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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07章 【死地】 文 / 簫輕宇

    一連串的落水聲響了起來,二百多名女兵全部跳進了水裡,但是有十幾名行動略顯得有點緩慢的女兵則被箭矢射中,箭矢穿透了她們的身體,鮮血噴湧而出,每個人身上都中了好幾支箭矢,慘叫一聲,便立刻喪命。

    這時,夏侯淵帶著神行軍的士兵從樹林裡衝了出來,夏侯淵身先士卒,舉著刀便快步向河邊衝了過去,臉上帶著極大的憤恨,大聲喊道:「衝!把這些臭娘們兒全部抓起來,先姦後殺!」

    鍾靈見敵人勢大,先用踩著水漂浮在水中,端著連弩進行一陣射擊後,之後便帶著女兵一起潛入水底,向他處游了過去。

    魏軍射向水面的箭矢,遇到水的浮力,無法進入水中,給了女兵們一個很好的掩護。

    夏侯淵撥開幾支弩箭後,便衝到了河邊,看到這雖然不是很深的河水,卻犯了難,突然停下了腳步,沖後面的士兵大聲喊道:「誰他娘的會水?跳下去,把那些娘們兒都給我抓上來!」

    立刻有三百多名士兵脫去了身上的盔甲,跳入了河水當中。可是,他們剛跳入水中,便立刻遭到了早已經埋伏在兩岸的女兵的襲擊。

    女兵們每個人的手裡都握著一把鋒利的短刀,一見有敵人跳下水,便立刻像一條魚一樣迅速的游動了過去,舉刀便是一陣亂刺,那些沒有設防的士兵立刻中刀,鮮血立刻噴湧出來,迅速的將河水染紅,原本清澈的河水也變得污濁了。

    夏侯淵站在河邊上,看著河中央翻滾著血花,自己的部下都一個二個的從水裡浮了上來,屍體漂浮在水面上。順著緩緩流淌的河水向下游漂流而去。

    「奶奶個熊!我就不信你們不出來,老子就守在岸上,看你們能憋到幾時。」夏侯淵怒道,「都給我過來,守在岸邊,只要這群臭娘們兒一露出水面。就給我射死她們!」

    夏侯淵確實憤怒了,他是堂堂的魏國大將,率領千軍萬馬,在刀口上舔血的人。可是,今天卻被一群女人給耍了,要是傳了出去,他的臉往哪裡擱?

    不過,他的估算是錯誤的,女兵們都含著必要的呼吸工具。她們想在水裡待多久就待多久。

    過了一會兒,夏侯淵不耐煩地朝水面上看了看,由於水面被鮮血染紅,使得清澈的河水不在了,他也只能隱約地看到女兵依然在水底下,同時他也發現了女兵嘴裡含著的那個工具,一頭露在了水面外面。

    「哈哈……被我發現了……」夏侯淵興奮地說道。

    轉過身子,他對弓箭手說道:「看見那些露出水面的細小的管子了嗎?給我瞄準了。就射擊那些管子,把那些人給我從水裡逼出來!」

    「諾!」

    士兵們開始紛紛朝水面上射擊。但是由於那些管子太細,加上女兵在水底是來回游動的,給士兵們製造了難度,所以一通箭矢下去,只有幾個人射中了管子,管子一進入水。底下的女兵便向上浮出一點。吹開管子裡的水後,繼續漂浮在水底。

