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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六星匯聚 第九十章 :玄奘入魔 文 / 最美的維度

    卻說這,

    天門洞中是鬼門,神仙妖怪魂離身。

    三更過後乾坤變,永生永世不復生。

    玄奘醒來之時,恍然發現自己已經被五花大綁擺在斷頭台上,四面八方人流湧動,那些小老百姓都把家裡珍藏多年的雞蛋拿出來往玄奘頭上扔,這飢腸轆轆的玄奘張開嘴巴,「碰」一個雞蛋就不偏不斜地砸中了他的嘴巴裡,他砸吧砸吧連蛋殼也吃進去了。

    當他再把眼往上一瞧,嘿!只看一五大三粗,面如紅薯的漢子,拎著那把白森森的大砍刀,好不威嚴地立在身旁。這玄奘斷喝一聲:「你要幹嘛?貧僧可是會法力的哦,到時候怕是會傷著你的性命。」

    那劊子手冷眼掃了玄奘一眼,嗤笑道:「哼!你這禿頂和尚,都死到臨到了嘴巴還跟刀子般硬。今日把你送上閻羅殿,叫你人頭落地。」

    只見那三丈外的亭台內,立著個面色鐵黑,額頭上還有一個彎彎月兒疤的官人,他長鬚延伸胸前,不怒自威,玄奘大喝一聲:「青天大老爺,貧僧是十世修行的大善人,天地為證,滄海為證,你為何要斬貧僧吶。」

    那官人怒拍桌子,道:「和尚,你姦淫擄掠無所不為,前番被我府衙當場抓住,你還有哪般抵賴?來呀,劊子手,行刑。」

    玄奘心頭一顫,把眼往上一瞧,嘿!那刀子就「啪嚓」一下,斬掉了他的人頭。

    這玄奘那雙雪亮的眼球轉了轉,看到自己的身體離著自己越來越遠,看到那一群男女老少的看客都拍手道好,看到自己的血液如柱,渾身是血,一股從未有過的悲傷劃過腦袋,片刻之後那雙眼睛便閉上了。

    有道是:

    一生一死劫,一悔一悟難。

    流氓和尚死,羅漢真身現。

    玄奘睜開雙眼之時,竟然身處大雷音寺,他渾身金裝,雙手合上,四面佛,菩薩,羅漢皆在默念著佛經,兩位尊者走到玄奘跟前,對他道:「金蟬羅漢,今日輪到你去萬寶閣敲鐘。」

    這玄奘沒頭沒腦地閃過金身,片刻之後就來到了萬寶閣,一丈高的青銅古鐘立在眼前,玄奘剛把七尺長的敲鐘粗木抱著,身外就現出一女子。

    那女子一來便抱住了玄奘的身體,讓玄奘一股腦子熱。

    玄奘罵道:「你是何方妖怪,這靈山聖地怎是你隨意闖入的?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姑且饒你性命,快快離開,否則休怪本羅漢手下不留情。」

    那女子卻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玉手把玄奘那臉面摸了摸,呵呵笑道:「金蟬子,你放心,我剛才看過來,四方無人。你休要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你忘記了曾經與我的誓言了麼?不在乎朝朝暮暮情,天涯海角只要彼此心繫牽掛,天涯便咫尺。」

    這玄奘腦袋裡一股熱,哪裡記得這女子,見他彎彎兩道柳葉眉,兩寸櫻桃小嘴,玉面兒臉蛋,笑起來宛若芙蓉綻放,不染纖塵,絕對不是那等沒人要的蕩?婦,玄奘把錚亮的光頭一抹,兩眼困惑地對著那女子道:「女子,你不會是認錯人啦?」那女子忽然惱怒了起來,更增添了三分美艷,她道:「虧得奴家,還這般思念你,你這負心漢竟然說不認得奴家,前番還送與奴家一個金光閃閃的鐲子,帶在手上從未脫下,奴家與你一片癡心,你卻是浪子負心漢,自古美人與前程只能選擇其一,奴家今日來便是要問你,你是要奴家,還是要你在這靈山的地位?」

