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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090 粉軍(四) 文 / 松風寒

    陳寶妹數著莊票,吃驚不小,這麼一大票買賣,從瞄準瘟生到得手,不到五個時辰,順利的讓陳寶妹狐疑起來,她想:怕是個圈套。

    「大姐你看……」鶯紅得意地晃動著手指上的金剛鑽戒,「你是沒見那個瘟生,見了我們姐妹都走不動道兒了。」

    陳寶妹跑到門外四處瞧了瞧,安靜的滲人,她鬆口氣回來,依舊不放心地問,「沒被人盯上吧!」

    「沒有,回來的路上我一直都留意了,除了我們乘的馬車外,再沒見一輛車、一個人跟著,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特意讓馬車穿街過巷地多繞了不少路。大姐寬心吧……」翠晴從手腕上退下來那對鐲兒遞給陳寶妹。鶯紅見狀,也忙把金剛鑽從手指上褪下……

    陳寶妹放心地笑了,「這票生意干的利索,兩件物什姐不要,賞你們了,明天驗了莊票,另外有賞。你們累了一天,歇著去吧!再給你們三天假,自己去找找樂子,會會相好。」翠晴、鶯紅再三稱謝,自去後面屋中休息。

    陳寶妹看著手中十萬兩銀子的莊票,突然間心神不寧了……這票生意出奇地順利,可別惹了什麼亂子才好。莊票上雖然註明:失票不管、概不掛號。但明天一早還是用莊票買了黃魚藏起來穩妥……又想:這票生意做得實在天大,瘟生失銀十萬,怎肯輕易罷休,他能拿出十萬,必定來頭不小……她臉上陰晴不定的琢磨:萬一瘟生找到翠晴與鶯紅,這事兒非敗露不可。除非……除非不讓他們再見面……她拿定主意,「驗過莊票真偽後,就把這兩個妮子騙到碼頭,讓寶華把她們兩個送到南洋發展去吧!這兩個妮子手段了得,無論去什麼地方,日子過得都差不了……」她焦急地又出門張望,「老娘發了這麼大一筆財,頂得上他販幾千個豬仔都不止,觸他娘的死鬼寶華,快回來呀!呸!呸!寶華成了死鬼,老娘就的守寡,雖說老娘不缺男人,可想來想起,過日子還得跟寶華……」

    祝寶華一夜未歸,陳寶妹輾轉反側一夜未睡……

    ……遠離豬油的日子,范得禮的身體一點點恢復起來,精神狀態也好了許多。那天老ど去後院殺綠荷,他也跟過去了。祝寶華說老ど在血口噴人,反咬老ど一口,讓范得禮迷茫了,「老ど若是早認識綠荷,應該想法設法遮掩才對,而不該色膽包天的來動老子的女人……」他想讓老ど刀下留人,然後問問綠荷,老ど與祝寶華到底是誰在撒謊,這是一個關於萬順堂氣數的關鍵問題,容不得半點含糊。

    依舊是極有謀略地半掩著門,這讓范得禮渾身的血管在瞬間就飽脹了,不知不覺就邁起了貓的步伐,他輕輕地蹲在門口,微閉著眼睛,等著那讓人思之若渴的天籟之音,可天籟之音並沒有響起,范得禮不禁有些失望……

    老ど心狠手辣並且忠誠,面對跟他有過數次交歡的女人,他板著寒冰一樣的臉,他說:禮爺讓我殺你,有還有什麼心願,我去幫你了結。

    范得禮聽了點著頭,「老ど公私分明啊!得到一個男人的忠誠,比得到一百個女人的身體更加來之不易……」他從半掩著的門向裡面張望……綠荷用手撕開衣服,露出白皙的胸膛,她面帶微笑,向老ど身前湊了一步,雙手叉腰,她說,「我的心願就是死在你的手上,動手呀!朝這裡扎啊!死在你手上,也算完美了。」

    范得禮在外面看著歎息了,「這個女人不簡單,用的是反客為主的美人計,怕是老ど那點忠誠,禁不住誘惑而被出賣了啊!」

    老ど沒一點先兆就出了刀,刀鋒直指綠荷的心臟……范得禮同綠荷一樣目瞪口呆了,范得禮有一萬個理由認為激情戲會上演,即便沒有激情,戲也絕不會才開始就已經收場,他搖搖頭,「這一刀太突然了,天籟之音已成絕響。」

