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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懲罰 文 / 盤七

    娜薇抱著秦浪,讓秦浪的腦袋貼在她的胸口,笑著說道:「使者大人說,你已經盡力了,而且那伊斯的實力可是只比我差一點而已,你能夠在他手下堅持幾回合,甚至傷了他,這一切都讓使者大人決定,特許你這次任務完成!」

    秦浪臉上沒有任何高興之色,在他看來,這次任務,可以說失敗至極,他太小看伊斯了,明明知道伊斯很危險,他還接下任務,潛進石室之後,還以為沒人發覺,哪知,伊斯早已經守在外面,就等他累得沒力氣之時,才走出來。

    這麼多的失誤,讓秦浪自責不已,如果沒有他能夠小心一些,注意一下自己的腳印,想來絕不會搞成現在這幅模樣,而且若是暗影使者當時並沒有在現場,那才是後悔莫及。

    「暗影使者大人……怎麼會出現在那裡?」這是秦浪疑惑的,自從三年前被暗影使者帶到暗影村落以後,一直到現在,這期間他一次也沒再見到暗影使者。

    而現在卻再次見到,那不禁讓他有些疑惑,他絕對相信,暗影使者並不是有意來救他的,很可能只是路過,偶然發現罷了。

    果然,只聽得娜薇說道:「使者大人是來告訴我,已經有我妹妹的下落了,恰好又遇見你穿著暗影組織特有的黑衣斗篷,再與伊斯打鬥,所以才出手相助的!」

    秦浪聽到娜薇的話語,問道:「你妹妹在哪裡?」不知為何,他聽到娜薇說出有她妹妹下落的時候,心中一股失落感湧出,不過在這感覺剛出現的剎那,秦浪就強行壓了下去。

    「使者大人說。他在象貝帝國的一個小鎮發現了我妹妹的蹤跡,小不點兒,我就要去象貝帝國找我妹妹了,以後任務的事情。就由塞羅院長給你了。塞羅院長是使者大人的老友,你不必擔心院長會暴露你的身份的!」

    秦浪離開娜薇的胸口。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娜薇,半晌,才道:「我跟你一起去!」

    娜薇搖頭,歎了口氣。笑道:「像貝帝國與淇奧帝國水火不容,像貝的玉牙殺手組織更是我們暗影的宿敵,我一個人前去,遇到危險還能從容逃跑,若是再加上你,遇到玉牙組織的殺手,我肯定護不了你的。而且你還要上學,可不要耽擱了學習啊!」

    「玉牙組織?」秦浪詢問著娜薇,他只知道象貝帝國在淇奧帝國的南邊,至於象貝的玉牙組織。他卻從未聽說過。

    娜薇點點頭,說道:「玉牙組織是象貝帝國之中最大的殺手組織,玉牙組織之內,一共分為三個階別,首領名叫滄龍,在首領之下的是兩個執法使,以及三個行刑使,三年前攻擊暗影分部的,就是玉牙組織。」

    「玉牙組織核心成員只有這六人,其餘的全是外圍成員,玉牙組織的成員,都是頭戴面具,想必你也看到過,那被你殺掉的獵豹,便是玉牙組織的外圍成員。」

    「首領滄龍是一流巔峰高手,實力與暗影使者大人相當,其內的兩個執法使實力也在二流巔峰,與我實力相仿,三個行刑使是一流巔峰的高手,實力就和差點被你殺掉的伊斯相同!」

    「玉牙組織實力強大,而我們暗影就只有我一個二流巔峰,原本暗棋也是二流巔峰的高手,可惜被滄龍厚著臉皮偷襲致死,至於暗影使者大人,他已經年邁,雖然實力與滄龍相當,可是如果真的打起來,使者大人必輸無疑!」

    秦浪靜靜聆聽著娜薇的話語,想到了三年前殺掉拉格三人的羽鴿執法使,那時候不清楚執法使的實力,直到現在聽到娜薇說起,他才明白當初逃脫羽鴿執法使的追殺,是有多麼的幸運。

    能從一個二流巔峰實力的強者手中逃脫,秦浪也足以自傲了。

    同時秦浪也有些驚訝,三年前看見羽鴿執法使的時候,不清楚她的實力,倒還不覺得有驚訝,而現在想起,那羽鴿執法使身高與聲音,看上去也不過才十歲左右,年紀這麼小就有這麼高的實力,實在是恐怖。

