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二集 共同的夢 文 / 吉螃蟹
蜜雪兒把她通過聽取別人的心聲而編製出來的那個故事,毫無紕漏、毫無刪減的告訴了保羅。她說,她聽了太多的謊話,以至於她現在要麼不說話,要麼說得一定是真話。
不過反而保羅對這種狀況感到有點兒不適應了。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心聲被人聽到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自己專注在治療公主的病上確實不假,但每每他撩開公主的衣衫、接觸到她滑嫩的皮膚的時候,他也很難壓抑住自己的內心,在心裡說出極其齷-齪的話語。
而後的一段時間,保羅都會在這種時刻感到臉紅。他知道自己心裡想得什麼蜜雪兒都能聽到,同時蜜雪兒也知道他為什麼臉紅。
倆人就這樣在周圍聚集著許多醫師助手的情況下傳遞著心聲。保羅倒也風趣,經常用心聲調侃那些笨拙的醫師助手們,逗得蜜雪兒總是突然放聲大笑。弄得那些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公主瘋了。
從保羅瞭解到蜜雪兒的『病情』,到他最後調製出能抑制蜜雪兒體內魚人那一部分基因的藥物,他一共花了92天,加上前面那段時間,保羅和蜜雪兒在一起已經待了4個多月了。
4個月的時間,兩人已經從陌生人變到為無話不談的知己。保羅的那顆時不時會騷動的心,也成為了兩人之間特別的曖昧把戲。或許男人、女人之間那層難以捅破的窗戶紙在蜜雪兒看來,卻成了直白如鏡的一層玻璃。
所有藥物調製完畢,保羅真心詢問公主,是否要重新成為一個人類?雖然他通過實驗,已經基本保證蜜雪兒在服藥後,不會有什麼異常反應。但凡是這種嘗試,也都沒有100%成功的可能。更主要的是,蜜雪兒在這兩個種族之前,會做出何種選擇?另外還有一點,那就是治療後,人魚公主是否還有這種讀得人心的本領,他也不得而知。
蜜雪兒聽完保羅的疑慮後笑著說,這種東西,她早就不想要了。或許有人對這種異能有著很大的渴望,但若真的讓他們擁有了,蜜雪兒相信,沒有一個人會開心的。
這個世界需要表面的虛偽,如果把所有的面具都撕下來給你看,你將一定會看到一個血淋淋的世界。
保羅對此也很有同感,確實,有些東西還是不說出來的為好、不聽到的為好。圓滑世俗的人並不比口不擇言的人高尚,但起碼他選擇帶上面具,也會讓大家覺得更舒服一點兒。
於是在塔裡克國王的認可下,保羅對人魚公主又進行了為期三個月的治療。治療最終效果有好有壞。好的地方,人魚公主手臂上、腿上的魚鱗都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吹彈可破的嬌軀。那白嫩的膚質真如滿月的嬰兒一般。
而不好的地方,人魚公主脖子上出現的魚鰓並沒有完全消除。鰓泡依舊存在於蜜雪兒的喉腔之中,只不過那八道鰓裂比原先小了許多。
繼續治療也以毫無效果了。於是保羅想到了另一種方法——手術。
保羅的解剖術十分了得,開顱、接骨,各類外科手術他在牢房裡做過不下數百次了。(那種地方,天天都有『業務』。)不過對於公主這種情況,他還真是頭一次遇見,他沒有太大把握。
國王的意見,就當時那種狀況就可以了。公主穿上高領衫,基本也與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
然而在保羅那猶豫的目光注視下,蜜雪兒卻堅定的說,「做!一定做!我要成為一個完美的女人!」
保羅被蜜雪兒灼熱地目光說得滿臉通紅,他知道,他的心聲又一次被蜜雪兒聽到了。
手術在蜜雪兒的寢宮中進行,保羅本想只要兩個助手幫他,可是蜜雪兒卻強烈要求,把所有幫她治療的二十三名助手全部帶到手術現場。
手術在無菌封閉的環境下進行。特製的氧艙大門關閉,手術正式開始!
