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觀音 文 / 盤七
他看向了地聖人,遞出了手中的弒神槍:「此槍名為弒神槍,本為先天殺伐靈寶,可經我祭煉後,其品級已晉陞為無上先天至寶,為名副其實的第一殺伐至寶。此槍攻擊力近乎天道,切記,須慎用。」
地聖人也是狂喜,這桿弒神槍的威力,令他駭然。他連忙對秦浪恭敬拜謝,顯然很是滿意。
接著,秦浪的口中飛出一顆白色的牙,被他烙印進了玄奧的道紋。
突兀的,天穹轟鳴,似有無量道劫,目標正是秦浪手中的牙齒,可虎頭蛇尾的事兒再次發生,道劫並沒有劈下來,反而有道道神光至天穹之上而來,揮灑在秦浪手中的牙齒上。
最終,這顆牙齒閃爍不朽神光。
他將之遞向了東方聖人:「這是我的一顆牙齒,達到了混沌靈寶的級別,可鎮壓你人教的氣運,天道亦不敢傷你。」
東方聖人怔了一怔,激動的伸手接過了秦浪的牙齒,這可是混沌靈寶呀,更值得一提的是,這可是開天大神身體的一部分,有著特別的意義。
他面色透著鄭重:「開天大神,請您放心,人族氣運將永盛不衰。」
秦浪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從頭上扯了幾根自己的長髮,使用金青兩色火焰祭煉,化為了一條十二色神索。
果然,天穹之上又浮現異相,這根十二色神索得到了天穹神光的滋潤,變的晶瑩無垢。
他將之賜予了南方聖人:「這是我的十二根頭髮祭煉而成。也算是一件混沌靈寶,可鎮壓闡教氣運。」
之後,秦浪令自己的指甲脫落,被他祭煉為十把圓月彎刀。
這次。天穹之上並無異相,也無神光揮灑。
秦浪搖了搖頭,有些遺憾,自己的牙齒和頭髮都達到了混沌靈寶的級別,可指甲卻不行,或許是因為大道感應,不可有如此多的混沌靈寶吧。
他將這十把圓月彎刀賜予了北方聖人:「這十把圓月彎刀,每把雖只是混沌凡兵,可合在一起可組成十絕陣,混沌刀氣縱橫交織。為天下第一殺陣。非五聖不可破也!」
秦浪想了想。再次伸手虛抓,無數道金色神輝浮現,最後化為了一片片金色的蓮花花瓣。一個金色的九品蓮台浮現。
這個金色的九品蓮台,正是幾百年前,秦浪與准提對陣,拿如來當人質,如來坐的九品蓮台。後來,被秦浪使用百倍界王拳,以拳意生生的震碎了。
此刻,秦浪使用大神通,將幾百年前破碎的九品蓮台,完全的復原了。他又伸手。虛空破碎間,隱約可以聽到蚊子的『嗡嗡』聲,幾道金色神輝閃爍,九品蓮台化為了十二品蓮台,金色的神光照耀十方。
他又伸手,抓出了一個黑色的十二品蓮台,掌中浮現青色火焰,將這兩個蓮台一起熔煉,最終,化為了一個二十四品蓮台。
「這是二十四品蓮台,算是一件先天至寶,可為你西方教之根本。」
秦浪將蓮台遞給了西方聖人,沒有再多說什麼。
他揮了揮手:「你們去吧。」
六個聖人也不敢多言,齊齊告退而去。
見六個聖人離去,秦浪看向了一個方向,目中透著莫名:「此間事已了,我該去算一算幾百年前的因果。欠了我的,必要還我。該得到的,絕不放手。」
盤古天地,西牛賀州,靈山,大雷音寺。
如來高坐上首,念誦佛經,只講的地湧金蓮,馨香遍地,幻生幻滅,唯美和諧。
他突兀的睜開了雙眼,停下了講經,開口道:「我現四大部洲,眾生善惡,各方不一:東勝神洲者.敬天禮地,心爽氣平;北巨蘆洲者,雖好親生,只因餬口,性拙情流.無多作踐;我西牛賀洲者,不貪不殺,養氣潛靈,雖無上真,人人固壽;但那南贈部洲者,貪淫樂禍,多殺多爭,正所謂口舌凶場,是非惡海。我今有三藏真經,可以勸人為善。」
