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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七八章 取捨之道 文 / 貝戎

    鄭懷柱笑而不語,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將話題岔開:「這茶怎麼回事?以前來這裡喝茶,也不是這個味道,怎麼這次來變味道了?換老闆了?」

    袁八爺嘿嘿笑道:「您還別說,這裡還真就換了老闆了。」

    「好端端的換什麼老闆?」

    「聽說原來的老闆和張誠關係比較親密,張誠倒霉之後,那老闆害怕自己也受到牽連,就忙三火四的將這個店盤出去了。」

    「靠,打猴把兔子都給弄驚了。」鄭懷柱低罵了兩句:「現在接手這個茶樓的是什麼來路?」

    「不清楚,聽說是個南方人,什麼路數不清楚,不過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茶樓接手,應該有點實力。用不用我想辦法安排一下,讓他和懷少見一面?」

    鄭懷柱搖了搖頭,拒絕了他的提議。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這個茶樓對於鄭懷柱而言,只不過是一個休閒的地方,同時也是鄭懷柱為了彰顯自己已經不是普通的小混混而裝模作樣的地方。老闆是南方人也好,北方人也罷,都與他不發生任何關係。即使此人把這個茶樓搞的再好,終歸也只不過是一個茶樓而已,他現在還沒有心思認識一個開茶樓的。

    他把話題岔開,擺明了就是不想再說這件事,但是卻把小周他們折磨夠嗆,等了半天也沒有聽到下文,一個個急得抓耳撓腮,憋了半天之後,終於再也忍耐不住,問道:「懷少,你剛才話才說了一半。說來說去,只是說想趁著張誠垮台的空子,把城東那一片拿下來,還沒有說咱們能得到多大的好處呢。」

    「好處?」鄭懷柱冷笑一聲:「咱們現在雖然在省城也算混出點名頭了,可是連個地盤都沒有,人家始終還是沒把咱們放在心裡。把城東拿下來,咱們也就算有自己的地盤了,這個好處難道還不大?」

    「這個就是好處?」小周眨了眨眼睛,盯著他看了好一會,確定他沒有在開玩笑之後,不由得激動起來:「懷少,要是這樣的話,我可得說兩句。」

    「你說。」鄭懷柱看也沒看他一眼,一雙眼睛只是停留在面前的茶具上,就好像在他心裡,這些和他一起打拼天下的兄弟還不如那套茶具受看。

    小周臉漲得通紅:「以前咱們的確沒有一個正式的地盤,可是省城誰不給咱們幾分面子,說句咱們到哪裡,咱們的地盤就到哪裡一點也不為過。依我之見,城東那一片再折騰也就是那個樣了,如果咱們將城東那一片弄到手了,反而添了一個累贅,這筆帳劃不過來。」

    鄭懷柱嘴一咧,笑著說:「城東那一片怎麼就是個累贅了?」

    「那不是明擺著麼?城東那一片規模那麼大,張誠在那裡經營了二十多年,也沒見他搞出什麼名堂來,反而讓人一下就給弄垮了。如果城東那地方真的像懷少說的那樣好的話,難道張誠二十多年還搞不出一個名堂?還能這麼快就讓人給弄垮了?」

    鄭懷柱看著他,臉上的同情又多了幾分:「要說你們鼠目寸光,真是一點也沒有冤枉你們。張誠這次垮台,是因為得罪了他絕對得罪不起的人,他不垮都是一件怪事。那位老爺子,別說張誠了,就算是在場的任何一位,包括我在內,有幾個能得罪得起的?所以他垮台了,純屬一個意外,絕不能代表城東的風水不好。」

    張誠剛被搞垮,鄭懷柱馬上就知道這件事情肯定與程衛國有關,這裡面牽扯的事情太多,他也不便多說,但是對於程衛國對於程志超的愛護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准譜。想了一下,又對袁八爺說道:「老八,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們院小超現在已經當兵走了,你和他之間的恩怨,不管你心裡服不服氣,現在也得劃個句號。那老爺子,我是惹不起。」

