囊中剩餘的箭矢已所剩無幾。
剩餘的箭是用來保命的，不是用來拚命的。作為一個賞金獵人，沒有為了區區一塊已經不甜的蛋糕奮鬥到底甚至拼上性命的道理。
這的確是明智的選擇。
對於巴德本人來說，在開魯多娜掛了之後，他雖然並不介意以一敵二，何況其中一個是看起來很好欺負的見習水手。但親身與這兩人敵對過，才會瞭解到那種壓力。就像行動被看穿了一樣，想要進行下一步攻擊之前先要防止自己被反襲了。這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說不出的難受，而且準備好的經過雕刻處理並塗抹了各種藥物的箭矢已經所剩不多。
即使擁有精湛的見聞色使用技巧卻還是會有壓力。看戰局，聖十字的圍殲看來……這次羅傑海賊團能夠獲得最後的勝利。巴德選擇了撤退。
「還繼續？」香克斯看了看伊斯特盯著的方向——啥都沒發現。
「不。」黑暗精靈表情絲毫不變，「他已經走了。」
「走了？」香克斯有些詫異，如果只是單純的再次轉移位置伊斯特不會這麼說，「那麼……是說他退出了這片戰場？」
原本這種沒有懸念的問題黑暗精靈是不願回答的，但對著這個紅髮小鬼，伊斯特微微猶豫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看不見的敵人最令人心怯。即使聽不到同行的慘叫，但森林中的氣氛在切實沉寂下去，戰鬥的聲音不知何時已經變得極為稀少。剩餘的聖十字級賞金獵人們隱隱覺得這次計劃付諸東流，但是卻捨不得放棄這塊看似即將到嘴的肥肉。
由於各自的心思而沒有與同行們及時聯絡使得他們對於眼下的情況不能下最準確的判斷，這也是他們最大的失誤。
已回到奧羅·傑克遜號上的雷利望著森林的方向露出了一絲笑意：「羅傑在繞圈子？打算多除去些賞金獵人麼……香克斯和伊斯特，沒想到配合起來效果意外的不錯。就連巴基，也成長了啊……」
最為棘手的凱爾特族弓箭手退卻，羅傑一夥無形之中感到壓力少了很多。
大部分海賊一路砍殺，以保命為前提最終沒有一個掛的安全回到了船上。羅傑不容分說自願斷後。
但其實落在最後的，是香克斯與伊斯特的組合。
兩人偷襲暗殺無所不盡其用，已死的開魯多娜遺留下的未開啟的陷阱都被兩人利用了起來用到了其他賞金獵人身上。
如果有人計算一下此次事件的傷亡——如果有可能計算的話——他會發現，這一批賞金獵人足足掛了一半，而這一半中的將近一半，居然是掛在某個黑暗精靈與紅髮見習水手的聯手之下的。
何為配合，看這兩人便知道了。
何為默契，看這兩人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