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百四十三章 虛幻世界，龍之國度（七） 文 / 蝙蝠飯團
在離開喬司的別墅後，西維和諾兒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看望喬。小女孩也很歡迎他們，直到半個多月前，喬司的研究到了緊要關頭，加上娜迦海妖入侵越來越頻繁，最後不得不將小女孩送去了內陸的親戚家代為照看。
這使得好不容易從一家馬上打算搬遷的商店裡買到了一個洋娃娃，興沖沖跑到喬司家，想要逗喬開心，結果卻被喬司如此告知的西維十分失望。
日子還在繼續。
這件事發生在一個普通的中午。
西維和諾兒剛剛巡視完海岸線，回到城裡就收到了城衛兵代傳的口信。
口信來自喬司，他說自己的研究終於完成了，希望西維他們能夠成為最初的見證人。
他們自然不會拒絕這種合情合理的請求，將火球拴回龍棚後，西維就帶著諾兒一起前往了喬司的別墅。
「說起來，喬司研究的是什麼來著？」路上，西維好奇地問道。
「好像是和龍類的交流。據說他打算通過對龍類的特殊馴養和培植，使龍類可以聽懂一般人的語言，讓龍騎兵的數量從兩人減少到一人。」
曾經和喬司聊過一段相關內容的諾兒回答道。
「噢，那不是很厲害嗎！如果人數減少了的話，一個指令的反應時間就會大幅度縮短，負重也會減輕，讓龍騎兵的戰鬥力大幅度提升……」
西維不由得感歎道。
「我能把你這傢伙的意思視為我體重很重，甚至會影響到火球的飛行嗎？」少女不懷好意地問道。
「不不不。您多心了……」
西維連忙告饒。
吵吵鬧鬧之中，他們來到了喬司的別墅。
既然研究成果是飛龍，那自然不用進別墅，只要前往他別墅旁的龍棚就行了。
「你們終於來了。」
喬司的心情看起來很棒，他將西維他們引導到龍棚旁。
龍棚裡有一條飛龍。
不過西維並不認識這個品種的飛龍，只覺得它和威爾遜綠龍有點像，可能是內陸某個地區特有的種類吧……
「來，快過來，我給你介紹新的朋友來了。」
喬司柔聲說道。
原本正匍匐在地上休息的飛龍聞言，微微昂起腦袋。看了眼西維和諾兒。這才直起身子，將碩大的龍頭探出了龍棚，溫馴地舔了舔西維和諾兒，把他們身上弄得濕噠噠的。滿是口水。
「居、居然真的能聽懂！」西維顧不得自己被飛龍弄得一身口水。反而很興奮地伸手摸了摸對方的腦袋。
對方似乎很享受這種撫摸。瞇起了眼睛，喉嚨裡發出了像是貓咪般的聲音。
「西維閣下想的話，可以坐著它在飛上一圈……」喬司臉上露出了笑容：「因為這個成果。我已經獲得了六芒星勳章，下午就要頒獎了。如果可以的話，到時候希望西維閣下能坐著這條龍，橫飛過會場，這將是我最大的榮譽。」
「這當然沒問題。」
西維興致勃勃地說道。
「至於諾兒小姐……我記得曾說過當我研究成功後，會幫你們的火球也進行一定程度的馴養。諾兒小姐能隨我一起去龍棚嗎？」喬司又向一旁的諾兒優地鞠了個躬：「如果單憑我一個人，說不定沒辦法靠近火球。」
「這當然沒問題。」少女和西維打了個招呼，就和喬司一同離開了。
這些日子以來，諾兒和喬司沒少相處，不過西維觀察發現，他們兩個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事實上，喬司這個研究狂人到底有沒有正常人的愛情觀都令人懷疑。
他該不會想要和飛龍結婚吧？又不是悲風……
等等，悲風是誰？
思索良久未果後，西維晃晃腦袋，將繁雜的思緒拋出腦海。
現在更重要的是這種飛龍的試騎才對。
新種飛龍很溫馴地被西維牽出了龍棚。
內城有禁飛令，想要飛行就得先去外城或乾脆去野外。
正當西維牽著飛龍打算從後門離開的時候，飛龍卻停住了腳步，反而拖著西維來到了後院裡，並開始在平整的草坪上挖起了什麼。
「喂喂，聽話，別挖了……我的薪餉可沒有富足到賠償喬司的花園的地步……」
沒多久，西維就看到了它挖出來的東西。
那是一個紙團。
難道裡面包著什麼嗎？
好奇之下，他打開了那個紙團。
裡面什麼都沒有。
但是紙團上卻畫著一副看起來畫工糟糕，風格幼稚的圖畫——那是喬曾經畫的六芒星勳章。
這張紙似乎被誰撕成過碎片，不過又被人黏了起來。
為什麼這張畫在這裡？
不對，在這之前，為什麼這頭飛龍會知道這個在這裡？它找我來看這幅畫的目的又是什麼？
……等一下，說起來，原本喬司家龍棚裡的飛龍到哪裡去了？記得喬還在的時候，他們家的龍棚裡只有一頭威爾遜綠龍才
對。
話說喬真的是送去給親戚代養了嗎？
