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毀滅的陰影（下） 文 / 聰明的笨狗
世界各地的人們不由停下了手頭上的事情。農民放下了鋤頭，工人停下了機器，老師不再講課，嘈雜的聲音也從城市間消失。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除了身處東京的可憐人。他們已經無法訴說。那四道巨大的光柱落下，他們已經瞬間化為灰燼，所有的一切都被抹去。
不過很快世界各地的人們就知道發生了什麼。達克不可能開一炮就收手。四門十級激光炮齊射，衝鋒者號的能量儲備瞬間少了百分之一，總要賺回點什麼。
光柱消失後大約四五秒，迷惑的地球人們突然發現電視機、電腦、街頭的大屏幕甚至是手機都突然失去了影像，變成白茫茫的雪花點。這種詭異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稍後，雪花點消失，出現一個短短二十幾秒卻讓每一個地球人心驚膽顫的視頻。
只見四道巨大的光柱從天而降，被正面命中的摩天大樓瞬間消失，人、金屬、玻璃乃至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全部消失不見，只留下四個直徑不下一百米的巨大圓洞，深入地下，黑黝黝的宛如通往地獄的門戶。
這僅僅是一個開始。被光柱正面命中的所有物體瞬間消失，但是光柱引發的爆炸、倒塌、崩毀卻此起彼伏，整個東京就彷彿一個性格惡劣的孩子推倒堆起的積木一般，在漫天塵霧和震耳的轟鳴聲中變成一個飄蕩著絕望和死亡的人間煉獄。
二十來秒後圖像消失，達克的聲音再次響起，「地球人們，如何？喜歡嗎？我想你們一定不喜歡。不過我喜歡，這就夠了。下一次煙花表演是十六時。」
「翟楠，你看到了嗎？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用數千人甚至更多人的性命做了一個鋪墊，達克終於暴露他的用心，「如果你老老實實的引頸就戮，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他們都是為了而死。你有沒有覺得內疚？好吧，我對你的感想沒有興趣。翟楠，你不是從小就夢想做一個超級英雄嗎？我成全你。犧牲自己，拯救地球。你還有兩小時五十八分二十七秒。翟楠，我在衝鋒者號上等著你。」
達克似乎想起了什麼，補充了一句，「不好意思，忘了最重要的一點，下一個目標是……」
達克說出一個讓翟楠怒火熊熊的地名，「……中國天京。」
「混蛋！」
翟楠咬著牙，怒罵。只是怒罵並不能改變什麼。達克不會少塊肉，也不會改變主意。兩個多月的鬥智鬥勇，翟楠雖然只與達克見過一次，並且隔著機甲與面具，但是這已經足夠翟楠對達克有深刻的瞭解。
謀定而後動，計劃一環套著一環，有想法有魄力，擅於營造對自己有利的大勢。如果不是撒旦沒有引導者這個致命的弱點，他恐怕早已落敗身死。
比如曼哈頓一役，達克用一百五十萬曼哈頓人的性命迫使他自投羅網。比如一個多月前，達克用一些不值錢的先進技術掐斷他本土作戰的優勢。又比如現在，達克用轟擊天京再一次逼迫他自投羅網。
曼哈頓一役他能贏，那是佔了安琪兒能力全面勝過撒旦的便宜。一個多月前能逃脫特勤局的追捕是因為一個意外，後來則是因為眼鏡煙嘴和天眼的保護。
這一次呢？天眼、天網甚至阿西娜綁在一起也不是衝鋒者號的對手。唯一的救星突擊者號和保衛者號還有兩天才能抵達地球。而他，只有三個小時。
怎麼辦？
翟楠如是問自己。答應達克的要求是送死。猶豫是浪費時間。等待奇跡發生不如依靠自己。負隅頑抗也要有資本。他一籌莫展。
這時候安琪兒突然說道，「主人，天眼和天網似乎打算出擊。」
「出擊？」
翟楠眉頭一皺，說道，「他們瘋了？他們難道不知道這是送死？」
「我不清楚他們為什麼會這麼做。」
安琪兒說道，「主人，我覺得你應該與艾澤西斯談談。」
翟楠點頭，「我明白了。標出艾澤西斯的位置。」
在實時監控系統的指引下，翟楠在停機坪找到了地球天眼分部的指揮官艾澤西斯。翟楠看到，地球天眼分部的大部分特工全副武裝，陸續走進那五艘勉強修好的帕拉汶級突擊艦。
艾澤西斯同樣也是全副武裝，腰間插著一柄手槍，斜背一柄步槍，看樣子是打算親自指揮。
然後，幾十名文職人員站成一排，默默的注視著同事們走進戰艦。一些女性眼中蘊含著淚水，只是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來。
這幅生離死別的模樣讓翟楠心中的不安更重了。他走到艾澤拉斯面前，問道，「艾澤拉斯，你們這是做什麼？」
艾澤拉斯深深的看了翟楠一眼，說道，「出擊，進攻衝鋒者號。天網的人會配合我們。」
翟楠一愣，旋即大叫，「你們瘋了？這是送死。」