諸菩薩聞言,合掌皈依,向佛前問曰:「如來有哪三藏真經7」
如來回:「我有法一藏,談天;論一藏,說地;經一藏,度鬼;三藏共計三十五部,該一萬五千一百四十四卷,乃是修真之徑,正善之門。我待要送上東土,叵耐那方眾生愚蠢,譭謗真言,不識我法門之要旨,怠慢了瑜迦之正宗。怎麼得一個有法力的,去東土尋一個善信.教他苦歷千山,遠經萬水,到我處求取真經,永傳東土,勸他眾生,卻乃是個山大的福緣,海深的善慶、誰肯去走一遭來?」
殿下,觀音菩薩上前一步,對如來道:「我願前往,去東土尋一個取經人來。」
如來見了,心中大喜,道:「別個是也去不得,須是觀音尊者、神通廣大,方可去得。」
菩薩道;「此去東土,有什麼吩咐?」
如來道;「這一去。要踏看路道,不許在霄漢中行,須是要半雲半霧;目過山水,謹記程途遠近之數,叮嚀那取經人。但恐善信難行,我與你五件寶貝。」
即命阿儺、迦葉,取出「錦瀾袈裟」一領,「九環錫杖」一根,對菩薩道;「這袈裟、錫杖。可與那取經人親用。若肯堅心來此,穿我的袈裟,免墮輪迴;持我的錫枚,不遭毒害。」
如來又取三個箍兒,遞與菩薩道:「此寶喚做『緊箍兒』,雖是一樣三個,但只是用各不同。我有『金緊禁』的咒語三篇。假若路上撞見神通廣大的妖魔。你須是勸他學好,跟那取經人做個徒弟。他若不聽使喚,可將此箍兒與他帶在頭上,自然見肉生根。各依所用的咒語念一念,眼脹頭痛。腦門皆裂,管教他入我門來。」
就在這時,一個青年出現在了殿中,正是秦浪。
他望向觀音。聲音輕顫:「你、你是觀音,真的還在這個世界中。」
觀音面露微笑,也未回答,竟是轉身便走。
秦浪一下子擋在了觀音的身前,道:「你怎麼了,為什麼還要當菩薩,你不是說過,只願做一個平凡的女子麼?」
「施主,觀音還有要事,請恕我不能奉陪。」觀音對秦浪輕施一禮。竟是繞過了秦浪。就這麼離去了。
「……」秦浪立在原地。神色略顯呆滯。
五百年未見,形同陌路麼。
他沒有去阻攔觀音,而是望向了如來。道:「告訴我,為什麼觀音會重新變成菩薩?」
如來神色僵硬,透著極致的不安。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傢伙還活著,這根本就沒有可能。
秦浪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一下子出現在如來的身前,一隻手一把掐在了如來的脖子上,冷聲道:「回答我!」
「……」
如來欲哭無淚,您都掐住了我的脖子,我還怎麼回答呢?
秦浪仰天狂吼:「真相!告訴我真相。否則,你死定了!」
他眼中的殺意如同實質,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樣子。
「……」如來口中吐著白沫,大哥呀,你別掐著我的脖子呀,我出不了聲吶。
秦浪的氣息一步步增強,整個大雷音寺都在震盪,銘刻的佛門陣紋閃爍道道金光,可在秦浪可怖的氣場下,寸寸的消弭、崩潰。
「轟隆——」
一聲巨響下,整片大雷音寺化為了廢墟,諸佛、菩薩紛紛膽寒,不斷後退,眼前的傢伙,太可怕了。
整個靈山佈滿裂紋,佛門至高淨土,絲毫也無法承受秦浪的氣勢威壓。
被秦浪抓住脖子的如來,此刻早已是身遭重創,靈台一點佛光愈發黯淡,身體似被三十三重天鎮壓了般,毛孔七竅皆是溢出金色佛血。
如來面如淡金、神色萎頓,連意識都處在了崩潰的邊緣,秦浪似真的要殺死他。
此刻,諸佛、菩薩等等,都已逃的一乾二淨。
開玩笑,如來都被別人像只小雞一樣掐著脖子,就這麼快要掐死了,他們哪兒敢去觸霉頭?
