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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四零四章 婦人心 文 / 貝戎

    方曉晨和劉欣本來已經收拾妥當,正要帶著吳東浩離去,但是沒想到衛紅河和大牛竟然話不投機,說打就打將起來。由於店內只有一條狹窄的通道,他們這一動手,弄得雞飛狗跳,不但大牛等人趴在了地上,順帶著將桌椅板凳也打翻了不少,這條通道被堵得滿滿登登的,想出去也出不去了。

    吳東浩的心本來就越來越虛,現在一看到雙方動上了手,而且下手又如此之狠,和以前在網吧看到的口角糾紛雙方最多就是揮拳頭打幾下就偃旗息鼓完全不一樣,不但動了傢伙,而且連開水這種大殺器都搬了出來,擺明是要置對方於死地,不禁驚呼一聲,雙腿打戰,立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只是眼睜睜的看著衛紅河等人呈一邊倒的暴揍大牛等人。

    方曉晨和劉欣對於這種場面倒是見得慣了,心理素質相當過硬,雖然有些意外,但表現要比吳東浩好得多,只是雙手抱胸,冷冷的站在那裡。

    看得出來,這次衛紅河準備得相當充分,兩鍋滾湯澆過去之後,馬上又從後廚裡衝出了七八個人,每個人手裡都拎著一根一米多長的管叉,也不等衛紅河吩咐,七八根管叉沒頭沒腦的向大牛等人砸了過去。下手的部位,大部分都集中在頭胸等要害之處。

    大牛等人本來已經被滾湯澆得只能抱著腦袋慘呼,基本上失去了戰鬥力。剩下那兩個沒有被滾湯澆到的人剛想奪門而出。卻又被這些人追上。如果單打獨鬥的話,這兩個人也未必就能落了下風,但是現在這種情況,誰又能和他們單打獨鬥。要害處中了幾下狠的之後,這兩位比倒在地上的大牛等人還要慘,不但頭上鮮血迸流,腿骨和肋骨也都有骨折的跡象。

    這一仗打得可謂是痛快淋漓,短短三兩分鐘就已經結束戰鬥,衛紅河這邊除了有兩個人在圍攻要逃走的之人的時候,被那兩隻困獸打了幾拳。鼻子出血,眼睛紅腫之外,基本上沒有太大的傷亡。但是大牛等人卻全都被打倒在地,在地上不住的呻吟。那大牛也當真是條漢子。倒在地上呻吟之聲之後,對著衛紅河破口大罵幾句,然後再呻吟再罵。被人打倒在地,竟然也毫不服氣。

    衛紅河陰惻惻的一笑,從旁邊一個小弟手裡接過管叉,獰笑道:「人家都說你大牛是條漢子,今天一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舉起管叉,狠狠的在大牛腮幫子上捅了幾下。大牛一連串的慘呼,口中鮮血迸流。幾顆牙齒混著鮮血從嘴裡吐了出來。衛紅河意猶未盡,趁大牛張大嘴不住倒喘氣的時候,又將管叉捅到大牛的嘴裡狠狠攪動了幾下。

    那管叉都是直徑將近一寸的鋼管削成,一端磨成尖狀,並且開了刃,嘴裡的肌肉又是人體最柔嫩的所在,他這麼一攪動,只看得吳東浩打了一連串的冷戰,肚子裡一陣陣反胃,急忙轉過頭去不敢再看大牛的慘狀。

    直到現在他才從夢中驚醒過來。第一次對衛紅河這些在道上混上的人重新認識了一番。以往在他心裡,就算是有人欺行霸市,最多也就是打架打得狠一些而已,頂多動刀砍人家幾刀。像那些能上媒體傳介的大案要案,都是一些窮凶極惡的悍匪才能做得出來的事情。而那些黑道上的大規模有組織的火拚,更是只能出現在電影電視上。可是沒想到就在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這血淋淋的一幕。衛紅河等人下手之狠,準備之充份,已經完全顛覆了他對黑道一貫以來的認識。

