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集 混淆時刻 文 / 吉螃蟹
回到金雲島,榮耀並沒有帶哈克進入籐包。他和布倫特他們一起陪著哈克站在金雲邊上。他們一起等待著『更替日』,等待著『混淆時刻』的到來。
這是哈克第一次經歷這一切。榮耀意識到,有些事情是該先讓哈克瞭解一下了。
大約半個小時後,眾人眼前的景象開始發生變化。『混淆時刻』終於又一次到來了——先是一陣刺骨的冷風,那呼嘯的風吹得人渾身打顫、吹得人心裡發冷。榮耀隨即抬手喚出一道氣牆圍在五人身前,那刺骨的寒冷也當即被他擋在了外面。
不多時後,天空漸漸陰了下來。藍天開始渾濁,白雲變得陰暗。一股濃烈的壓迫感也隨之向幾人襲來。
哈克緊張地看著這一切,他知道又有一些事情要發生了。
「哈克,注意看,我給你講再多你可能也明白不了。但只要你親身體會了,你大概也就能明白一些了。」榮耀意味深長的一句話,搞得哈克更加緊張了。
不多時後,哈克的『體驗課』如約而至。
哈克先是發現腳下的銀河星空發生了變化。那些璀璨的星雲突然暴起一團亮光,而幾秒鐘後,那亮光卻又突然消失了。千千萬閃爍的星點,一下子全都不見了蹤影。黑洞洞的夜幕,弄得好似萬丈深淵一樣。而與此同時,天空中的濃厚烏雲也壓了下來。
「轟隆隆~~轟隆隆~」幾記悶雷響起,瓢潑大雨隨即傾盆而至。榮耀雙手舉過頭頂,他用能量支起一頂無形的帳篷,水流順著這球形的光暈直往下淌。哈克知道,如果沒有這東西擋著,自己肯定會被雨澆得都沒辦法睜開眼睛。
沒過多久,哈克跟前那些美輪美奐的雲島也開始變化了。斜下方那朵可愛至極的粉色花島最先變換了形態。如棉花糖一般的粉紅球雲開始變得扭曲起來,圓球先被拉長,然後半空中好似有兩隻無形大手把整個島像擰毛巾一樣的擰轉了起來。
島上那奼紫嫣紅的花朵一下子全都枯萎了,粉色雲朵也逐漸變得陰暗、昏黃,整個島上再沒有一點點生命力,一副美景就這樣被瞬間毀滅了。
左前方那座擁有火焰高塔的紅色雲開始燃燒起來。而那高塔頂端噴射出的烈焰也竟然一下子全都變成了黑色。黑火透著駭人的殺意,令哈克毛骨悚然。
右前方那飄著透明水球的藍色雲朵同樣異象叢生。數十個晶瑩水球,轉瞬間變得渾濁不堪。它們舞動中組成的圖案也開始變得恐怖至極。骷髏頭,魔鬼陰影,獠牙巨獸,這些渾濁的水只變幻著這樣的恐怖景象。
接著,就聽一聲爆響在哈克的耳邊響起!哈克驚異地順著響聲看去,他發現這聲音來自那藍白格雲朵上面。纖細的金屬棍頂著的那浩瀚的明月,此刻竟被炸成了一團黑焦火球。詩情畫意頓時不在,一道道火焰溝渠在那明月上顯得極為驚悚!
「轟!!!」天空中再次爆起一聲驚雷!那轟天巨雷只震得天地都為之顫抖。暴雨更加肆虐而下,而夾雜著哀號的雨聲卻弄得哈克的腦子都亂了。
「啊!~~」,「啊!~~」犀利的撕號從四面八方傳來,哈克驚異間察覺到,這是精靈們的嘶喊。
他看見了!他看清了!那些雲朵上霎時間飛舞出千萬螢蟲!而那每一個螢蟲,竟然就是一個小精靈!
哈克接著被榮耀引著,向距離金雲島最近的一個雲島上看去。而這一下哈克則看得更為清楚了。那些溫柔的、和藹的、可愛的小精靈,此刻卻變成了一個個張牙舞爪的魔鬼。他們的瞳孔中透著無限的殺意,他們的獠牙中透著森冷的血光。
哈克被這一切給震住了!他發現自己真的太渺小了!大千世界,他不知道的、不理解的事情真的太多、太多。而尤其對於精靈族這個種族,他對他們也瞭解也確實太少、太少了!
