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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248 設局、誘殺(三) 文 / 松風寒

    [第五卷]248設局、誘殺(三)——

    248設局、誘殺(三)

    「順風茶館」是敘府抗「義字號」大旗的袍哥大爺鄧叔才開的。鄧叔才家中排行老六,兄弟中多以六爺稱呼。袍哥中的「義字號」多為有錢的商人,鄧叔才雖為「義字號」,聽起來似乎不如「仁字號」叫的響亮,卻是名鎮川南的袍哥大爺舵把子,在當地極有聲望。「順風茶館」雖說是袍哥「義字號」的聚會場所,尋常時卻經營賭業。其中主要以麻將為主,除了麻將桌之外,茶館也設賭台數張,有那不愛打麻將的客人,也可以在這裡玩兒一些猜大小、押單雙之類。

    盧德秀拉著童毅恭趕到茶館後問鄧叔才,「六爺,那兩個外地來的客人還在不?」

    見鄧叔才微微點頭,盧德秀才吁了口氣,「還好趕了回來,幸虧沒在路上耽誤了。」他拉著童毅恭進入後院雅捨的時候,雅捨中早坐了兩個神情頗為不耐煩的客人。盧德秀指著一個三十出頭、身穿長衫的削瘦男子給童毅恭介紹,「這位是付爺,從漢口來趕煙會的……」又指著另一位年齡稍小,看著有點木訥呆滯的後生,「這位……這位是藺老弟,是上海來敘府採辦煙土的客商。」

    童毅恭只想盡快開局,至於付爺和藺老弟到底叫什麼,他也懶得問,只隨口說:二位來敘府可習慣?

    付爺大喇喇地說:別的都還習慣吧,只是敘府的麻將打得太小,賭起來稍嫌不過癮。

    童毅恭心中冷笑,「呵呵!口氣倒不小,在敘府,還從來沒有人敢在老子面前放這樣的大話。」他正想出言譏諷,盧德秀卻給他使了個眼色,臉上含笑,「你們說敘府麻將打的小,是因為沒找對地方,咱們今天就大一點玩兒怎樣?

    「好呀!」付爺與那個藺老弟都撫掌。付爺笑著,「這不就對了麼,總是小來來的,也提不起興致啊!」

    幾個人圍著牌桌坐下,童毅恭突然心中一動,「格老子的,可別殺豬不成,反被豬殺,還是防著他們一手好。」他冷著臉,「兩位還是不要在一張桌子上頑的好?」

    年齡稍長的付爺不高興了,他盯著童毅恭,「這又是什麼道理?我二人無論走到哪裡,都在一張桌上打牌,從來都沒有分開過。」

    童毅恭臉上肌肉抽搐一下,與付爺眼神對峙,絲毫沒有妥協之意,「敘府就是這樣的規矩,規矩是沒道理可講的!」

    付爺大怒,拍桌子站起,「你不想玩兒就算了,爺還不陪著了。藺兄弟,咱們走。」

    這個藺兄弟自然就是藺華堂,而付爺就是付偉堂。

    盧德秀趕忙打圓場,「付爺不要動怒,我們敘府就是這麼個規矩,為了避嫌,你二位今天就只上一位吧!這也是為了你們好!免得到時輸贏都說不清楚。」

    付偉堂不服氣,還想再爭辯,鄧叔才進來勸他,「付爺不如到外面賭台上頑兒上幾手,輸贏都算在我的頭上如何?」付偉堂「哼!」一聲,雖一臉的不高興,卻還是出去了。

    藺華堂懦懦地站起,「付爺走了,我……我也不頑了。」

    童毅恭陰沉著臉,「老子放下多少大事,巴巴地趕過來,可不是供你們兩個消遣來著。哼……」他雖話說一半,態度卻異常明顯,「你們兩個要是都不玩兒,今天誰也別想離開這裡。」

