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集 自由的守護 文 / 吉螃蟹
戰鬥其實從一開始就已經決出了勝負。傑尼的執念非常強烈,而哈克的守護中卻帶著重重的顧慮和猶豫。周圍的戰事很多分散了他的精力,更何況從哈克下了某個決定以後,他就沒打算贏了。
巨籐柱戰區,森特因為打不過祖瑪,所以乾脆放棄了戰鬥。他變身巨龍,扛著祖瑪的攻擊瘋狂的衝撞巨籐。
兩隊獻祭者更是一夥不要命的瘋子。他們其實就是二十個敢死隊隊員。兩支隊伍跟隨森特和麗莎分別爬上了兩棵相互纏繞的巨型籐條。他們用生命告訴了世人,魔族戰士是怎樣的一群人。他們將自己的身體當成炸藥,集合全部生命能量一次性釋放出來,那場面極其宏大,也甚為慘烈。接連不斷的爆炸更引發了一波火焰狂潮。
轟鳴的爆炸聲,引得哈克頻頻出錯,巨籐柱搖搖欲墜,而地精靈對空間的修補工作才只進展到了一半。
與此同時,艦船上的魔族戰士們也開始登陸了。他們踏冰前行,也分散了哈克很大的精力。哈克在抵擋傑尼兇猛攻勢的同時,還要操縱海上的冰面對魔族戰士形成阻力。一道道冰牆確實起到了不小的阻擋作用,不過他能拖延的時間卻也十分有限。
精靈王這會兒有些分身乏術,而他慌亂的樣子,也確實不像是一個守護世界的領袖了。
相反傑尼的表現卻驚人的沉著與冷靜。戰場上火爆的戰事都不能讓他分心,這就連埃雷亞、帕特裡克兩位魔王紛紛戰死,他也沒有眨一下眼睛。隨後像潮湧一般湧上島來的魔族戰士,被瘋狂的布倫特和安妮一通碾殺。兩人就是兩個收割死亡的死神,他們沒有半點留手。眨眼之間,這裡就變成了一片血色汪洋。
傑尼對成百上千倒下的魔族戰士毫不動容,相反哈克看著這種場面卻下手更加猶豫了。
同時干擾到哈克的還有約翰。看著兩個孩子在瘋狂廝殺,約翰終於是不顧一切的衝了上來。
「停手!停手!你們兩個混蛋,給我停手!!」約翰攔在兩人身前,他怒瞪著哈克,背對著傑尼。這樣的姿勢,這樣的角度,顯示了約翰對兩人心中的權衡。傑尼,這孩子已經被傷害了太多次了,他心中壓抑的怒火更多是來自親人對他的傷害。這一刻,如果約翰張開雙臂是攔到傑尼面前,他知道這也許會讓傑尼更加憤怒,更加瘋狂。
所以約翰將後背對給了傑尼,這不像是他要攔住兩人,更像是他要保護傑尼。然而讓所有人都難以想像的是,就在約翰站定的下一刻,傑尼從後面一刀捅穿了他的心臟。約翰瞪著雙眼,無不驚恐的跪在了地上。
亦然,哈克也在震驚中被『重生之血』重重包圍了。他以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傑尼。此時此刻,對面的傑尼真的讓他害怕了。他殺死約翰的時候,根本沒有半點猶豫。席捲在他周圍的殺氣,更讓哈克背脊一陣發毛。
哈克並不知道,傑尼在殺死約翰的時候想的是自己擁有『生死之門』的能力。他當然也不知道,傑尼之所以可以毫不動容的專心向他攻擊,也是他對自己能力的堅信。
埃雷亞、帕特裡克甚至是卡羅爾,只要他願意,他完全可以讓他們再活過來,只是在那之前如果他吞噬了他們的力量,那麼復活過來的人便已經不再是一個戰士了。哦,就像——奧都邦一樣。所以哈克也不知道,傑尼並沒有在戰勝自己上有任何猶豫,他只是在想,到底該讓哈克以怎樣的狀態再活過來呢?