便在如來臨近身死道消的時刻,兩位道人現身,一個道人面容泛著愁苦,另一個道人則是形體枯瘦,面色卻是極為紅潤。
秦浪將手中的如來扔到一邊,看向了兩位道人,冷笑道:「阿彌陀佛,還有准提麼,你們兩終於出來了,我本來打算去找你們的,現在倒也省事,告訴我真相吧,觀音為何又成為了菩薩?」
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相望一眼,道:「道友神通無邊,應該可洞破虛妄。」
秦浪怔了一怔,他的目光似穿透了虛空……
……
良久,秦浪無奈的搖頭,口中輕歎:「原來如此,觀音最初是阿彌陀佛座下的上首菩薩,同大勢至菩薩一起,是阿彌陀佛身邊的脅侍菩薩,並稱『西方三聖』。」
他已經明白了,妙善公主只不過是觀音的某一世,觀音真正的身份,是西方三聖之一,儘管實力不是聖人,可身份地位,卻僅次於阿彌陀佛,甚至超越如來。
在凡人心中,阿彌陀佛是佛的代名詞,觀音也同樣是這個層次。至於如來,則要低一個層次——畢竟釋迦摩尼王子,只是佛教創始人,是佛的弟子。
觀音本體為西方三聖,乃是佛門不可缺的一部分,是天生的禮佛者……
秦浪的神色變幻,目中透著莫名。
他摸了摸腦袋,望向了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五百年前,是你們和鴻鈞道人設計,將我引到赤金磚頭的下方,想將我鎮壓吧!」
接引道人面色愈發愁苦:「道友超越天數,我等莫能敵也,鴻鈞老師只不過是配合天道出手,還望道友手下留情。」
秦浪笑了起來:「過去的就過去了吧,我可沒什麼興趣去翻舊賬,你們盡可放心。」
他的目光再次穿透虛空:「或許你的信仰是大興佛門,可我依舊想改變點什麼。哪怕我會因此而沉淪……觀音,你逃不掉的。」
這是一片碧綠的原野,奼紫千紅的小花點綴其中,透著清新和罪人芬芳。
秦浪慵懶的躺在了草叢上。閉上了雙眼。
已經過了五百年,西遊終於開始了麼,記得當初我來的時候,美猴王還沒出世呢。
五百年前,美猴王還沒出世,可現在,美猴王就要和唐僧去取經麼?
是呀,美猴王的年齡不足五百,之後又修行了幾百年(猴子大鬧地府,是因為陽壽已盡)。才去鬧天宮……
秦浪一下子坐了起來。這麼說來。美猴王根本就沒有被壓五百年。他的目光一下子變的幽深無比,似洞穿了本源——美猴王只不過被壓了兩百年不到。
為什麼只被壓了兩百年,卻要說是被壓了五百年。時間上根本不對呀。
秦浪的身影消失,來到了五行山前。
他發現此山被一座佛門陣法籠罩,裡面有無數幻象,全都是一片片極樂佛土,道道佛音迴盪不息。
這個陣法自然無法阻止秦浪,他一步就邁了進去。
接著,秦浪發現一隻猴子的腦袋露在山壁外,正張口中狂罵:
「念他爺爺的佛經,煩死了!」
「如來,你給我出來。俺老孫要和你真刀真槍的干一架!」
「可惡呀!什麼狗屁的極樂世界,老子一點都不稀罕!」
……
一陣咒罵後,猴子的聲音低了下來,口中喃喃:
「晶晶,我好想你,你一定要等我。」
「可是,我快要忘記你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呢喃到這兒,猴子又激動了起來,放聲大罵:
「念tmd的佛經,老子快要忘掉晶晶了,快要忘掉大哥……」
「也不知道小甜甜怎麼樣了,記得她很喜歡大哥,一直黏在大哥的身後,應該和大哥結婚了吧,祝你們幸福~」
……
秦浪在一旁聽了良久,明白了許多真相。
