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冒充 文 / 盤七
一天的時間慢慢的過去,果然如暗箭預料的一樣,兩人走得最遠的距離也不過只走了竹竿的一半罷了。
「呵呵,三百三十四枚紫晶幣,給你算個整數好了,就三百枚紫晶幣吧,暗血,如何?」暗箭笑道。
「哼!」緹絲滿臉的草屑泥垢,她邊吃烤肉,邊怒目看著暗箭,在她眼中,暗箭已經變成了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了,三百枚紫晶幣,即使她是公爵之女對於這個數目也有些承受不起。
「咳,今天就訓練到這,明天我們繼續!」暗箭看見緹絲憤怒的眼神,乾咳一聲,快速離去。
秦浪冷漠的看著暗箭離去,然後朝著樹林外走去,走回屋子,監視著與緹絲一起洗完澡,才回到床上休息。
第二天,兩人最遠的距離也不過才比第一天多幾步,一直到一個月之後,秦浪兩人才能夠在竹竿之上走到一個來回。
平衡訓練一共花費了兩個月,秦浪已經來到暗影總部足足三個月有餘了,三個月的時間讓他對封印之環已經熟透,雖然壓力不變,但走起路來已經不用再一步一步的挪動了,而走了兩個月的竹竿,現在的他也已經能夠在竹竿之上健步如飛了。
春天是溫暖的,空氣中帶著沁人心脾的草香,暗影總部一片寧靜,在這裡每天都是如此,寧靜祥和,總部中央的湖泊散發著絲絲水霧,水面不時蕩起一片片漣漪。在那湖泊的邊緣,一顆高大的樹木挺立,樹葉細長猶如女子之手,隨風搖曳。
微風拂過水面,帶起了一層層波浪,風兒吹過大樹,大樹的樹葉藉著風兒的雙手,掙脫了樹枝的束縛,歡快的跟著風兒落下,降落……一直降落……
「唰」
樹葉被劃作兩瓣。被劃成兩瓣的樹葉隨風落下。落到了那滿是樹葉的地面。
秦浪靜靜的站立在大樹底下,手中拿著月牙,他眼神冰冷的看著從樹上飄落的樹葉,右手逐漸握緊月牙。
忽然
他眼神一凝。右手拿著月牙快速的朝著飄落的樹葉。猛的一揮。樹葉輕顫,隨後分了開來,整個過程只在眨眼之間就已完成。
秦浪低頭看著手中的月牙。月牙依舊潔白如玉,這三個月來,他也試圖破壞這把刀,可惜並沒有什麼用,這把刀的堅韌程度超出了他的預料,不過這三個月之中,月牙並未做出過什麼傷害他的事,他也鬆了口氣。
「哼,傻子就是傻子,盯著一把刀也能看愣了!」
緹絲從旁邊的屋中走出,看見秦浪呆呆的盯著月牙,不由冷哼一聲嘲諷著,諷刺秦浪這已經變成了她的習慣。
「喲,你們兩個這是在談情還是說愛呢?」
暗箭懶洋洋的聲音傳進兩人的耳中,她裹著斗篷的身影從遠處走來,眼神帶著調笑之意,三個月的相處,她已是對兩人的性格熟悉透徹,每天的調笑也是必不可少的。
「少廢話,今天的訓練還是走竹竿麼?」緹絲不滿的說著,她的怨氣很大,這三個月下來,她花費的紫晶幣已是足夠幾十戶普通人家生活幾十年有餘了,這其中有一半的紫晶幣都是被暗箭所得,她對暗箭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
「接下來的日子,我會教你們暗器、毒藥、搏鬥以及刺殺之法,這些訓練都是有一定的危險的,如果你們不專心訓練,到時候死了可別賴在我身上,你們倆跟我來吧,今天就教你們如何使用暗器!」
