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六集 鷲&海雅 文 / 吉螃蟹
「鷲，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一體乾癟皮包骨的克雷芒，只有在鷲的攙扶下才能勉強站立。他講話的那種犀利感也已然蕩然無存。這才一共十個字的一句話，克雷芒彷彿是用了全部的力氣才把它講出來。而此刻面對著這奄奄一息的老人，鷲的眼眶都已經紅了。
「大人，您別這麼說。都是我不好，我當時要是殺了查理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是我害了您！這都怪我！……」鷲左手托著克雷芒的骨手，右手環在克雷芒的腰上。他此刻非常的激動，他所說的這些話也都是他真心的。
「鷲~~別說了，這也怪我先前沒跟你們交底。失策啊~哎~~~」克雷芒說著歎了一口氣，他似是對自己的決定感到有些後悔。
這時，夢魘迪隆在一旁詢問道，「大人，傭兵團有的已經開始往科斯裡克那邊轉移了。怎麼？咱們還讓他們走嗎？」
「哦，對了！讓他們別動了。這應該都是查理那小子的主意，我那會兒腦子不太清楚，上了他的當。」
「那我叫他們回來？」
「嗯，叫回來吧。不過也不用跟他們解釋太多，就說瑪雅突襲的情報可能有假，讓他們原地待命，等等再走。」
「是！」迪隆得令轉向隊伍後方。
而不大會兒功夫後，水影海雅卻又從『小火山』那裡回到了隊伍中。她先向克雷芒問候了幾句，「大人，您沒事兒吧？剛剛真嚇死人了，那幾個小子的動作可真夠快的。」
「呵呵，是啊，我也沒想到。我起初以為有你在，肯定沒事兒呢。」
「啊？……哦，對不起，大人。是我……是我疏忽了。」海雅聽出了克雷芒話裡的意思，她當即緊張的低下了頭。
「沒事兒，沒事兒，都過去了，我現在也還好。誒？前面怎麼樣？那幾個小子都捉住了嗎？」
「嗯，流金把他們都封在那座小山上。不過上來流金是把『人魔之子』堆在『火山』裡面的，可那幫小子也挺厲害，這會兒他們已經把『人魔之子』救出來了。而且！而且他們還把我的都給解開了。」海雅說這話覺得自己挺沒面子的，所以她也一直沒有把頭抬起來。
「什麼意思？那幾個小子裡有能解開的人？那……那是海瑟薇家族的後人吧。海雅，你在魔獸山谷不說把他們都殺了嗎？」
「呃……大人，海瑟薇族人確實都被卡瓦那大魔龍給殺了。後來有幾個倖存的也被我們給解決了。可能……可能那孩子沒跟著秀蘭進谷吧？」海雅這會兒更緊張了，她甚至都下意識的瑟瑟向後退了幾步。
「哼，是這樣嗎？……」克雷芒拉長了語氣，「海雅，做事要多動動腦子。你覺得查理是怎麼跟那幾個小子接上頭的？有消息說，他可是一直藏在魔獸山谷裡啊……」
「大，大人。我……」海雅嚥了口唾沫，此刻克雷芒的聲音雖然很微弱，但話裡的意思卻還讓她感到背脊有些發涼。
「你們六個都是我手把手帶起來的，海雅，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是！大人，我以後做事一定會加倍小心的。您……您就饒了我這一回吧！」海雅把身子壓得很低，看樣子她是非常懼怕克雷芒的。
海雅兩腿顫抖的站在那兒，然而片刻後，克雷芒卻一反常態的笑了笑，「呵呵，瞧你把嚇的。我說過要罰你了嗎？行了，行了，快把頭抬起來吧。」
海雅如釋重負的這才把腦袋揚了起來。扶著克雷芒的鷲隨即朝她笑了笑，而海雅則也回給他一個甜甜的笑容。
「海雅~~~~~呃，這場仗打完，你就別再跟著我了。」克雷芒此時卻又說出一句讓人意外的話來。
海雅、鷲兩人臉上的笑容也瞬間凝固。
「大人，您……您……？」海雅半張著嘴，驚恐的都說不出話來了。
克雷芒這時露著恐怖的微笑轉頭看向鷲，「鷲，你也一樣。」
「大人！我和海雅對您忠心耿耿，您……」鷲急的都要哭了。
「聽我說完，聽我說完……」克雷芒笑得直搖頭，「你們，……你們互相喜歡這我早就知道。可是你們也清楚，精英侍衛規定是不能結婚的。所以我想，乾脆讓你們離開皇城，過過自己的小日子吧。」
「大人！……」海雅的眼淚『唰』就流下來了。
「以前有古素在，我放你們走會不安全。但現在那老傢伙已經死了，所以我也沒什麼顧慮了。這應該是你們希望的結果吧？啊？鷲，你說呢？」克雷芒這時開口閉口之間，卻竟然傳出了暖暖的溫情。
「大人，我……」鷲也有些激動了。
「呵呵，行了我知道了，不用回答了。你們走吧~」克雷芒擺了擺大袍把海雅也招呼了過來，他隨即握住兩人的手說道，「你們倆跟了我也有十幾年了，我也沒什麼可送你們的。『藍琴灣』你們還喜歡嗎？以後就把那裡當家吧？」