    方曉晨和劉欣也看得腮幫子一緊,但是這兩個丫頭卻沒有吳東浩那麼大的反應,眼睛只是死死的盯著衛紅河,方曉晨在短短一瞬間已經打定了主意,如果衛紅河收拾完大牛等人之後,對自己不敬的話,只能先忍耐一下,平安離開這裡之後再做打算。

    但是她也清楚,這個想法只不過是小概率事件,剛才衛紅河已經說得很明白,他是鄭懷柱手底下的人。現在不是幾個月前,鄭懷柱那時候在濱海和馬峰是合作夥伴,理論上來講,方越元和鄭懷柱是敵對勢力。現在由於程志超的關係和鄭懷柱的合作夥伴由馬峰變成了方越元,衛紅河只能禮待她們,絕對不可能對她們不敬。

    劉欣的思維比方曉晨要縝密得多,總覺得這件事相當古怪,但是古怪在什麼地方,一時半會她卻也說不上來。

    大牛經這衛紅河的一番整治之後,口腔內已經成了一團爛肉,就連舌頭都受了傷,雖然眼中冒火,對衛紅河還是不服氣,可是卻再也不能出言相罵。衛紅河這才冷笑一聲,將管叉交給了身旁的小弟,踹了大牛兩腳之後,才像是剛看到方曉晨和劉欣等人一樣露出了吃驚的表情:「怎麼,方大小姐和劉大小姐這就要走?」

    方曉晨輕笑一聲:「我們來這裡,是柱子哥叫我們來的,現在來了這大半天,他老人家也沒到。想必是日理萬機,把我們兩個給忘記了。現在天都黑了,你們這裡又在六國大封相,我們兩個留在這裡,似乎不太方便。」

    劉欣也微笑著接口說道:「我說這位大哥,你們這是在搞什麼啊?恕小妹眼拙,可真是看不明白,剛才你們嘮得這麼投機,怎麼說打就打起來了呢?」

    衛紅河被她一句「大哥」、「小妹」叫得受寵若驚,連忙說道:「劉大小姐可千萬別這麼說,我只不過是懷少身邊一個跑腿打雜的小角色,可當不起『大哥』這個稱呼。要是讓懷少知道劉大小姐竟然在我面前自稱『小妹』,他還不得收拾死我?」

    抬腿在躺在地上不住喘氣的大牛身上踹了幾腳。惡狠狠的又說:「這個混帳王八蛋。以前看他也算是一條漢子,所以和懷少商量了一下,想要給他一個跟著懷少飛黃騰達的機會。沒想到這兔崽子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膽,跑到這裡調戲兩位大小姐,簡直是自尋死路。今天要是不給他們點教訓的話,恐怕他還真就不知道馬王爺長著幾隻眼。」

    劉欣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你揍他們,是為了替我和曉晨出氣?」

    「兩位是金枝玉葉,萬金之軀,這個王八蛋算個狗屁,竟敢公然調戲兩位。[點]簡直是不知死活。」衛紅河恨恨的說了幾句,又在大牛的頭上踹了幾腳。

    方曉晨和劉欣對視一眼,又看了看在一旁臉色蒼白,閉嘴不語的吳東浩一眼。似乎捕捉到了點什麼,都笑了起來。

    方曉晨跨前一步,向衛紅河拱了拱手:「那可要謝謝這位大哥了,好端端的一頓飯,讓這傢伙攪得一點胃口也沒有了。別說,這個大嗓門還真是夠討厭的。」

    衛紅河哈哈一笑:「懷少說了,方大小姐不但是方老闆的千金,而且還是懷少的弟媳,現在程少爺不在省城,他這個當哥哥的當然要照顧好方大小姐。這大牛既然惹得方大小姐生厭。不知道方大小姐打算怎麼懲治他?在這一片上,出人命的事情我們是沒有膽子隨便干,但是要卸他一條胳膊兩條腿這種小事還是十拿九穩的。只要方大小姐一句話,想要這小子變成什麼樣,咱就讓他變成什麼樣。」

    方曉晨格格一陣嬌笑:「這位大哥真有意思,我們家程志超可沒有柱子哥那麼有本事,連個書都沒念成,就讓他們家老爺子抓了壯丁,送到大西南當兵去了,可當不起『少爺』這個稱呼。」