暗箭向著秦浪兩人勾了勾手指,隨後轉身沿著湖泊邊緣走去,秦浪面無表情的跟在暗箭身後,他對於暗箭說的危險保持著萬分警惕,能夠讓暗箭這麼一個高手說危險的訓練,肯定不一般。
三人來到了一間黑色的房屋之外,屋子的大門之上掛著一塊木牌,秦浪看了眼木牌便不再關注,木牌之上寫了什麼他看不懂,他只知道上面寫有三個字。
「這裡是暗器房,裡面有各式各樣的暗器,使用暗器是每一位刺客必須掌握的一門技能!」
暗箭帶著兩人走進暗器房,暗器房內也是人影綽綽,房內兩側有著許多靶子,一些身高與秦浪相差無幾的斗篷人,正手中拿著暗器朝著靶子射去。
暗器房的盡頭處坐著一個黑衣斗篷人,暗箭帶著兩人走到斗篷人身前,斗篷人看了眼暗箭身旁的秦浪兩人,甩出了兩個黑色布袋到兩人面前,隨即便不再理會幾人。
「這裡面是暗器手冊,以及一些常用的暗器,你們收好,跟我過來!」
暗箭對著二人說完,就朝著一旁的靶子走去,秦浪撿起地上的黑色布袋,跟在暗箭身後。
「打開布袋吧,我來教你們使用暗器,暗器的使用全靠手腕之力,利用手腕使得手中的暗器快速的飛射出去!」
秦浪打開布袋,布袋之內有一本書籍,還有一些鐵器,有匕首、箭矢、銀針,秦浪沒有去看書籍,他拿出了一把匕首,匕首一根手指之寬,通體烏黑毫不起眼。
「暗月,匕首給我,我給你們演示一遍,不懂的地方再問我,看著!」暗箭接過匕首,看向遠處的靶子,右手向上一揮,遠處的靶子頓時四分五裂,爆射開來。
這一幕引起了暗器房內所有人的注意,眾人紛紛看向暗箭,待看到暗箭胸前的箭矢,眾人才收回了目光。
「咳,看到了嗎,若是剛才那一下射在你的頭上,你想一下你會怎樣?」暗箭乾咳一聲,這麼多目光看來也讓她有點尷尬。
秦浪看著遠處地面四散的靶子,面無表情默然不語,而緹絲則是雙手捂嘴。表情驚訝,一把小小的匕首,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威力,實在是出人意料。
「你們接下來每天要做的事,便是在距離靶子兩米處練習投射,等到你命中靶子中心的概率達到一半以上之時,再把距離拉開,你們什麼時候能夠再距離靶子十米以上,命中中心的概率達到一半,那你們這項訓練就算完成了!」暗箭說著。從懷中拿出兩本書籍。一人扔了一本說道:「這是暗影刺客每人必備的,裡面記錄了毒藥、毒藥的配製,搏鬥的方式,以及刺殺的要點。你們看看。這些都是接下來我需要教你們的!」
秦浪把書籍放在懷中。從布袋中取出了一把匕首,隨後朝著一塊靶子走去,走到一塊靶子面前。秦浪看了眼手中的匕首,然後直盯著面前的靶子,右手捏著匕首,用力的朝著靶子扔去。
「登」匕首射在了靶子之上,可是距離靶子的中心處卻是相距甚遠,秦浪面無表情,又從布袋之中取出一枚匕首,再次朝著靶子扔去,這一次更加離譜,匕首竟然連靶子也沒有射中。
「呵,傻子,這麼近也扔不准,還能扔到靶子之外,你可真夠傻的!」
緹絲諷刺著秦浪,她走到秦浪旁邊的一塊靶子,眼神挑釁的看了眼秦浪,然後取出一把匕首,朝著靶子扔去,「登」匕首紮在靶子上,距離靶子中心很接近。
緹絲側頭看向身旁的秦浪,看著他第三次扔出匕首,依舊距離中心很遠,不由嘲諷道:「這麼簡單的事情,也就只有你這個傻子才能這麼笨了!」
秦浪沒有理會緹絲的冷嘲熱諷,他拿出全部的匕首,一次次的朝著靶子扔去,緹絲見到秦浪不言不語,也自感無趣,轉頭訓練起來。