這一切是那麼的不可思議,這一切是那麼的令人費解。
哈克不禁在風雲中瑟瑟的發抖。而就在他被眼前的場景嚇得直泛冷汗的時候,陰雲密佈的天空中又出現了奇異的景象。黑壓壓的雲,傾瀉著洪水般的暴雨,而雨水中卻又有一團藍色的火焰忽然間衝了出來。
「不好!是冥火雨!大家快往籐包裡跑!!!」榮耀慌亂了,似乎這異象是連他也感到恐懼的。
同樣在他喊話的同時,布倫特、安妮、卡羅爾三個人竟然也第一時間竄了出去。他們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東西了,上島的三十八天,他們已經是第四次經歷這種場面了。藍火出現的一剎那,他們就像驚弓之鳥一樣,慌亂的向籐包中奔跑。
然而,與他們表現不同的卻還有一人。那人就是哈克,哈克此時已經被眾多異象搞得錯愕、驚詫,而不知所措了。他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榮耀的喊聲、其他三人的舉動,都並未給他帶來多少觸動。他仰著頭,直勾勾地看著那藍火向自己落下。他看不到危險,他只知道那璀璨的火焰是如此絢麗,如此的,似曾相識……
「哈克!!!!」慌亂間,榮耀這才發現哈克呆在原地沒有動。他緊跟著掉頭衝向了他。然而,一切變化得太快了,縱使頂階夢魘的速度比光還要快,可那精靈之火也是他無法匹敵的。
電光火石間,榮耀抱起哈克衝回了籐包之中。可在他抱起他的同時,一朵巴掌大的藍色火焰也是射在了哈克的背上。
「嗖!~~」半秒鐘後,五人全部出現在籐包之內。然而這時候,把榮耀都嚇了一跳的景象卻跟著就出現了。
痛苦的哈克身體一閃,竟然憑空消失了。而在他消失的一剎那,布倫特、安妮、卡羅爾三個人也都同時消失了。一秒鐘後,哈克又出現了,同時其餘三人也再次出現在籐包之內。
榮耀被嚇得有些呆住了,不過很快的,他就將哈克的後背轉了過來。他隨後拿出不少的燙傷藥往哈克的背上倒。而大概忙活了得有一個多小時以後,哈克才算稍稍穩定了下來。
在這一個小時的時間裡,哈克痛苦的嘶叫過,猙獰地竄起來向榮耀撕咬過,而最令榮耀害怕的是,他也再一次的消失過,而同樣的,伴隨著他的身影不見,其他三人也都再一次消失過那麼一秒。
榮耀將哈克弄穩定後,自己一個人癱坐在籐包的一角。
卡羅爾在給哈克擦拭身體降溫,安妮在給哈克敷藥,而布倫特則緩緩地來到在榮耀的身旁——「老師,您不跟我們說過,『冥火雨』一般到最後才會下嗎?怎麼才剛過了半小時就下起來了?」
榮耀默而不答,片刻後,他站起來走到了籐包中間的那根圖騰柱旁。
那由十一圈圓環組成的圖騰柱,此刻正在泛著朵朵光暈。籐包外,轟鳴聲不絕於耳,而每一次轟鳴,圖騰柱上則都會泛起一陣彩光。如此看來,擋住那『冥火雨』的,應該就是這根柱子了吧。
榮耀從上到下細看著這些圓環,而在他鎖著眉思考了好一陣之後,他那混沌的眼神中卻才突然有了一些亮光——「不可能吧……」榮耀自語道,「布倫特,看看外面怎麼樣了?」
「哦」布倫特答應著走到門口,他沒敢撩開籐條直接出去。他只是扒著那茂密的籐葉往外面瞧——「啊,師傅,雨已經小了,『冥火』也都沒了。」
「嗯,好」榮耀點頭道,「你們三個看好哈克,晶凝膏每隔十分鐘就換一次。還有注意他體溫,一定不能超過40度,看不行了就用冰塊。另外如果他醒了,讓他先別動。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老師,您這是要去哪兒啊?」卡羅爾急切的問道。似乎由於哈克昏迷,所以她不太希望榮耀在這時候離開。
「我馬上就回來。你們都在籐包裡待著,哪兒都別去,聽見了嗎?」榮耀沒有回答卡羅爾的問題,他的表情很急切,顯然他的話也不容他們再質疑了。
「知道了,老師」幾人答話的同時,榮耀已走出了籐包。
兩個小時後,哈克醒了過來。卡羅爾等人按照榮耀的吩咐,交代哈克不要動。哈克此時心情很亂,他想起來找榮耀問個明白。不過見榮耀不在,他也沒有非要起來的意思。
這一切對他來說有些複雜。他先前以為自己可以找到精靈族,讓他們幫助自己,幫助蓋塔尼來阻止艾伊莎的計劃。可是在看過了那些異象之後他發現,精靈族確確實實不是他想像的那麼簡單。不過當然,他也沒有這麼容易就放棄自己的想法。他想,自己找機會還是要見一見精靈王的。
同樣,靈樹島上的那個精靈領主對他的那三點要求也很奇怪,似乎那些要求僅僅是針對他一個人的。他不明白自己的身份與布倫特他們有什麼不同,但是既然自己能借由卡把他們都弄到這島上來,那他顯然跟精靈族之間也應該是有一些聯繫的。
哈克心中所想的事情越來越多,而還不等榮耀回來,他就已迫不及待的向布倫特等人問起關於精靈族的事情了。
布倫特說自己知道的東西也不多,他們知道的也都是聽榮耀說的,然而僅僅是他後面說的這些內容,卻也足夠讓哈克尋味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