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集 最後一張牌 文 / 吉螃蟹
約翰、米洛克、詹寧斯、杜德克，現在都已經準備動手了，而就在他們緩緩地把視線轉到身後的那名暗殺者身上的時候，傑尼向埃爾文走了過去。
「傑尼！回來！！！」約翰這就要衝上去。可他卻驚恐地發現，傑尼竟然撿起了保羅的長劍，然後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都別動！！！！！」傑尼爆喊一聲。
這一聲不僅讓約翰停住，更讓他身後的那把刀子緩緩地收了回去。
「埃爾文！你要的是我對吧？我跟你走，放了他們！不然我現在就死在這裡！！！」傑尼把劍刃往自己的脖子上稍稍帶了帶，一行愕然出現的血跡，證明了他說的話並不在嚇唬誰。
埃爾文轉頭看著傑尼，他此時臉上出現玩味的表情，「呵，你就是德尚的兒子？」
「對！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魔之子』！帶我走，放了他們！」傑尼大聲喊喝，那稚嫩地童音卻帶著一種看透一切的決絕。
「呵呵，你覺得我來是為了你嗎？」埃爾文不屑的一笑，隨即轉頭收回了看傑尼的視線。他轉而看向了那個被黑塔隊員們團團圍住的身軀。此刻那身體還躺在地上，還在平穩地呼吸著。然而就在埃爾文走向他的那一剎，他忽的睜開了眼睛。
「不過我出來之前，奧都邦倒是也拜託我了……哼~好吧，就放了他們。當然前提是他們不要反抗。」埃爾文一邊說著，一邊向躺在地上的魯塔走去。
而就在這時，那躺在地上的人突然出聲兒了！
「埃爾文嗎？你他-媽是不是腦子壞掉了！」這來自眾人身後的一聲，把黑塔隊員們都給嚇了一跳。而待他們轉頭看向魯塔的時候，他們卻看見了一副他們根本沒有見過的神情。陰險、邪惡、憤恨、殺意，凝聚了一切醜陋的字眼此刻全部出現在那張臉上。
「怎麼跟你老子說話的？不過……呵呵，沙文，你終於回來了……」埃爾文推開杜德克和維克多，來到在那人的面前。
黑塔隊員們此時有點兒傻了，他們搞不清楚，這是他們的團長又在這裡演戲呢，還是真的被沙文的靈魂佔據了身體。總之，他們是不知道怎麼才好了。而就在他們猶豫之間，埃爾文已經把沙文的身體從地上給抗了起來。
『黑塔』眾人裡，尤其是杜德克最慌亂了。他不確定魯塔醒來就罵了埃爾文一句，這是不是在給自己的暗語。按照約定，他應該在這時候讓魯塔對著埃爾文罵大街的，可眼下這種狀況，他怎麼可能說得出那種話。『這是魯塔，還是沙文？』杜德克全神貫注的盯著魯塔的臉，他希望他能趕快給自己一個暗示。
「哼！我罵你怎麼了？那傢伙在你身邊兩年你都沒發現？你腦子進水了吧！」沙文在埃爾文的肩膀上繼續咒罵著，他的身體此刻就像一灘爛泥一樣任由埃爾文擺佈，那情形真如保羅先前所說的那樣——素龍散，身中此毒後之後腦袋還能動，其餘肢體全然無力。
「呵呵，那傢伙的脾氣可比你好多了，起碼他還叫我父親。比起你啊，我倒更希望他是我兒子！」
「你混蛋！你意思是你早就知道了嗎？埃爾文，你他-媽死不死啊！」
「轟！」埃爾文一下子把沙文扔在了地上。「莫勒爾，你帶他回去吧，我怕我真忍不住會殺了他。」
「呵，好……」莫勒爾輕笑一聲，俯身抱起了沙文。
「哎呦！混蛋！摔死我了！……還有你，莫勒爾，你也傻了嗎？你會把我認錯？那個什麼魯塔，他什麼事兒都不知道，就這樣你們也能讓他糊弄嗎？白癡！白癡！一群笨蛋！」沙文的歇斯底里，讓黑塔眾人的心涼到了谷底。
「這是沙文，這絕不是魯塔裝的，怎麼辦？」杜德克皺緊了眉。