    不過,這一次女兵們則散開了,不再聚集在一起了,紛紛到對岸游去。

    夏侯淵被這些女人徹底惹毛了。正焦急間,只見一個黑影快速的移動了過來,他剛一回頭,便看見夏侯離來到了身邊,急忙問道:「你來幹什麼?」

    夏侯離單膝下跪,抱拳道:「啟稟將軍,大王率領虎衛軍、虎豹騎在來的途中,突然看見這邊大火沖天,便派屬下過來問問是怎麼一回事?」

    「燕軍放火,阻斷了我前進的道路,你回去轉告大王,請大王暫時停下,天黑之後,我必然會帶著人搗毀燕軍的屯糧之地!」

    夏侯離道:「諾!」

    她轉身要走,卻看到地上有著許多女人的衣服,再看水底有二百多女人潛伏著,不禁好奇地問道:「將軍,這是?」

    「沒什麼,不該問的別問,你走吧!」夏侯淵冷冷地回答道。

    夏侯離卻是不再問了,縱身而起,施展著輕身功夫,一會兒便消失在了夏侯淵的面前。

    「將軍,大王親自來了,我們延誤了攻擊,現在該怎麼辦?」鄧白問道。

    稷尋思了一下,說道:「將軍,千萬不可因小失大,這些女兵若是一直躲在水底,我們也拿她們沒辦法,燕軍的屯糧之地重要,這大火雖然燒起來了,但是要燒燬整片樹林,還需要一些時間,我們完全可以利用現在的機會,迂迴到燕軍的側面,然後再實施攻擊。」

    夏侯淵聽後,不甘心地道:「便宜這些臭娘們兒了,我們走!」

    話音一落,餘下的兩千多神行軍士兵就開始撤退,可是當他們剛準備進入樹林的時候,卻發現黃舞蝶帶著那群女人堵住了去路,每個人的手裡都握著一張連弩,她們也都脫去了身上的裙裝,露出了裙裝下面隱藏著的勁裝,一見到魏軍出現,便開始不停的射擊。

    夏侯淵突然遭到伏擊,心中詫異非常,再看對方都是女人,更是羞愧萬分,急忙讓士兵還擊,可是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已經強大的箭陣,還有士兵的疲憊,使得軍心渙散,士氣低落。

    他見狀,值得下令撤退,朝另外一處撤走。臨走時,他大聲喊道:「你們是什麼人?報上名來!」

    黃舞蝶聽到後,取出背上背著的弓箭,開弓射箭,順著夏侯淵的聲音射出了一支箭矢,同時喊出聲音,來掩護箭矢破空的聲音,大聲地叫道:「我們是燕國娘子軍,本將黃舞蝶!」

    夏侯淵聽到聲音後,暗暗地記下了這個名字,想著要以後報仇。可是黃舞蝶的聲音剛落,他便感到一股凌厲的力道朝自己這邊射了過來,扭身一看,一

    支羽箭正朝自己飛了過來。他大吃一驚,急忙躲閃。但還是因為躲閃不及時,而左臂中箭,帶著箭傷跑了。

    黃舞蝶沒有讓人追擊,急忙帶著人來到了河邊,見鍾靈等人浮出了水面,眾人便合兵一處。抄小道回燕軍大營。

    燕軍大營裡,陳到站在箭樓上眺望著,看到前方火勢大起,便欣慰地道:「如此一來,就可以暫時阻擋敵人的進攻了。我軍的視野也會相對的開闊許多,對於監視敵人的動向十分有利。娘子軍這次任務完成的非常出色,我應該向主公據實稟奏。」

    「陳將軍,娘子軍初戰獲勝,但是並不代表可以掉以輕心。敵人來的可都是勁旅,剛剛收到冀州刺史荀大人的飛鴿傳書,說曹孟德親自率領精銳士卒前來,並且張郃將軍也帶著騎兵趕來支援,請我們務必守住此地。」司馬朗說道。

    陳到皺起了眉頭,他在垣雍城見識了虎衛軍的實力,雖然沒有親自過招,但是能用一百人將張郃帶領的兩千人給從山林裡逼走。也實屬厲害。不過,他聽張郃說。虎衛軍的厲害之處就在於山林作戰,現在他把前面的樹林燒燬了,也就等於虎衛軍沒有施展的機會,所以心中還是有點小小的成就感。雖然如此,一向持重的他,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來的人是曹孟德,既然曹孟德來了,那麼典韋也勢必會來,這個白髮鬼,可是極為難對付的人。

    他轉過身子。說道:「傳令下去,加強警戒!」

    半個時辰後,黃舞蝶帶著娘子軍從別處迂迴了過來,回到軍營之後,便帶著一臉的微笑,她們第一次出戰,就打跑了神行軍,這是她們的榮耀。短暫的歡愉過後,便立刻恢復了正常,重新披上娘子軍的戰甲,攜帶好武器,開始撤向中軍和後軍的通往之地,守護在那裡,穩如磐石。