暗器的訓練有些枯燥乏味,暗箭沒有在暗器房看著秦浪兩人的訓練,兩人也不在意暗箭的離去,而是專心的訓練著,一天的時間轉眼即過,經過一天枯燥的訓練,兩人也能偶爾射中一兩次靶子中心,雖然很少,但是進步是很大的。
秦浪兩人每天的生活除了訓練,便沒有了其他,而在總部之中,兩人最熟悉的人也只有暗箭一人,兩人除了每天實力的增長,欠下的紫晶幣也在飛速的增長之中。
對於欠下的紫晶幣,秦浪倒沒有太多的不滿,在他看來,這是一場交易,用紫晶幣換來實力的增加,很正常的,若是沒有欠下紫晶幣才不正常。
而緹絲則是如同一個小怨婦一般,每次暗箭拿著賬簿前來,她都要激烈的抗議幾句,暗地裡把暗箭罵得七孔流血,可惜對暗箭卻造不成絲毫的影響。
轉眼間,秦浪來到暗影總部的時間已是三年有餘,在這期間,他學會了毒藥,搏鬥以及刺殺之法,暗器的使用也已經爐火純青。
在一年前,緹絲離開了暗影總部,至於去哪了,秦浪並不關心,緹絲的離去讓他鬆了口氣,他不用再每天都提防著緹絲,睡覺的時候也能夠安心一點。
暗箭依舊教導著秦浪,緹絲的離去讓她有些感慨,畢竟秦浪兩人是她教導得最久的一對新人了,她也是非常的看重兩人。
暗影總部依舊如故,三年的時間不曾給這個山谷,以及山谷之內的村落帶來一絲變化,在那谷內的湖泊邊緣,一顆高大的樹木旁邊,那黑漆漆的房屋也是如三年前一般。
此刻,在那大樹底下,正站著兩人,兩人一高一矮,高的身穿黑衣斗篷,矮的穿著灰色粗麻布衣。
「三年了,暗月,我已經教了刺客所有應該具備的東西給你了,今天是你出谷的日子,今後你就要靠接任務來還組織的紫晶幣了,三年時間你一共花費了一萬兩千個紫晶幣,雖然有點多,咳咳……」
暗箭有些尷尬,普通的暗影組織成員,從新加入組織到出谷接任務,最多不過兩千多紫晶幣,而秦浪卻因為她的緣故足足比普通成員多了一萬多個紫晶幣,實在讓她有些不好意思面對秦浪。
「組織規定所有組織成員,必須在十年之內還清欠組織的債務,我給你算了算,你需要每個月掙得一百個紫晶幣,才能在十年之內還清債務。而且在你接受以及完成任務之後,任務獎勵的一半要上交組織,也就是說,你每個月得掙兩百個紫晶幣才能還清債務,咳咳……」
暗箭尷尬無比,那一萬兩千紫晶幣其中有一半都是給她的,要這麼一個未滿十歲的孩子,每個月掙兩百紫晶幣,不是不可能,而是根本不可能。
秦浪冷漠的看著暗箭。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他早就知道這世上不可能會有人無緣無故給你食物,雖然他猜到要欠下許多紫晶幣,但是也沒想到竟然需要一萬兩千紫晶幣,對於一個以前幾個月見不到一個紫晶幣的乞丐來說。一千紫晶幣以及一萬紫晶幣的差距都是一樣的。一樣還不起的。
「暗月。你可不要想著逃跑哦,我們暗影對於叛逃的人可是深惡痛絕的,而且無論你跑到哪裡。我們都有辦法把你找到的!」
暗箭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張信封,遞給秦浪,說道:「考慮到你不識字,所以組織決定把你送進帝都的費斯特皇家學院學習,學習的費用你得自己出,這封信你交給學院院長,第一個學期可以免掉你的學費,但是你的吃飯以及住宿問題都得你自己解決。」
