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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191 情絕 文 / 松風寒

    首先:感謝書友「海峽老頭」的打賞。昨天愧對催更,今天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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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房中的所有人都成了被懷疑對象,只有李三被排除在嫌疑之外,原因是李三滿身的鐐銬,行動不便。龍邵文心底不禁佩服李三的高明。可金魚眼私底下卻同囚室的人犯議論:李三也不能被排除在嫌疑之外,因為龍邵文會一手開鎖神功,曾幫李三卸下過鐐銬,故而李三殺人的可能性最大,他依舊戴著鐐銬,是為欲蓋彌彰。

    從這天上午起,金魚眼就不得不同冷三的眼神對峙,無論他怎麼迴避,冷三的眼神是須臾也不離開他,這眼神的含義他讀的懂,一成是嘲弄,九成是挑釁。金魚眼就如同被冷三折磨過的狗一樣,被他盯得心中毛躁不堪,把冷三恨得眼珠子都紅了,卻始終鼓不起勇氣同冷三拚命,冷三眼神冰冷的似能將陽光凝滯,讓金魚眼思之就不寒而慄。他不敢睡覺,生怕也被人割掉了頭顱而一覺不醒。只一晝夜,他就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如果身邊能有一把利器,他絕對拿起去跟冷三拚命。人很多時候會夢想成真,又一個黎明時,他在身邊發現了一柄利斧,他帶著無限憤恨,神情緊張地摸過利斧,口中狂喊一聲,朝著冷三撲去……

    金魚眼居然手持利器,在囚室中襲擊了其他人犯,照此類推,他理應被列為監獄殺人案的主要疑犯。他被安南巡捕帶走後,囚房所有的犯人都長出了一口氣,他們為不用再睜眼睡覺而感到一種輕鬆。

    李三說,金魚眼沒膽子殺人。

    龍邵文承認。

    李三又說,殺人者就是冷三,龍邵文也承認,因為他聽說過喜鵲黨的手段與凶殘。

    ……顧菲兒是從馬米頓口中得知龍邵文蹲了大獄。馬米頓的口氣絲毫沒表現出心中的幸災樂禍。他給顧菲兒講了道聽途說得來的這個故事,並給顧菲兒分析,龍邵文這次殺了萬順堂的范得禮,至少要坐十年牢來償還這筆血債。他還說,龍邵文這次是替朋友出氣,非常重義氣,只是做事前沒有三思而行,以致闖了這麼大的禍,他一定非常後悔。他又大度地勸顧菲兒,你應該去探望一下你的老朋友,安慰一下他那飽受傷害的心靈。他想,男人越大度,女人越小器,她們生怕他大度到能包容的下所有的女人……

    馬米頓想,顧菲兒一定會拒絕這種大度的提議。

    顧菲兒第一次覺得馬米頓近了人情,她非常樂意地接受了他的提議。她說,你說的對,不管從前如何,我現在都應該去看看他,畢竟他落了難。

    顧菲兒的態度讓馬米頓感到後悔,他深恨著自己的大度,他想,雖然龍邵文身陷囹圄,不能在身體上同顧菲兒有任何接觸,卻不妨礙情感在他們的心中死灰復燃,。他皺著眉,心中突然笑了,這或許是一次不錯的機會。他心中頗為得意,一個有本事的人,總能在逆境中逢凶化吉,化不利為有利。他說,我願意陪你同去。

    龍邵文與顧菲兒相對無言。對龍邵文的思念,已經讓顧菲兒流乾了眼淚,如今人就在眼前,她反而變得平靜起來。馬米頓知道這種平靜是激動到了盡頭,是一種情感爆發前的假象,他要用他的存在,控制雙方這種情感的爆發,即便顧菲兒的情感終究要宣洩,他也決不讓她爆發在龍邵文面前,這種突然爆發的情感無疑十分可怕,至少對他來說,就如洪水猛獸。為此,他體貼入微地緊跟在顧菲兒身邊,不給他們任何相互傾訴情感的機會,他想,萬里之堤,毀於一穴,必須要防微杜漸。他要用事實證明他與顧菲兒的關係,把龍邵文心中的情感一點點熄滅,讓顧菲兒一個巴掌拍不響,讓她感覺自己情感的付出沒有回饋。

    龍邵文看在眼中,酸在心裡。就像是嚼了一嘴的青梅,開始時酸,回味卻是苦澀,口齒也因麻軟而失去了平日的流利。心也無著無落的厲害,既覺得受了傷害,又覺得自己失敗。

    情敵的心態沒有瞞過觀察入微的馬米頓,他以勝利者的姿態表示要給龍邵文請個最好的律師,他說,「我的朋友從英國學法律歸來,是租界最有名的律師,尋常的案子很難請的動他。我只要一句話,就可請他來為你辯護,別的不敢保證,至少可以在你上法庭的時候,少判你幾年。」