    程志超這個名字衛紅河也是聽說過的。但僅僅是聽說而已。所謂聞名不如見面,眾人口中的程志超本事再大,在衛紅河的心裡,份量始終不如久仰大名的鄭懷柱。稱鄭懷柱為「懷少」他是心甘情願,可是稱程志超為「程少爺」就有些客氣的成份了。方曉晨這麼一說。他馬上就從善如流:「既然方大小姐這麼說了,那我也就大著膽子改改稱呼。將『程少爺』改為『程大少爺』,方大小姐不會介意吧?」

    「不會,你為了替我們出氣,不惜和大牛翻臉,我又怎麼會介意這點小事。」方曉晨笑吟吟的說,「大哥的這份情,小妹記下來,以後有用得著小妹的地方,大哥儘管開口。不過小妹在省城是個正經的生意人,喊打喊殺的事情,小妹可幫不上什麼忙。唯一能做到的,也就是在大哥手頭緊的時候,略盡一份綿薄之力而已。」

    「方大小姐客氣了,就算是借我們十個膽子,我們也不敢要方大小姐的錢啊。」衛紅河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對方曉晨的大氣暗暗佩服,心想不愧是見慣了大場面的方大小姐,且不說這套嗑嘮得讓人受用,單是看到這麼血腥的場,還能鎮定自若,那些和她年歲相當的姑娘拍著馬都趕不上。

    腦子裡正胡思亂想間,耳邊又傳來了劉欣的聲音:「店裡搞成了這個樣子,想必大哥也需要時間善後。我們就不打擾大哥善後了,先行告辭。今天的事,多謝大哥。」

    衛紅河呆了一下:「兩位不等懷少了?他應該馬上就能到了。」

    「不等了,等他到了之後,麻煩您轉告他一聲,就說我們兩個對他非常不滿意,讓他明天備一份厚禮到程志超家裡去向我們道歉,我們在司令部等他。」劉欣面帶微笑,輕聲說道。

    「劉大小姐放心,這句話我一定幫他帶到。」衛紅河見劉欣開起了玩笑,也是哈哈一笑。低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大牛,遲疑著又說道:「但是這個大牛對兩位無禮,懷少又不在,怎麼懲治他,我自己可不敢拿主意。兩位要走,我也不攔著,可總得給一句話啊。」

    劉欣見他眼中異彩不斷的閃動,顯然是話裡有話,剎那之間,就已經想通了其中的關節所在,微笑道:「柱子哥做事,一向滴水不漏,我們姐倆可不敢越俎代皰。怎麼處置他,您自己拿主意就是。」

    這話說的也是話裡有話。衛紅河也一下就聽懂了背後的意思。不禁暗道厲害,心想這兩個丫頭一個比一個聰明,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好像搞清楚整件事的本質,厲害,果然厲害。

    心裡再也不敢將方曉晨和劉欣當做花瓶,態度更是恭謹了幾分:「我自己拿主意倒不是不行,但就是不知道懷少知道了之後會是什麼反應。要是做對了,那是應當應份的,但要是做得不合懷少的心思,那可就連苦勞都沒有啦。這樣吧。兩位也不用這麼著急走,就在一旁看著我們怎麼處置這個色膽包天的損賊。將來懷少問起來,有兩位在旁邊看著,就算不合他的心思。想必也不會為難我,不知道兩位意下如何?」

    「這個,有些不太好吧?」劉欣面露難色,「你也知道,我們姐妹一向不怎麼摻和江湖上的事情,況且在省城根基又淺。如果這事傳了出去,我怕會對大哥的聲名有損。」

    衛紅河聽她這麼一說,就知道她已經答應了自己的提議,當下哈哈一笑,說道:「方老闆雖然來省城的日子不多。孫老闆更是沒怎麼在省城露過面,但是現在省城道上的朋友誰不知道他們的大名?至於兩位,雖然沒怎麼和省城道上的朋友打交道,但是名頭卻也是相當響亮。有兩位大小姐在後面坐鎮,我就不信哪個不開眼的能說三道四?」