艾澤拉斯淡淡的說道，「天眼是低等文明的保護者。我們不會允許達克肆意妄為。」
翟楠試圖說服艾澤拉斯，「可是你們沒有一點勝算。」
艾澤拉斯的表情仍然很平靜，「我發誓面對強敵無畏無懼！我發誓果敢忠義，無愧誓言！我發誓正直勇敢，寧死不屈！我發誓守護弱小，無怨無悔！這是每一個天眼人加入之時的誓言。現在，是實踐誓言的時刻了。」
翟楠啞然。他看出來艾澤拉斯心意已決，不會因為自己的勸說而改變決定。除非他許願強行改變。但是他不會這樣做。說實話他不怎麼喜歡艾澤西斯這個人。如果不是他橫插一腳，天眼地球分部就會因為這個人對達克的輕視遭到重創。但是這一刻面對艾澤西斯慷慨赴死的決心，翟楠只覺得自己的胸中充斥著某種說不出來的情緒。
翟楠定定神，望著艾澤拉斯平靜淡然的眸子說道，「我和你們一起去。」
「不，你不能去。」
艾澤拉斯拒絕了翟楠的請求，「我不知道達克為什麼一定要活捉你。我也不想知道。孟德斯鳩總長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你。所以，除非我們的人死光了，否則你休想離開這裡。」
翟楠盯著艾澤西斯看了許久，說道，「好吧，我明白了。我不會阻止你。不過我有一種預感，你們不需要出擊了。」
說完，翟楠不管面現疑惑的艾澤西斯，按住左手背，說道，「安琪兒，我希望突擊者號和保衛者號立刻趕到。」
安琪兒說道，「願望名：突擊者號和保衛者號立刻趕到地球。需要願望點數：40。是否繼續？」
「40？這麼少？」
翟楠一愣，旋即反應過來，「改變艾倫西亞指揮官的想法？」
安琪兒說道，「是的。」
翟楠說道，「那就繼續吧。」
安琪兒說道，「願望點數支付成功。願望實現中。任務完成，請查看系統日誌。」
說完慣有的台詞後，安琪兒說道，「主人，按照我的計算，突擊者號和衝鋒者號會在三十分鐘之內趕到，不過強行撕裂空間會消耗50%的能量儲備，而且空間跳躍引擎也有30%的概率損毀。外置武器和裝甲也有極高的概率大面積損毀。簡單地說，強行撕裂空間會導致兩艘戰爭要塞實力銳減一半。」
翟楠冷笑，「艾倫西亞人必須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最好三艘戰爭要塞一起完蛋。」
翟楠對艾倫西亞的感覺很不好。被達克偷走衝鋒者號是他們的愚蠢和無能，希望地球消耗達克的實力是他們的無恥和陰險。所以艾倫西亞人倒霉翟楠沒有任何愧疚感。
安琪兒似乎是預料到了翟楠這麼說，遂說道，「我知道了，主人。」
翟楠切斷了與安琪兒的聯繫，正巧一個天眼的文職人員也急匆匆的跑到艾澤西斯身邊，一臉欣喜的告訴他艾倫西亞人發來消息，說兩艘戰爭要塞會強行進行空間跳躍，預計半小時後抵達地球。
艾澤拉斯聞言自然大喜。雖然有了犧牲的覺悟，但是可以不死也沒有誰也願意送死。打發走那名文職人員，艾澤拉斯古怪的看了翟楠一眼，隨即發出待命的命令。
在艾澤西斯看來，突擊者號和保衛者號趕到，達克就是甕中之鱉，跑不了了。但是翟楠可不敢這麼認為。以他對達克的瞭解，達克一定隱藏著後手。比如軍火庫一戰中的銀翼，比如曼哈頓一役中的核彈。
所以，達克找到教頭，請求他幫忙。
教頭很疑惑，問道，「為什麼？艾倫西亞人的兩艘戰爭要塞不是就要到了嗎？一對二，業餘對專業，達克必敗。」
翟楠搖搖頭，說道，「達克不是那種會以身犯險的人。他既然敢讓衝鋒者號現身，並且自己也呆在衝鋒者號裡，那麼他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底牌。艾倫西亞人拿不下達克。到最後還得靠我們自己。」
教頭說道，「翟兄弟，阿西娜公主的委託是保護你，不是對付達克。」
翟楠說道，「不管達克有什麼底牌，我相信他擊敗艾倫西亞人付出的代價也不小。這是一擊致命的機會。我不會讓機會從我手中溜走。所以，等達克和艾倫西亞人分出勝負，我會主動出擊，與達克一決勝負！」
教頭的眸子微微瞇起，說道，「翟兄弟，你這是威脅我嗎？」
翟楠誠懇的說道，「幫我擊敗達克，你在黑暗世界一家獨大。或者我死，你的委託失敗。我想不出你有拒絕的理由。」
教頭說道，「我可以幫你。但是有一點我必須說清楚，我幫你不是因為你所謂的理由，而是我覺得你這個人不錯。」
教頭答應幫忙，翟楠鬆了一口氣，笑著說道，「沒錯，重情重義，豪邁灑脫，這就是教頭。」
「哈哈！沒錯，就是這樣！」
教頭大笑，隨後收斂笑聲，有些好奇的問道，「翟兄弟，我很好奇，你和達克為什麼非得置對方於死地？」
翟楠笑而不答。
教頭說道，「好吧，每個人都有秘密。當我沒說。我現在就去召集人手。」
說完，教頭轉身離開。望著教頭的身影消失在眼中，翟楠自語，「達克，到了你我一決勝負的時候了。」
翟楠用力捏緊拳頭，沉聲說道，「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