    顧菲兒連連點頭,也說,「你就讓馬先生托人為你辯護吧!少坐幾年牢也是好的。」

    見他們「夫唱婦隨」,龍邵文心中大為不快,他表情淡淡地,「我的事情就不勞二位掛懷……」他又笑著說,「二位想必快要結婚了,我怕是不能親自到場祝賀,就在這裡提前送上我的祝願。」

    顧菲兒心中充滿傷感,她正要說話,馬米頓卻說,「我們的婚期還沒有定。」顧菲兒也慌不擇言,「是啊!真的沒有定。」

    「原來不過是沒定日期。」顧菲兒的表態讓龍邵文心中更惱,他說,「好了,我要回牢了,二位再會吧!」他起身結束了這次會面。

    龍邵文的態度,像是在顧菲兒心中割了一刀,她眼淚盈盈而出,直漫耳邊,心中萬般幽怨,回首往事,不免肝腸寸斷,重歸於好萬難如願,她心中想:還是把心收回來,忘了這個冤家。只是「無物似情濃」,愛恨綿綿不絕地糾結在心中,想忘了,那是何等的艱難。她望著監外天空白雲翩翩,心中更加難過,白雲飄飄變幻不定,就像是龍邵文那琢磨不透的心,白雲越飄越遠,龍邵文的心也離她越來越遠,而她的心卻徘徊不定,無法紓解……。

    見龍邵文心中難受,李三知道只有讓他的心思分散,才能遣散他心中鬱結的情懷。他說,你那天給我開鐐銬需借助一個小工具,在我眼裡,不過是彫蟲小技。我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本事。說話間,他的手腕已從鐐銬中脫出,他把鐐銬提在手中,手腕一翻,又把手塞入其中。他說,這就是縮骨功,你如果有興趣,我可以教給你。

    龍邵文渾身賊骨,自然對此類功夫興趣十足,當下誠心向李三討教,至出獄時,他已深得縮骨功的精髓。李三說:只要不斷勤於練習,假以時日,天下沒有任何牢籠能困得住你。

    他出獄那天,冷三在他身後冰冷地說:龍爺,以後不要睡的那麼沉,那日若不是我提前出手,你早已死在睡夢中。

    龍邵文稱謝後問,「死的人是誰?你為什麼對我出手相救?」

    冷三說:死的人是萬順堂最忠實的門徒,至於我為何對你相救,你早晚有一天會明白。

    龍邵文看著他的眼神,突然想起一個人,他說:我們見過面,你就是當年鄭山林賭台中的花喜鵲。

    冷三已經對牆站立,對龍邵文的話充耳不聞。

    當夜,眾兄弟為龍邵文擺酒洗塵。葉生秋親自用桃木枝幫他拍打了身子……第二天,龍邵文則親自去面謝黃金榮。黃金榮說,老子對史密特說你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史密特還有點不信,觸那,你馬上就去證明給這個洋鬼子看。他又說,去見史密特之前,還有一件小事,你順便替我跑一趟。黃金榮臉上一顫,麻坑若隱若現,他說,「黑皮子卿」剛才抓了個人,這個人身上攜帶了兩枚手榴彈,說是要去炸什麼會場,說那裡有個什麼黨在召開什麼代表大會……嗯!你現在就趕去貝勒路,找一所中式的尖頂老房子,看看那裡面的人究竟在搞什麼鬼,要是沒幹什麼出格的事兒,就通知在那裡開會的人撤了吧!可別在法國人的地盤上再搞出什麼動靜。事情不大,我不想再另派人手。哦!讓他們趕緊走,再不走巡捕可要去抓人了,對了,就說是我黃某人賣他們一個面子……

    「黑皮子卿」是程子卿的綽號,因皮膚暗黑故而得名,他是黃金榮的結拜兄弟,青幫「悟」字輩。法租界一直有黃老大、丁老二、程老三這種叫法。丁老二是丁順華,程老三就是程子卿。

    龍邵文暗想,「什麼黨……嗯!說不定這個什麼黨將來還真成了氣候,到時黃老闆就有了在這個什麼黨面前邀功的本錢……奶奶的,黃老闆能在黃浦灘邊屹立不倒,實在有他的過人之處,哪天得空,真應該向他討教討教這左右逢源、狡兔三窟之道兒。」他笑著答應了,拜別黃金榮,直奔貝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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