    此時此刻,夏侯淵帶著僅剩下兩千人的神行軍,終於迂迴到了燕軍大營的東側,一直在注視著燕軍的大營。

    夏侯淵對於尋找糧草十分的在行,只要貼近營寨,看上幾眼後,便能知道糧草藏於何處。這一次也不例外,他一眼便看出來了糧草的所在,急忙對部將稷、鄧白說道:「看見那裡了嗎?那裡便是燕軍屯積糧草的地方,一會兒你們只需……」

    稷、鄧白聽完之後,便同時回答道:「諾!」

    夏侯淵道:「好,休息一刻鐘,然後開始行動,不能再等了。」

    「啟稟大王,大火已經蔓延至整個森林,阻隔了我軍前進的道路。」一名魏軍斥候策馬奔馳而來,在曹孟德的身邊停下,下馬跪地說道。

    「前往北鄉,可還有其他路線?」曹孟德眉頭緊皺,目光犀利的眺望著前方不遠處升起的滾滾濃煙,歎了一口氣,問道。

    「只此一條路可走,不過……尚有一條崎嶇小路……」

    「走那條小路,你在前面帶路,夏侯淵到現在還沒有開始行動,必然是有什麼危險了,此次若不能一鼓作氣拿下燕軍的屯糧之地,我們就等於白白來了一趟。」曹孟德焦急地說道。

    「可是……」

    「可是什麼?」

    「那條小路要經過一處沼澤地,路途要遠上十多里地,而且那沼澤地裡淨是毒蛇,極難通行,是以一直沒有人通行過。」斥候說出了那條路上的險惡。

    曹孟德道:「再危險的路,本王也曾走過。出發!」

    話音一落,兩千魏軍在曹孟德率領下,迅速的跟隨著斥候走了。

    這邊魏軍剛走沒多久,張郃便從後面帶著兩千騎兵趕了過來,看到前方滾滾的濃煙以及燒著的森林,便急忙勒住了馬匹,大軍暫時停靠在路邊。

    「放火燒林,這倒是阻斷魏軍的一個好辦法,可是,不幸的是,也將我們一起阻斷在這裡了。」張郃自言自語地說道。

    他環視了一圈周圍,看到有一串馬蹄印偏離了主道,而且那串馬蹄印也在主道上消失了,便策馬向前走了幾步,目光犀利看了一眼馬蹄印的方向,指著那個方向便問道:「那邊通往何處?」

    「那邊有一條小路,可以繞到北鄉,不過其中有一處沼澤地,裡面有毒蛇為害,是以數十年來沒人敢從那裡通行。但凡進去的人,就沒有再出來過。」知情者立即說道。

    張郃起初是來支援北鄉的,可是走著走著,卻發現在他們的前面還有一隊人馬,從留下的馬蹄印可以判斷的出來,並不是燕軍的兵馬。那麼唯一的答案就是魏軍的兵馬。於是,張郃在後面一路狂追,終於抵達了此處。

    他尋思了一下,急忙對部下道:「你們都跟我來,沿著馬蹄印追上去,我敢肯定,曹孟德一定在前面,如果能抓到他,那將是大功一件。」

    部下的士兵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便直接答應了下來,對於他們來說,早已經不再畏懼死亡了。

    「出發!」

    ……

    中牟縣和陽武縣的牛家屯外圍,林南帶著趙雲、黃忠、太史慈、甘寧、張遼以及一萬五千名騎兵暗藏在一個小山坡的後面,林南趴在山坡上面,拿起望遠鏡朝著駐紮在牛家屯裡面的魏軍大營眺望。