    盧德秀再勸,「藺兄弟,參謀長說的在理。你就留下來玩兒上幾手。」

    藺華堂一臉的委屈,他找著借口,「只是付爺一走,人手也不夠了啊!」

    童毅恭看了一眼鄧叔才,「六爺,不如你上來湊個手!」

    鄧叔才為難著,「茶館一大攤子事,都等著我處理。我要是坐上來……」他看童毅恭臉色難看,就說:這樣吧!冷開泰冷爺正好在我這裡做客,就讓他陪你們打上幾圈。鄧叔才雖是袍哥大爺,但熟知民不與官斗這條至理真言,見童毅恭不高興,趕緊轉了口風。

    冷開泰在袍哥中的地位極高,袍哥中向來流傳著一句話,那就是:通吃長江冷開泰、威震川南鄧叔才。長江兩岸的多數事情,只要冷開泰一出面,通常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冷開泰不但在袍哥中名望高,即便在長江兩岸的青紅兩幫中,也享有極高威望。

    聽說冷開泰參與賭局,童毅恭那難看的臉色才有所緩和,他說:這才對嘛!冷爺向來大手筆,有冷爺參與,這才叫個局。

    鄧叔才喊來冷開泰湊成一局,幾個人碼好了牌,打骰子定了莊家後開始抓牌,童毅恭看藺華堂抓牌時笨手奔腳的樣子,心底大樂,暗想:今天一定是個殺豬局。誰想才抓了幾張牌,盧德秀打下一張六筒後,藺華堂趕忙推倒牌說:和了。

    童毅恭暗罵:龜兒子的運道不錯,和牌倒是快。他湊頭上去看,看完後忍不住大樂,他笑著說:藺老弟,你這可是詐和。

    「可不是詐和麼!」冷開泰指著藺華堂的牌,也笑著說:老弟,你是把一三四萬誤看成是二三四萬了吧!

    藺華堂盯著自己的牌看了半天,「啊!」的一聲,趕緊把牌往起扶,「看錯了,看錯了呀!」他尷尬地環視幾人憨笑數聲,「不好意思啊!」

    童毅恭把自己的牌往倒一推,伸手劃拉幾下,「詐和要包賠的,可惜了我的龍七對,已經聽口了。」

    藺華堂愁眉苦臉地看著盧德秀,盧德秀一笑說:藺老弟從大上海過來,不會連詐和的規矩都不懂吧!藺華堂又看冷開泰,冷開泰故意把頭扭向旁邊,不看藺華堂。藺華堂無奈,從兜裡掏出錢來賠了三人。

    又打了兩把,藺華堂連連點炮。第二把更是給童毅恭點個清一色。自然又是沒少賠錢。藺華堂伸手在自己左右肩膀上拍了拍,又站起來抖了抖身子,嘴裡念叨著:拍拍身上的小鬼,抖落抖落身上的晦氣,老天保佑,讓我也和上一把!

    這一招兒似乎很見效,再抓牌時,坐在他對面的童毅恭看藺華堂臉帶喜色,知道他這次一定抓上了好牌,笑著想:這人是個十足的豬,才抓了一副好牌就高興成這樣子,一點也不遮掩,今天要是不贏他,老子就是個豬。

    童毅恭打下一張三萬。「等等!」藺華堂喊道:我和了。

    「嗯!和了就推牌!」童毅恭催促著。

    「我再看看,可別詐和!」藺華堂謹慎地盯著牌又看了一會兒,才推倒牌說:這次看對了,可沒詐和。

    幾個人見他推倒牌,都湊頭去看,看完後都哈哈大笑,童毅恭說:還說沒詐和,你這明明又是詐和。藺華堂低頭看了自己的牌說:沒有啊!我數過的。

    盧德秀指著牌,「老弟,你忘了我事先對你講過的,敘府的麻將規矩,必須缺一門才可以和,你現在是三門牌,不可以推倒的。」

    藺華堂哭喪著臉,「一坐在這裡就開始緊張,什麼都記不住了,這把牌是因為沒記清楚規矩才詐和的,能不能不算。」

    童毅恭搖搖頭,「規矩是不能壞的!快賠錢吧!」他笑著把藺華堂賠來的錢裝進兜裡,面對這樣一個輕鬆的殺豬局,他早把李樹勳交代給他的事情忘到了九霄雲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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