可就在手術開始前一刻,蜜雪兒卻突然讓那些助手從她提前準備好的密道裡逃跑了。蜜雪兒沒有告訴他們原因,但所有逃走的人心裡都明白,若不是人魚公主救他們,或許這就是他們一生當中經歷的最後一次手術了。
三百名刀斧手圍在手術室外,塔裡克國王也等在其中。此時,所有知道人魚公主詳細病情的人都在這間屋子裡。曾經那些給公主看過病的醫生們,都已經不在人世了。當然這一次,這些人也不會有什麼例外。
保羅最後一個人給公主做的手術。手術很成功,保羅順利取出了兩個腮囊,八道鰓裂也被他縫合的完美無瑕。人魚公主從此再也不會在空氣中感到呼吸困難了,她和普通人類一樣,都可以用平穩地呼吸來獲取生命的力量。
手術結束,保羅詢問公主自己需不需要也從地道裡逃跑?蜜雪兒笑著說,「你還能跑去哪裡呢?」
保羅漠然地搖頭心道,「是啊,自己還能跑到哪兒去呢?」
然而打開手術室的大門,保羅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國王親自拿著一套城主大袍在外面等著他,左右四名司禮官分別拿著城主大劍、城主軍令、城戶花名冊和一枚皇室勳章。
保羅完全被這場面搞傻了。兩旁刀斧手湧進手術室,然後又一臉茫然地出來的情景,他一點都沒有看到。
三獅城,瑪雅國王把一座佔地面積約85平方公里,城市註冊公民人數30萬,常住人口34萬,城市建設繁榮度12000,城衛隊規模1萬5,8個公會齊全的一級主城給了他。
「不用回去了。特倫特家族就在我瑪雅王國裡重建吧!」塔裡克國王豪爽一語把保羅說的眼淚汪汪的。
然而保羅在此刻,卻突然觀察到了蜜雪兒眼神中流露出的異樣神情。保羅一下子明白了,或許事情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簡單。
沒過多久,國王便流露出了他真實的想法。他想讓保羅和蜜雪兒成婚,成婚之後好好在邊境地區發展他的特倫特家族的勢力。然後等時機成熟,他會讓保羅掛帥大舉進攻奧斯陸王國,最後殺掉教皇克雷芒為他的全家報仇!
報仇?哼!保羅心知肚明,塔裡克是想藉著自己在奧斯陸生活了幾十年,利用他對這個國家的瞭解,從而進攻奧斯陸王國擴大瑪雅國的勢力。
打過『維利亞山』,這是兩個國家幾十代國王共同的、也是畢生的夙願。這平日裡和顏悅色的塔裡克國王,當然也不例外。
可塔裡克卻不瞭解保羅心裡的想法——教皇克雷芒確是他的滅族仇人不假!但奧斯陸,卻也是他永遠的、唯一的祖國!
於是表面上,保羅對國王的想法沒有提出質疑,但私底下保羅卻已經在做準備了。而與此同時,手術後並沒有喪失的蜜雪兒公主也都清楚兩人各自的想法。但是面對把自己當籌碼的父親,她選擇站在了保羅這一邊。
她支持保羅的方式是,無限制的往後拖延婚期。她想給保羅爭取到時間,她想讓保羅趕快建立起一直屬於他自己的隊伍。
保羅當然也沒有辜負公主的一番好意,短短地兩年時間,他就在三獅城不遠處的藍軍鎮,聚攏到了一支很有戰力的部隊。而這支部隊的原班底,正是他初到瑪雅王國時結交的那些獄友。
保羅利用自己的權利,分批分撥地把這些罪犯在塔裡克的眼皮底下給弄到了自己的身邊。那些人多半都是亡命徒,很多職業等級相當高,一些人甚至做過職業殺手。出獄之後,他們經常給保羅惹禍,不過他們也有他們的優點,那優點就是義氣。江湖人最講究的就是義氣。是保羅給了這些死囚犯第二次生的機會,所以對於他,這些人都是真心會以死相報的。
保羅那時候真的非常忙,他表面上要演給塔裡克一個將要率領瑪雅軍隊打過『維利亞』的將軍形象。一方面又要私底下建立自己的勢力。說實話,要瞞過塔裡克的眼睛是十分不易的,這其中蜜雪兒起了很關鍵的作用。
蜜雪兒轉移住所來到了藍軍鎮,她說為的是離保羅近一些,塔裡克當然對這種要求不會拒絕,他只是一再催促蜜雪兒乾脆搬進三獅城算了。蜜雪兒不理會,她來藍軍鎮為得不是讓自己離保羅更近,相反她要利用自己的權利避開塔裡克的耳目,從而讓保羅早一天建立自己的勢力,早一天回到奧斯陸。
她真心希望保羅能實現自己的想法,而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的話。她希望那時,他們倆能離開這個地方。找一個只屬於他們的天地,過完他們的後半生。
其實保羅也與她有同樣的想法。比起那座氣勢恢宏,規模一點兒也不遜於藍琴灣的三獅城,保羅更覺得這小小的藍軍鎮像是自己的家。
不過兩人都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情感,真正把復仇大業放在了首位。然而就在保羅逐漸地把自己的隊伍訓練得有模有樣的時候,事情又突然發生了轉變。
這轉變倒不是因為他們的計劃被塔裡克發現了,這轉變只因為一個人的憑空出現。那人不是別人,她正是蜜雪兒的母親,瑪雅王國的皇后——艾伊莎。
在保羅講出『艾伊莎』這三個字的時候,哈克差點兒把自己的心臟都給吐出來!
是她?那個在海靈珠上顯現的聖皇女?那個菲詩口中所說,有野心稱霸世界的魚人族天才長老?她?她救了瑪雅國的國王?她還與國王生了一個孩子?她!她到底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