    從望遠鏡中,他看到的是一座極為空虛的大營,旗桿上魏軍大旗迎風飄展。除了守衛在營寨門口的一些士兵外,整個大營裡幾乎看不到多少人。顯得空蕩蕩的。

    趙雲、黃忠、太史慈、甘寧、張遼五個人也都一人拿著一個望遠鏡在眺望,看完之後,五個人的臉上有的現出了喜悅,有的皺起了眉頭,表情各不相同。

    林南放下了望遠鏡,從山坡上走了下來。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塵,問道:「

    你們覺得如何?」

    甘寧道:「主公,魏軍大營如此空虛,我軍若現在發動攻擊,必然能夠一舉攻破。乘勢掩殺,可以順勢攻佔陳留。真是天助我軍啊。」

    太史慈摩拳擦掌地道:「是啊,主公,請下命令吧,我來當先鋒,定然將那些人殺的屁滾尿流!」

    「主公,遠不敢苟同。」張遼眉頭緊皺,抱拳說道。

    林南道:「說說你的看法。」

    張遼先是「諾」了一聲,緊接著說道:「我以為,這是魏軍的奸計,如果魏軍都悉數去攻打垣雍城了,那麼我們所看到的魏軍大營必然是旌旗飄展,守備森嚴的樣子,以借此虛張聲勢。可是現如今我們看到的卻是如此空蕩的大營,必然是魏軍知道我們會來襲擊大營,故意做出如此空虛的姿態,等到我軍一展開攻擊的時候,伏兵就會出現,群起而攻之,此乃魏軍的陰謀。」

    趙雲、黃忠兩個人齊聲道:「主公,我等非常贊同遠的觀點。」

    太史慈、甘寧有些不服氣的說道:「魏軍前去偷襲我軍,必然會率領大軍傾巢而出,大營空虛再正常不過了,如果他們虛張聲勢的話,一眼就能被我們看穿,所以他們才會什麼都不錯,借此迷惑我們。我等請求攻擊魏軍大營,然後一鼓作氣,攻下陳留。」

    林南笑道:「你們不必再爭議了,都上馬,全部跟我一起回北鄉。」

    太史慈、甘寧急忙道:「主公,我們就這樣回去了?那我們不是白來一趟了嗎?不如主公給我們二人各三千兵馬,我們二人前去試探一下,如何?」

    「不行!曹孟德是個精明之人,徐庶也非常的聰明,必然不會將大營留空。我們也不算白來一趟,至少我們知道曹孟德沒有傾巢而出,那麼攻擊垣雍城的魏軍最多最多只有兩三萬人,從這裡到垣雍城不遠,我們可以沿著魏軍的背後而去,然後襲擊其背後……」

    林南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見一個負責傳令的士兵便策馬到了跟前,抱拳道:「主公,冀州刺史、副軍師荀諶飛鴿傳書帶來了消息,說垣雍城已經被魏軍攻破,魏軍如今兵分兩路,曹孟德親自率領精銳之兵去攻打北鄉,曹洪帶著大軍圍攻卷縣縣城。」

    聽完這則消息後,林南二話不說,急忙調轉了馬頭,低聲吼道:「全軍上馬,回師北鄉。」

    太史慈、甘寧也不再說話了,二人一起從山坡上跑了下來,翻身上馬,跟隨著林南,帶著各自的部下,便一起離開了。

    滾雷般的馬蹄聲響起,大軍所過之處揚起了一股塵土。

    徐庶坐在魏軍大營裡,時刻等待著燕軍前來進攻,可是等來的卻是一名斥候。他見斥候進來了。不給斥候喘息的機會,急忙道:「快講!」

    斥候道:「燕軍騎兵來而復返,朝垣雍城方向去了,領兵之人,貌似燕侯林南。」

    徐庶目光流動了一下,急忙對在座的夏侯惇、曹仁、曹純、李典、樂進、於禁、李通等將領說道:「大王有危險。夏侯惇、曹仁、曹純、李典、樂進你們五個人火速率領全部騎兵跟隨在林南的背後,去救援大王……」