美猴王被壓在五行山下,並不好受,不僅每天都要遭受幻相的折磨,還要忍受佛經的度化——很可能真的由一個野性十足的猴子,化為一個一心向佛的鬥戰勝佛。
猴子的本性就是桀驁不馴,誰也不服,此刻卻被折磨的失去了野性。
更可悲的是,連曾經的情人、兄弟,都要一個個忘記……
那一聲聲謾罵中,透著極致的憤怒、不甘,但更多的是淒涼、無奈。
秦浪聽了,心中萬分的不好受。
他顯出了身形,望向了猴子,道:「我欲收你為我的弟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猴子一下子停下了謾罵,它的臉上儘是雜毛,形容枯瘦,顯得極為憔悴。
可是,它看向秦浪的目光,卻透著鋒芒:「如來,你又換了一副臭皮囊,還想來誆騙俺老孫麼,俺老孫可不想再當你的徒弟!」
秦浪呆了一呆,問:「什麼意思,你什麼時候當過如來的弟子?」
猴子探出腦袋,叫罵著:「如來,你別假惺惺的了!當年,就是你化為了菩提老祖,傳俺老孫神通和七十二變,挑唆我大鬧地府和天宮。而今,又將我壓在五行山下,端的卑鄙無恥之極。」
「……」秦浪一陣無言,猴子到底說的是真的麼?
他仔細的想了想,認為還真的有這個可能。
這時,猴子又狠狠的道:「如來,你不要再演戲了?你在菩提下悟道,所以自號菩提老祖。你的靈山,就是菩提老祖的靈台山,你……」
秦浪陷入了沉思,猴子這麼一說,確實很貼近事實:
最重要的一點,菩提老祖和如來,都是西牛賀州的人物。那麼,菩提老祖的地盤跟如來地盤重合了——顯然,這是很不合理的。
而且菩提不是一個隱士,他弟子很多,勢力很大,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如來這個傢伙,能允許他的地盤有威脅到自己的存在?
還有,猴子來學習,菩提只教了他本事,卻不教他如何做人——明知猴子會鬧事,還教導他本領?
猴子臨走前。他還警告猴子:說出來就滅了他。這麼大的一個神仙,說沒就沒了。
再加上如來的登場,又是有尾無頭,這足矣說明如來和菩提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秦浪的嘴角微翹,泛起一抹冷笑:「如來呀如來,你可真是打的好一出如意算盤吶,連老子都算計了進去。」
五百年!
為什麼取經路上,猴子總是將『五百年前,大鬧天宮』掛在口頭上?
原因只有一點,五百年前,真正大鬧天宮的人,是自己,而是不是猴子。
秦浪很清楚。自己才是真的大鬧天宮!猴子充其量。只是小打小鬧。
如來的目的只有一點。就是要造勢和借威——借自己大鬧天宮的威風,為猴子造勢,為佛門造勢。去震懾所有的妖怪。
「我明天會再次出現,希望到時候,你會改變主意。」
扔下了一句話後,秦浪一下子走出了五行山。
他沒有勉強猴子,而是想順其自然。
……
「對了,七仙女應該已經和凡人結婚生子了吧?」
秦浪遠離五行山後,有些無聊,他一下想到了七仙女的事兒,自己當時可是命玉帝將七仙女打下凡塵……
他的目光剎那洞穿虛妄,一切迷霧在他眼前無所遁形。
「哼哼。沒想到,玉帝竟敢忽悠我,不將老子放在眼裡麼,真是好大的膽子!」
一眼洞穿了一切後,秦浪雷霆大怒。
他的身軀剎那消失在了原地……
三十三重天,凌霄寶殿,玉帝高坐上首,神色威嚴的掃視下方的諸仙。
這時,太上老君上前一步,道:「玉帝,老頭煉的九轉金丹快要出爐了,請容我先告退。」
