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二章 霸氣 文 / 貝戎
鄭懷柱沒帶別人,專門帶上了程志超和趙濟勇,自有他的考慮。他此去是找關兆宇報仇雪恨,說不定會有衝突,這些*們平時玩點陰謀詭計,仗勢欺人還可以,要是真刀實槍的和敵人火拚,十個袁八爺也比不上程志超和趙濟勇的一條胳膊,帶了也沒用。
剛才那一架,雖然鄭懷柱沒怎麼伸手,但也是心情激盪,用了足有一分鐘的時間,才算是把鑰匙插到了鑰匙門裡。幸好那車的風檔玻璃雖然碎了,發動機罩蓋也受到了重擊,但是別的地方卻沒有大礙,輕輕擰了一下鑰匙,鄭懷柱就將發動著了。
腰扭了,剛才打架的時候沒有發覺,打完了之後才發現脖子好像也扭了一下,轉動起來頗為僵硬,恨恨的罵了關兆宇幾句,踩下油門,氣呼呼的將車開了出去。沒有了前面的風擋玻璃,自然不敢快開,饒是如此,還是被吹進來的風弄得眼淚橫流。坐在副駕上的袁八爺看到他的樣子,急忙從身上一頓亂摸,居然摸出一副平光眼鏡遞了過來。
鄭懷柱伸手一撥,將眼鏡撥開,沒好氣的說道:「戴這東西幹什麼?我要是怕風吹眼睛的話,乾脆戴個摩托車頭盔多好?」
袁八爺好心好意的給他提供眼鏡,卻被他一番數落,臉色微紅。但是鄭懷柱現在已經處在暴走的邊緣,他也不敢多說話,生怕惹惱了他,日後自己吃苦頭。
程志超和趙濟勇受的傷都不輕,尤其是程志超的肩頭還在不往的往外淌血,一路上經過了兩家醫院,都有心讓鄭懷柱停下車,到醫院裡簡單做一下包紮之後再去報仇,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嚥了回去,無奈之下,只好將衣服撕成布條,胡亂的包紮了一下,心中之鬱悶,可想而知。
鄭懷柱卻恍然未覺,只是自顧自的痛罵關兆宇,罵了半天,程志超和趙濟勇也沒有聽明白這關兆宇到底是何許人也,為什麼會惹得鄭懷柱如此生氣?
憋了半天,趙濟勇終於忍不住了,輕聲問道:「柱子哥,你罵了半天,這個關兆宇究竟是誰啊?」
「媽的。」鄭懷柱一邊小心的開著車一邊又罵了一句,然後說道:「剛才那些人就是那個王八蛋找來的,在生意上,我們和他有一些過節,沒想到這個王八蛋不敢惹六哥,反過來動我。今天無論如何,也得給這老小子一點教訓不可,要不然,咱們大院的臉可就丟得一乾二淨了。」
他撇開了袁八爺等人,說出「咱們大院」這四個字,意圖很明顯,無論從哪方面上講,程志超和趙濟勇從實力上都要比袁八爺高了不止一個檔次,這種人材正是自己急需的,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這兩個小兄弟拉到自己身邊幫自己。
只要跟著自己在社會上露幾次面,就算是程志超和趙濟勇心裡不願意,省城道上的人也都會認為這兩個人是鄭懷柱身邊的人,上賊船容易,下賊船可就難了。這也是鄭懷柱為什麼要帶上他們兩個去找關兆宇的另一個原因。
程志超和趙濟勇怎知這位從小就敬重的柱子哥心裡會打這種算盤?心中雖然覺得有些不妥,可是又被鄭懷柱的「咱們大院」這句話弄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事實上從他們記事的時候起,大院裡人來人往,走了幾批人,大部分都是拖家帶口的來,拖家帶口的走,雖然不乏有惹禍精,可是不管是在部隊還是在地方,卻從來沒有吃過像今天這樣大的虧,居然會被黑道上的人伏擊。
鄭懷柱半天沒的聽到他們再說話,半瞇著眼睛,從後視鏡裡看了看他們,說道:「超兒,你們兩個是不是怕了?」
程志超乾笑兩聲:「有什麼可怕的?那些人是主動找咱們的麻煩,剛才那架式咱們都看到了,下的全都是死手。在那種情況下,就算是弄死他們,咱們也算正當防衛。」
