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集 真相(下) 文 / 吉螃蟹
幾經周折回到藍琴灣的詹寧斯,被『榮耀』下達命令——安心在家養傷一個月。可實際上,詹寧斯用了一個禮拜的時間就把傷養好了。
他很清楚,因為自己的這一次失誤,造成了整支隊伍損失慘重。桑德蘭暗殺隊可能從建隊以來都沒有這樣讓被人追著打過。
他非常自責,也非常後悔。他後悔當初不該鬧著情緒去執行任務,更後悔自己連累了隊友,連累了『榮耀』斷了兩根手指。而極度要強的他,最看不得的就是自己拖了別人的後腿。
於是他想趕快再接幾個重要的任務來彌補自己的過錯。然而他卻不知道怎樣聯絡到『榮耀』,因為每次派任務都是『榮耀』找他,而實際上,他連『榮耀』長得什麼樣兒都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那個冷酷男人的特點,可能就要算他使的那把黑色的劍龍牛角刀了。
沒辦法,他只能苦苦等待這一個月的過去。這時候他想,這一個月也許正是『榮耀』給他冷靜或者說反省的時間吧。
無可奈何的詹寧斯,只好就此時間好好的做了一番調整。他潛水、蹦極、殺魔獸;他閉關、靜思、做靈修。總之,他把自己能想到的改善心態的方法全都用了一遍。
最終,他決定徹底地放下自己,放下自己以前的的夢。他決定做一個真真正正的、名副其實的,並且是出類拔萃的秘密暗殺者。
他想,反正自己也去不了皇城了,所以無論自己再怎麼努力,原先的那條路肯定是行不通了。那與其這樣自暴自棄,還不如換一條路,然後好好的把它走下去!是金子總會發光,自己還年輕,誰能保證『詹寧斯』這個名字,不會在另一個領域被人家叫響,被人家記住呢!
拿定主意的他,也終於等到了一個月期限的結束。然而,當他興奮的來到會合地點的時候,『榮耀』卻並未如約的在那裡出現。
接下來,詹寧斯幾乎是每天都會去那裡等任務,可無論他怎麼等、怎麼盼,甚至是搞出一些類似在藍琴殿頂子上放煙花的舉動來,但那個男人,那個冷酷但卻又救了他兩次的男人卻一直都沒有出現。而他這一等就又是一個多月。
在詹寧斯回到藍琴灣的兩個月後,藍琴灣內傳出了『桑德蘭暗殺隊』全軍覆沒的小道消息。
聽到這消息,詹寧斯都快要瘋了。他像個沒頭蒼蠅一樣的在全城範圍內搜索『榮耀』,搜索『桑德蘭』的下落。可基本上能傳到他耳朵裡的線索,卻要麼都是子虛烏有、要麼是說了等於白說。
沒有辦法,詹寧斯只能找到了族長查爾斯,然而查爾斯給他的說法卻是——他雖然知道這個組織,但這個組織並不歸他所管。至於他們去哪了,他更什麼也不知道。
詹寧斯不信,撒潑打滾的在藍琴殿上鬧了一個禮拜。最後他要挾查爾斯說,如果他不告訴他『桑德蘭』的下落。那麼他就將把這兩年自己執行的所有任務公佈於眾,他要讓人們看看,正義的、只願意跟敵人正面對抗的『本』家族,背地裡是個什麼東西!
查爾斯聽完就爆了粗口!他罵了詹寧斯足足半個小時。然而待他罵完之後,詹寧斯卻只扔下了一句話,「你不說,我可走了!……」
沒辦法,查爾斯只得把真相告訴了他。查爾斯跟哈克說,那是他第一次在藍琴殿上被人脅迫,而第二次則就是哈克前幾天的那次了。
查爾斯告訴詹寧斯說,『桑德蘭暗殺隊』全隊都去了人魔大戰的前線,他們在摩爾城與特倫特家族一起對抗魔軍。但最終,他們被魔王阿克琉斯手下的一支隊伍全員殺害了。
詹寧斯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些在國王軍裡都能來去自如的強人們,那些殺人如麻、來無影、去無蹤的暗殺者們,竟然這麼輕易的,這麼悄無聲息的,就全都死了嗎?……『榮耀』也死了嗎?薩克迪都奈何不了他!他……他也死了嗎?
詹寧斯在震驚之餘質問查爾斯,是不是他不讓『榮耀』帶著自己去的。為什麼全隊都走了,而只有他這個『族內』還在城裡?