    「小不點兒,既然你醒了,姐姐就得走了哦,以後你若是遇見玉牙組織的殺手,可千萬不要手下留情,我們與玉牙可是生死大敵呢,還有,如果姐姐去了象貝帝國幾年未歸,那你就忘了姐姐吧!」

    娜薇眼眶紅潤,她看著眼前這個與她一起生活了三年之久的小孩,眼中流露出一絲不捨。

    「不會的,如果你不回來,我會去找你的!」秦浪冷冷的開口說道。

    「呵呵,小不點兒,等著姐姐吧,只要找到妹妹,姐姐就帶著她一起回來!」

    娜薇笑著起身,脫下身上的女僕裝,赤著身子穿上了一套紫色戰鬥服,披上暗影組織特製的黑衣斗篷,片刻,暗影組織的暗箭就已回歸。

    「小不點兒,完成任務可要小心,記得在暗影總部訓練時,我對你說的話,我可不想回來時,就聽到你的噩耗哦!」娜薇彎下腰抱了抱坐在床上的秦浪,在他耳邊輕聲說完這句話,就朝著臥室外走去。

    秦浪看著娜薇消失的身影,注視著臥室門口,忽然,他用力撐起身體,然後捂著右胸口,朝著臥室外跑去。

    服裝店內,秦浪默默的看著店外的街道,娜薇的身影早已不見,他就這樣一言不發的坐在店內,眼睛覆蓋著一層冰霜,目光冷漠,沒有絲毫感情。

    就在秦浪呆呆坐著之時,在他看不見的遠處屋頂,一個身穿黑衣,胸口印刻著一隻小箭矢的斗篷人,正注視著他,眼中流下一絲眼淚,斗篷人看了半晌,才擦掉淚水,轉身離去。

    冰薇服裝店外,原本的招牌上已經覆蓋上了一張歇業的紙張,眾多男人來了又離去,他們每天都來的目的,只是為了看一看服裝店裡。那個被大家稱呼為「奧斯瑞第一美人」的少女,如今少女已不在,他們當然不會再理會服裝店一眼。

    放假的第三天清晨,一個勁爆的消息傳遍整個奧斯瑞城。淇奧帝國最高掌權人愛德華雪羅格皇帝陛下。將要在費斯特學院重新開學之際,親自到學院獎勵救回幾名學生。而且還為學院挽回了聲譽的蘭斯哈維爾子爵。

    這個消息剛剛傳出,蘭斯哈維爾的名字就已經被帝都的所有居民得知,哈維爾家族也是眾人談論的對象,一時間哈維爾公爵府邸已經變成了除了皇宮之外。最為神聖的地方了。

    蘭斯哈維爾的事跡被人不斷的改編,每個酒館之內,都有一些吟遊說書者不停的述說著,改編過的蘭斯哈維爾的事跡,說完一場就賺得盆滿缽滿,笑得合不攏嘴。

    哈維爾府邸之外,人滿為患。個個都帶著狂熱的情緒,崇拜的目光看向公爵府中,他們崇拜的並不是蘭斯哈維爾,一個十歲的小孩。就算在厲害,也不會讓他們如此狂熱的。

    他們崇拜的是哈維爾家族,以及愛德華皇帝陛下的榮光,畢竟能夠培養出一個在十歲,就獲得了皇帝陛下的親自嘉獎的家族,不得不讓他們崇拜。

    而在哈維爾府邸之內,大廳之中卻是異常冷清,廳內站著兩人,其中一人正是蘭斯哈維爾,此時的他正臉色得意的看著站在他面前的一人。

    站在他面前的人,長相與他有些相似,眉宇之間卻沒有那種倨傲之色,他站在蘭斯身前,一股穩重、老謀深算的味道從他身上流露出來。

    他的年紀看上去不過四十歲左右,穿著一身質樸的服裝,整個人如果不去看他的氣質,絕對會被人看成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民。

    他就是哈維爾家族的現任家主,布魯瓦特哈維爾公爵,布魯瓦特眼神犀利的看著蘭斯,雙眼如同利劍一般穿透了蘭斯的內心,讓蘭斯心底的秘密,全部暴露在外,沒有一點隱瞞,他盯著蘭斯半晌,才緩緩開口道:「斯兒,你現在是不是很驕傲,很得意?」

    「父親大人,孩兒已經聞名整個帝都了,而且您沒聽見堵在門口的人群,口氣中的狂熱麼,他們都是崇拜孩兒的,孩兒給這個家族,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榮耀!」

    蘭斯神色得意,語氣驕傲至極,想來若不是眼前是他的父親,恐怕他懶也懶得理會說出這話的人,他已經是整個帝都的名人,難道他不應該驕傲和得意麼?