玉帝面帶微笑:「竟是如此,老君便去罷。」太上老君聞言,立時出了凌霄寶殿。
「裝逼貨,五百年未見,還記得我麼?」
一道不大不小的聲音,從玉帝的頭頂傳來,令他膽寒不已。
玉帝面皮如白紙,嘴唇顫抖,正想說些什麼,一隻腳已是從天而降,直接踩在他的臉上,將他從龍榻上直接踩到了地上。
這隻腳的主人正是秦浪,將玉帝的腦袋一下踩在地上,自己的屁股坐上了龍榻,俯視著玉帝:「五百年前,你答應我將七仙女打下凡塵,嫁給一個放牛的凡人吧?」
玉帝此刻儘管倍感屈辱,可依舊不敢不答:「道、道友,我確實照您的吩咐,讓七仙女和凡人成婚了呀。」
「是麼,你以為我不知道?」
秦浪冷笑了起來:「你是讓一個普通的仙女,冒名頂替七仙女,下界後,嫁的也不是放牛的漢子,而是一個叫董永的人,還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他伸手虛抓,一對夫婦出現在了他身前,正是『七仙女』和董永。
兩人見到玉帝被秦浪踩著腦袋,皆是嚇傻了過去,男子一下子擋在了女子身前,顫顫巍巍道:「別、別傷害我的娘子。」
秦浪笑了,輕輕揮了揮手,這對夫婦被他送了回去,他又一次伸手虛抓,一個女子出現在他眼前。
女子身著樸素的衣服,可依舊難掩眸子中的高傲。
她的目光一動,見到了玉帝被秦浪踩著腦袋後,徹底的呆住了,旋即目露驚怒和怨憤,卻又不敢發作。
「你真的只是一名普通的織女?」
秦浪冷笑不已,聲音透著冰寒:「竟然你願意當一個織女,我也不反對。可你還是要下界,嫁給一個放牛的凡人。」
女子的面色慘白:「本公主,終究難逃這一劫麼?」
「玉帝,這一次,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秦浪像踢死狗一樣,將玉帝踢到了殿中央。
他再次伸手虛抓,一頭青色的如同小山一般壯實的大牛出現,它瞪著牛眼看向秦浪:「妹夫,我妹妹呢,怎麼沒見到她?」
秦浪打了個哈哈,道:「大舅子,現在麻煩你一件事兒……」說著,秦浪將自己的目的說出來,希望青牛可以庇護那個放牛的凡人。
「哈哈,妹夫,你就放心吧,一切就交給俺老牛。」
青牛大笑起來。牛眼瞪得如同銅鈴,望著七仙女的目光,透著戲謔:「地上的牛郎和天上的織女結合,這還真好玩呢。估計會傳為一段不朽的佳話。」
幽冷的月光,空曠的大地,這是一片浩瀚草原,唯有孤狼在仰天悲嚎。
在這種環境中,一座宏偉的古廟矗立,染著金色的光彩,神聖而莊嚴,浩大而正氣,說不出的神秘。
大殿中,觀音盤坐於蒲團上。如玉石一樣白皙的面容上始終帶著笑容。纖纖玉指輕靈的撥動琴弦。跳躍出神妙的音符,錚錚而鳴。
「你還是妙善,對麼?」秦浪上前。腳步輕緩。
此時的他,早已沒有的了在三十三重天之上的凶戾與霸道。
「當——」
廟宇深處,傳來一聲鐘鳴,聲動數百里,整片大草原都顫抖。
觀音的腦後一片佛光揮灑,將她的白衣襯托的更加潔淨,此時的她,顯得聖潔而高遠。
青絲飛舞,根根晶瑩,腦後的一道神環護體。讓她寶相莊嚴,雖然在燦爛的笑,但卻讓人覺得心很遠。
「妙善,你真的忘記了一切?」秦浪輕聲問道。
「一別五百載,昨日如逝水,一去不可留。花有重開時,雁有重歸日,人若再回首,是否依舊?」觀音的眸子中有一層水霧,但卻依然在笑,流動著一種驚艷的光彩。
秦浪的神色微顫,眼前的觀音,真的是妙善,可她似有了無法抹除的羈絆。
為什麼會這樣,一切都已成空麼?
