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集 重生的條件 文 / 吉螃蟹

    祖瑪仍舊站在牢籠之外，她靜靜地不出聲。似乎，她還在等待著哈克的承諾。

    「恢復你們，你們地精靈的名譽？」哈克終於是忍不住出了聲。

    「是，我只求你做到這一點。」祖瑪目光中透露著誠懇，哈克感應的到，這絕不是她裝出來的。

    哈克再次被震懾住了，眼前的這個祖瑪完全不是他想像中的樣子。一年了，他在永恆之塔裡戰鬥了有一年了！這一年裡，他一直以為自己要殺掉的人是一個企圖成為精靈王，企圖毀掉這個世界的惡人。可是現在呢，這個祖瑪別說身上沒有一點點殺氣，就說她最後的理想和願望也都是那麼的單純。

    地精靈的名譽。哈克可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了，曾經在普利斯特叢林，曾經在那個小綠人的口中，哈克也印象深刻的記住過這個故事。

    地精靈因為一些原因被第三代精靈王除去了『靈』這個字，這是代表著精靈族名譽、地位和能力的一個詞。從此，地精成為了十一屬性精靈中唯一不會飛行的精靈。同時，他們的地位與名譽亦然也都被精靈王收走了。

    他們成為了眾多精靈中的一支異類，他們雖然生性善良，但卻能力低微，這也引得眾多其他屬性精靈的排斥。

    在蓋塔尼的世界，相比其他有自己廣闊領地的精靈一族。地精卻只能生活在人跡罕至的叢林之中。姆比，那個可愛小綠人，就是這一族中最為普通的一隻地精。每每想到那個天真的、內心中卻充滿信念的小地精，哈克都會不自覺的露出一絲感動。而帶著這絲感動，望著這個同樣被排斥了多年的地精聖者，哈克頃刻之間，在心中出現了一絲動容。

    緩緩地，哈克抬起了頭，而在其雙眸之中亦是有一道亮光一閃而過。接著，哈克用無比誠懇的語氣說道，「雖然你說的這些，我一時半會兒還接受不了，雖然我也不知道你講的這一天有沒有可能到來。但是，但是我可以擔保，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的話，如果……如果我真的會成為精靈王的話，我會恢復你們地精靈的名譽的。

    我，我哈克，其實本來也不認為你們應該承受這麼多年的屈辱。誰都有可能犯錯，但是犯了錯的人也不等於一輩子都要背上罪人的名號。相反，相反我覺得，犯過錯的人只要接受了相應的懲罰。那麼他們就應該享有他人同等的權利。

    祖瑪聖者，其實……其實我認識一個地精。我覺得他很善良，他甚至是我所見過的精靈裡面最善良的一個。許多年前，當他把我從一堆亂石中救出來的時候我就想，我想，如果你們地精都像他一樣的話，那該多好。哦，不，不只是那樣，或許所有的人都應該像他一樣，如果我們都像姆比一樣善良，那麼這個世界也許會變得非常、非常的美好。」

    哈克腦海中浮現著姆比的樣子，他的嘴角也在不經意的向上翹了翹。

    然而，就在哈克微笑著的同時，他突然間感覺到，對面站立著的這個女精靈，竟然在這一刻留下了一行眼淚。

    「哈克，你也是我見過的，最最善良的人類……」祖瑪顫抖地聲音，弄得哈克心神蕩漾。此刻若不是他被困在這牢籠之中，他或許會給對面的這個人一個擁抱，一個安慰。短短的也就半個小時的時間，哈克已經莫名其妙的與這個人產生了某種交集、某種感應，哈克不明白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但是他心裡很清楚，他已經不可能把眼前的這個人，當做自己的敵人了。

    「那麼，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事情的真相了嗎？」哈克壓抑住心中的異樣感覺，他必須先知道真相。他感覺自己被圈在事件的漩渦中已經太久了，他好想跳出來，他好想在外面看看這些事情發展的全部。

    然而，然而祖瑪下面的話，卻又讓他有點兒失望了——只聽祖瑪說道，「哈克，我很想現在就把一切都告訴你。不過，你可能沒有這個時間了。」

    「沒有時間？」

    「對，哈克。你在七彩神樹頂上說的那番話我都看見了，我也知道你當時心裡在想什麼。你在想，既然衝上永恆之塔塔頂就能救得了精靈王，那麼精靈王也就一定能重新獲得力量，然後再重新降下『冥火之雨』。那麼到時候，這些與你一起戰鬥的精靈，這些死在永恆之塔裡面的精靈，也都會獲得重生了是嗎？」

    「你，你怎麼會看到那些事？你怎麼能知道我在想什麼？」哈克詫異的問道。

    「呵，別忘了我會，而且我手下還有一名海精靈使者。有了他，我可以看到所有正在發生的事情。而看著那些畫面，我亦然也可以聽到你的心聲。哈克，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太善良了。精靈王用盡所有辦法鍛煉你的殺心，可到頭來，你的心卻還是一顆仁者之心。你做不到在理智的狀態下，殺死任何無辜的人。這更不要提你的那些親人了。