    「哼!一點小成就你就成這樣,那以後這個家還能夠交給你管理嗎,這一次如果不是你的運氣好,你能最先尋到嗎?」

    「而且你認為愛德華陛下親自獎賞你,原因真的只是你幫助學院挽回聲譽?」

    布魯瓦特站在蘭斯身前,目光看著驕傲的蘭斯,眼神中閃動著老奸巨猾的光芒。

    蘭斯聽到中年人話語,神色一愣,驚訝道:「難道還有其他原因嗎?」

    布魯瓦特冷哼一聲,說道:「你以為陛下真的這麼看重你,他只不過借你這個事情,來打壓一下格雷亞家族罷了!」

    蘭斯眼神茫然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他的心機並不是很深,根本理解不了布魯瓦特口中話語的意思。

    「格雷亞家族的家主薩爾斯格雷亞,這幾年他鎮壓邊境,獲得了帝國內許多人的崇拜,甚至有一些狂熱之人直接薦書給他,讓他推翻雪羅格皇室,然後自己坐上皇帝之位。」

    布魯瓦特看著蘭斯神色迷茫,知曉他心中不明白,於是開口解釋起來,他雖然對蘭斯很滿意,但是也不想蘭斯驕傲自大,從而走上岐路,而且也可以借此,讓蘭斯明白官場的殘酷,讓他以後掌握家族之時,不會那麼輕浮。

    「後來呢?」蘭斯詢問道。

    「薩爾斯忠心耿耿,當然不會答應,他把薦書全部銷毀,本以為不會傳到陛下耳中,可是此事又怎能瞞住陛下,陛下雖然得知此事,但礙於薩爾斯深得人心,並沒有處罰於他,而因為這件事陛下也對他警惕不已。」布魯瓦特侃侃而談。

    「陛下一直想要削弱薩爾斯在淇奧人民心中的地位,可惜始終找不到借口,上次你殺了加達谷的奧蘭多,卻讓陛下看到了機會。他先是派人把你殺了奧蘭多之事散佈整個帝都,然後封你子爵爵位,想以此來提拔我們哈維爾家族。」

    「父親大人,您是說陛下封我子爵爵位。也只是為了利用我?」

    蘭斯不敢置信的看著布魯瓦特。他實在是被布魯瓦特的言語震驚了,他原以為陛下是欣賞他。看重他,沒想到真相會是如此的殘酷,讓他一時間無法接受。

    「不止是利用你,而是利用我們整個哈維爾家族。你只不過是陛下提拔我們家族的借口而已,提拔我們家族是用來對抗薩爾斯在淇奧人民心中的地位,而這一次的事情,更給了陛下一個提升我們哈維爾聲望的好機會,所以陛下才會親自到學院獎賞於你!」

    布魯瓦特看著蘭斯臉上沒有了驕傲之色,也不由暗自點頭,同時也是無比的欣慰。能夠有這樣一個兒子,實在是他布魯瓦特的驕傲。

    「現在門外的那些民眾當中,肯定有陛下派來的人,陛下派人有兩個目的。一是提高我們哈維爾家族在民眾心中的地位,還有就是監視我們哈維爾家族,避免我們哈維爾家族藉機脫離到他的掌控之外!」

    蘭斯被這一連串的消息,驚得目瞪口呆,半晌才緩過神來,他看著面前的布魯瓦特,眼神滿是崇拜,他的臉上再無驕傲自滿之色,整個人與剛才的表現,簡直判若兩人。

    「這就是大家族的悲哀,我們家族如果照著陛下所給的道路,繼續走下去的話,要不了多久,就會成為陛下的傀儡家族,而格雷亞家族也會被陛下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打壓下去,有可能十幾年以後,格雷亞家族就會如同伊蘭特家族一般,落魄得失去貴族身份!」