    綠荷死了,祝寶華再也沒露過面,紅旗老ど說:祝寶華勾結綠荷,幫黃金榮來謀奪萬順堂,現在事敗了,他跑路了……

    ……天已經微亮了,陳寶妹正要起床收拾趕去錢莊驗票,急促的砸門聲響起,陳寶妹罵聲「死鬼!」要爬起開門,門卻自己開了,衝進來一群青衣短襟的漢子。

    為首的漢子說:陳寶妹,你的案子犯了,跟我們走吧!

    陳寶妹擔心了一夜的事情終於發生,但她並非良善之輩,而是一個在江湖中遊蕩多年的「女中豪傑」、「巾幗英雄」,雖面對逆境,依舊面色不改,大氣不出,沉穩異常,她大聲說:幾位爺什麼來頭,我陳寶妹可是個安分守己的良家婦女,左右鄰居都可作證,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爺說我犯了案子,這是從何說起。再說犯了案子也應由租界捕房來管,你們又是哪個衙門的官差,卻連官服也不敢穿,你們再不出去,就是入室行劫的強盜。

    為首漢子陰森著臉,只把滿口白牙露出,發出「哈哈!」的笑聲,「好一個粉軍頭領,好一個良家婦女,好一個巧舌如簧的賤婦,明白告訴你,我們是威震黃浦灘,推翻清政府,殺人不眨眼的革命黨,現今喬裝進入租界,就是不想搞出外交糾紛,你若不老實聽話,我們只好立即宣判你的死刑。」漢子拔出短槍……

    陳寶妹凜然不懼,「開了槍老娘固然死了,你也沒個好!你既然摸清了我的底細有備而來,那我問你,這粉軍的背景你可打探清楚?」

    「你不要抬出林桂生壓我們革命黨。」

    「不是壓你,是給你指路,你也不想想,我陳寶妹即使便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在黃老闆的地盤上做這拆梢的生意!」

    「哪個……你說的是哪個黃老闆?」漢子露出怯色。

    陳寶華用手攏了一下還未來得及梳理的頭髮,「在這黃浦灘頭,還能有哪個黃老闆能管得了我陳寶妹?」她拱手向西方,顯出無限膜拜,「自然是黃金榮黃老闆。」

    漢子口吃了,「你犯得……犯得這些案子背後……背後都是有黃老闆在撐腰?」

    陳寶妹坐在鏡子前,調起了胭脂,不置可否。

    「寶姐!」漢子改了口氣,「既然這樣,你把昨天搞到的莊票還我,我領著兄弟們先撤。」

    陳寶妹「嗯!」了一聲,「這就對了麼,都是在外面混飯吃的,有什麼不好商量的……」她痛快地掏出一疊莊票,「拿去吧!」

    漢子接了莊票,豎起大拇指,「怪不得你寶姐赫赫威名,的確是見機極快,應對得當啊!」他看都不看莊票,就說,「寶姐,既然這樣,你還留著那一半幹什麼?痛痛快快地都拿出來,我們也好賣黃老闆一個面子,趕緊走人!」

    陳寶華驚了,「全給你了,一張也沒留啊!昨天夜裡兩個妮子怎麼交給我的,我就怎麼還給你,完璧歸趙啊!」

    「寶姐,你肯定是搞錯了!」漢子大喇喇地坐下,一副債主的模樣,「那可是十萬兩白銀啊!用箱子裝,怕也得幾十大箱,你覺得你留下心能安嘛!」

    「不會,絕對不會,搞不好這是個圈套……」陳寶妹隱約中感覺到了不對勁兒。她說,「我可以把鶯紅和翠晴叫起來作證,肯定是十萬兩。」她快步起身,返回後屋,叫醒了正在美夢中的鶯紅與翠晴,這兩姐妹一聽事主來找,登時嚇得睡意全無,跟著陳寶妹就出來了,她們信誓旦旦:我們兩姐妹向天發誓,絕對是白銀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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