「現在三月,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學院才開學,也就是說你有半個月的趕路時間,若是你錯過了開學,那麼你就只能等到明年了,這一年你不會接到任何任務,所以你要想接到任務還錢,就必須在半個月之內趕到學院,還有你身上的封印之環,你若是想取下就取下,想戴著就戴著,我說的就這麼多,你好自為之吧!」
暗箭說完轉身離去,秦浪把手中的信封放在懷中,然後朝著山谷谷口走去,封印之環他已經戴了三年,並不想現在就取下,他走到外谷,回頭看了眼內谷,眼神冷漠,這個地方是他除了凱特城以外,待得最久的一個地方了。
走出山谷,走進了樹林,秦浪認準一個方向走去,三年時間他早已知道該如何在樹林之中辨別方向了,而帝都的方向就在山谷的北方,只要一直向著北走,就能走出樹林走到帝都。
「主銀,月牙餓了!」月牙稚嫩的聲音傳進秦浪腦海。
秦浪沒有說話,他默默的走在樹林之中,這三年來他已習慣月牙時不時的喊餓聲,原以為找到了一個方法消滅月牙,可沒想到已經三年過去了,餓了三年的月牙卻始終沒有任何變化。
樹林之中傳來各種各樣野獸的叫聲,秦浪行走在其中,不時的繞著圈子,雖然繞著圈子,但是他的行進方向卻始終不變,往往在秦浪繞路走之後,在他原來經過的路線之上,必會有一隻兇猛的野獸經過。
秦浪在這片森林之中走了足足五天,翻過了不知多少山脈,遇見了不知多少野獸,終於在第六天看到了一條大道。
這五天之中雖然繞過了許多野獸,但是也遇見了很多的猛獸,其中有一隻黃毛巨虎更是差點奪去秦浪的小命,若不是仗著月牙的吸血特性,在戰鬥中不停的吸取巨虎的鮮血,恐怕他早已死在了巨虎嘴下。
幾天的戰鬥也讓他熟悉了在暗影總部的訓練,生死之間的磨礪,使得秦浪看起來與之同齡人相比多了一股成熟,他身上的衣物也已經破破爛爛,有野獸抓的,也有樹枝劃爛的。
第六天,秦浪穿著破爛不堪的衣物,渾身泥濘的走出了布蘭歐森林,走出森林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條寬闊的大道,他知道這條大道就是直接通往帝都的官道。
秦浪站在一棵樹旁,看著眼前的大道發愣,忽然,他耳朵微動,朝著通往帝都大道相反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車隊正在緩緩駛來。
這是一個豪華的車隊,車隊之中每個騎士都身穿特製的鎧甲,鎧甲華麗無比,隊伍的中央是一輛黃金打造的馬車,馬車很大佔據了大道一半的空間,隊伍的領頭者是一個騎在馬上,年紀只有十歲左右的小男孩。
小男孩身穿白色緊身褲,上身穿著藍色的騎士禮服,腰間別著一把銀色的長劍,長劍劍柄鑲嵌著幾枚顏色各異的寶石。
秦浪眼神冷冷的注視著車隊的接近,他沒有躲避車隊。因為他清楚自己全身髒亂不堪,沒有人會理會一個骯髒的乞丐,與其躲避,倒不如正大光明的出現在車隊面前。
小男孩也看到了秦浪,看著全身泥濘不堪的秦浪,小男孩皺著眉,眼神中露出厭惡之色,他朝著身後揮了揮手,一個騎士上前來,微微鞠躬道:「蘭斯少爺。請問您有什麼吩咐?」
小男孩皺著眉抬手指向不遠處的秦浪。聲音稚嫩的說道:「給我把那乞丐趕走,這種地方怎麼能有乞丐?」
「是!」
秦浪看著一名騎士脫離車隊朝著自己而來,眼神一凝,心中警惕。那名騎士來到了他的面前。翻身下馬。對著秦浪道:「小乞丐,快離開這,別驚擾了公主殿下的大駕!」
公主?