「還是說……」
西維渾身顫抖著，看著那頭正俯視著他的飛龍。
飛龍是沒有感情的，但不知為何，西維卻覺得，他從這頭飛龍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悲傷。
「……喬？」
回答他的，是飛龍的哀鳴。
西維感到一陣暈眩。
「不對，還有哪裡不對……」他竭力抑制著自己想要暈過去的欲`望和嘔吐的衝動，大腦拚命地運轉著：「如果說喬司那傢伙的研究，就是把人的人格置換到龍體內的話……糟了。諾兒！」
騎上喬，西維已經顧不得所謂的禁飛令，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龍棚。
但不論喬司、諾兒還是火球都已經不在那裡了。
「六芒星勳章的頒發會場……這個城裡能夠做到那種事的……」
西維一咬牙，想要撇下喬，自己前往城裡的最高指揮所。
但卻被喬化作的飛龍叼住了衣角。
「快鬆口喬，那裡和龍棚不同，你去的話絕對會被當成靶子射下來的！」西維想要將自己的衣角扯出來，但卻失敗了：「你先逃去城外……安心吧，我不會有事的！等一切都結束之後，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恢復原狀的！」
喬化作的飛龍發出一陣陣可憐的哀鳴。想讓西維停止這種類似送死的舉動。但西維心一橫，直接將自己的衣角撕了下來，接著頭也不回地衝向了指揮所所在。
一路上，和諾兒的一點一滴都湧上了他的腦海。
少女明媚的臉龐更是不斷在他眼前浮現。
這讓西維心裡充滿了悔恨——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的話。就聽諾兒的話。兩個人一直生活在荒島上算了……
來到指揮所的時候。外面的士兵並沒有阻攔西維，也不知道是得到了命令，還是並不曉得他們的英雄前來這裡的目的。
指揮所中有一個恢弘的大廳。一般用來舉行大型宴會。
整個城裡能夠用來進行六芒星勳章頒發儀式的，就只有這裡而已。
等到西維推開大門，裡面已經傳來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隨後他的目光就落在了站在前台的喬司，以及喬司身後那頭明顯是火球變異成的飛龍。此時那頭飛龍被無數鋼索束縛在地上，碩大的龍眼中不斷湧出珍珠大小的眼淚。
「你來晚了，西維先生。」
向周圍鼓掌的眾人鞠完躬，喬司這才帶著淡然的笑意，對一步步接近自己的西維說道：「實驗已經成功了。我向所有人證明了我能夠獲得六芒星勳章的資格。」
他的胸口上早已別著一枚閃爍著七彩光芒的徽章，徽章中間用無數寶石鑲嵌而成的六芒星則向所有人提示著這枚徽章的含義與價值。
「你這個混蛋——！」沒等他說完，西維就抽出別在腰間的偵察兵短劍，猛地朝著對方撲去。
不過他的短劍還沒有觸碰到對方，就被突如其來的襲擊打落，連帶著西維的右手都被震傷，虎口鮮血淋漓。
「住手。」
隨後，充滿威嚴的聲音才傳入他耳中。
謝蓋爾手裡拿著一支被命名為火槍，煉金術師們還在試驗中的新型武器，槍口還徐徐冒著青煙，昭示著剛才動手擊落西維短劍的就是他。
「喬司是人類的英雄……你永遠都沒辦法想像他的實驗會給人類帶來多大的利益。」
「但是在這之前他已經玷污了『人』這個字！」
西維還是一臉暴怒地朝喬司衝過去。
「你還是太年輕了，衛兵，拿下他！」
謝蓋爾歎息了一聲，然後揮了揮手。
從四面八方湧出來的衛兵馬上就憑藉著人多勢眾，將西維死死地壓在地上。
「一切為了人類。」謝蓋爾在自己胸前畫了個十字，正打算離開。
「你以為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掩蓋掉你們喪心病狂的罪行嗎！」西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發悶。似乎是被誰狠狠地揍了幾拳，但他依舊沒有閉嘴。
「隨你怎麼說……不過你的龍騎兵身份被剝奪了，當然英雄身份也是。」謝蓋爾冷冷地說道：「不想當苦力當到死的話，就去輔兵營從一個炮灰步卒當起吧……」
就在這個瞬間，一部分天花板消失了。
準確的說，是天花板被撕開了。
喬化作的飛龍在用那刀刃般的爪子撕掉了部分房頂之後，直直地撞進了寬廣的房間，朝壓制著西維的那群衛兵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