    「可是我這裡還有一個朋友……」

    「這個沒有問題,相信劉大小姐的朋友也是一條響噹噹的漢子,些許小事,應該能承擔得起。」衛紅河瞄了吳東浩一眼,不動聲色的將一頂大大的帽子扣了過去。

    「你可真說錯了,人家絕對是正經人家的孩子。平時可能連隻雞都沒有殺過。」

    「嘿嘿,懷少今天也吩咐過了,說會有一位朋友陪同兩位大小姐一起來,想必就是這位兄弟了。同時懷少也說了,無論如何也要讓我們照顧好這位兄弟。劉大小姐請放心。既然這位兄弟是正經人家的孩子,那麼我們這些兄弟一定會關照好他的。」

    這時候方曉晨也捕捉到這件意外事件的關鍵所在了。壞笑兩聲,緩緩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不回去了,等你們處置完這個叫什麼來著?對,大牛。等你們處置完大牛之後,我們再去找柱子哥算帳。」

    衛紅河哈哈一笑:「既然如此,怎麼處置他,還請兩位明示。」

    「你這可就有點不地道了,剛才我們已經說了,怎麼處置他是你的事情,怎麼又繞到我們這裡來了。」方曉晨皺起了眉:「我們留下來,是幫你做擋箭牌,免得鄭懷柱將來嫌你們做得不合他的心思而找你們的後帳,可不是幫你出主意來了。」

    「話雖如此,但是大牛得罪的畢竟是兩位大小姐。如果兩位不說怎麼處置他,這個分寸我可掌握不好,萬一處置得輕了,方大小姐心裡的火洩不出去,那我可就是死罪了。」

    「哪有那麼多的死罪?我像那麼小氣的人嗎?」方曉晨面露不悅之色,隨即又說道:「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沒見到這個傢伙的時候,就覺得這廝渾身上下,無處不惹人討厭。見到本人之後,這種感覺更加明顯。但是你也知道,我和劉欣心地都很善良,人已經被你們打成這樣了,我們心裡的火氣都已經洩出來啦,實在想不出再怎麼處置他了。我看不如幫他們處理一下傷口,送醫院得了。」

    衛紅河呆了一下,愣愣的看著她,想從她的表情上看出她話裡的真偽。但是方曉晨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幾乎沒有什麼表情,衛紅河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端倪來。

    這下他可摸不著頭腦了,嚥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問道:「處理一下傷口送醫院?方大小姐就這樣放過他們了?」

    「那還能怎麼辦,我不是說了嘛,我和劉欣的心地都很善良。」方曉晨歎了一口氣,看著大牛,一臉的不忍,那表情真好像一個心地善良的人看到一個受了重傷的人一般。

    衛紅河雖然沒有見過方曉晨,但卻對她相當瞭解。如果這話是劉欣說的,他還能信個八成,但這話是方曉晨說的,那麼可信程度最多超不過三成。但看方曉晨的表情又不像是做偽,難道方大小姐真的轉了性,由食肉動物一下子變成了食草動物?

    吳東浩由於受到震撼實在太大,剛才一直在旁邊沒敢做聲。本來劉欣和方曉晨已經向衛紅河告辭,他心裡也長出了一口氣,沒想到衛紅河卻出言挽留,而劉欣竟然答應他了,正在那裡叫苦不迭的時候。突然聽到方曉晨說此事就此罷了,要送大牛等人去醫院救治,不禁又鬆了一口氣。

    但隨即方曉晨的話又讓的心跌到了谷底:「不過這些人讓那些滾水湯得都快要成熟食啦,這麼冷的天,要是不先處理一下,恐怕送到醫院也是一件麻煩事。劉欣哪,你還記不記得燙傷的人應該怎麼處理?」

    「早忘了,只能隱約記得一些,好像是先用食鹽抹在傷口上先殺菌,再用冷水沖洗傷口,應該是這個步驟吧?」

    劉欣的聲音也變得和方曉晨一樣,不帶任何感情,吳東浩聽了之後,機靈靈的又打了一個冷戰。(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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