秦浪看向車隊之中的那輛黃金馬車。既然是公主,那麼這只車隊想必應該是要前往淇奧帝國帝都奧斯瑞城,若是跟在這只車隊之後,倒是可以省去許多麻煩。
雖然心裡這樣想著,但是他並沒有出聲,而是朝著身後的樹林慢慢的退去,他只要跟在這只車隊之後就行了,就在他退後之時,一個憤怒的聲音傳進他的耳中。
「是你,你這個傻子!」
秦浪腳步頓住,隨即猛的轉身朝著身後跑去,可是還沒抬腳就停下了。
「你跑得掉麼,這裡的每個騎士射上一箭,都能把你射成馬蜂窩,你跑吧!」
秦浪聽到這個聲音,內心焦急無比,慢慢的回過身來,只見一個頭髮金黃,身穿黃色衣裙,年紀和他相差無幾的小女孩,正滿臉憤怒的從車隊中央的那輛黃金馬車之上跳下,周圍的騎士一個個舉著弓箭對準著他。
「停車休息!」
「緹絲,怎麼了?你認識那個小乞丐?」一個身穿鑲嵌滿蕾絲邊公主裙,頭戴一頂小小水晶冠的小女孩走出馬車,她的語氣雖然稚嫩,但是卻透出溫和,她看向正快步朝著秦浪走去的小女孩,眼露疑惑。
「公主殿下,這個乞丐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可惡而又變態的傢伙,哼,你以為穿成這樣我就不認識你了,你手中的月牙我可熟悉得很!」
小女孩正是一年前離開暗影總部的緹絲,她本在馬車之上觀賞沿路的風景,誰料卻見到拿著月牙的秦浪,看著潔白如玉的月牙,她頓時認出了秦浪的身份,想到了一年以前秦浪帶給她的羞辱,不由心中一股怒火燃燒,來不及和公主解釋就跳下馬車。
看著近在眼前,渾身骯髒的秦浪,緹絲搖著頭諷刺道:「怎麼,才從那個地方出來?弄成這副模樣真是可憐呢,如果我是你早就活不下去了!」
「緹絲小姐,你認識這個乞丐?」坐在馬上的小男孩蘭斯疑惑的詢問著,在他印象當中,從未見過緹絲如此嘲諷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乞丐。
秦浪看著眼前滿眼嘲笑之意的緹絲,並未開口,他眼神撇向四周,心中思考著脫身之策。
若問秦浪今生最不想看見之人是誰,他一定會答緹絲,這個心機深沉的女孩,他一輩子也不想再看見,可沒想到竟然會有這麼巧,剛出森林就遇見最不想看見之人。
「怎麼?想逃跑?那你就試試,看看你能不能跑得過這麼多箭吧,哼,你也有今天,落到了我手裡,我會讓那兩年的羞辱,加倍償還給你!」
緹絲沒理會蘭斯的問話,她帶著勝利者的微笑看著秦浪,看見秦浪眼神閃動,她就知道了秦浪的意圖,不過她並不擔心秦浪逃走,這麼多弓箭對準了他,熟知秦浪性格的她,知道秦浪不會在這麼危險,能夠致命的情形下逃跑的。
「緹絲,這就是你說的那位可惡變態的傻子?」
整只車隊已經停下,眾多騎士紛紛看向秦浪,手中的弓箭也對準著秦浪,穿著公主裙的小女孩緩步走到了緹絲身邊,小女孩長相可愛,皮膚白裡透著紅潤,一頭銀色的卷髮散亂的披在肩頭,語氣溫和,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看著渾身骯髒的秦浪。
「諾妮殿下,我請求殿下,允許緹絲把這個變態的人帶回帝都接受法律的制裁!」緹絲咬牙切齒的看著秦浪,說道。
小女孩諾妮笑著看向秦浪。她想知道這個小乞丐有什麼本事,能夠讓緹絲如此的痛恨,以至於要帶回帝都接受制裁,可惜看了半晌,也沒看出眼前這個小乞丐有何特別之處,除了一言不發,目光有些冷漠之外,實在找不出任何特殊的地方。
「緹絲,制裁我看還是算了吧,他這麼可憐。你忍心把他送入制裁所嗎。更何況你不是沒事嗎,說明他還是不那麼可惡的。」諾妮溫和的說道。
「公主殿下,你別被他的樣子欺騙了,他看上去可憐。實際上可惡得很!」
緹絲看著面無表情的秦浪。心中怒火更甚。但是她知道公主殿下是個善良之人,一定不會允許自己把這麼一個,看上去可憐無比的小乞丐送進制裁所的。
果然。就聽到諾妮溫和的聲音說道:「緹絲,算了吧,就當是我為這位可憐的小乞丐求個情吧!」
「哼,既然公主殿下都這麼說了,我就繞過你,不過,緹絲請求公主殿下,允許緹絲把他帶回帝都!」
緹絲冷笑著看向秦浪,只要把他帶回帝都,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他送進制裁所,或者送到哪個監獄,那時候想怎麼報復他都行。
「那好吧,就讓他跟著我們一起回帝都吧!」諾妮點頭道。
「公主殿下,讓這麼一個乞丐跟在公主殿下您的身邊,會不會有辱王室的尊嚴,還請公主殿下三思!」
蘭斯翻身下馬,來到諾妮身邊,他看著秦浪,皺著眉頭眼神厭惡,這麼一個骯髒的乞丐,怎麼能夠留在車隊之中?
