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百二十四章 末日降臨 文 / 蝙蝠飯團
時間是西維離開主物質位面的第三天，地點是風口高原邊緣。
以艾德裡克學院為主的聯軍，和從無冰暗河中出現的諸神之敵弗摩爾.巴洛爾正式開戰。
「現在通訊怎麼樣？」索菲亞遠遠得望著那頭怪物，向身邊的菲特問道。
「沒問題了，就在剛才純白教會的聖歌隊也發來了聯絡，已經和七曜法師協會的法師部隊以及森林精靈們匯合了。」
菲特閉上眼睛，通過交給對方的學院信標確定了一下後援們的情況，隨後向紅髮少女報告道。
「那就好，等到那傢伙逃進風口高原我們就拿它沒辦法了，現在讓法師部隊齊射，阻止那傢伙繼續向上爬！」
索菲亞開始下令。
「明白。」
七曜法師協會派出的法師部隊有將近三百人，最低位都是中階魔法師，其中有不少是王國魔法師（供奉法師），因為霍恩海格的徵召才加入了這支部隊，可以說這已經是一般情況下人類可以湊出最強的法師陣容了。
三百人的魔法齊射，就算無法對巴洛爾造成實質性傷害，至少也能打崩西陸之崖，讓對方從上面摔下來才對。
然而計劃在一開始就受到了意料之外的阻礙。
半晌沒有見到一個攻擊魔法升空，索菲亞不由皺起了眉頭：「菲特，法師部隊那邊出什麼事了？」
幽靈少女閉起眼睛，似乎正在通過學院信標獲取情報。
片刻後她才睜開眼睛。珍珠色的臉龐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法師部隊中，有超過六成的成員因為看到了弗摩爾.巴洛爾的樣子，受到其影響使得精神處於極度不穩定狀態，施法失敗，自己變成煙花了……」雖然作為幽靈不需要呼吸，不過菲特還是因為生前的習慣深深吸了口氣後，才繼續說道：「法師部隊現在基本上已經處於半毀狀態了……人類最強的戰力直接因為施法失敗引發的爆炸死了一半以上！」
「開什麼玩笑？！恐懼光環還是恐懼靈氣？就算是高等驚恐術，那些帶隊的高階魔法師們也不可能察覺不到的吧！而且那裡不是還有兩個大魔法師在嗎！」
索菲亞狠狠地跺了跺腳，硬底皮靴在青石地板上踩得卡卡作響。
「失敗原因不明，不過可以知道的是。對方並沒有使用魔法或類法術能力……至少沒有使用過那種早已為人所知的魔法或類法術能力。」
比起年輕的索菲亞來。菲特顯然要鎮定的多：「請冷靜下來，繼續下令，阻止對方前進吧。」
「月神護衛沒有遠程攻擊的能力……純白教會的聖歌隊能夠對敵人進行大範圍的打擊嗎？」
「可以，但是現在他們的精神狀況也不太穩定。聖歌詠唱本來就是類似協同施法的模式。這種情況下強行進行戰鬥。恐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幽靈少女依然冷靜地提示道。
「最後還是只能靠我們自己嗎……魔導炮填裝情況如何？」索菲亞咬著食指指甲，悶聲悶氣地問道。
「填裝完畢，隨時可以發射。另外那些哨戒塔也能發射魔法射線。」
和那些快要被凍成冰棍的魔法船不同。第二學區一開始就被西維留在了半位面，而索菲亞他們在開啟結界後才將其開了出來，雖然已經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航行，不過裡面的魔導武器基本還能夠使用。
「很好，全部開火！」索菲亞的一聲令下馬上被菲特傳達到了院長室，由那裡面的小傢伙們執行。
只見那幾門早就因為充能完畢而嗡嗡作響的魔導炮朝著西陸之崖上那頭怪物射出了幽藍色的光柱，伴隨在其中的還有數十道要細的多的魔法射線。
西陸之崖上立刻發生了劇烈的爆炸，積雪和碎屑一下子揚起了巨大的灰塵，遮天蔽日。
只是煙塵立刻被風口高原的狂風吹散，露出了裡面幾乎可以算是毫髮無損的弗摩爾.巴洛爾。
對方的脖子扭過了一百八十度，冷冰冰的目光注視著天空的第二學區。
通過類似放大鏡的魔法可以直視到對方的索菲亞馬上有種身體都被凍結的錯覺。