意識決定成敗,哈克雖然一時間還能借助強大的精靈王的力量與傑尼周旋。但是由於兩者的思想不同,所以現在已經可以說是戰局已定,勝負已分了。
巨籐柱最終在森特的捨命猛攻下轟然倒塌。哈克卻也像在同一時間放棄了抵抗。
巨大的血魔龍以摧枯拉朽的氣勢,吞掉了哈克召喚的巨神樹、擎天山神和海天使,哈克漠然的看著這一切發生。他那毫無表情的面容卻更加引起了傑尼的憤怒。
「混蛋!你就這點兒本事嗎?你捨棄一切獲得的力量就只有這些嗎?!混蛋!你根本不配當我的對手!」
咆哮的紅色巨浪將整個試煉之島籠罩在一片地獄場景之中。沉默中的哈克卻將視線穿過傑尼,看向了遙遠戰船上的另外一人。
羅琳正在瘋狂地對著天空大喊,「等等!還有十位精靈聖者沒有出現!等一下!森特!!!!森特!!!!」
哈克淡淡一笑,然後朝著傑尼的橙色血lang走了過去。血lang沒有絲毫的停滯,而吞噬精靈王也不比吞噬其他人更加困難。一片汪洋血海!血海中無數生靈墜入地獄,血海中無限力量得到昇華。
一縷縷能量流如萬千江河向著中心匯聚,那裡是人魔之子,那裡吞噬一切的漩渦。
感受著從四面八方向自己湧來的能量狂潮,傑尼的身體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一道道金色光暈打入傑尼的體內,他體會到從未有過的壓迫感。這力量過太強大了,它強大到『重生之血』吞噬中都開始出現顫慄的退縮。
傑尼額頭冒汗,他咬著牙將所有的血液都召喚回自己的身上。而更多的能量則也在相同的時間匯聚到了他的體內。
撞擊!撞擊!撞擊!猛烈的能量撞擊讓傑尼迷亂了心智。
膨脹!膨脹!膨脹!難以抑制的膨脹感讓傑尼失去了控制。
「啊!!!!」被金光和血色籠罩的他,再也承受不住了。隨著一聲嘶叫,傑尼整個人爆炸成一道粗大的光柱直衝上雲霄。
爆裂的金色光柱持續不斷的向天空放射著能量。它像要把太陽射落,它像要把宇宙毀掉。
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而唯一有些線索的,卻是以身體懸在空中的精靈聖者。祖瑪,一團金色的光團,此時正在浮在她的手中。另外還有一些光團則也在不久前飛上了天空。
祖瑪抬起頭來,向著撕裂的空間中一望。下一刻,她已經想到了結果——「哈克,謝謝你……謝謝你用信任,完成了你的守護!相信我,我會讓你看到你希望的結局的!」
——————————攝魂島上,十位精靈聖者無不驚歎的拿著精靈王給他們的最後記憶。那是一段希望,那是一段救贖。
幾分鐘前,海寧接到了來自哈克的指令——『讓地精靈停止對聖者們的控制,攝魂島被毀之前,由海寧組織海精靈完成精靈們向蓋塔尼的傳送。聖壇中的能量,海寧,任由你使用。來吧,精靈們,這裡是一個美麗的世界,你們從這一刻開始——自由了!』碩大的從被撕裂的空間中探出了頭。祖瑪他們沒有完成對撕裂空間的修補,也正因為這樣,攝魂島上精靈們又重新有了一絲生機。
巨籐連根被幻化成龍王的森特砍斷,他透支能量亦是用自己的生命回報了魔將軍對他的信任。可是就在傑尼完成了吞噬,整個畫面被一望無邊的血海和一道沖天的光柱佔據的時候,成千上萬的,甚至是數以百萬的精靈,『呼啦啦』的從那巨大的隧道中衝了出來。
精靈族!真正的精靈族!整個精靈族!他們最終被哈克救贖、信任,而引到了攝魂島上!
十一位精靈聖者齊聚一堂,身後數百萬精靈全都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景象。
「這就是蓋塔尼嗎?這就是精靈族最初生活過的地方嗎?」
「這裡難道是地獄嗎?」
「不~罪惡一閃而過,而美好注定永恆!」海寧說著一揮手,神聖的記憶之光從天而降。試煉之島曾經的美輪美奐已來到在眾人面前。
畫面中,精靈們在自由的飛向,茂密的叢林中也是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象。
「真美啊~」
「是啊,真美啊~」
「這裡沒有『冥火雨』嗎?」
「是的,沒有!我們自由了!」
「哦,這是真的嗎?我們自由了?!」
「我們自由了!!!!」山呼海嘯般的吶喊,喲喲迴盪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
前五代精靈王,包括索菲亞在內,沒有人以為精靈們會覺得自己生活在囚牢之中。這就連創造了『空島』的創世之神尼克斯都不曾意識到,雲島,那麼美麗的一個世界,永恆之塔,那麼神奇的一個地方,卻是精靈們跨不出的一道鐵籠。
『自由了』,『我們自由了』。是這樣的歡呼,才是精靈們壓抑了數百年的吶喊!自由了!我們自由了!!我們自由了!!!!
精靈聖者們或許因為存在的時間最長,所以體會的最深。這一刻,他們的身體在顫抖,他們的靈魂在激盪!
哈克!哈克!哈克!此時此刻,這位最沒有王者氣場的精靈王,卻成了他們心中最最高貴也是最最敬重的一位王者。
大小精靈在擊掌相慶,整個天空在歡聲雷動。
而在不遠處的海面上,在一艘迎lang昂首的戰船上,一位老人也是在仰天狂笑,「好!好!!太好了!!精靈聖者!所有的精靈聖者!!!記住這一天!魔族統治世界的時候就要來了!來了!哈哈哈哈!傑尼!傑尼!等等,我來了!我來幫你了!我來幫你了!!!」
兩眼冒著熊熊火焰的羅琳,終於跳下了戰船。他的身體化出一道詭異的弧線,然後來到依然向著天空咆哮能量的巨大光柱面前。
而同一時間,沒有人發現,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也爬下了戰船。這會兒海面已經沒有冰了,他艱難的上了一艘衝鋒艇,然後努力的引發魔導能量,讓這船緩緩地駛向了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