    布魯瓦特歎了口氣,他沒有告訴蘭斯,就算不按照陛下所給的道路走下去,哈維爾家族也會漸漸的沒落下去。

    因為沒有一個帝王,願意自己的子民脫離掌控的,更加不會願意一個不聽話的子民,繼續生存下去。

    「那我們該怎麼辦?」蘭斯驚訝的問出聲,在他心中,父親已經變成了一個智慧的長者,他相信,家族的所有的難關,父親都能夠幫助家族渡過。

    布魯瓦特搖搖頭,道:「沒辦法的,這是一個家族必須經歷的過程,無論我們如何去做,都無法改變將要發生的事實!」

    「好了,今天說了這麼多,也只是讓你記住,並不是所有事情都如表面上那麼簡單的!」

    布魯瓦特說完就轉身離去,蘭斯看著父親有些蕭索的背影,不由暗暗捏緊了拳頭。

    而在蘭斯與父親閒聊之時,費斯特學院女生宿舍內,藍璃正一臉憤怒的看著擋在身前的艾琳。

    「姐姐大人,你為什麼不讓我去揭穿蘭斯哈維爾這個騙子,根本不是他把我們救出的,而是一個穿黑衣的小男孩把我們從那個旅店的地下室裡救出的!」

    艾琳當然相信自己妹妹的話語,可是她不能讓藍璃出去,整個帝都都已經知道是蘭斯哈維爾救出的幾名學生,而且陛下都已經要親自獎勵蘭斯,如果這時候跳出去否認,豈不是要被別人罵死。

    而且就算藍璃說出真相,也不會有人相信,沒人會相信一個會連伯爵爵位的獎勵也不要的人,畢竟想要獲得爵位,實在不容易。

    「你就給我消停點吧,都已經被人抓過一次了,還是這種性子,今天無論你怎麼說,我都不會讓你出去的,從今天開始,一直到明天陛下獎勵結束,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艾琳對著藍璃說道。

    藍璃盯著艾琳,知道出去無望,哼了一聲,坐回了宿舍的床上,眼睛看向了宿舍內的其他幾名女孩,幾名女孩看著藍璃看來,各自散開,彷彿沒有看到藍璃的目光。

    這幾名女孩便是與藍璃一起被救的人,她們本在各自的宿舍之內,可是卻被藍璃一把拉出宿舍,然後聚在一起,說要前去揭穿蘭斯的謊言,可是在她們剛剛出門,卻被艾琳堵個正著。

    所以才有了剛才的局面,幾名女孩雖然也知道不是蘭斯救得她們。但是她們也不想出去反對,在她們看來,誰救得都無所謂,只要逃出那個地下室就好了。

    如果不是藍璃硬要拉著她們出去。她們才不想出去。而艾琳來阻止藍璃,卻是正合幾人心意。

    「你們、你們有沒有點良心。難道你們願意看到蘭斯那個騙子,搶奪本該屬於我們真正救命恩人的東西?」

    藍璃憤怒的說著,她自從被救回學院之後,腦海中始終忘不了那個小小的黑衣身影。本以為會在頒獎的時間,看看那個黑衣身影的真面目,可誰知,半路殺出個蘭斯,搶走了一切功勞和獎勵。

    而她心中的那個身影,卻是什麼都沒有得到,而且到現在還不知是死是活。她們在昏迷之前,可是都看到了,那小身影被伊斯手中的匕首插進了胸膛,如此重的傷勢。按理說,沒人能夠活下來,但是藍璃心中卻是抱著一絲希望。

    一個真正救了她們的人,為了她們而身受重傷的人,卻在救了她們之後,默默的離去了,現在也不知生死,就連本該有的獎勵,也被人冒領,這一切的一切都讓藍璃心疼乃至憤怒不已。

    她心疼那個身影胸口的那一刀,憤怒蘭斯的李代桃僵,所以她才想拉著幾個女孩,出去揭穿蘭斯的謊言。

    「你夠了啊,你們幾個,都回去自己的宿舍,藍璃可能被關得太久,腦袋有些不清醒!」艾琳看向宿舍內幾名女孩,說道。

    幾名女孩聽到艾琳的話語,逃也似的離去,藍璃看著幾人離去,怒火中燒,怒道:「一群沒良心的傢伙,以後你們被抓,沒人會來救你們,還有你,為什麼說我腦袋不清醒,我清醒得很!」