「蘭斯先生,難道你就這麼歧視乞丐嗎,若是我們國家人人都是你這種姿態,那不是離滅亡也不遠了嗎?不用多說了,我既然已經決定,就不會改變主意了,各位繼續啟程吧!」
諾妮嚴肅的說完這番話,就徑直回到了馬車之上,緹絲嘲諷的看著秦浪,冷笑道:「別想逃跑,你應該清楚你跑不掉的,蘭斯先生,請你看好他,若是被他跑了,公主殿下可是會生氣的!」
「請公主殿下放心,我蘭斯哈維爾以人格起誓,絕對會看好他的!」克羅德表情嚴肅,看向秦浪說道:「你跟著我走,站在我的身邊!」
緹絲高興的回到馬車之中,她從暗影總部回來,還是第一次有這麼愉快的心情。
「緹絲,能跟我說說,你為什麼這麼恨他麼?」馬車之中,諾妮手戴潔白的手套,正拿著一顆紫色的葡萄剝著皮。
「他就是個變態,他、他……」緹絲想到和秦浪在一起洗了兩年的澡,不由臉色微紅,難以啟齒。
馬車之外,秦浪跟隨在蘭斯的馬匹邊,向著帝都前去,他眼神撇向四周,蘭斯為了看好他,命令騎士包圍著他的,讓他毫無脫身的機會,唯一可以逃脫的方向就在前方,可是向前跑去,根本就是自尋死路,他跑得在快也快不過騎士手中的弓箭,逃脫不了,秦浪也只能跟在車隊之中。
車隊慢悠悠的朝著奧斯瑞城行去,這條大道直通奧斯瑞城,距離並不太遠,如果不耽擱時間,應該只用一天就能趕到帝都,暗箭給的半個月時間綽綽有餘,可能暗箭也沒想到秦浪能夠在短短五天時間,就走出了布蘭歐森林吧。
就在車隊行駛了半天之後,一個騎士到了蘭斯身邊,對著蘭斯鞠了一躬,說道:「蘭斯少爺,前方要路過加達谷了,加達谷那群強盜無所不為,還請您到隊伍中央,以保證您的安全!」
蘭斯皺了皺眉,不滿的說道:「那群強盜難道還敢搶劫王室車隊不成,他們就不怕帝國派出軍隊把他們剿滅?」
「蘭斯少爺,您還是到隊伍中央去吧,加達谷這群強盜仗著地利不怕任何人,帝國已經派軍攻打過幾次了,但都因加達谷的地勢,而被那群強盜打敗,也造成了那群強盜的猖獗,所以克羅德少爺,為了您的安全……」
蘭斯揮手打斷了騎士的話語,說道:「不用再說了,我身為哈維爾公爵的長子,怎麼可能會懼怕一群強盜,若是傳了出去,我們哈維爾家族還有什麼臉面,更何況公主殿下在此。作為一個騎士,就算是為了公主殿下而犧牲,這也是我們哈維爾家族的榮幸!」
騎士不再多說,退回到了車隊當中,車隊繼續前進,秦浪默默的走在車隊當中,他當然聽到了蘭斯與騎士的對話,對於蘭斯的話語,秦浪心裡警惕。
他警惕的不是蘭斯,而是蘭斯口中的公主殿下。能夠讓別人為她而死。還感到榮幸,這是多麼徹底的洗腦,公主殿下是多麼的會蠱惑人心,蘭斯的話語讓秦浪。對於坐在馬車之中的那位溫和的公主。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小小年紀竟然這麼會玩弄人心。公主殿下在秦浪的心中,威脅程度已經和緹絲相當了,他想到了剛才諾妮為他求情的時候。現在也終於明白過來,原來公主殿下蠱惑人心的手法,已經融入到了一言一行當中,就連一個乞丐也不放過,實在是可怕至極。
