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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208 挑撥 文 / 松風寒

    ……藺華堂趕來龍公館,不顧門人阻攔,非要闖進去給龍邵文磕頭。龍邵文正同大律師江一平說話,藺華堂推開門闖進來,跪倒在龍邵文身前,「撲通撲通」就是幾個響頭,他說:謝謝龍先生救我父親。

    龍邵文趕緊把藺華堂扶起來,「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快起來,讓客人笑話了。」

    藺華堂說:我不起來,除非您答應我,今後讓我跟在您身邊服侍您。

    龍邵文猶豫了一下,答應說:既然這樣,你去找付偉堂,讓他給你安排差事。

    藺華堂又磕了幾個頭,起身出去了……

    江一平說:龍先生,我今天來,還受了顧飛雲的委託,他想請你去家裡做客,不知你意下如何。

    龍邵文擺手,「你回復顧先生,讓他不必這麼客氣,他其實隨便差個人來喊我就行,又何必勞你跑上一躺。」

    江一平笑著說,「既然這樣,那咱們可就說定了,就這個週末。」

    顧飛雲聽了江一平的回話,臉上含笑,想:我這個未來女婿還真是不計較我這個未來的老丈人。他說:聽說龍升每年的特品交易額,達數千萬之巨,不知這傳聞屬實,還是空穴來風。

    江一平一本正經說:律師的話,你也敢信?只要你把女兒嫁給他,自然就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你從前已經走了眼,這次還是要把握住機會,你如果去過龍公館,就不難看出,整日登門為龍邵文做媒之人,幾乎快要把門檻踏破。他已過了婚齡,卻至今未婚,我看他是對你的女兒還念著舊情,菲兒的歲數也不小了,如果不趕緊嫁掉,怕是將來會賴在家中。

    顧菲兒對馬米頓的死很難釋懷,她認為馬米頓從瘋到死,她都有一定的責任,她甚至有些後悔自責,不該冷酷地對待一個癡情的人。馬米頓天天送來的情書,幾乎融入到了她的生活,這情書一旦不再有了,顧菲兒這才感覺到缺點什麼。她開始回憶與馬米頓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她想:人總是這樣,有日思無日,無時想有時。顧飛雲勸她嫁給龍邵文的時候,她沉湎於自己的傷懷,她說:我還沒有準備好。

    顧飛雲覺得女兒就像是一頭拉著不走,趕著倒退的驢,他說:你不是一直想與龍邵文在一起嗎?現在我同意了,你怎麼反倒變了卦。

    「父親,我請你不要再干涉我情感上的事情,我要不要同龍邵文在一起,還需要時間考慮,再說,你不是一直瞧不起龍邵文嗎?你不是說駑馬怎能並麒麟,寒鴉豈能配鸞鳳麼?現在卻又拚命地想把女兒嫁給他。」

    「我這全是為了你的未來著想,從前龍邵文不過是一個癟三,現在卻脫胎換骨。從前的馬米頓看著倒像是一個人才,卻是一個經不起事的懦夫,更何況他已經自殺了,已經死了。就算我想把你嫁給他,也不可能了……」顧雲飛的口氣不容置疑,「我已經請龍邵文週末來家吃飯,到時候商定你們的婚期,你的歲數已經不小了,再也耽擱不起。」

    顧菲兒帶著譏諷,「您真是一個精明的商人,把女兒當做了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

    顧飛雲鐵青著臉,「你知道龍邵文現在多難請,為了你的心願,我特意請你的江叔叔出面。你說這樣的話,對的起我一片苦心?」

    顧菲兒只覺得心中冰冷,她不願同父親頂嘴,只把臉掉向窗口,一句話不說,她是想嫁給龍邵文,卻不願再一次被父親當做籌碼……

    ……張嘯林雖被迫放了人,但對龍邵文、葉生秋卻更加憎恨。一心想找機會報復。張嘯林一向負責三鑫公司的對外聯絡,這天他因煙土到岸,需要淞滬警察廳配合押運,而找他浙江武備學堂的同窗,警察廳廳長徐國良疏通。誰知平日裡順風順水的一件小事,卻被徐國良以局勢危急,警察多數都派出公幹,抽不出人手為三鑫特品提供特別保護為由婉言回絕。張嘯林吃了癟,心中更是忿忿不平。

    張嘯林知道徐國良與龍邵文交好,認定徐國良給他吃癟的背後,是龍邵文在搗鬼,在心中又給龍邵文記了一筆。恰巧此時直系軍閥、江蘇督軍齊燮元的外交次長林若虛找徐國良辦事,受到了徐國良的熱情款待,張嘯林就把此一幕記在心中。

    此時內戰方興未艾,且更有擴大之勢,各地小軍閥也因地盤之爭而加入了混戰。由於上海的特殊地位,有實力的軍閥都對上海虎視眈眈。直系軍閥、江蘇督軍齊燮元向來對上海垂涎三尺,總想著能把上海收於囊中。為此他在上海附近陳兵數萬,隨時準備進攻上海,但浙江督軍盧永祥早有防備,齊燮元苦苦尋覓不到下手的借口和機會。雖然雙方此時並未開站,但盧永祥對齊燮元覬覦上海仍舊深深不滿。張嘯林看徐國良接待齊燮元的人,覺得來了機會。正好可以借此事做點文章,剪除了龍邵文在上海官方的羽翼……他從警察廳出來,直奔龍華淞滬護軍衙門,找到了護軍使何豐林,他說:徐國良勾結了齊燮元的外交次長,意圖操縱警察部隊在上海發動內訌,響應齊燮元的進攻。

    徐國良是何豐林的心腹,他一邊虛與委蛇的應付張嘯林,一邊通知徐國良小心應對。

    張嘯林苦等數日,見徐國良依舊安穩地坐在淞滬警察廳廳長的位置上,知道何豐林並沒找徐國良的麻煩。他心下不忿,決定找草包盧小嘉繼續挑撥……在離間計的使用上,張嘯林的行事作風像個女人。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對於離間計的使用,自古男女有別。比如一個男人要挑撥張三同李四的關係。他會找到張三說:你好像同李四生了誤會,都是兄弟,你就不要計較他無意間說過的那些話。張三會問:李四說了什麼?男人會說:沒說什麼,真的沒說什麼。此後張三同李四就生了芥蒂,這種芥蒂的來由多是由無限遐想的猜疑而來。女人的離間則會直接很多,她會找到張三說:李四今天罵了你,然後就會跟著說出李四罵張三的內容,內容據情況而定,或加油添醋,或信口開河,總之以達到離間之目的為宜,分寸自由把握。張三聽後自然火冒三丈,此後與李四水火不容……張嘯林一向認為男人的方法圈子繞的大,見效慢,不如女人的方法來的更直接痛快。於是他找到盧小嘉說:徐國良已經與齊燮元勾結到了一起,要背叛你的父親,我親眼看到他正在與齊燮元的外交次長林若虛密謀……

    盧小嘉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花花公子,聽張嘯林說完,也不過腦子經分析,直接就捅給了盧永祥,盧永祥聞言大驚,「徐國良手中控制著七千多人的警察隊伍,一旦投靠了齊燮元,可要禍起蕭牆。」他本想直接把徐國良誘捕槍斃,可又沒證據證明徐國良投靠了齊燮元,誘捕槍斃怕下面人有所非議,可是不殺徐國良,又不敢冒這個風險。他於是找來浙江別動隊司令王亞樵,讓他想辦法去暗殺徐國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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