莫勒爾也不理沙文的咒罵，他只當是沒聽見一樣的把他扛在了肩上。緩緩地走出幾步，莫勒爾才用聊天的語氣輕聲說道，「別怪老爺子，其實我也喜歡那傢伙。而且就連森特、愛麗絲也一樣，愛麗絲對我說，比起以前的你，那個失憶的沙文更讓她感覺親切。」
「你們都去死吧！……」沙文又是一頓咒罵，那罵聲粗俗至極，眾人都沒想到，這真實的沙文竟然是這個樣子。
莫勒爾微笑著看向埃爾文。埃爾文此時也笑了，而其週身的那三層火焰殺氣也一下子消失了蹤影。
那可怕的魔鬼，此時繞身一變成為了一個慈顏悅目的老人。這種變化讓周圍這些人，都感到有些不適應了。而隨即埃爾文招手一揮，一個火球燒在了半空之中。
火焰將夜幕中的馬伕裡爾山林照亮了。然而這亮光卻與克萊伯的白光球有些不同，那灼熱的火焰，彷彿正在燃燒著戰士們的鬥志，漸漸地看清了周圍狀況的戰士們，已經喪失了戰鬥下去勇氣。
此時此刻，上百名黑衣人都各自拿著一把短刃，他們在玩味的盯著他們的脖子看。他們此刻就像一隻隻待宰的羔羊一般。大家都清楚若是埃爾文在這時一聲令下，他們的腦袋也都得搬家了。
「魔族人怎麼會變得那麼強了？」眾人在此時刻都冒出了同樣的一個想法。
這其中當然也包括哈克。而沒過多久，哈克似乎在他們的身上，發現了這麼謎團的謎底——他注意到，在每一名黑衣人的腰帶上都鑲嵌著一顆米粒大小的金色物體。這就連埃爾文、莫勒爾、奈特三人也不例外。
哈克緊緊地盯著那東西，在確認了幾遍之後，他終於相信，那東西正是魚人族的家寶——開金屬！
「這一切果然與魚人族有關！」哈克腦中翻騰著關於這一切的分析，可任他想破了頭，他也屢不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金屬開，艾伊莎，埃爾文，克雷芒，他們是怎麼串到一起的的呢？」
可就在他腦子亂哄哄地時候，一個人突然竄到了埃爾文的面前，他是黑塔的副團長——杜德克。
杜德克雙手舉過頭頂，他此時表現的毫無戰意，甚至有些卑微。其身後的那個黑影雖然一直在跟著他，但看他舉手投降的姿勢，倒也沒有下手。
「魔王大人！有個事情我得跟您說一下！」杜德克壓著內心中的懼意，準備打出他和魯塔事先商量好的最後一張牌。
「哦，你是？」埃爾文停下腳步，隨之莫勒爾和奈特也停了下來。
「我是黑塔傭兵團的副團長，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魯……哦，不，是沙文，沙文要是這樣被你帶回魔界，那他一定會死的！」杜德克覺得現在還是管那具身體叫沙文的比較好。
「呃？怎麼說？」埃爾文聽到此話眉頭一皺。
「在帕裡斯競技場，你把我們抓了起來。然後是誰把我們放了？」杜德克學著魯塔的節奏在跟魔王對話，他只有這一次機會，他必須達到他們預想的目的。
「你說奧都邦。哼哼，怎麼了？」埃爾文冷哼一聲。
杜德克看著這表情，心中有些竊喜，「魯塔想的沒錯，埃爾文和奧都邦的關係果然不太好。他說了奧都邦的名字，卻沒有說魔將軍。嘴角抽出的冷哼，也表達了這種不滿。呵呵，機會不錯，繼續！」
「對，是魔將軍放了我們。可你知道，他在釋放我們的時候，提了什麼條件嗎？」杜德克得確定，獄中的事情埃爾文並不知道。
「哼，無非是讓你們好好照顧德尚那小崽子吧~~」埃爾文不屑的看了傑尼一眼。
「魯塔這一點也猜對了。奧都邦跟德尚的關係非常好，這一點埃爾文也清楚。記得在獄中，奧都邦還對魯塔說過，『他唯一可以信任的德尚?休斯已經死了』。這種話，現在拿來說正是時候。好的！非常好！埃爾文，好好的恨你的魔將軍吧！」杜德克拿定主意，開始出招了。