「花開依舊,今日回首,我還是我。」
秦浪大步上前,認真的看著她,想要接近。
然而,悠悠鐘鳴又響,觀音腦後的神環更璀璨了,佛光通明,出塵聖潔,讓人無法褻瀆。
「時光不可倒流,從來沒有回頭的路,一步踏出,只有向前。」觀音笑著,眼神很柔和,但是卻感覺更遙遠了。
五百年前,那一幕幕,刻骨銘心?
時光在凋零,歲月會遠逝,美好的記憶,卻永存心間,難以去忘懷。
「即便向前,人與心也依舊。」
當年,觀音的話,他依舊記得:
「相公可知妙善的七情六慾已掙脫本心,今日之後,妙善六根難淨,四大無空,重兒女情長更勝世間之人,悲歡離合亦教我堪憂堪喜~」
這段話,是觀音的心聲,留戀於兒女情長,感傷於悲觀離合。
「妙善,你還記得我。」秦浪緩緩向前,輕聲說道。
觀音笑了,美麗的炫目,有一種不朽的神輝在綻放,但秦浪卻感覺越發遙不可及了。
「早已不認識你。」
這些字很輕,但卻讓秦浪心中發顫,他來到這個世界,見過了許多許多,並沒有所謂的個人情感糾葛。
而今,聽到這句話後,卻生出了一種酸澀,內心深處被觸動了一下,彷彿一下子被糾纏住了。
「不認識我,你為何說人是否依舊?」
「人若再回首,是否依舊,我在說我自己,踏出一步,便沒有回路。」觀音聲音很輕,水蔥一樣的玉指撥動琴弦,彈奏天籟妙音,在空曠的大草原上繚繞,在淒冷的夜下傳的格外幽遠。
「你在說什麼?」秦浪大步向前,來到了她的身邊。
觀音笑了,滿頭烏髮垂落,光滑如綢緞,她散發著驚人的美麗,道:「她真的很愛你,可惜已經過了五百年。」
秦浪顫聲道:「她……是誰?」
觀音神色柔和,眼中水霧瀰漫,話語更輕了:「你知道她是誰。」。
「她就是你!」秦浪的聲音很大。
「錯了,五百年前的她就是我,但而今的我已不再是她。」觀音笑著,但眼淚卻快落了出來。
「為什麼要這麼說?」秦浪心顫。
觀音一甩烏髮,漫天髮絲飛舞,臉上充滿了聖潔之光,她在大笑,但眼淚卻墜落了下來,掩在髮絲中。
這一刻,她的聲音轉冷:「因為那個她已經不在了,而今只有我,不再認識你。」
「觀音……」秦浪上前,想要抓住她的手臂,想要接近她。
但是。觀音輕輕一撥琴弦,寺院深處黃鐘大呂和轟鳴,在其後腦佛光熾盛,隱約間可見一尊佛像光輝神聖。
秦浪沒有妄動。怕傷到觀音,目中卻滿含堅定。
「我在這裡等你,只是為了見最後一面,了她最後一樁心願。」觀音身後佛光無量,莊重不可侵犯,再無方纔那一瞬的溫柔。
「什麼你和她,世間只有一個妙善,我論是誰,無論怎樣,我都要將她尋回。讓她變回來。」秦浪聲音鏗鏘。透著決然。
他緩緩的踏前了一步。似在表露自己的態度。
此刻,秦浪萬分的決絕,定然要讓五百年前的妙善再次『回來』。
「你難道想對我出手嗎?」觀音平靜的開口。
「世間只有一個妙善。為了讓她回歸,對不起,我要得罪了!」秦浪眸綻冷電,抬手向前點去。
「砰——」
佛光一閃,觀音擋住了這一擊,而後輕飄飄後退,如一尊女菩薩一樣盤坐一座蓮台上,寶相莊嚴。