    他看了一眼夏侯惇和曹仁,最終把目光落在了曹仁的身上,說道:「子孝將軍,你是主將,夏侯將軍副之。」

    曹仁、夏侯惇同時站了起來,說道:「諾!」

    徐庶道:「你們先行一步,我和於禁、李通、韓浩、史渙率領步軍隨後,在垣雍城接應你們。」

    曹仁、夏侯惇、曹純、李典、樂進一起說道:「諾!」

    話音一落。五個人便轉身出了大帳,迅速地集結了早已經在兵營裡隱藏許久全副武裝的騎兵,帶著全部的騎兵,一股腦的全部出了大營。

    徐庶見五個人出城之後,便轉身對貼身保護自己的許褚說道:「你騎著快馬抄小路去救大王,無論如何,都要將大王給救出險地。」

    許褚不解地道:「軍師,大王真的會有危險嗎?」

    徐庶點了點頭。說道:「簡直是九死一生!」

    許褚愣了一下,二話不說。立刻出了大帳。

    緊接著,徐庶留下五千步兵撥付給了程昱、劉曄、毛玠、董昭等人,讓他們四個人負責堅守營壘,自己則帶著於禁、李通、韓浩、史渙四人和大軍也朝垣雍城而去。

    ……

    北鄉的燕軍大營,中間的部分此時已經混亂不堪,夏侯淵帶領的神行軍突然在三個不同的地方出現。稷、鄧白在兩翼,夏侯淵在中間,從東南面的樹林裡衝了出去。

    他們沒有騎馬,每個人的手裡都握著一個木盾和一把腰刀,快速地朝著燕軍的中營攻擊了過去。一個個雖然徒步前進,但是卻跑的飛快,三股兵力,像是三道捲起的煙塵,在燕軍將士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便已經衝撞上了營寨的柵欄。

    「轟!」一聲巨響傳了出來,響徹天地。

    這時,預先埋伏在東面山坡上的喀麗絲看見了這種情形,急忙讓人揮動了大旗,然後帶著一千騎兵開始向下俯衝。

    中營的營寨裡,黃舞蝶帶著娘子軍正在堅守屯放糧草的營壘,忽然看見神行軍對這裡發動了進攻,便急忙端起了自己手中的連弩,躲在中營營壘的後面,朝著在衝撞燕軍大營外圍柵欄的神行軍射了過去。

    可是,這一次,娘子軍的箭矢作用卻並不大,那些神行軍持著木盾遮擋下來了箭矢,並且躲在盾牌的後面。

    陳到在前營,忽然看到東面山坡上大旗飄動,喀麗絲帶領騎

    兵從山坡上俯衝下來,就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於是,陳到立刻讓聚集在前營的士兵開始向中營奔跑了過去,他自己也下了箭樓,留下一部分人守衛前營,自己提著鴛鴦刀便衝了上去。

    夏侯淵的突然襲擊,就像是一道閃電一樣,轉瞬即逝。

    正當燕軍被吸引到中營時,神行軍突然停止了攻擊,一分為二,鄧白帶領士兵向前營跑去,而夏侯淵和稷則帶領士兵朝後營跑了過去,避開了從背後俯衝下來的騎兵。

    神行軍分成了兩撥,舉著木盾,持著腰刀,圍繞著燕軍的大營邊緣跑,他們步伐輕盈,健步如飛,在燕軍的箭矢中馳騁而過,夏侯淵、稷所帶領的這一千人,很快便轉悠到了大營的後面。

    燕軍為了防止魏軍的襲擊,在大營的前面佈置了許多陷阱,並且將重兵放在了前營,致使燕軍的後營比較薄弱,夏侯淵正是看到了燕軍大營的虛實所在,故意借用這個方法來吸引兵力。

    燕軍的糧草全部集中在中營,所以一看到夏侯淵做出了一番強攻燕軍中營的態勢,前營、後營的兵力迅速向中間靠攏,一時間使得中營擁擠不堪。

    陳到剛帶著兵來到中營,卻見夏侯淵立即將士兵分成兩撥,他立即叫道:「後撤!後撤!快撤到後營去!」

    一聲令下,傳令兵還沒有來得及將命令傳達出去。後營前來支援的步兵便一擁而上,直接擋住了通往後營的道路,兩邊擁堵在一起。

    「都閃開!快後撤!」陳到咆哮著,大聲的嘶吼著,他起初以為這是夏侯淵孤注一擲,可當夏侯淵分兵之後。他就立刻明白了過來,這是在吸引兵力。

    陳到的命令接龍式的向後傳達了過去,後營的士兵在摸清狀況後,這才紛紛讓開了一條道路,讓陳到率領的騎兵可以從中間通行。

    可是,此時已經為時已晚,夏侯淵帶領的兵將,在毫無阻撓的情況下,已經從後營繞了過去。直接繞到了燕軍大營的西邊,瞅準了一片燕軍的死角,先移開了那些拒馬、鹿角,緊接著揮刀猛砍外圍的木製柵欄。