    袁八爺臉色一變:「難道張誠是讓那小子的老子給弄垮的?」

    「這裡面的事多了,你就別多打聽了,我只能告訴你,現在是咱們賺錢的大好時機,千萬不能因小失大。這段時間,你們幾個不用幹別的,沒事多往城東跑幾趟,把城東的底摸一摸,看看有多少人惦記著這塊肥肉,張誠留下的勢力還有多少,過兩天我回來之後,要聽你們的回話。」

    「回來?你要出門?」

    鄭懷柱點了一下頭:「去趟濱海。」

    一提起濱海,袁八爺第一個反應就是馬峰那邊又出問題了,啐了一口,罵道:「那個馬峰還有沒有完了?自從咱們和他合作以來,三天兩頭就搞出點事來。能搞事,卻不能平事,每次都得讓咱們出面幫忙平事。要我說,乾脆這一次咱們就不管他,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鄭懷柱哈哈一笑,一臉的莫測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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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老總,一個副總,店才開張沒多久就雙雙失蹤,每天只是靠電話遙控運作,雖然莊楚楚精明能幹,可是時間一長,也真有點吃不消。畢竟她充其量也只不過是一個店長而已,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主,方曉晨和劉欣又不在店裡,這段時間她遭的罪可想而知。所以當方曉晨和劉欣有如神兵天降一般在店內出現的時候,莊店長激動得雙目噙淚,差點沒有撲到劉總和方總的懷裡大哭一場。

    看著她憔悴的面容,劉欣和方曉裡心裡也很感動,急忙拉著她快步回到了辦公室內。兩人的屁股剛剛挨著椅子,莊楚楚就迫不及待的做起報告來。只不過劉欣和方曉晨的店才開張,還沒有多少知名度,顧客方面的問題還不算太多,所以莊楚楚匯報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哪個員工不聽話,哪個員工家裡有事請了多少天假,又超了多少天假的瑣事。

    這些瑣事事雖不大,可是奈何多得要命,剛開始的時候劉欣和方曉晨還耐著性子一邊聽著一邊提點意見,聽到後來,兩個丫頭的腦袋比莊楚楚還要大。方曉晨最先表現出不耐煩,伸手在額頭上揉了幾下:「說了這麼半天,難道就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還有沒有別的大事要匯報?」

    莊楚楚小臉不好意思的紅了一下:「方總,我早就說過,咱們店要制定一個規章制度。可是還沒等把制度制定出來,你們兩位就回家處理別的事情,這件事也就這麼耽擱了。現在劉總和方總都回來了,這件事情可得抓緊了。」

    「抓緊,必須要抓緊。」方曉晨擺出一副「總」的樣子,緩緩點了一下頭:「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一個星期的時間夠不夠?」

    莊楚楚嫣然一笑:「用不了那麼長時間,這些日子我也仔細考慮了一下制度的問題,再結合咱們店最近發生的一些事,已經制定出了一個二十條的規章制度,一會我就拿給你和劉總過目。」

    「二……二十條?」方曉晨下巴差點沒有驚掉。在她看來,這個店離大公司的標準差得遠呢,制定個五七八條的規章制度也就夠了,沒想到莊楚楚如此能幹,竟然不耐其煩,弄出一個二十條的大傢伙。

    莊楚楚看她一臉驚容,心裡也是驚疑不定,不知道二十條是多還是少了,小心翼翼的問道:「方總覺得有什麼不妥麼?」

    「啊……,沒有。」方曉晨回過神來,大刺刺的說道:「沒什麼不妥的,一會你把那東西交給劉總過目就行了。她心比我細,有什麼不妥的話,直接讓她指給你就行。」

    劉欣抿嘴一樂:「好歹你也是咱們店的副總,定制度這麼大的事,你不拍板怎麼能行?」

    「拍板?我現在就拍。」方曉晨也真不含糊,說拍就拍,抬起手就在劉欣的寫字檯上拍了兩下,笑道:「我已經拍過板了,一切由你們兩個做主就行。」

    劉欣對這個掛名的副總也沒有辦法,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莊楚楚說道:「既然這樣,那你回去準備一下,明天把那東西給我,如果我和方總看了沒有問題的話,就抓緊時間落實一下。」