    從前的傑尼，未來的約翰，你都不可能對他們下手。這一點我早就明白了，可是精靈王就是這麼執迷不悟，她非要讓你恢復歷史的原度軌。哈克，你現在告訴我，那些事你做的到嗎？」

    「做不到，我肯定做不到」哈克斬釘截鐵的說道。

    「對，一定是這樣。所以既然你做不到，那麼精靈王的想法也就行不通。但是同樣，哈克，你的想法也有些問題。」

    「什麼？」哈克不明白祖瑪講的是什麼。

    「你想讓精靈王復活那些精靈的願望行不通。精靈王無法再降下『冥火雨』了，她的力量已然隨著她封印了蓋塔尼世界十年的時間軌道而消耗殆盡。不過，不過她也不會死，當她所有的力量都失去的時候，她還會重生。重生之後，她將成為新一代的精靈王。她將擁有精靈王強大的、永恆的力量。但是在那之前死去的精靈們，卻都不會再重生了。

    哈克，這也是我為什麼想讓你成為精靈王的原因。如果你成為精靈王，那麼所有死在你刀下的精靈們就會重新復活。甚至是那些在精靈對戰中死去的精靈，他們也都可以復活。但是有一點，在精靈王失去力量的這段時間，在你沒有成為精靈王的這段時間，所有死在你人類夥伴手裡的精靈卻已經永遠的死去了。比如……比如剛才安妮，還有卡羅爾殺死的那些精靈。」

    「怎麼會有這種事情？」哈克想不到結果竟然是這樣。

    「所以哈克，如果你不想再讓更多無辜的精靈死去的話。那麼，那麼你必須快點出去了。現在外面的人裡有兩個隱患，一個是布倫特、一個是榮耀。他們兩人殺死的精靈，都將不會再復活過來了。」

    「榮耀？可榮耀不是你派去的人嗎？你明知道他殺死的精靈會死，那你為什麼……」

    「不，他不是我的人。他是精靈王藏在我身邊的一個臥底。」祖瑪及時打斷了哈克的問題，而這謎底卻又讓哈克感到有些意外了。

    「臥底？」

    「對，兩年前，榮耀成為了我的朋友。那時候，我還並不知道他的意圖。但是自從我從蓋塔尼上得到了之後，榮耀心裡想的什麼，我就都一清二楚了。不過也幸虧有了他，我對所有的狀況也都徹底搞清楚了。

    哈克，不瞞你說，最開始，我確實是想替代索菲亞成為精靈王的。我對她的想法完全不認可。我甚至認為，按照她的做法，兩個世界一定會被她毀掉。但是現在我通過榮耀明白了，憑我的能力是不可能掌控整個精靈世界的。倘若我成為精靈王，那精靈世界、乃至人類世界、蓋塔尼世界都將會出現一場重大的災難。

    然而，有一個人卻擁有掌控全局的能力，那這個人就是你。哈克，身位精靈王的孩子，你擁有這種能力。所以在知道真相以後，我選擇了另一條道路。我想保護你，我要讓你成為精靈王，我得讓你去拯救世界。

    哈克，只有索菲亞有力量能將你們傳送回過去。她會抹掉你的記憶，讓你去殺死你的父親。我不會讓這一幕發生，我知道如果事情變成了那樣，以你現在的力量，你一定會回到『攝魂島』將這裡鬧個天翻地覆的。你會和十年前的傑尼一樣，對這個世界徹底喪失掉信心，你也會和他一樣，將這裡的一切都毀滅清除的。

    所以你的記憶就成為了關鍵，我必須除掉月精靈聖者，我必須攻上頂層把所有精靈王手下的月精靈都除掉。哈克，我做到了。現在唯一能給你抹去記憶的人就是他了。哈克，海寧不是你所謂的叛徒，猜到了嗎？對，月精靈薩默爾才是我的人。這十年，他一直潛伏在你身邊。

    十年前，他給你、布倫特、安妮、卡羅爾、榮耀在消除記憶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切，他看到了你們善良的過去。他是最先意識到，你是不可能將歷史的原度軌還原的人。不過還好，他沒有對精靈王的計劃提出異議，他只將他的想法告訴了我。

    哈克，按照我的計劃，薩默爾是最後給你們抹去記憶的人。到時候，他不會做任何的事情。一切歷史軌跡，都將由你們自己的意志去改變。接著你會返回到『攝魂島』，成為真正的精靈王。哈克，我知道你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弄明白，我也遲早會把真相都告訴你。但是這確實很複雜。你現在可以選擇在這裡把一切真相都聽完。但是，在你聽取這些真相的過程中，或許會死掉很多無辜的精靈。

    哦，還有一點我必須提醒你。在這些無辜的精靈裡面，還有你剛剛提到的你的地精朋友——姆比。如果你不想姆比死掉的話。那麼你確實沒有多少時間了。」祖瑪緩緩地點了點頭，而這個信息也再一次讓哈克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