鄭懷柱哼了一聲:「正當防衛,你們兩個讀書真是讀傻了,每天都有那麼多案子發生,真正的正當防衛又有幾例?我不是問你們這個,是問你們是不是沒膽子去找關兆宇報仇?」
「……」
「你們要是沒有膽子的話,柱子哥現在就送你們回家,至於程叔和趙叔那裡,我替你們說,就說有人襲擊我,你們兩個為了救我才搞成這個樣子的。」
程志超和趙濟勇相視苦笑,均想:「咱們這個樣子回家,無論如何,你也脫不了干係了,就算你不說,我們兩個也會說是為了救你才搞成這個樣子的。」
等了幾分鐘,鄭懷柱還沒有聽到他們兩個的回答,心中有些焦燥,皺著眉頭說道:「你們兩個平時不是挺能說的麼?怎麼現在成悶葫蘆了?有沒有膽子說一句話。反正不管怎麼說,柱子哥這仇今天肯定得報,你們兩個不想去,柱子哥也不難為你們。」
程志超苦笑了一聲:「柱子哥,您這不是明知故問麼?現在我們兩個在你的車上,就算是不想和你一起去報仇,也都走了這麼多遠了,還能有別的路不成?」
鄭懷柱本來也沒打算停車送他們回家,嘿嘿兩聲,加快了車速。一輛沒有風擋玻璃的車,三四個鮮血淋漓的年輕人,在馬路上招搖過市,本來就夠引人注目的了,更讓人張口結舌的是,這輛車七拐八拐,來到了一家相當有規模的ktv門口停了下來。
鄭懷柱兩隻眼睛已經被風吹得有些紅腫,手扶著後頸,轉到了兩下脖子,沉聲說道:「到了,這裡就是關兆宇開的ktv,平時閒著沒事,他就在這裡呆著。」
說完之後,推門下車,同時又轉動了兩下脖子,低聲罵了兩句。
程志超看他下了車,和趙濟勇連同袁八爺也下了車,跟在鄭懷柱的後面,一前三後,推開了大門,快步走了進去。
這個ktv的格局和別家的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一進門是一個小小的大廳,正中擺放了一個大大的魚缸,裡面養了十幾隻風水魚,正對著大門的神龕上供奉著一個財神,兩旁卻擺放了兩隻時下頗為流行的招財貓,揚起的手臂不停的擺動著。旁邊是一個樓梯,直通二樓,吧檯和所有的包房都在二樓,一樓只不過是一個緩衝地帶。
雖然是緩衝地帶,但是並不代表沒有人,牆邊的長凳上坐了兩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一胖一瘦,頭髮染成桔黃色,正翹著二郎腿在那裡一邊嗑瓜子一邊嘮嗑,一看到這四位如此模樣的闖了進來,都是一愣,一齊站了起來攔在四人面前。
對這樣的小嘍囉,鄭懷柱自然不看在眼裡,沒等他們說話,已經搶先一步把眼睛瞪了起來:「關兆宇在哪個包房?」
那個胖一點的人橫了他兩眼,漫不經心的說道:「你誰啊?想見我們老闆就見?」
鄭懷柱一聽他的口氣,就知道關兆宇肯定在,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反手就是一個嘴巴扇了過去,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說我是誰?關兆宇在哪個包房?」
那人沒想到鄭懷柱說打就打,程志超和趙濟勇等人也沒有想到鄭懷柱先打後罵,而且粗俗無比,完全不像一個有身份的江湖大哥,都愣住了。
反倒是那個瘦子反應得最快,大叫一聲:「**的,跑這裡鬧事來了。」一邊罵著,一邊伸手去抓鄭懷柱的頭髮。
鄭懷柱來這裡就是打架來了,當然早有準備,雖然脖子還有點僵硬,動作不怎麼太靈活,但是那是指的平時而言,一旦打起架來,精神高度緊張,那些小小的不便自然也就可以忽略不記,一側頭,躲過了這一抓,揮拳就打了過去。
他這邊動上手了,程志超和趙濟勇等人也不能瞪眼干看著,咬了咬牙,一前一後的衝了上去,左手抓住那兩人的胳膊,右手拿住肘關節,微一用力,那兩人就承受不住,悶哼兩聲,順著他們的力道彎下了腰。