    「喀喇!」

    一聲聲木頭斷裂的聲音從燕軍的側後方傳了出來,木柵欄已經被砍斷了幾根,在魏軍用力衝撞下,衝出了一個小口。

    「殺啊!」燕軍大營的西側山坡上,蕊看著夏侯淵的軍隊正在毀壞燕軍的營寨。立刻騎著馬,帶著一千騎兵向下俯衝。

    稷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回頭一看,蕊領著一千騎兵從大營西側的山坡上俯衝而下,正朝他們衝了過來,而喀麗絲領著的一千騎兵也已經開始漸漸靠近,他情急之下,便急忙對夏侯淵大聲喊道:「將軍!山坡上的一支燕軍的騎兵正俯衝下來。請速退!」

    夏侯淵手裡握著一柄大刀,正在猛烈的揮砍木製的柵欄,木屑亂飛,柵欄斷裂,一根接著一根的柵欄在他用力的劈砍下斷開。他聽到稷的話語後。臉上異常的平靜,大聲喊道:「迅速將鹿角佈置在後面,敵人到了一百步內再叫我!全力揮砍柵欄,違令者斬!」

    在最前面一排的神行軍士兵都沒有停下手中的活,聽到夏侯淵的話後,揮砍的更加猛烈了,背後是滾滾而來的馬蹄聲,前面是阻隔道路的木柵欄,是生是死,只在這一瞬間。

    「將軍!一百步了!」稷急忙匯報著,臉上也滲出了一臉的冷汗。

    自古步騎不相等,在戰場上,一個快速衝擊的騎兵,完全可以相當於二十個步兵,何況敵人來的是一千名騎兵,與自己的兵力又相等。神行軍雖然跑的快,可在沒有任何遮擋物的平地上,兩條腿的跑的再快,能快的過四條腿的馬匹嗎?

    而且,敵人是俯衝下來的,那巨大的衝擊力絕對是無與倫比的,他們這樣暴露在敵人的面前,不做任何行動,不是在給敵人當靶子嗎?此時此刻,神行軍的士兵都有著極大的恐懼,每一個人都握緊了手中的到,舉著木盾,臉上、背上冷汗盡出。

    「敵人到了五十步內再叫我!」夏侯淵舉著大刀,揮砍的更加用力了,同時發出了一聲聲竭力的嘶吼。

    「將軍!五十步了!」稷再次匯報著,這一次的時間間隔只有短暫的幾秒鐘而已。

    沒有壓力,就沒有動力,夏侯淵等人頂著全軍覆沒的危險,使出了身上最後的力氣,集體猛砍,同時用身體衝撞。

    「轟隆!」

    一聲巨響,夏侯淵等在前排猛劈的人,立刻將柵欄劈開了一個很大的口子,口子一開,士兵們立刻進入了營寨,一進入營寨之後,夏侯淵便大聲喊道:「點火!」

    一千名神行軍,直接闖進了燕軍的營寨,一進入營寨之後,立刻四散開來,掏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少許火油,和火折子,將火油直接揮灑在營帳上、木柵欄上,然後迅速的點火。

    在蕊帶領著的騎兵跨越過神行軍設置好的障礙的那一刻,火,直接起來了,幾乎是同時,火光突騎,剛剛跨越過來的馬匹一見到這突如其來的火勢,立刻受到了驚嚇,不敢朝裡面闖,四蹄止步,戛然而止,直接將馬背上沒有任何防備的騎兵給掀翻了下來。