    這一頭霧水的玄奘哪裡分得個子丑寅卯?撓了撓腦袋,雙目困惑,把那女子渾身打量了一番,這女人似水,能把男人給化掉了。玄奘當即就搖頭道:「姑娘,你定是記錯了,貧僧乃方外之人,紅塵之事早已拋卻乾淨,真是不知哪個和尚長得和我一般俊俏,有福分博得姑娘你的青睞。罷了,今日暫且說到此處,姑娘你且回去,貧僧要敲鐘了。」

    那姑娘惱怒至極,口口聲聲罵玄奘是負心漢,是薄情郎,玄奘出了名的厚臉皮,你罵他便罵他,他充耳不聞。

    忽然,他的鼻子嗅到一股濃濃的殺意,轉身一掃,但見那女子手裡持著一把三尺長的白刃,臉上帶著一抹神情複雜的微笑。

    玄奘斷喝道:「住手。」不過為時已晚,那森森的刀子就刺入了女子的胸膛之內,血液濺在玄奘的臉上,不知何故,玄奘心頭絞痛,那些關於女子支離破碎的記憶,一股腦地整合起來,他淚如泉湧,一把將女子抱攏在懷,眼淚嘩啦嘩啦地流下,他記得,自己確實與這女子有一番牛郎織女般的美艷愛情,並且上升到你死我不生的殉情地步。

    那窩在玄奘懷內氣息奄奄的女子,嘴角扯出一抹微笑,道:「你終於記得了?如果我的死能夠換回你的真心,那死又有何妨呢。」

    血液吱吱地從女子的胸膛上湧出,滑過玄奘的手,黏糊得他拔不開手來。

    自古多情空餘恨,肝腸寸斷幾人知。

    身如彩蝶長飄逸,只歎未到三月時。

    那女子把眼一閉,身體化為花瓣,片片紛飛,把花瓣在空中又幻化成彩蝶,拍著嘴角的翅膀,消失在玄奘的視線中。

    玄奘冷冷一笑,撿起掉在地上的白刃,眼睛中部近乎空白,他臉上帶著一抹神情詭異的孤僻微笑,奮力將白刃朝青銅鐘上一丟,白刃刺入那鍾內三分深,當即就散出一聲刺耳的鐘鳴。

    「空虛!」玄奘嘴裡重重地吐著這兩個字,又把眼瞧了瞧蒼天,轉身片刻之後,消失在靈山內。

    「金蟬子,你要去哪?」

    天面現出一尊巨大的金佛,那玄奘化身的閃光當即現出金身,他立在雲端,冷眼掃視佛祖,喝道:「我要入魔。」

    「想法不錯,魔也好,佛也罷,都是一個莫須有的頭銜。」佛祖持著蘭花指道:「不過你可否告訴本座,你為何想要成魔?」

    「世俗目光低賤,便是這靈山眾佛也是如此,甚麼妖魔鬼怪罪惡一身,他們生下便無選擇,有些更比神仙羅漢還要善良,為甚麼會受到萬千生靈的責難,哪個說這妖怪不能與神仙結合,哪個又規定這妖怪應該是下賤之輩?萬物本是平等,這話說得正確,你佛祖你瞧瞧,這三界諸神,哪裡說妖魔鬼怪與他們平等,便是我身旁的眾多羅漢師兄,菩薩們,都懷著殺,殺,殺的眼光去看待妖魔,哪裡是什麼平等?」

    「金蟬子,你休忘了,萬物發展皆有一個過程,萬年前,妖魔罪惡滔天,他們三界造成的苦難就像基因一樣一直延續在人類或者是神仙的身體內,要消除這種種族歧視,非一朝一夕可以辦到,何不耐心等等?」

    「等?」玄奘又是一聲冷哼,「三界最需要的是一場轟轟烈烈的改革,等待是愚夫的表現。正是因為愚夫太多了,這個世界才一直沒有消除那種神魔佛的差別。」

    那佛祖右手一揮,只看金色的缽盂從天罩下,把玄奘給壓住。

    那玄奘兩眼一閉,又陷入冥冥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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