跟這樣的人一起,他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不然就會如同蘭斯一般,為別人犧牲,還會覺得是一種榮幸,想到這裡,秦浪不禁帶著一絲憐憫之色看向蘭斯。
蘭斯的目光也正好與秦浪交錯,他發現了秦浪目光之中的憐憫之色,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怒火,一個乞丐竟然用這樣的眼神看他,實在是太可惡了,就在蘭斯滿心憤怒之時,一個粗嗓門的聲音大笑著傳來。
「哈哈,今天我奧蘭多運氣竟然這麼好,遇見了一隻肥羊,而且還是這麼有錢的肥羊,哈哈,回去一定要跟老二老大好好顯擺顯擺!」
車隊聽到聲音停了下來,這裡位於一個夾道之中,兩邊都是矮崖,粗嗓門的聲音正是從矮崖之上傳來,秦浪抬頭朝著矮崖上看去,只見上面陸陸續續出現了許多手拿弓箭,身穿麻衣的人,想到剛才那騎士所說,秦浪明白,他們遇見了強盜。
「你們是誰!膽敢攔截王室車隊,難道你們不怕帝國的制裁嗎?」
蘭斯稚嫩的聲音朝著兩邊矮崖之上大喊著,他的聲音有些顫抖,畢竟他才十歲,何時見過如此大的陣仗,能夠喊出那句話已經是靠著身後車隊給的莫大勇氣了。
「哈哈,王室車隊?老子當了這麼久強盜,還沒搶劫過王室車隊呢,兄弟們,你們說要不要把這王室車隊劫下來玩玩呢?」
一個穿著貂皮的魁梧大漢從矮崖上跳下,大漢滿臉的橫肉,臉上一道疤痕從左眼角一直劃到下巴處,跟在大漢身後的,足足有十餘人,兩邊矮崖之上也有幾十人,個個腰間別著一把大刀,手裡拿著弓箭。
大漢聽到蘭斯的話語,不僅沒有害怕,反而臉上帶著一股興奮,興奮之餘還不望鼓舞眾人的士氣。
「要!」
「要!」
矮崖上和大漢身後的人一起大吼著,吼聲使得車隊的馬匹一驚,車隊之前的蘭斯此刻也是臉露懼意。
秦浪看著這一幕,倒沒有害怕之意,他環顧著周圍,尋找著最好的逃跑之路,等一下兩方大戰起來,便沒人會顧得上他這樣一個小乞丐,那時候他就可以從容的逃掉了。
「蘭斯先生,怎麼了?」身後的馬車之中諾妮和緹絲一起走出了馬車,諾妮疑惑的看著四周矮崖上的強盜,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公主殿下,請您回到馬車之內,這些是一群凶殘的盜匪,不過您放心,就算是我蘭斯死去,也絕不會讓他們傷害到您一根頭髮的!」
「喲,公主殿下?看來我奧蘭多劫到一條大魚啊,淇奧的公主,那可是愛德華那老傢伙的親生女兒啊,兄弟們你們說我要是取了那老傢伙的女兒,那老傢伙會不會給我封個親王稱號啊,哈哈」
大漢奧蘭多放聲大笑著,雙眼肆無忌憚的打量著諾妮,雖然雙眼不停的在諾妮身上轉悠,但是他的眼神之中並沒有淫褻之意。
周圍矮崖上的強盜們跟著起哄,蘭斯看見奧蘭多的眼神,憤怒無比,揮手大吼道:「騎士們,給我上,殺了這群強盜,為帝國剷除禍害!」