鄭懷柱抬手又給了那個瘦子一正一反兩記耳光,卡住了他的脖子,眼睛裡佈滿了血絲,惡狠狠的說道:「媽的,說不說?今天你不說關兆宇在哪個包房,老子掐死你。」手上加大了力度,那瘦子臉逐漸漲得通紅,拚命的掙扎,但是手被鄭濟勇制住,稍一動作,就鑽心的疼,脖子又被鄭懷柱卡住,根本就吸不進氣,沒過多長時間,額頭上的血管就根根暴起,兩隻眼睛越睜越大。
那胖子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威風,哆哆嗦嗦的連話也說不出來。
袁八爺也被鄭懷柱的樣子嚇了一跳,急忙抓住了鄭懷柱的手,用力的扳開他的手,叫道:「懷少,懷少,快點鬆手,再不鬆手,這小子就被你掐死了。」
鄭懷柱壓根也沒有想把那個瘦子掐死,只是一來想要立威,二來那個瘦子出口成髒,讓他心裡很不爽,下手不免重了一些,被袁八爺扳開手指,也就順理成章的放開了手,只是心裡有氣,再扇他幾記耳光是免不了的了。
那瘦子得脫大難,整個人虛脫了一般,捂著自己的脖子不住的咳嗽,鄭懷柱那幾記耳光就好像打在了一堆死肉上面,一點反應也沒有。
鄭懷柱冷哼一聲,對那個胖子說道:「他說不出話了,你說,我最後再問一遍,關兆宇在哪個包房?」
那個胖子已經嚇得心膽俱裂,結結巴巴的說道:「大……大哥,我們老闆在……219。」
鄭懷柱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臉:「你比這個瘦子要懂事得多了,對了,剛才你好像問我是誰?還說什麼你們老闆不是我想見就能見的?」
那胖子本來見他露出笑容,只道已經沒事了,聽了他的話之後,又嚇得魂飛魄散,連話也不會說了,突然覺得肩膀上似乎有水滴掉落,扭頭一看,只見程志超肩頭上的傷剛才一動手,又被掙開,鮮血又滴了出來,一滴一滴的全都滴落在他的肩膀上。
受了傷還有這麼大的本事,將自己制得服服貼貼的,尤其是一雙手,好像兩個鐵鉗一樣,夾得自己手腕火辣辣的做痛,那胖子心驚之餘,又對這個由於失血而臉色稍有蒼白的年輕人佩服無比。
鄭懷柱吐了一口唾沫在他臉上,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緩緩的說道:「我現在就回答你的問題,你聽好了,老子姓鄭,叫鄭懷柱。這個名字,你們老闆想必和你們也提過,下次照子放亮點,別他媽的狗眼看人。」
那胖子連連點頭,額頭冷汗直冒。
「把你這個哥們扶到長凳上坐好,這裡沒有你們什麼事,懂不懂?」
「懂。」那胖子又是連連點頭。程志超和越濟勇聽了鄭懷柱的話之後,也鬆開了手,那胖子不敢多言,扶著瘦子乖乖的坐在了長凳上。要論血性,瘦子比胖子要強得多,可是他的血性也並非是真正的血性,碰到了拳頭比他硬的人,挨了一頓暴打之後,那點僅存的血性也就蕩然無存了。被那胖子扶到了凳子上,扭過頭不住的藉著喘粗氣掩飾心裡的恐懼,連看都不敢看鄭懷柱等人一眼。
鄭懷柱意氣風發,完全了沒有剛才遇襲的狼狽,心想這兩個小傢伙的武功還真就沒有白學,帶著他們打架真就起不少作用,比袁八爺他們強多了。更加堅定了要將程志超和趙濟勇收到麾下的決心,一邊盤算著如何打通程衛國和趙東進的關節,一邊挺著胸當先向樓上走去。
轉了一個彎,到了緩步台上,袁八爺拍了拍胸脯,說道:「懷少,剛才你的樣子真像是要掐死那個小子似的,嚇了我一跳,拜託你以後別這麼猛了好不好?」
「你怕了?」
袁八爺的臉上現出些許不安:「我怕什麼?」
「怕我真把那小子掐死了,把你袁八爺也連累了是不是?」
「……」袁八爺不說話了。
「告訴你們,這就叫霸氣,對付這些出來裝狠的小鬼,唯一的辦法就是你要比他們還要狠,而且是真真正正的比他們狠,他們才會怕你,在你面前,才大氣也敢出。」鄭懷柱停下腳步,似笑非笑的說,「八爺,這裡面的門道,你就慢慢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