「大人，您的意思是？」鷲不敢確定。
「我這次會把『本』家族徹底剷平，那座城說來也還不錯，毀了怪可惜的，就送給你們了。」
「不，大人，我們自己找個小地方就好。您不用為我們這麼費心的，真的！……」海雅流著淚，輕輕地托著克雷芒的骨頭手，激動地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而這時還未等克雷芒說話，鷲卻就已經叫住了她，「海雅！大人一番苦心，快答應了。」
鷲轉頭過來，「大人，您放心！我和海雅一定好好守住那座城的！將來您有什麼需要，我們也一定會赴湯蹈火的為您做的！」鷲臉上的表情很決絕，而海雅也才明白克雷芒這樣安排的意思，她隨即也向克雷芒答應道，「是！大人！我們一定會守好那座城的！」
「恩……這才是我的好孩子，呵呵呵」克雷芒笑著摸了摸海雅的腦袋。
「好了，走，咱們過去找『人魔之子』吧，我這兒也撐不了多久了」克雷芒抬頭看向那座『小火山』。
「大人！您這剛恢復，還是讓我們去吧！我們保證把那小子給您帶過來。」鷲的語氣很堅決。
「不，等迪隆回來，咱們一起過去。我要親自拿到『重生之血』！」克雷芒的雙瞳中突然冒出炙熱的火焰，他對『那力量』的渴望已經到了無法掩飾的程度了。
而見到如此陣勢的鷲也不敢再堅持了。他隨後把海雅拉到邊上又囑咐了兩句，「一會兒如果再打起來誰都別管，咱們就保護好教皇，明白嗎？」
「嗯，我知道了。你……你也小心」海雅說著說著臉一下子紅了，她或許此刻腦海中已經浮現著和鷲兩個人在藍琴灣嬉鬧的場景了吧。
片刻後，迪隆跑了回來，而他這回又帶來了一個令克雷芒感到意外的消息。
「大人！不好了，又出事兒了！」迪隆一閃間已出現在克雷芒的對面。
「怎麼了？慌慌張張的，那些傭兵又有什麼意見嗎？」克雷芒明顯有些不悅。
「不是，大人，跟傭兵團沒關係。偵查小隊來報，說在咱們隊伍南面發現了國王軍！」
「國王軍？……多少人？誰帶隊？」
「薩克迪親自帶隊，這回來了至少20萬人，國王軍的主力好像都在。」
「什麼？他們到哪兒了？離這裡還有多遠？」克雷芒這會兒似乎也有點兒緊張了。
「他們分了幾路，離咱們最近的一路有兩萬人，離這兒也就三、五里路了。另外大人，不光是他們來了，偵查小隊還發現了艾爾伯特家族的家族軍隊。」
「啊？艾爾伯特？波奇諾也來了？」
「是！艾爾伯特族長自己率家族軍隊從西南方向過來了。是您叫他來的嗎？」
「沒有，這次行動我根本沒通知他，他帶了多少人？」
「這個還不清楚，不過偵查隊報告說，他們看見了一個六人頂階小隊。」迪隆聽到艾爾伯特家族不是教皇叫來的以後，臉上神色也更加慌張了。
「哼！都來了！看來艾爾伯特家族這次是要放手一搏了。波奇諾啊，波奇諾，沒想到你裝了這麼久，終於也裝不住了。好啊！對『人魔之子』垂涎的，本來也不該只是優格一個！呵呵，都來了正好……」
「怎麼辦？大人？您看他們奔著什麼來的？」
「還能有什麼，當然是山上那個小鬼了。」克雷芒說著揚了揚腦袋。
「您說『人魔之子』？啊！對呀！優格上次打大本城也是衝著他的吧？哎呀，這下麻煩了。看這陣勢，他們艾爾伯特家族是非搶到『人魔之子』不可啊。」
「呵，不用緊張。他們來了讓那些傭兵團頂著，咱們只要抓緊時間把那小子弄到手就行了。走！上山！」克雷芒大袍一揮，竟已甩開鷲的攙扶，自己向前走了起來。
鷲、海雅、迪隆、菲力，四人趕快跟上。他們此時非常清楚，危機的情況可不止這些。後面的艾爾伯特人數眾多，而前面的休伊特的威脅也根本沒有解除呢。那些隊伍能去支援科斯裡克，當然也能泊頭再殺回來。到時候他們腹背受敵，那時就是精英侍衛們再強也沒用了。
算算看，前面休伊特10萬人，後面艾爾伯特至少10萬人，再加上國王軍那20萬，他們這50幾個頂階戰士，就是拼上一個月也不見得能把這些人都殺乾淨啊。更何況克雷芒現在是這種狀態，所以他們也真得抓緊時間了。
不多時，克雷芒便帶著幾人來到『小火山』下面。而這時流金所做的準備工作，倒也讓他們鬆了一口氣。
此時此刻，流金的已經順著山坡縮小到一個也就十幾平米的範圍了。查理、哈克、傑尼、安妮、卡羅爾、布倫特，他們六人全都被困在了半山坡上，那半透明的霧氣光罩，被幾人輪番轟了也有會兒時間了。可是看流金氣定神閒的樣子，他們似乎根本不可能跑出來的。
克雷芒見此情形大笑了一聲，「呵呵呵，流金，幹的好啊。走！隊長們，咱們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