    「啊……」

    一群騎兵落馬,後面的又剎不住速度,直接衝撞了上去,弄得人仰馬翻,受傷了一百多人。

    神行軍進入營寨內以後,立刻以百人分成了好幾個小隊。開始在毫無防備的後營裡肆意作亂。即使遇到了燕軍的幾個士兵,也被他們紛紛殺死,根本抵擋不住這股逆流。

    喀麗絲帶領著騎兵剛好趕到了蕊的身邊,見火勢阻隔了他們的道路,而蕊又跌落在地上,便急忙問道:「你沒事吧?」

    蕊從地上爬了起來。氣氛地直跺腳,多少有點惱羞成怒,說道:「實在太氣人了,只差那麼一點點了,現在大火封門,怕是進不去了。」

    喀麗絲道:「上馬,我們從前營過去。」

    說著,兩人便合兵一處,立刻翻身上馬。帶著人朝前營而去。

    陳到帶兵騎兵從中營趕往後營,還沒有跑到,便看見後營的西側火光突起,緊接著整個後營到處都冒起了狼煙,然後是炙熱的火焰,讓他有點始料未及。

    「他娘的夏侯淵,老子要親手宰了你!」陳到怒罵完以後,轉身對後面的一個傳令兵喊道。「傳令下去,全軍扼守中營。只要糧食不丟,便是勝利。」

    「諾!」

    此時此刻,鄧白率領另外一直神行軍便沒有那麼幸運了,他們沿著夏侯淵設定好的軌跡行走,本想在前營也弄出一點動靜,然後和夏侯淵遙相呼應。讓燕軍前後無法顧忌。

    可是,讓鄧白沒有想到的是,燕軍的前營守備森嚴,箭矢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向他們射了過來。

    這還不算什麼,關鍵是前營的外面遍地都是陷阱。不是有人掉進了陷馬坑,就是有人踩到了鐵蒺藜,或者是有人被暗藏著的拒馬給刺死,再加上燕軍的狂風暴雨般的箭矢,使得他們傷亡慘重,還沒有抵達指定的地點,就已經剩下的不到三百多人了。

    鄧白見狀,立刻叫道:「撤退!」

    這邊聲音剛喊完,那邊蕊、喀麗絲帶著騎兵從營寨的另外一邊奔馳了過來,她們一看到鄧白,就立刻撲了過去。

    蕊舉著長槍,一馬當先,剛才在夏侯淵身上吃的虧,所受到的氣,這時都一股腦的發洩在了這股兵力的身上,「呀」的一聲嬌嗔,躍馬挺槍,驟然奔至到了鄧白等人的面前。

    「撤!快撤!」鄧白大叫了一聲,同時舉刀格擋蕊的攻勢,剛扭過頭,便看見蕊的小臉,大吃一驚,「怎麼是個女的?」

    「女的也一樣能夠殺你!」蕊槍法若舞梨花,一槍刺了出去,大喝一聲。

    鄧白見狀,急忙遮擋,哪知,他剛把刀舉了起來,蕊的槍便陡然生變,忽然刺斜裡殺了出來,一個不留神,腹部便中了一槍。

    「啊」的一聲慘叫,鄧白捂著腹部便急忙退後,然而,蕊進一步緊逼,長槍的影子在他的面前晃動……

    鮮血四濺,如泉湧般噴出。

    蕊的臉上染上了一絲鮮血,怒不可遏的朝著其他人殺了出去。

    喀麗絲帶著騎兵隨後殺來,直接撲向了這撥殘軍裡,如同虎狼一般。被包圍著的神行軍,一個都沒有跑掉,全部被誅殺。

    大營裡,陳到帶著騎兵正在四處尋找夏侯淵,忽然遇到一撥神行軍伏擊,雙刀看走,鴛鴦雙飛,刀法舞動的迅速異常,砍掉一顆顆頭顱。

    不一會兒,這一股以百人為基礎的小隊便在陳到的撲殺之下迅速的滅亡。

    夏侯淵提著大刀,帶著一百人,正四處縱火,忽然聽見馬蹄聲響起,回頭遙見陳到騎著馬正在四處搜尋,便急忙吹響了暗哨。

    暗哨聲一經響起,稷等人迅速朝夏侯淵處靠攏,九百人的神行軍再次集結在一起,和陳到所帶領的騎兵形成了對峙。

    陳到看到夏侯淵等人聚集在那邊,立刻縱馬而去,揮舞了一下雙刀,對身後的士兵大聲喊道:「士兵們,建功正在今日,前面乃魏軍大將夏侯淵,斬殺其人者,主公那裡必定重重有賞。鼓起你們的勇氣,跟著我衝過去!」

