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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111 娶親、遇刺(二) 文 / 松風寒

    章林虎不幹了,瞪著眼睛喊,「趙孟庭趾高氣昂地當了窯姐兒的爹,我卻垂頭喪氣地成了窯姐的兄弟,觸他娘,照理類推,他豈不是成了我那諱莫如深的爹?不行,老子要去扮窯姐那好大喜功的爹。」

    吳文禮眼睛一瞪,「不過是演戲麼!又不是當真,你成了窯姐的爹,豈不是又成了老子的爹?」

    葉生秋擺手,「窯姐兒最好是個雛兒!這樣才能讓這件事兒板上釘釘!」

    眾人犯愁了……到哪兒找雛兒啊!太稀缺了,有雛兒早自己享用了,還能便宜了二鬼子?

    葉生秋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一個地方,過了好久才說:我一直答應「青蓮閣」的翠萍,幫她找個好人家嫁了……他若有所思地點著頭,「馬米頓不錯,雖然是個二鬼子,也勉強算得上是好人家吧……」他帶著一臉的落寞,幽幽著又說,「唉!我的翠萍嫁給他,雖然有些委屈,倒也能說的過去!」

    龍邵文驚了,大睜著眼睛,「什麼?你想把翠萍嫁給馬米頓?翠萍是個老妓,怎能冒充雛兒?」

    葉生秋點點頭,「我想,這應該難不倒她吧!婊子同戲子一樣,天生就會騙男人,讓她們在床上扮個雛兒,應該難不倒她們……」

    俞文征笑著說,「扮雛兒簡單,不就是青澀加羞澀,再加上一小瓶新鮮鴨血麼。」

    付偉堂說,「那也必須要把二鬼子喝的老眼昏花,四六分不清。」

    葉生秋說,「這都簡單,最關鍵是鴨血要恰到好處,散落在床單上不能沾成一片鮮紅色,最後的顏色必須是要散落成粉紅色的,這我可是有秘方的……」

    顧菲兒婚娶當日,龍邵文目送著搶親的龍鳳花轎熱熱鬧鬧的出門遠去,心癢難搔,「這麼好玩兒的事情,老子居然不能參與,遺憾,媽的,絕對的遺憾……」他沒等進門,就見楊福根遠遠地從馬車上跳下來,哭著往來跑,「阿文,陳先生遇刺了。」

    「什麼?」龍邵文只覺得腦中一陣暈眩,這也太突然了,他穩穩神,「這不可能!幾天前,我還陪著陳先生去了西摩路宋家,代孫中山先生去探望了他的岳母倪夫人……這……」他見楊福根雙目紅腫,面容悲慼,心當時就冷了半截,二話不說,撒腿就往薩坡賽路陳其美的寓所跑去……入青幫時,他就知道,徒弟們把師父,師娘叫做爹和娘。師父死了,由大徒弟和他的妻子披麻帶孝,打幡抱罐,大徒弟手裡還拿著哭喪棒,師父的兒子、兒媳反倒不能插手。龍邵文的眼淚浸濕了面龐,「師傅,徒兒不孝,沒能娶妻,只好一個人替你披麻戴孝了……」

    楊福根坐著馬車嘶啞著聲音喊,「阿文!快上來,這段路不近!」

    龍邵文沒聽見,他腦子中全都是陳其美的模樣,「師傅就這麼死了麼?」他有點不相信這是事實,「師傅正當壯年,常年為革命而東奔西走,鞠躬盡瘁,什麼好處都沒來的及享受,就這麼死了麼?」

    楊福根拽著龍邵文上了馬車,馬車一路飛馳,直奔薩坡賽路……「是誰害了我師傅?」龍邵文聲音哽咽。

    「程國瑞那個叛徒。」楊福根眼圈紅著,「阿文,要給陳先生報仇。」

    「真的是那個陰陽眼!」龍邵文曾聽「相師」說過,「要提放陰陽眼……」他想把這句話告訴陳其美,讓他提放點陰陽眼程國瑞,可又擔心師傅是革命黨首領,不相信江湖術士之言,就沒說,現在想來,卻是追悔莫及。