下一個瞬間，對方周圍的魔法元素就被徹底抽空，凝結成一團完全算不上魔法，但是閃爍著耀眼白光的團狀物，緊接著團狀物又變成了一道遠遠粗過魔導炮的光柱朝著第二學區直擊而來！
「菲特！」索菲亞下意識地喊道。
「明白。」
作為三賢人之一的菲特可以操作第二學區的防禦結界，如果將結界以往常那種形式均勻地分攤在整座空島周圍，肯定頂不住這一擊，所以這種時候就要將其壓縮到一點。
數十個魔法陣互相嵌合共鳴和同調，最後形成一個巨大的魔法陣，硬生生將那道光柱給擋了下來……不對，與其說是擋了下來，倒不如說是將其四散到了其他方向。
「防禦系統過熱，西維似乎沒有升級過這個結界……希望對方不會那麼快……」
菲特話還沒有說完，第二道光柱又射了過來！
「它周圍不是已經沒有魔法元素了嗎！」索菲亞驚恐地喊道。
「這次全部都是土元素和水元素……它抽取了地下的魔力元素來施放這種攻擊……」菲特馬上回答道。
光柱再度狠狠地撞
撞上了巨大的魔法陣，頓時魔法陣就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音，不少小型魔法陣就像是壽命走到了盡頭的燈泡一樣，閃爍了一下之後就失去了所有的光輝。
等到對方的光柱結束，魔法陣也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猶如風中殘燭了。
「防禦系統報廢，如果還有第三發就擋不住了。」菲特的聲音變得有些虛弱。
然後第三道光柱就朝著這裡激射而來……
這次是憑藉著風口高原上湧下來的風元素麼。
索菲亞晃了晃腦袋，摒棄掉那些雜念，全神貫注地操作起魔法陣地，想要憑借魔法陣地來擋住這足以貫穿整個第二學區的一擊。
光柱如同預料的那樣，輕而易舉地穿透了防禦結界，如同絕望的極光般籠罩了整個學院。
「索菲亞小姐，請你以後幫我照顧伊萊莉亞冕下。」
就在這個瞬間，原本就在一旁待機的聖銀劍姬芙蕾突然呼喚出了自己的片翼天使，然後讓天使憑依到了自己身上。雙手拖著輪轉勝利之劍。化作一抹流光，硬生生地撞上了那道光柱。
明明兩者相差懸殊——巴洛爾發射的光柱足以將艾德裡克學院的主建築籠罩其中，而芙蕾卻只是一道銀光。
兩者相比簡直就跟大象和螞蟻一樣。
但就是那只頑強的螞蟻，竟然硬生生地抵擋住了光柱的侵襲。將其徹底擋了下來。
隨後。渾身冒著青煙的芙蕾回頭微微一笑。整個人就像是鉛球一樣，從半空墜落了下去，鮮血從她身上飄落。就像是鮮紅的花瓣，看起來淒美無比……
「可惡，魔法陣地沒辦法蔓延出學院，菲特，你能救救她嗎？」索菲亞聲嘶力竭地喊道。
「抱歉，索菲亞小姐……」菲特伸出自己那遠比以往透明度高得多的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我的絕大部分力量都用來維持這座空島的運轉了。」
然而，即便是芙蕾拼上了自己的性命，依舊沒有能夠拯救艾德裡克第二學區。只是將破滅的時間往後推遲了數分鐘而已。
第四道光柱勉強被索菲亞調度的魔法陣地擋下，之後少女就只有倒在地上吐血的份了；第五道光柱就直接從底部貫穿了學院，宏偉無比的空島就那樣從天空墜毀，變成了一堆廢墟。
推開自己身上的瓦礫，大難不死的索菲亞勉強從廢墟裡鑽了出來。
但面前的景像已經讓少女發自內心感到了絕望。
「……如果西維還在的話，事情肯定不會變的那麼糟糕吧？」她望著不知何時已經爬到了風口高原頂端的巴洛爾，輕聲喃喃自語。
「不，你錯了，現在事情還沒有變成最糟糕的情況。」
突然一個從沒聽過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將少女嚇了一跳。
她回過頭，看到了一雙碩大的眼睛。
藍寶石龍正躺在那裡，原本美麗的龍鱗現在到處都是裂痕。
「你還好吧？」索菲亞朝對方問道：「另外你的聲音……」