    「我說你怎麼了,一個陌生人,值得你為他爭取獎勵,爭得這麼厲害麼?」艾琳走到藍璃身邊坐下,眼睛緊緊的盯著藍璃,似乎想要看出藍璃這麼憤怒的原因。

    藍璃臉色一紅,她想到了在地下室的一幕,從出來以後,她就時不時想起那一幕,那個小身影始終盤旋在她的腦海當中,以至於她一聽到獎勵給蘭斯,心中就為腦海中的身影叫不平。

    「哼,我只是看不慣蘭斯欺騙大家罷了!」藍璃臉色紅潤,輕聲說道。

    「這麼多人都已經知道了,就算是假,也成真了,你少給我出去惹事,好好的待在宿舍裡!」艾琳沒有發覺藍璃的異樣,她看著藍璃態度不再那麼強硬。也是鬆了口氣。

    「我才不會惹事呢。」藍璃嘟囔著,眼睛盯著地面,愣愣出神。

    費斯特學院內人來人往,眾多學生都在佈置著學院,以便更好的接待愛德華雪羅格皇帝陛下,皇帝陛下可是不會經常走出皇宮的,難得一次,當然要給陛下留下一個好印象。

    學院之中到處清掃的乾乾淨淨,學院大門口,貼著歡迎的標語,以及各種各樣的裝飾之物,一片喜慶祥和。

    而在這一片喜慶的學院旁邊,那家冰薇服裝店此時正店門緊閉,店主走了,已經成為了眾人皆知的事情,沒有人再來買過服裝,往往路過者都只是瞥一眼,然後便不再關心。

    店外蕭索一片,再也不復前幾天的熱鬧景象,距離服裝店不遠處,一個中年人正朝著服裝店走來,他走到服裝店門前,看了眼店外招牌上的紙片,搖搖頭,準備轉身離去。

    「嗡」

    一陣尖銳的鳴叫之音從服裝店內,傳進中年人的耳中,中年人只感覺頭疼欲裂,同時腦袋一陣眩暈,「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中年人雙手摀住耳朵,臉色蒼白,額頭冒出了冷汗。

    鳴叫之音沒有持續多久,大概只有五六秒而已,但是給中年人的感覺,卻有如五六年之久。

    他跪在地上,半晌才晃晃悠悠的起身來,眼睛看向服裝店的店門,神色恐懼,忽然,店門緩緩打開一條縫隙,一雙冷漠不帶絲毫感情的眼睛,出現在縫隙之中。

    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中年人,中年人大叫一聲,拔腿就朝著來時的方向跑去,速度之快,直令街道上的路人紛紛側目。

    「吱呀」

    服裝店的店門打開,秦浪從裡面走出。他冷冷的看著已經跑得無影無蹤的中年人,眼神閃過一絲疑惑,他根本不知道,他自己的眼神到底有多可怕。那雙冰冷得令人窒息的眼睛。足以嚇到任何一個普通人。

    「節奏……」

    秦浪默默念叨著,剛才他正是在修煉破鳴刀法。那鳴叫之音就是月牙刀身震動時發出的聲音,他對於節奏也只是一知半解,並未真正的掌握到破鳴的真意。

    雖然他已經使出過一次,真正的破鳴刀法了。但那是在伊斯的生死壓迫之下,超常發揮的結果,揮出那一刀之後,他對破鳴的真意提高了許多,但若再想使出真正的破鳴刀法,還得需要一次生死壓迫才能使出,不然他根本無法使出破鳴刀法。

    想要真正掌握破鳴刀法。就得把節奏融入到月牙的抖動之中,只要能夠隨時隨地,都可以把節奏融入到月牙的抖動之中,到那時才算真正的掌握了破鳴。而秦浪,顯然不可能隨時隨地都能把節奏融入。