「對，不過你只猜中了一點。奧都邦對德尚的死非常難過，他說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已經死了，現在他對他手下的這三個魔王都不信任。特別是你，埃爾文。他說你的勢力太大，魔族九少將，你們阿克琉斯一系就佔了三個。所以他對我們開出條件，他說他可以放了我們，但魯塔要作為他的內線給他傳遞消息！他要魯塔監視你，埃爾文。他早就知道魯塔的靈魂掌控了沙文的軀體，可是他一點兒線索都沒告訴你，他就是在等這個機會。」
杜德克盡量讓自己平靜地敘述。然而即便是這樣，在一旁看著的詹寧斯和米洛克也看出了一點倪端。
「你繼續說……」埃爾文面無表情。
「但是，但是魯塔他沒有答應。他說你已經開始懷疑他的身份了，六年前他從阿克琉斯青訓營出走，就是因為他怕自己再待下去會暴露。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即便他想從你那裡獲取情報也不太可能。奧都邦最後覺得他說的話有點兒道理，於是他轉而讓魯塔答應，永遠不再踏入魔界一步！
魯塔答應了，可是奧都邦不信，於是他在沙文的身體裡下了一種咒印，這種咒印一旦當沙文再次進入魔界就會發動。而沙文當即就會死掉！魔將軍說，他要一點點的削弱你們阿克琉斯勢力。而且他還讓我們答應，等傑尼再長大一點兒，就讓我們把傑尼送到休斯的陣營裡去，他希望把傑尼鍛煉成下一代的魔將軍！他希望他能幫德尚，完成他未完成的夙願！」
杜德克最後這一句，是在他聽完保羅的那段陳述以後自己加上的。他也沒想到『人魔之子』竟然是德尚?休斯的一個計劃。而他也相信，既然德尚?休斯在死前找到了奧都邦，那麼他的那個計劃，應該魔將軍也是知道的。只不過他不敢冒這個險，他用了『完成德尚未完成的夙願』這種模糊的字眼，他此刻主要是讓埃爾文相信，而至於事實是怎樣的，他可管不了那麼多了。
杜德克說完這一段話，埃爾文的臉色果然有些不好看了。然而他在沉吟了半晌後，卻又突然冷笑道，「故事倒是不錯，不過就是太容易讓人聽出目的了。哼，想挑撥我和奧都邦的關係。呵呵，你小子膽子可是真不小啊！」
「你愛信不信，有種你就把沙文帶回去！看他在魔界能活過一天不能！」
杜德克在混攪概念，他這樣說彷彿是說，只要沙文這樣死了，那麼他說的那些事情都必定是真的一樣。這是魯塔給他留的作業，魯塔說如果沙文復活，那麼他也要借助沙文的軀體來挑起魔族內部的爭鬥！魔族人是強大的，想要報仇只能給他們的心裡放下一條蟲子！而等這只蟲子慢慢長大以後，便就是他們復仇的最好機會了！
「好，那我問你，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好像沒有理由保護沙文吧？」埃爾文的語氣變了。
「哼，我這麼說當然不是為了保護沙文！我是在保護我們的團長！沙文雖然現在復活了，但是我相信，我們團長的靈魂還在那個身體裡面。只要沙文不死，我相信總有一天，魯塔他還會回了來的！」杜德克必須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而同樣這也是他的心聲。
「魯塔！你永遠是我們的團長！永遠是黑塔的領袖！所以，快點回來吧！」
「哈哈哈哈！你倒很直接啊！保護你們的團長？哈哈哈哈！」埃爾文的笑聲讓人毛骨悚然，而接著他的話卻更讓杜德克的心冰到了谷底。
「沙文，你雖然這些年靈魂被壓制著，但是魯塔幹了什麼你應該都知道吧？怎麼樣？這個人說的都是真的嗎？」埃爾文轉頭看向莫勒爾肩上扛著的那個人。
莫勒爾隨即也把身子轉了過來，而這個角度卻讓沙文的視線直接與杜德克對上了。
此時沙文對著杜德克，露出了一絲邪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