    「阿文,一定要想辦法抓到程國瑞,拿他的腦袋來祭奠陳先生的在天之靈。」楊福根恨恨著說,「陳先生對程國瑞有提攜之恩,非常信任他,所有事情幾乎都不瞞他,上海起義後,還提拔他做了張宗昌手下的一個營長,可就是這麼一個小人,卻恩將仇報,殺害了陳先生。

    「程國瑞那個陰陽眼,怕是做主謀還不夠資格,他充其量也就是一條狗。」龍邵文悲痛欲絕地罵道。

    楊福根歎著氣,「真正的幕後黑手是袁世凱吧!袁世凱洪憲稱帝后,對陳先生很不放心,當初陳先生從日本回國,數次起兵反他。他也數次派人來收買陳先生,陳先生沒答應不說,還派你殺了鄭汝成。這一下就成為袁世凱的眼中釘。我記得有一天袁世凱派人給陳先生送去七十萬元,說是讓陳先生出洋遊歷,以後在不要再問國中之事。並威脅陳先生說,如果不聽話,就用這筆錢作經費,買通刺客賞給陳先生一些衛生丸吃。陳先生聽了要挾後哈哈大笑,當場就拒絕了袁世凱派來的說客。」

    龍邵文苦笑了,他想,「我早就提醒過師傅,袁大頭對敵手段有二,一是黃金收買,二是白刃相加,師傅怎就這樣大意!」

    楊福根說:袁世凱早就派張宗昌對陳先生下過手,前兩次陳先生早有防備,張宗昌都沒有得手,沒想到這次卻中了張宗昌設下的毒計。

    「張宗昌這個狗頭,早晚不得好死。」龍邵文悲從中來,忍不住低聲抽泣。他稍止悲傷,「張宗昌怎樣設下毒計?」

    「近日來,陳先生一直為革命黨的經費問題犯愁,程國瑞領了一個叫李海秋的人找到了陳先生,李海秋說,他開了一家鴻豐煤礦公司,想購買日本機械,要向日本銀行貸款,想請陳先生做中間介紹人,貸款一百萬元,事成後,給陳先生百分之三十的回扣,因為李海秋是程國瑞介紹過來的,陳先生並沒懷疑,又因經費的確緊張,就當場答應李海秋,並讓程國瑞在中間跑腿辦這件事情……」楊福根的眼神中露出一絲痛恨,「那天下午,程國瑞帶著李海秋又到了陳先生的寓所,說是要與陳先生就這件事情先簽個合同,陳先生當時正在客廳外間與丁仁傑、胡漢民等幾個客人會面,就把程國瑞和李海秋帶到了客廳的裡間,結果……」

    龍邵文明白了,「程國瑞同李海秋,就趁這個時候下了手。」

    馬車在薩坡賽路陳其美寓所門前停下……陳其美從日本回國後,從前的那所大房子就再不住了,只在環龍路漁陽裡五號租了上下兩層磚木結構的石庫門作為臨時住址。龍邵文為此發還過牢騷,「師傅,我替你不平,革命前,師傅你的房子多氣派,多敞亮?革命成功了,怎麼,你卻窮得只能住簡陋的石庫門了……」他當時想,「奶奶的,與其這樣,還革什麼命?不如當流氓來的更實在……」鄭汝成被刺後,袁世凱對陳其美恨之入骨,特懸重賞十萬元要買陳其美的命。然而陳其美匿居法租界,深居簡出,除在環龍路漁陽里外,在霞飛路寶康裡、薩坡賽路等多處均設有寓所,用以逃避袁世凱的耳目,這些寓所的租賃人姓名多為他人,如薩坡賽路寓所的承租人即是日本人山田純次郎,因此,袁氏也一時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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