    莊楚楚點頭應了一聲,匯報了大半天,說得口乾舌燥,雖然進屋的時候,劉欣已經給她倒了一杯水放在面前,可是在這兩位面前,莊店長實在不好意思喝水潤喉。眼見談話告一段落,便要起身告辭。

    不料她的屁股剛剛離開椅子,還沒等說話,就聽得方曉晨突然問道:「對了,那個叫於敏佳的工作得怎麼樣?」

    「於敏佳?」莊楚楚眼珠子轉了幾下,說道:「小於自從來咱們這裡上班,工作倒是挺努力的。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她工作,總覺得有些吃力。」

    「不會吧?」方曉晨兩條秀眉挑了一下:「她可是正兒八經的會計學校畢業的,在咱們這裡干個出納還吃力?」

    於敏佳來店裡工作以後一直很低調,她也知道這份工作來之不易,劉欣和方曉晨完全是看在程志超的面子才給了自己這麼一個機會,更怕別人萬一知道了她和方曉晨以及劉欣的關係會說三道四,所以平時除了本職工作之外,其他的活也都搶著幹,話卻說得很少,以至於這麼長時間以來,莊楚楚都不知道眼前的方總和劉欣竟然和一個財務室的小出納認識。

    莊楚楚是劉欣欽定的領班、店長,自然有其過人之處,一看方曉晨的表情就知道兩位老總和那個小出納肯定認識,不動聲色的說道:「我說她工作吃力,倒並不是說她的業務能力不行。」

    「我也覺得一個正兒八經的會計學校畢業的人不會連一個出納的工作都勝任不了。」方曉晨輕笑一聲,說道:「那你說她工作吃力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和於敏佳不熟,但是她卻是程志超的同學兼好友,在這個店裡勉強也算得上是皇親,劉欣嘴上不說,心裡對於敏佳的工作表現也相當的在意,本想找個機會單獨和莊楚楚談這個問題,沒想到方曉晨卻先把這個問題擺出來了,當下也豎起了耳朵在一旁靜靜的聽著。

    只聽得莊楚楚笑道:「她的基礎業務能力還可以,但是在一些報表方面還是稍差了一些,前兩天就差點忘了到稅務局交表。方總,我覺得在這方面,她的業務能力還得要提高一下。」

    「其他方面有沒有問題?」

    「其他方面就沒有問題了,挺老實的一個人,平時總是第一個上班,最後一個下班,上下班之前都會把辦公室打掃得乾乾淨淨。照這樣下去的話,我看用不了多久,咱們的保潔就要失業了。」

    一聽於敏佳沒有大問題,方曉晨總算放了心,臉上露出了笑容:「其他方面沒有問題就行,我也不怕和你講,於敏佳這個人是咱們劉欣特招進來的,後台硬得很。這樣吧,她不是報表方面的能力差一些麼?那麼以後就把她的工作調整一下,專門負責報表那一塊,等把這一塊搞熟了,再研究其他的工作。」

    莊楚楚大吃一驚,她做夢也沒有想到財務室那個貌不驚人的於敏佳竟然是劉欣特招進來的。她是劉欣所招的第一批員工,當然知道劉欣挑人的苛刻程度已經達到了近乎變態的地步。這麼一個高標準的老闆竟然將於敏佳特招到店裡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可想而知,急忙點頭不已:「是,我這就去財務室說一聲,以後專門讓她負責報表那一塊。」

