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六十八章 幽鬼症（下） 文 / 蝙蝠飯團
「喔，你們說的那個叫幽鬼症。」
酒館『蜂蜜罐頭』的老闆擦拭著手裡的酒杯，漫不經心地向坐在吧檯上的弗蘭肯他們說道。
因為防護服實在是太惹眼了，所以在打算進酒館的時候，弗蘭肯就讓他們把防護服脫下收了起來，偽裝成膽大的行腳商人。
至於疫病的預防——弗蘭肯這些年的研究可不是白給的，幾枚小小的魔法護符就起到了更優於防護服的預防效果。
「幽鬼症？為什麼我沒聽過這種病症？」
因為弗蘭肯說話的語氣不太正常，所以這一類的交涉都是通過喀米尤進行的……而在其他人看來，則像是弗蘭肯這個老商人在鍛煉他的繼承人待人接物一般，也沒什麼太大的違和感。
「那是自然。」酒館老闆放下被擦得閃亮的杯子，從侍者那邊接過兩盤烤肉，放到弗蘭肯他們面前後繼續說道：「因為這種病只在莫拉格有。」
隨著他繼續解釋，喀米尤他們才搞懂了這種奇異的病症。
和弗蘭肯猜測的一樣，幽鬼症確實是因為瘟疫之源的關係才會出現的特殊病症。
在莫拉格，除了那些短時間停留的行腳商人之外，待的時間一長幾乎都會感染到一定程度的疫病。
疫病的表現分為三種，一是最常見的，也是外來人（一般是那些罪犯）最容易出現的，短時間內高燒嘔吐，吃不下東西喝不下水，最後在痛苦中活活脫水而死。因為死者屍體扭曲，渾身發黑，所以也被稱為黑瘟疫。
第二種是在莫拉格的土著們比較常見的，因為症狀只是身上出現詭異的綠斑，所以也被稱為綠斑症（說到這裡的時候，店主撩開了自己的衣袖，給他們看自己半截綠色的手臂）。這種病症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蔓延，一些珍貴的藥物或強大的魔法可以進行有效的抑制，但卻無法根除。等到綠斑的面積超過全身的一半時，那個人的死期也即將到來。
值得一提的是，綠斑症患者死後屍體有一定幾率會變成瘟疫行屍，所以不論他們生前是什麼身份，死後反而都會一視同仁地火化掉。
第三種就是幽鬼症。
幽鬼症患者前期看起來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事實上在莫拉格大約有三成的居民身體看起來都不錯。但實際上其中有兩成九是感染了隱性的黑瘟疫，只要一到時候就會立刻病發身亡，而其中不到零點一成所感染的，就是這種名叫幽鬼症的詭異疾病。
幽鬼症在進入病發期後，患者的部分靈魂就能離開自己的身體，只不過除了本人之外，就只有魔法師和擁有靈視能力的生物才能看到。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明明只是靈體的靈魂因為幽鬼症而離體的時候，竟然還能夠觸碰到物體，就像是擁有實體一般。而且只要靈魂受損，那個人的身體也會受到同樣的損傷——其中的原因至今不明。當然，在莫拉格也不會有人研究裡面的原因……
隨著病症的蔓延，幽鬼症患者所能離開身體的靈魂部分越來越多，等到他們靈魂和身體的聯繫完全斷絕之後，這些幽鬼症患者會直接猝死，靈魂也會因為生前消耗了太多力量而消散，連成為幽靈種都是奢望。
「總之，如果你們碰到的那傢伙真的得了幽鬼症，而且已經強到那種地步的話，估計他已經沒幾天好活了。」
以這句話作為結尾，酒館老闆轉身繼續起了他的工作，只留下喀米尤他們面面相覷。
「我們接下去怎麼辦？」
雖說酒館裡人並不多，不過桃樂絲還是特意壓低了聲音詢問道。
「認得莫氏拉西河的人不少，我們待會直接問路過去好了。」
弗蘭肯沒有為此感到猶豫。
或許是因為亡靈生物天生比較理性。對於他來說，這次來的主要目的也就只有解決掉瘟疫之源，如果可以的話，在莫拉格找找看自己生前認得的友。除此之外，這個城市變成什麼樣，裡面其他病症患者會怎麼樣，一概都和他無關。
雖然裡德爾他們似乎有一點異議，不過他們既沒有解決瘟疫之源的能力，也沒有能夠治療莫拉格居民的方法，也只能默默分食了兩塊味道十分之差勁，但價格卻比外面的平均價格還要貴上三倍的烤肉，然後跟著弗蘭肯離開了蜂蜜罐頭酒館。
在經歷過被比喀米尤他們還要小的小孩子偷了錢包，被幾個骨瘦如柴的成年人打劫，以及被一些看起來十分凶狠的黑河成員找碴等一系列的事情之後，弗蘭肯他們總算是問到了前往莫氏拉西河主游幹道的路。
等跑到小巷子裡重新換上白城守衛的防護服後，他們一路順風地來到了主河道。
河面十分之寬闊，河裡的水看起來黑黝黝的，有種石油的感覺。但弗蘭肯他們卻很清楚，這種水中飽含著恐怖的詛咒之力。
河邊的淺灘之中遍佈著不少礁石或建築遺骸。在那些露出水面的礁石或破屋頂上，一群有點像是哥布林，但卻長著鱗片，爪子之間還帶著蹼，腦袋上則有類似草帽帽簷般褶皺的生物正蹲坐在那裡，懶洋洋地曬著這個地坑城市中為數不多的陽光。
「那是神奇生物普拉格，是紅帽子的遠親，它們一般居住在沼澤裡，以毒蘑菇和瘴氣為食。它們本身並沒有什麼攻擊性，但會用語言和動作嘲笑那些路徑沼澤的人或生物，讓他們掉進陷阱中。性格十分惡劣的神奇生物。」
選修了魔物生態學的坦尼斯如數家珍地報出了那些小東西的身份。
「沒錯，據說七曜法師協會已經要將這些傢伙從神奇生物保護條例裡劃除了。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間，我們要做的就是不要理會那些傢伙，尋找瘟疫之源的所在地……」
弗蘭肯也點點頭，確定了坦尼斯所說的。
「教授，你看！」
這個時候，桃樂絲一指河邊。幾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發現之前從弗蘭肯手中逃脫的那個男子正抱膝坐在河岸邊，悶悶不樂地朝河裡丟著石頭，驚起一片普拉格，讓它們像蛤蟆一樣四散逃竄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