    秦浪沉默了片刻,轉身回到了店內。

    …………

    第四日清晨,秦浪還沒起床,就聽見屋外傳來一陣禮炮轟鳴的聲音,聲音驚醒了秦浪,他連忙翻身爬起,走到店外。

    學院門口,此時已經聚集了大群的學生,學生們個個神色激動,眼睛都盯著遠處街道盡頭。

    秦浪順著眾人視線望去,只見一輛黃金馬車緩緩駛來,馬車走過的地方,居民個個跪在地上。

    馬車駛到學院門口,學生們也都紛紛跪在地上,馬車並沒有停下,而是直接駛入了學院之內,馬車身後一隊整齊的騎士緊隨其後。

    跪在地上的學生,注視著馬車的離去,隨後站起身來,朝著學院之內湧去,他們當然知道馬車內坐著的是誰,正是因為知道,所以眾人才那麼的激動。

    秦浪跟在學生們的身後,一起走進了學院,四隻鎖力環他早已戴上,鎖力環的壓力隨著秦浪懂得了破鳴刀法的真意,也是沒有了那麼沉重。

    學院廣場,秦浪到來之時,廣場上已是喧囂震天,那輛黃金馬車也是到了廣場的中央,秦浪面無表情的看著馬車,這馬車他當然認識,淇奧帝國公主殿下的馬車,這輛豪華的馬車,他已見過兩次,這豪華的配置,要讓他銘記在心。

    「回到你的班級隊伍之中,等到頒獎結束,再來掃地!」

    一個蒼老的聲音傳進秦浪耳中,秦浪回頭一看,塞羅正從身後走來,他手輕輕一揮,示意秦浪回到班級隊伍,隨後便不再理會秦浪,而是快步朝著馬車走去。

    秦浪冷漠的回頭,掃視了一眼整個廣場,看到了艾琳的身影,然後徑直向著艾琳走去。

    「秦浪,你來了,站到藍璃身邊去,和在班級一樣,位置不變!」艾琳看著秦浪走進,指了指不遠處的藍璃,秦浪點頭,走到了藍璃身邊,緹絲轉頭看向秦浪,眼神驚訝。

    「傻子,你生病了嗎,臉色這麼難看。」

    秦浪沒有說話,他胸口的傷,並未完全好轉,畢竟伊斯的那一刀,實在刺得太深,雖然有暗影使者的療傷好了大半,但是依舊沒有徹底癒合。

    戴上鎖力環之時,秦浪的胸口就被壓迫出了一絲鮮血,經過這麼長的時間適應,才漸漸好轉過來,但他的臉色卻是蒼白難看。

    「哼,自作多情,別人理都不會理你!」

    站在秦浪身旁的藍璃,諷刺著緹絲,她從昨天到今天,憋了一肚子的氣,特別是到了現在,已經是不吐不快了,看到緹絲,當即就嘲諷出聲。

    「你……他不理我,難道他就會理你嗎?」緹絲憤怒的看向秦浪身旁的藍璃。

    藍璃冷笑一聲,說道:「我需要他理麼,不像某些人,老是自作多情。」

    「你……哼!」緹絲哼了一聲,轉過頭,不再理會藍璃的冷嘲熱諷。

    藍璃得意的看了一眼緹絲,心中的煩悶也消去了許多,她瞥了眼秦浪,忽然,她愣住了。

    她轉頭死死的盯著秦浪的眼睛,這雙冷漠的眼神,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這種眼神她只在一個人身上見到過。

    「你是那天晚上救我們的那個黑衣人?」藍璃看著秦浪,低聲的問著。同時目光也緊緊注視著秦浪的眼睛,只要他的眼睛有一絲變化,她就能肯定,秦浪一定是那天晚上的黑衣人。

    秦浪聽到藍璃的話語。心中一驚。表面不動聲色,一言不發的望著前方的馬車。他可不敢暴露身份。

    「你、說句話!」藍璃看著秦浪不理會自己,並未生氣,而是想出了一個辦法,只要秦浪說句話。她就能知道,到底秦浪是不是黑衣人了。

    「……」

    「叫你說句話呢!」藍璃有些氣惱,剛才她還在嘲諷緹絲,沒想到這麼快,她也感受到了緹絲那種吃了閉門羹的感覺。

    「嘖,某些人不是說,不需要他理會麼?」

    緹絲聽到藍璃的話語。轉過頭來,看著藍璃吃癟,不由暗笑,同時嘴中也是絲毫不留情面。

    「要你管!」

    藍璃衝著緹絲一聲大吼。吼得緹絲表情一僵。

    「哼!別人不理會你,衝著我吼算什麼,惱羞成怒了麼?」緹絲繼續嘲諷著,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她要是放過藍璃,她會後悔一輩子的。

