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集 摯愛的守護 文 / 吉螃蟹
所有人都瘋了,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無法接受,也根本無法理解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雖然第六代精靈王不像他的前人們那樣高高在上,雖然他給人的感覺總是那麼和順、平易近人,但是他擁有著創世之神賜予的力量,他的力量強大到旁人無法比擬,這卻是事實啊!
就那麼輕易的,艾伊莎走到了哈克的面前;就那麼輕易的,她用她鋒利的指尖劃向了哈克的頸間。哈克竟然什麼都沒有做!他竟然就這麼眼睜睜的讓這一切發生了!
安妮、卡羅爾、布倫特、祖瑪、姆比,再加上眾多的地精靈戰士,太多太多的人無比驚恐地看著這一幕。這強大的精靈王者,這讓超眾的精靈種族俯首稱臣的神的存在,難道就這麼被擊敗了嗎?他們確實無法相信!他們也絕對不願意相信!
但是事實上,那慘紅的血光已經提醒了他們,事實已經發生了……
這一切都因為塞壬。
塞壬,深海巨妖,也有人叫他攝魂海妖。他同樣是創世之神最偉大的傑作。創造他的不是尼克斯、不是塔爾,而是為蓋塔尼創造了魔獸、動物和植物,讓這個世界變得豐富多彩,更加富於變化的另一位創世之神蓋亞。
她對塞壬的創造是在第三代精靈王時期。地精靈多姆比利用金開險些讓兩個世界毀掉。其中魚人族及時站了出來,它們把精靈們的擴張抑制在了海上。這也使得多姆比沒有鑄成不可挽回的大錯,但是就是因為這件事情險些讓魚人種族滅了族。
為嘉獎魚人種族為蓋塔尼做出的貢獻。第三代精靈王用尼克斯的神格為金開寫下了新的屬性。從此魚人族成為了蓋塔尼上唯一不受約束而使用金開的種族。同樣創世之神塔爾,他給魚人族最高領袖聖皇女一種神奇的力量,這力量名叫『聖皇天賦』,每一代聖皇女所具備的『聖皇天賦』都會有所不同。
而我們所要說的,另一位創世之神蓋亞,她則為魚人族在海底創造了一片扭曲的時間領域。在這片領域裡,魚人族的時間將會是陸地上的兩倍,而借由這個時間,他們希望魚人族能夠很快的再發展起來。
是的,就是為了創造這片扭曲的時間領域,這也才有了我們的深海巨妖——塞壬。
『世界之淵』,這個曾經讓艾伊莎受盡折磨的地方,其實只不過是一片為魚人國存在而創造出來的道具。它在深海中釋放著巨大的引力,這些引力作用於魚人國,而更準確的說它是作用於魚人國的時間軸上。
沒錯,魚人國之所以擁有和蓋塔尼完全不同的漫長時間,其實說其根本就是因為蓋亞在他們的生存的地方釋放了一片引力場。這引力場的構造並不比布倫特的『黑洞』更加複雜,只是這引力場規模足夠大,力量足夠強。
但是,這樣強大的引力場同樣需要一個人來守護。而這個守護者則正是我們說的攝魂海怪——塞壬。
艾伊莎的攝魂血瞳來自塞壬,而塞壬的力量則來自於創世之神。
攝魂,就是吸取。真正的攝魂並不是哈克理解的那樣。艾伊莎得到的攝魂血瞳,僅僅是塞壬能力的很小部分,它通過作用於人眼的神經控制系統中,然後會將人體內的力量抽走。
哈克剛剛之所以沒有受到這種力量的作用,主要是因為他的六感系統太過強大。他的感知規避了所有的危險,所以當艾伊莎的攝魂術作用到他身上的時候,他已經本能的將那部分功能關閉了。
那麼真正的攝魂又是什麼呢?不用過多的解釋,因為誒哈克此時此刻正在經歷著它!
海妖塞壬把他對艾伊莎的愛,幻化成執念爆發出了守護者的力量。這力量同源於創造他的創世之神蓋亞,所以這力量即刻就將哈克的精靈力量吞噬一空。
這吞噬因為並不完全,所以僅僅也就能持續幾秒鐘,然而就是這幾秒鐘卻足以改變結果了!