「當……」
大鐘轟鳴,似佛教禪唱一樣,震動天地。讓人驚醒,如一盆清水潑頭。
「砰」、「砰」……
兩人在殿中交手,快逾閃電,佛光與肉身波動一起翻湧,衝擊四方,肉身璀璨,佛光亦無量,不斷碰撞。
雖不是生死搏殺,只是小範圍的對決,但是卻也可圈可點,有許多讓人驚歎之處,很是非凡。
「嗚……」
觀音突的悶哼了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身形翻轉倒退,透著蕭瑟。
她自然不是秦浪的對手,此刻卻是全力相博,美眸中透著一抹莫名之光。
「彭——」
觀音的三千六百道佛印,交疊印在了秦浪的胸口,這一刻,秦浪卸掉了任何防禦,生生承受這一擊。
見觀音狀若亡命,聲嘶歇底,他停下了身形。
「你、你為什麼不躲開?」觀音問、聲音冰冷,卻透著一股異樣。
秦浪沒有再多言,他已經明白了,眼前的女子,她依舊是妙善,只是不再是五百年前的妙善,因為她的心中有了一種執念——宏大西方教,揚極樂之美。
「觀音,我會助你一臂之力的,也會永遠陪著你,直到有一天,你重新化為妙善。」秦浪心中默語,漸行漸遠。
「唰——」秦浪的身影瞬間的消失,整片古剎中只餘下觀音獨立原處,久久凝望虛空。
人世間,有許多事,都是不可強求的。
觀音,第一世為西方三聖之一,為阿彌陀佛坐下上首菩薩,一心向佛,只為宏大西方教。
昔日有地藏王菩薩,發大宏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其大毅力,教人折服。
而觀音的地位,還在地藏王菩薩之上,就更不可能輕易的放下宏大西方教的執念。
秦浪沒有再逼迫觀音,也不想如此。
他神通無敵,輾轉過去、未來,只在一念間。
要來真的,秦浪有好幾種手段,可以令觀音就範。比如強行的改變觀音的心意,或者永遠的封印觀音的第一世,『西方三聖』的記憶……
在秦浪心中,觀音的地位,終究不同於玉帝和王母那些人。
對於玉帝和王母這種視凡人為螻蟻的傢伙,秦浪絲毫也不會客氣。
秦浪的真實心性還是一個人,他不容許任何存在去褻瀆人類,哪怕是玉帝和鴻鈞道人,他照樣會拿巴掌抽死對方。
正因如此,秦浪的行事準則,顯得涇渭分明。
他對待玉帝和王母,完全就是對待一種非人類,也即為畜生。
而對待鎮元子和觀音,則是對待人,和自己是平等的。
秦浪並不認為自己的這種心理很極端,這恰恰是自己在堅定著信念——生為人類的信念。
就如一隻螞蟻。
當這只螞蟻有了超人的力量,見到了自己的同類被人類踩死。
估計這只有了超人力量的螞蟻,也會毫不留情的滅掉人類!
而秦浪此刻的心境,正是那只有了超人力量的螞蟻。
在這種漫天神佛的世界中,人類無疑是弱小的。如同螻蟻一般。
秦浪明白了這一點,也就更加的深刻自己的信念,在他眼中,這漫天神佛只有兩種:
一種是將人類當作螞蟻的。比如玉帝、王母。對於這種神佛,秦浪也會將對方當作畜生,毫不留情的斬殺!