    「你……你給我閉嘴!」藍璃一把抓住緹絲的金黃色頭髮,神色憤怒的說道。

    「疼,疼,鬆手!」緹絲嘴中叫著,手臂亂舞,想要抓住藍璃的頭髮,可是藍璃吃過一次虧,早已防備住了緹絲,令得緹絲始終抓不住她的頭髮。

    「藍璃,我不是叫你不要惹事嗎,還不快鬆手!」

    艾琳從人群中走來,生氣的看著藍璃,藍璃哼了一聲,鬆開了緹絲的頭髮。

    「你、你,我跟你沒完!」緹絲氣不過藍璃,伸手就要來抓藍璃的頭髮,藍璃也是毫不示弱的反擊回去。

    「好了,你們給我住手!」艾琳一個踏步走到兩人中間,伸手擋住兩人。

    兩人怒目而視,艾琳看著也有些無奈,一個是她的妹妹,一個是公爵的女兒,而且還是她最尊敬的「鐵面」薩爾斯公爵的女兒,兩邊都讓她頭疼不已。

    「哼!」

    兩人各自冷哼一聲,轉過頭去,藍璃看向秦浪,目光閃動著,她可不會就這麼放棄試探秦浪,而且秦浪的身形給她的感覺,也是異常的熟悉。

    「靜一靜!」

    塞羅站在前方站台,蒼老的聲音傳進下方的每一個學生耳中,眾人聽到聲音,慢慢的安靜了下來,眼睛都盯著廣場中央的黃金馬車。

    場面一時寂靜無聲!

    忽然,一隻白皙乾淨的小手掀開了馬車車簾,一位年紀約摸十歲左右,身穿紅色蕾絲邊公主裙,一頭銀髮之上戴著一頂小小水晶冠的女孩走出馬車。

    「父王!」女孩走下馬車,轉身對著馬車之上喊道。

    女孩話音剛落,廣場上的學生以及各位導師,都齊刷刷的跪在地上,眼神激動的看著馬車。

    「嗯!」

    一個威嚴的聲音傳出,隨後只見一個年紀約摸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掀開馬車車簾,走出馬車。

    中年人身穿華麗的淡金色長袍,整個人站在馬車之上,透露出一股威嚴,不怒自威。

    這就是淇奧帝國的最高掌權人,皇帝愛德華雪羅格,愛德華環視眾人,隨後走下馬車,諾妮笑著挽住愛德華的手臂,跟著愛德華朝著跪在地上的塞羅走去。

    「陛下!」

    跪在地上的人群齊聲喊道,愛德華走上站台,點點頭,威嚴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都起來吧!」

    「謝陛下!」

    眾人紛紛起身,而在眾人的前方,蘭斯正獨自站在隊列之外,他眼神雖然激動,但並沒有那種狂熱之色,布魯瓦特的那一番話,帶給他的,不僅是震驚,還有蛻變之後的稍許成熟之意。

    秦浪面無表情的看著站台上的愛德華。他眼中不帶絲毫感情,既沒有激動,也沒有狂熱,他對這個帝國沒有一絲歸屬感,不能體會到眾人的感情。

    而她身邊的藍璃,眼中也沒有激動,她此時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秦浪身上,她越看秦浪,就越覺得熟悉,特別是他那冷漠的目光。簡直就和那天晚上,救她們出來的那個黑衣人的眼神,一模一樣。

    她想要試探秦浪,可惜秦浪根本不理會她。而正是因為秦浪不理會於她。才讓她更加好奇,同時心裡也是有了一點小期待。

    「秦浪。你臉色這麼蒼白,沒事吧,是不是有什麼傷沒好呢?」

    藍璃終於發現了秦浪的破綻,那天晚上那個黑衣人。左胸被伊斯手中的匕首刺進,而現在秦浪也是臉色蒼白,看上去就如同受了傷沒好一般,不由得讓藍璃起了疑心。

    秦浪沒有說話,也沒有理會藍璃,他不知道為什麼藍璃總想暴露他的身份,但是他知道絕對不能洩露身份。因為他始終記得娜薇說過的一句話,刺客如果暴露了身份,必死無疑。

    這句話秦浪堅信不疑,只有低調才能活得久遠。像蘭斯,每一個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如果有人要致他於死地,他就算躲,也躲不過去,躲到哪裡都會被人認出。