「現在可不是在意這種事的時候。」藍寶石龍抬頭望向風口高原：「準確的說，是你即將要目睹最糟糕的狀況的發生……」
索菲亞下意識地順著它的目光望去，然後就不知何時出現在風口高原邊緣的一股巨大的龍捲風。弗摩爾.巴洛爾的目的地，似乎就是那個龍捲風的裡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索菲亞驚訝地問道。
「在風口高原封印著一個『鑰匙』，弗摩爾.巴洛爾準備回去將那個『鑰匙』取出來，然後打開『鎖』，釋放出被鎖住的怪物。」
藍寶石龍沒有賣關子，而是十分直接地回答道。
此時的巴洛爾已經闖入了龍捲風之中，天空一下子就被漆黑所佔領，彷彿有什麼東西聚攏在整個世界的上空一般。
「一切都結束了嗎……」感受著天空中傳來的絕望，索菲亞整個人也失去了生氣，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會倒在地上：「我感覺得到，有什麼東西出來了……比弗摩爾.巴洛爾更加恐怖上十倍……不，百倍……」
「這個世界確實已經完蛋了，但你還有希望。」
藍寶石龍將自己的一塊龍鱗放到了索菲亞的面前，上面似乎刻著什麼字：「這上面是我解讀了《舊書天經》之後，所知曉的弗摩爾.巴洛爾的弱點。」
「現在再拿出來已經太晚了吧？」索菲亞無神地看著自己手裡的那塊龍鱗。
「……索菲亞，你知道我的名字嗎？」藍寶石龍突然問道。
少女茫然地搖了搖頭。
「記住，我叫諾兒。」藍寶石龍突然張開雙翼，它身上的鱗片支離破碎，露出了裡面綠色的軀體：「具體的情況，或許你可以從另外一個『我』口中得知。」
「什……」
沒等索菲亞發出什麼疑問，藍寶石龍就吐出了一塊奇怪的事物，並交到索菲亞另一隻手中。
那有點像是懷表，又有點像司南，上面佈滿了裂紋和銹跡，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沒人要的古董。
這個東西入手十分沉重，而且冰涼無比，完全不像是剛從一頭龍的口中吐出來的。
「這是『拂曉的首領』窮盡了整個拂曉之力所製作出來的最後的保險，這個世界為數不多能夠確
認的『神器』之一。」自稱諾兒的藍寶石龍對著索菲亞說道：「它的使用條件十分苛刻，至少我在一般情況下用不出來，不過當那個怪物被釋放出來，整個世界都處於毀滅的邊緣，連法則都開始混亂的時候，就能夠勉強使用了。」
索菲亞看著手裡拿個奇怪的小東西，不解地問道：「這到底是……」
「曦曉的指針，西維是這麼稱呼它的。」藍寶石龍這麼說的同時，曦曉的指針一開始發出炫目的光芒：「它的效果只有一個，那就是能夠將你帶會過去，只不過只能倒回兩天前。」
一隻巨大的觸手從天空的漆黑中伸出，被它觸及到的地方，無論是山脈還是河流，無論是村莊還是農田，統統分崩離析，地面崩壞，所有的一些都崩毀墜入了下面的黑暗之中。
索菲亞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
如果任憑那條觸手破壞下去的話，很快整個世界都會歸於黑暗吧？
當她這麼想的時候，更多的觸手開始從天空中伸了下來……
「雖然還想說點什麼，但現在看來時間已經來不及了。」藍寶石龍……不，現在或許要叫諾兒比較好，它扇動翅膀飛了起來，朝著一片漆黑的天空一往無前地飛了過去，只留下了寥寥的話語聲：「加油吧少女，在西維不在的時間裡，創造只屬於你的奇跡，成為拯救世界的活神話吧！」
話音剛落，光芒就將少女吞沒。
等到索菲亞再度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正坐在魔法船上，窗外是不斷倒退著的景色。
周圍則是一同前往無冰暗河的一行人，以及後來出來救場的拉雯與赫蘿。
看來這個時間段果然是……
「——兩天前，剛剛逃離無冰暗河的時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