艾伊莎在爆發的精靈王面前沒有受傷,精靈之王卻在魚人女皇的注視下失去了力量。這就是結果,這就是結局。
緩緩地,哈克以難以置信的神情倒了下去。他倒了,他真的倒了,三年的王者重擔沒讓他倒下,十年的地獄修煉沒讓他倒下。可是這一刻他倒下了,他倒在了血泊之中。
哈克的身體漸漸變得冰冷,他也不敢相信自己會死掉。不過在他終於意識到這一切即將成為現實的時候,他還是用盡自己最後的力量傳遞出了他的心聲。
「布倫特!安妮!卡羅爾!祖瑪!姆比!!快!快殺了她!!在她得到精靈王的力量之前,你們必須殺了她!!我死了沒關係,下一代精靈王會再凝聚出來。可是如果讓艾伊莎得到力量,那一切就都完了!快!快殺了他!!!」
他的氣管已經被切開,口舌也已經不聽使喚。所以哈克心聲是在意念中傳出的,那意識的片段如絲絲細線向外拋散。這是哈克最後的辦法,這也是他最後的願望。
不過艾伊莎沒有讓這聲音傳出去。她在剎那間拋出了一個方形封印空間,那空間直接將哈克的遺言擊散,沒有露出絲毫痕跡。
哈克絕望的看著艾伊莎,他再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了。此時此刻,艾伊莎慘白的臉猙獰無比,她緩緩向哈克伸出了手,而一團藍紫色的『冥火之花』也出現在她的掌心之上。
「不!!!!!」時間在這一刻過的無比的緩慢。所有人都像在走慢鏡,驚恐、絕望、難以置信,全都細緻入微的在他們的臉上表現著。
卡羅爾嘶叫著衝過來,布倫特錯愕的失去了對的控制,安妮完全呆住了,深邃的瞳孔中一片黑暗。無數的魚人戰士從海面躍出,地精戰士也瘋了般的向戰圈中心猛衝。然而一切畫面,一切鏡頭的匯聚也只在那朵『冥火之花』上。那是多麼燦爛的一朵花,那是多麼妖艷的一朵花。
『冥火』,這側無數次吞噬掉精靈們身軀的神之火焰,這側被精靈王操縱了數萬年的毀滅之火,在下一刻,就要在精靈王的身上綻放了。這是多麼可笑的結局,這時多麼可悲的結局。
下一刻,下一刻,下一刻……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結局的可笑、可悲造成的,總之當艾伊莎拋出這朵火蓮的時候,魚人女皇竟然在獰笑中留下了一行熱淚。
那獰笑是多麼恐怖,那眼淚是多麼滾燙。美麗的女人、驕傲的女人、強大的女人、孤獨的女人。
女人複雜的表情多麼令人不解,而這複雜的表情卻也在下一秒凝固了。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誰也猜不到將要發生什麼。可是就是那麼不可思議的,在女人擺出一副驚詫的表情之後,那朵代表著地獄力量的『冥火之花』竟然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就在她纖細的手掌上——綻放了!
火焰吞噬了魚人女皇。一條直衝蒼穹的冥火柱愕然的出現,然後又愕然的消失。前後不到兩秒鐘,它就已蒸發了一切,吞噬了一切。那就像,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什麼都沒存在過一樣。
火光消失在蒼穹的盡頭,這一次沒有爆炸、沒有轟鳴,它淡淡地離去,沒有驚出半點漣漪。
白色的光圈籠罩在哈克頭上,絢麗的銀河綵帶代表著時間的輪迴。鮮血隨之流回到哈克的頸間,哈克慘白的臉色也在緩緩地變得紅潤起來。
,所有精靈,所有在攝魂島上生活過的人們,同時在心裡冒出了四個字。
十分鐘後,哈克在眾人的簇擁下醒了過來。他整個人是傻傻的,誰叫他什麼,他也不應聲;誰問他什麼,他也不回答。此時此刻,哈克只在回味著刻在他腦子裡的那個聲音。
那聲音是那麼冷酷,是那麼溫暖,是那麼堅決,是那麼熟悉。那是他母親的聲音,那是他最愛的聲音——「停手!別動我的孩子!!」
這聲音是索菲亞對著艾伊莎說的,這聲音也是她對著二十三年前的精靈王說的——「停手!別動我的孩子!!」……「別動我的孩子!!」……「別動我的孩子!!」……
二十三年前,是這份堅決讓同叫索菲亞的精靈王心生觸動;二十三年後,是這份守護讓同樣強大的艾伊莎完成了宿命。同樣,也正是這份沉澱了二十三年的真愛,讓身為精靈王的哈克放掉了矜持,痛苦流涕、泣不成聲。
「停手!別動我的孩子!!」這聲音將哈克的心都擊碎了。
25歲的哈克,亦然沒有在他的精靈臣民面前保持王者的風範。他在這一刻哭得歇斯底里,哭得哽咽抽涕。他就像個孩子,就像個僅有兩歲大的孩子。他永遠的失去了他的母親,他永遠的聽不到這個聲音了……
「媽媽,對不起,媽媽,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