    藍璃緊緊的盯著秦浪的左胸,既然秦浪不說話,那她就只有親自試探一番,是不是黑衣人,就看秦浪的左胸有沒有傷口了。

    想到這裡,藍璃慢慢的靠近著秦浪,雙手也朝著秦浪胸口的衣物抓去,可還沒抓住秦浪的衣物,她的手就「啪」的一聲,被人打掉。

    站台之上,愛德華已經開始為蘭斯頒獎,下面的學生個個都帶著羨慕之色看著蘭斯,同時和身旁的同學討論著,廣場上一片嘈雜。

    「啪」的聲音淹沒在嘈雜的環境之中,並沒有任何人注意到此處,藍璃摀住右手,眼神憤怒的看著秦浪前面的緹絲,剛才正是緹絲把她伸向秦浪的手掌打落。

    「你什麼意思!」藍璃怒道。

    「你在幹什麼?」緹絲反問道。

    「要你管!」

    「我就要管!」

    「好啊,那你來管啊!」

    藍璃毫不客氣的把手掌再次伸向秦浪的胸口,緹絲一巴掌打下,「啪」的一聲,兩人都猛的縮回手掌,各自捂著手掌不停的吹著。

    「你到底想怎樣?」藍璃憤怒的盯著緹絲。

    緹絲也不示弱的反問道:「那你呢,你伸手想幹嘛?」

    「你這個不可理喻的女人,我懶得理你!」藍璃憤怒側頭,不再看向緹絲。

    緹絲毫不在乎,她看向身後的秦浪,瞥了眼藍璃,說道:「傻子,你可要小心,這女人鬼鬼祟祟不知道想要幹什麼!」

    「你才鬼鬼祟祟的,你哪只眼看見我鬼鬼祟祟了?」藍璃怒不可竭,回頭一把抓住緹絲的頭髮,憤怒的說道。

    「你們倆又怎麼了,藍璃,叫你別惹是生非,你怎麼就是記不住呢,還不鬆開手?」艾琳走到藍璃的面前,歎了口氣。

    藍璃鬆開手,生氣的看著緹絲,她的計劃全被緹絲破壞了,此時艾琳在身旁,她更加不可能試探得到秦浪了,所以她算是恨透了緹絲,恨不得把緹絲脫光衣服,吊起來抽打一頓。

    「你怎麼老是扯別人頭髮,你是羨慕我的頭髮比你長嗎?」緹絲怒道,用手整理了一下漂亮的金色卷髮,她的頭髮確實很長,就現在已經搭在了她的腰部,反觀藍璃,那頭紅色頭髮,只不過才在肩膀的位置,她看著藍璃的頭髮,眼神滿是得意。

    「頭髮長,見識短!」藍璃鄙視著看了眼緹絲,默默念叨著。

    「你……」

    「好了,你們倆夠了,如果你們再吵,也跟著秦浪一起清掃學院吧!」

    艾琳終於受夠了,大聲的衝著兩人說了一句,隨後氣匆匆的轉身離去。

    藍璃聽到艾琳的話語,眼前一亮,如果能和秦浪單獨待在一起,還怕不知道他是不是那天晚上那個黑衣人嗎?

    想到這裡,藍璃臉帶笑意的笑出了聲,可隨即,她又苦下臉來,她知道艾琳不過是說得氣話罷了,就算她和緹絲真的在吵起來,艾琳也不會讓她們和秦浪一起清掃學院的。

    想要和秦浪單獨待在一起,清掃學院,還得重新想一個辦法,藍璃默默的思索著,片刻,她回過神來,眼睛裡充滿光芒。

    頒獎持續了半天的時間,到晌午的時候才慢慢的結束,剛一結束,藍璃就急匆匆的離去了,秦浪看著藍璃離去,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從塞羅手中接過笤帚,秦浪繼續掃起了地,廣場上的人群也漸漸散去,學院慢慢恢復了平靜。

    秦浪心中想著破鳴刀法,他手拿笤帚,看著笤帚揮舞的軌跡,以及笤帚一下一下與地面觸碰的節奏,眼神之中,似有所悟。

    上次月牙控制他右手使出破鳴的那種感覺,襲上他的心頭,由慢到快,由無到有。

    抖動的頻率由慢到快,月牙刀身的鳴叫由無到有,這兩者之間,似有聯繫,卻又似沒有聯繫。

    秦浪皺著眉頭,想著月牙控制時,揮出的那種感覺,整個人入了神,半晌,他才醒過來,搖搖頭,眼中並沒有失望之色。

    雖然還沒真正掌握破鳴的真意,但是對於破鳴這一式刀法,秦浪也已經熟悉了大半,他相信,不用兩個月,必定能夠真正使出破鳴刀法,不出半年,就能真正掌握破鳴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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