查爾斯肯定的說沒有,暗殺隊裡除詹寧斯之外還有其他的『族內』,但是他都給派去了,他在這時候必須一碗水端平。在他的眼裡,面對外敵的戰鬥,根本沒有族內、族外之分,相反,享受種種優待和權利的『族內』更應該衝到整支隊伍的最前面。
查爾斯的話語很誠懇,很真實,讓詹寧斯毋庸置疑。
詹寧斯這時候才明白,原來是『榮耀』放下了他。但是,他卻並不清楚『榮耀』是因為自己表示過想要退團、想結束這種生活才不帶他去的,還是因為他上一次失手導致任務失敗,而最終拋棄了他。
按照以往的那個冷血殺手的態度,詹寧斯本應該相信是後面的那個理由。
然而,當他在他們每次接頭的那個小屋裡發現了一本『榮耀』留給他的書的時候,他才知道,那個冷酷的眼神下面,那件黑色的夜行衣下面,竟然是隱藏著一顆如此柔軟,如此充滿溫情的心。
『榮耀』留給他的,是一本奧斯陸法典。在那本『法典』的第一頁上寫著這樣幾個字——每個人都有專屬於他的『榮耀』,而這,才是你的『榮耀』……
故事講完了,詹寧斯在說完這個故事的時候,眼圈兒都已經泛紅了。
而一直聽得入神的蘇珊,更是聽到最後都快要泣不成聲了。因為那個冷酷的男人,那個斷去了兩根手指的男人,那個叫做『榮耀』的男人,正是她那不知去向的父親——瓦雷拉?桑德。
真相就此大白,而這時我們也就不難理解在庭上發生的那一幕了。
當詹寧斯在庭上聽說蘇珊關注那卡片是因為要救自己的父親,而他的父親竟然就是八年前不告而別的『榮耀』的時候,他甚至都要激動地衝下台去了。然而為了能讓蘇珊他們順利脫困,為了不讓查爾莫起疑心,詹寧斯卻只能故作鎮定的站在台上繼續表演。
而事實上,如果沒有詹寧斯最後的倒戈,米洛克捫心自問,自己還真的很難將所有人都保下來。
認真地聽完故事的米洛克,也有點兒激動了。眼前這個曾經傲慢得像一座孤山的人,沒想到竟然也有如此柔軟的一面。
整個故事裡的詹寧斯有情有義、雖然莽撞但卻很有俠義。米洛克這時心裡也覺得自己當年錯怪了他,想想看,當年審訊長的那件事,換了自己也可能會那樣做吧,而如果是那樣,也許『魔王審訊官』的這個名頭就應該扣在詹寧斯的腦袋上了吧。
而與此同時,更令米洛克心生憐惜的則要數後來的這些事了。
別人可能體會不了詹寧斯剛回到藍琴灣時候的心情,可米洛克心裡最清楚了,想當初在學校的時候,詹寧斯那是怎麼學東西啊?全宿舍都黑燈了,可唯獨就他在的那間屋子裡有個小白光魔導石在那兒亮著小光。而在他們倆先後被分配到皇城監獄、也就是皇城審訊廳的時候,這傢伙更是能夠連續工作十幾天都不怎麼休息,他那時為的就是比自己早破一個案子。要強!要強!要強!可能在詹寧斯的字典裡,就不能出現『輸』這個字吧。
「哎~~這麼一個人,竟然差一點兒就讓自己給毀了」米洛克此刻這樣想。
接著,他想給詹寧斯一個溫暖的擁抱。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那小子卻竟然冷冷地推開他然後說道,「得得得,別跟我這套近乎,今天要不是查爾斯搬出這段事兒來,我非給你上一課不可!」
「切,別不知道好歹,重審也是這結果,我後邊還有好幾張牌沒出呢!」
「少來!最後都炸東西玩兒命了,還好幾張牌呢!得了吧你!這麼說吧,要沒我幫你,你要能贏,我『本』字倒著寫!」
「你呀,你呀,你倒霉就倒霉在你這目中無人的勁兒上了。看著吧,你要照這樣長,早晚還得吃虧!」
「用不著你管!少在這兒沖大尾巴狼,你還以為你是學長呢?德行!」詹寧斯把脖子梗到了一邊。
米洛克還想再說回去,然而他轉念一想,自己這是怎麼了?剛才不還想要給對方一個擁抱呢嗎?怎麼又吵起來了?哎~這也真是夠奇怪的,自己只要是一對上這傢伙,心裡這無名火兒就往上竄,擋都擋不住!要說自己在大本城裡憋了足足八年,那城府是一般般的嗎?可是一看見這張臉……
「哎~~真搞不懂,可能,可能這就叫做冤家吧~~」米洛克不禁在心中歎道。
而此刻詹寧斯竟然是突然笑了起來,米洛克看著他的樣子也不禁笑著搖了搖頭。
如此相視一笑,看樣子,他們應該是各自都猜到了對方的心思了吧。
「冤家啊~~冤家!~~」哈克也學著米洛克的樣子,無奈的、可愛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