    莊楚楚轉身離去之後,方曉晨才歎了一口氣,斜躺在沙發上,輕輕的捶著自己的小腿,說道:「程志超那個殺千刀的,留下這麼一個人讓咱們經管著,他倒好,一桿子跑得不知去向,我看他回來怎麼謝咱們兩個。」

    劉欣隨手抄起一枝簽字筆在手上轉動著,似笑非笑的說:「要謝也是謝你方大小姐,剛才我可是一句話沒說。」

    「你沒說話,那不就是默認麼?」

    「還沒等我說話,方總就拍了板了,我還能說什麼?難道你想讓莊楚楚看到咱們兩個因為這點小事吵得不可開交?」

    「你個死丫頭,學會強嘴了是不是?我看不給你點厲害,你也不知道馬王爺長著幾隻眼了。」方曉晨站起身來,撲到劉欣的懷裡,伸手就去搔她的癢。

    從小到大,劉欣最怕的就是方曉晨搔她的癢,甚至一度怕到了只要方曉晨的手舉起來,手指頭動幾下,還沒等沾到她身上,劉欣就渾身上下癢得發軟。現在被方曉晨搞了一個突然襲擊,只覺得渾身酥軟,急忙拚命的抵抗,兩個丫頭嘻嘻哈哈的在辦公室裡鬧將開來,剛才在莊楚楚面前表面出來的老總威嚴剎那間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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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次鄭懷柱去濱海,是和六哥一起為了擺平方越元和馬峰之間的恩怨去的。這一次去濱海,鄭懷柱的車上坐著的是袁八爺,沒有六哥。當然,開車的是袁八爺。

    對於六哥,袁八爺也不怎麼太瞭解,只知道鄭懷柱今天之所以能在省城站穩腳跟,闖出一片天下,與這位六哥的扶持有著莫大的關係。他也曾經在和鄭懷柱喝酒的時候,趁著酒勁向鄭懷柱打聽了幾次,但是每一次鄭懷柱都諱莫如深,壓根一個字都不提,時間一長,他也就不再做這種無用功了。

    出了省城,拐上了通往濱海的高速公路之後,袁八爺將車速定住,把著方向盤向鄭懷柱問道:「懷少,這一次馬峰又惹了什麼亂子了?非逼得你再去濱海幫他平事不可?」

    一提到馬峰,鄭懷柱就一肚子氣,哼了一聲,冷冰冰的說道:「難道我去濱海就一定是幫那個扶不起的阿斗平事麼?我就不能去見見別人?」

    「別人?難道懷少要去見方越元?」

    鄭懷柱沒有否認,只是說了一句:「好好開你的車。」就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真是去見方越元?」這些人之中,袁八爺和鄭懷柱的關係最近,對他也最為瞭解,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被自己猜中了,心頭狂跳了幾下:「咱們真要把馬峰甩了,和方越元合作?」

    鄭懷柱被他纏得沒有辦法,又睜開了眼睛:「不管從哪方面來看,馬峰都和方越元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既然咱們想幹一番事業,沒有放棄方越元而選擇馬峰的道理。」

    「但是前些日子,你不是也說了,方越元的實力太強,如果咱們和他合作的話,那就是與虎謀皮,一個不小心的話,那可就是傷筋動骨啊。不像馬峰,雖然實力小了一點,但是貴在聽話,咱們說什麼是什麼,要是讓我選的話,我寧可選擇馬峰。」

    「你懂個屁。」鄭懷柱瞪了他一眼,「跟著我和六哥這麼長時間了,怎麼一天天的還是用屁股考慮問題?」

    袁八爺被他罵得滿臉通紅,閉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說。

    看到他的樣子,鄭懷柱心裡也有些不忍,歎了一口氣,說道:「這次去找方越元,也是六哥的意思。城東那一塊肉雖然是肥肉不假,可就是太大了一些,憑咱們是絕對吃不下的,再加上一個馬峰也不好使。能有這麼好胃口的,想來想去,也只有方越元,不找他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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