「剷除禍害!」
除了保護在馬車周圍的騎士,其餘人全拿出弓箭,朝著奧蘭多放出箭去,奧蘭多看著箭矢來臨,滿臉橫肉抖動,腳下猛的一踏步,從腰間抽出一把足有一米多長的大刀,大刀揮舞,「叮叮叮」的聲音傳來,箭矢被大刀砍得倒飛。
「兄弟們,衝啊,劫下這一票,咱們今年都不用在出來搶劫了!」奧蘭多大吼一聲,朝著車隊衝來。
蘭斯看著滿臉橫肉的奧蘭多直奔他而來,眼露驚懼之色,看著身旁的騎士與衝來的強盜交戰在一起,連忙強壓下心中的恐懼,抽出腰間的銀色長劍,喊道:「保護公主殿下!」
蘭斯一喊完,就勒轉馬頭,朝著馬車而去,奧蘭多看著逃跑的蘭斯,不屑的一哼,右腳用力踢起一塊石頭,石頭只有手指頭大小,呼嘯的朝著克羅德飛去,「彭」的一聲打在了克羅德的後腦勺,克羅德被石頭打中,眼前一黑,倒下馬來。
馬匹下面正是秦浪,秦浪沒有去接住昏迷的蘭斯,他看了眼摔在地上的蘭斯,便沒在理會。
「蘭斯先生!」諾妮驚呼著,她看著蘭斯倒下馬,以為克羅德已經犧牲了,眼眶一紅,就要掉下淚來。
「公主殿下,蘭斯少爺只是昏迷了,還請您立刻回到馬車之內,我這就呼叫救援!」一名騎士來到諾妮身邊,急聲說完,隨後取出一隻木筒,對著天上,拉下木筒之中的引線,「咻」的一聲,一道紅色的煙霧竄上天空。
諾妮聽到騎士的話語,止住眼淚,點頭回到了馬車之中,而一直在她身邊的緹絲,此刻卻不知去了哪裡。
秦浪站在蘭斯的身旁,看著四週一片混亂的戰場,眼神飄忽不定,他在尋找離去的機會,可是四周的人雖然沒有理會他,但是只要他一動,立刻就有攻擊到來。
「嘿,這車隊的小兔崽子還挺多的,解決了一個,還有一個!」奧蘭多慢步走到秦浪身前,他看了眼天空上的紅雲,不屑一笑,他知道這是召喚救援軍隊的手段,但是此地距離城鎮很遠,要想軍隊到來,最少也要一個時辰,而一個時辰足夠他消滅這個車隊了,所以他一點都不著急。
「小子,看上去你在這只隊伍之中,挺不受待見的啊!」奧蘭多手持大刀,眼帶笑意的說著。
秦浪沒有答話,從剛才奧蘭多一腳踢暈蘭斯,他就知道他正面是打不過奧蘭多的,不過若是偷襲,誰勝誰負還是兩說。
「大叔,我偷東西被他們抓住,他們要把我送到帝都交給制裁所,大叔,你能不能放過我!」秦浪口氣可憐的對著奧蘭多說道。
「制裁所?那群傢伙可是比我們強盜還狠,小子,你可不止是偷東西吧?」奧蘭多朝著秦浪走來,眼神帶著懷疑,秦浪看著奧蘭多走得越來越近,心中焦急,表面不改聲色。
就在奧蘭多距離秦浪不足一米之時,一把匕首無聲無息的接近奧蘭多的脖子,奧蘭多臉上橫肉一抖,帶動著他臉上的那條貫穿臉頰的傷痕,只見他立起大刀擋在脖頸處,「叮」的一聲,匕首被大刀擋住,掉落在地面。
奧蘭多眉頭一皺,看向左側矮崖,一個頭髮金黃的女孩正躲在一塊石頭之後,女孩看著奧蘭多看來,眼神驚慌,可隨即就變成驚訝,雙手摀住嘴巴,似乎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