    話音一落,陳到的騎兵隊伍迅速的將夏侯淵等人圍在了坎心,一撥人都惡狠狠地瞪著這撥令人髮指的神行軍,緊握手中的兵器,開始衝擊。

    夏侯淵、稷等九百人的神行軍被陳到率領的騎兵團團圍住,而且燕軍的步兵也正一個勁的朝這裡趕來。

    看到這種情況,夏侯淵知道自己身處險境了,沒想到的是,燕軍的反應會如此的快。

    「衝出去!」夏侯淵見燕軍已經開始對他們發動進攻,為了避免燕軍騎兵帶來的巨大的衝擊力,夏侯淵帶著稷等人率先鑽進了兩座燃起大火的營帳中間,舞著大刀,用刀刃挑開了著火的營帳,然後揮灑在空中,朝燕軍衝過來的騎兵扔了過去。

    燕軍騎兵的座下戰馬見到火光飄來,感到了危險,急忙止住了步伐,可是火光還是從頭頂墜落了下來,騎兵急忙揮著兵器遮擋,點點星火落在了馬匹的身上,將馬匹的皮毛給烤傷了,座下戰馬狂躁的亂竄起來,發出了一聲慘痛的長嘶,將騎在馬背上的士兵給掀了下來。

    只這一瞬間,便有十幾名燕軍騎兵瞬間落馬,若不是後面的騎兵及時避開,後果將不堪想像。

    稷等人見狀,也紛紛學起了夏侯淵,反正燕軍的騎兵只是從三面沒有火的地方給包圍住了,他們身後雖然火光沖天,但是人完全可以從中穿行而過。

    「轟!」

    陳到帶領的騎兵迅速的從側面衝撞了上去,馬匹所帶來的巨大衝擊力,直接將一群還沒有來得及退到火光的間隙中的神行軍給撞飛,身體還沒有落地,緊接著又被對面來的燕軍騎兵猛烈的撞了一下,登時口吐鮮血身受重傷,隨後身體墜落地面時,直接喪命在了燕軍的鐵蹄之下。

    瞬間的變動,神行軍便走向了兩個極端,一部分人跟著夏侯淵躲進了火堆裡,在火堆裡不斷的穿梭著,尋找著向外突圍的道路,另外一部分則死在了燕軍騎兵的夾擊之下。即使是穿梭在火堆裡的神行軍,也是十分危險的

    ,要承受著高溫的炙烤,還要擔心燕軍的殺來,有一些人稍微不注意,火苗便上到了他們的身上,不得不在地上打滾。

    「放箭!射死他們這些畜生!」陳到見座下戰馬無法靠近火堆,而夏侯淵等人在裡面又飄忽不定,便立即掏出了隨身攜帶的連弩,開始朝著火堆裡的人影射擊。

    這時,黃舞蝶帶著娘子軍也趕了過來,立即加入了戰圈,而後面趕來的步兵負責救火。

    密集的箭矢朝著火堆裡射了過去,起初還是在尋找目標才射擊,到後來便是一陣亂射了。

    火堆裡,神行軍被箭矢射倒的慘叫聲此起彼伏,火勢越燒越大,人員也越來越少,漸漸的,只剩下寥寥的幾十個人影。

    「將軍,難道我們要葬身在這火海當中嗎?」稷緊隨著夏侯淵,有好幾次,他們都看見了出口,可是當他們跑過去的時候,突然躥出的火焰隔斷了他們的道路,加上箭矢的威脅,使得越來越多的士兵倒在了這片火海當中。

    「有我在,絕對能夠衝出去。跟我來!」夏侯淵看著正前方活躍的火龍,這是他一手造成的,可是現如今,被火龍包圍著的人卻是他,三千神行軍蕩然無存,如今只剩下身後的寥寥十幾人,他不甘心,也不死心。

    他指著前面的那道火牆,對稷等人說道:「置之死地而後生,火牆的後面就是生路,如果不想死的人,都隨我衝出去,就算被大火燒到了又怎樣,只要不死,我們就有復仇的時候。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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