第二種,自然是觀音、鎮元子,秦浪也會將對方當作人,平等對待。
秦浪雖有了開天之力,當世無敵,卻並沒有掌控天地的想法。
他依舊視自己為普通的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兒。
「或許,這樣的我。才是真正的——牛人!」
秦浪心中這麼想。也是這麼做的……
三日後。
觀音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再次化為了一個風華絕代、聖潔無雙的菩薩。
她的眸子中靜寂一片,如無波古井。
「是時候了。」觀音輕啟朱唇,身披佛光。駕起蓮台,向著南方而去……
虛空中,秦浪的嘴角微翹:「終於~決定去找唐僧了麼?」
……
唐僧,是有其歷史原形的。
號玄奘,乃是唐朝著名的三藏法師。其地位,就是漢傳佛教,歷史上最偉大的譯師。也是佛教法相宗創始人。主職是佛教學者、旅行家,也可稱之為一代高僧了。
當然,那是歷史地位。真要形容玄奘,也就是個苦行僧。為了佛經,一生漂泊,遠行千里。
在這片神話世界中,唐僧的身世則是富有了傳奇色彩——乃是佛祖的弟子,金蟬子轉世。
觀音一路東去,遇到了沙和尚、豬八戒和白龍馬,這才到達了目的地——南贍部洲的大唐國。
此正值,太宗從地府回歸,被亡魂恐嚇。他便宣揚善果,選舉高僧,開建大會,而陳玄奘已是**師。
觀音便趕向長安城,同時為了造勢,變化了個模樣,口稱要賣如來賜予的袈裟和錫杖。
這種寶物,稀世罕見,驚動了宰相,兩者相談了一會兒,宰相明白遇上了高人。
他對觀音以禮相見,口稱:「我大唐皇帝十分好善,滿朝的文武,無不奉行。即今起建水陸大會,這袈裟正好與大都闡陳玄奘法師穿用。我和你入朝見駕去來。」
兩人奉旨入殿,立於階下,太宗問:「愛卿來奏何事?」
宰相道:「臣出了東華門前,偶遇二僧,乃賣袈裟與錫杖者。臣思法師玄奘可著此服,故領僧人啟見。」
太宗大喜,便問那袈裟價值幾何。觀音答道:「袈裟五千兩,錫杖二千兩。」
這自然不是個小數目,太宗也問:「那袈裟有何好處,值這麼多?」
觀音回道:「這袈裟是冰蠶造練抽絲,巧匠翻騰為線。仙娥織就,神女機成。方方簇幅繡花縫,片片相幫堆錦簆。玲瓏散碎斗妝花,色亮飄光噴寶艷。穿上滿身紅霧繞,脫來一段彩雲飛。三天門外透玄光,五嶽山前生寶氣……」
聽完觀音一席話後,太宗心動不已,便代陳玄奘收下了兩寶。
第二日,水陸大會,玄奘在講經。
觀音化身的僧人口稱:「法師講的是小乘教法,度不得亡者升天。我有大乘佛法三藏,可以度亡脫苦,壽身無壞。」
太宗聞言,狂喜不已,他要的就是超度亡魂,忙問這大乘佛法在何處?
「在西天大雷音寺。」
觀音顯出了真身,絕美姿色驚艷世人。
她手內托著一個施恩濟世的寶瓶,瓶內插著一枝灑青霄,佛光普照四方,沐浴其中者,皆是苦痛全消。見者皆是目露虔誠,這菩薩誰人不知,是救苦救難觀世音。
太宗和滿朝文武,皆是心神恍惚,卻不敢褻瀆。
之後,太宗果然夠氣魄,與陳玄奘一個和尚結拜。讓他去西天走上一遭,取回大乘佛法三藏。
陳玄奘還能如何,只好答應,立下重誓。
便在太宗為玄奘送行之時,天際一道金色光華閃耀。
一尊高百萬里的巨佛法相身軀頂天立地,金色佛面帶慈善微笑,目中透出悲天憫人。
底下的無數百姓、滿朝臣子,紛紛納頭便拜,口呼:「佛祖顯靈~」
這巨佛法相一步就來到了太宗近前,同時法相散去,一個青年出現,他看起來很清秀,望向了太宗:「我已超度地府萬千亡魂,陛下將再無憂慮。」
太宗聞言,知眼前青年必是個真佛,又見觀音未反駁,立即道謝:「多謝真佛,教我無憂。」
秦浪看向了觀音:「亡魂雖已超度,可西天還是要去的,經還是要取的,對麼?」
觀音緊咬貝齒,氣的牙癢癢,這叫什麼事兒,西天取經沒有了『因』,怎會有『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