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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381 詐騙寶泰祥(上) 文 / 松風寒

    [第七卷]381詐騙寶泰祥(上)——

    那天送走陳果夫,龍邵文回到公館才下車,就見汪莘函從客堂向外走,臉上喜滋滋的,龍邵文看了一怔,心想:我已經告訴了藺華堂,這幾天不接待任何客人!他怎麼就從裡面出來了?媽的,怕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

    汪莘函也見到了龍邵文的車,忙快走幾步過來,點頭哈腰說:龍先生,您回來了!

    龍邵文點點頭,換做笑臉,「你已經好久沒來老子這裡報告**的情況了,說說,最近他們都有什麼動向?」

    汪莘函賠著笑,「沒什麼動向,上海這次的大動作,把他們都嚇跑了,沒跑的也都藏了起來,不敢再公開出來活動。_」

    龍邵文臉色一變,「奶奶的,沒情況報告!你跑來老子這裡做什麼?」

    汪莘函討好地說:我是來給您送禮的。

    「呵呵!」龍邵文乾笑了一聲,「沒想到你還挺有心,你要送老子什麼?拿出來看看!」

    「不過是一件小首飾。」汪莘函諂笑一聲,從懷裡掏出一隻錦盒,他打開錦盒,從中取出一隻鑽鐲,遞給龍邵文,「我本想送給唐嫣,又怕您說我與您的女人走的太近,故而送到您這裡,你願意留就留著,不願意留著,就送給唐嫣,可不要說是我送的,就當是您送的……」

    龍邵文接過鑽鐲兒看了一眼,度量,「這只鐲兒若是真的。怎麼也值個三千塊。龜兒子隨便出手就送給了老子,莫非他發了橫財?」他狐疑地打量著汪莘函,才發現他今天的衣著無比光鮮,平日不離身的那件青布大褂已棄之不穿,卻換了一襲湖藍色絲質長衫,足下一雙皮鞋珵亮無比,想來也不是便宜貨……「奶奶的,這小子果真是發了橫財,不然只這件長衫,就足夠讓這龜兒子破產好幾回了。」

    龍邵文拿著鑽鐲在掌中用力摩擦了一下。確定是真貨,他笑了,「沒想到你還挺有本事,來上海不過兩年。就已經闖出了一片天地,不只衣著光鮮,出手也大方,倒像是老子帶出來的人。行了,既然你對老子一片孝心,老子就收了你的禮物……」他突然想起什麼事兒,又問,「張容和李士群最近幹什麼去了?不會被抓到楓林橋了吧……」上次在龍升俱樂部,張容答應與他配合後,龍邵文就把他放了回去。_也沒為難他。而李士群被交到芮慶榮的行動隊後,由季雲卿出面給保了出來,也沒吃什麼苦頭。他此時突然想起好幾個月沒了這二人的消息,才隨口問了一句。

    「沒有!他們隱藏的都挺好,沒有被抓,張容同別的**一樣,已經轉入到地下工作。不過他好像不太信任我,也不怎麼同我聯繫。」汪莘函幸災樂禍地笑一聲,「李士群卻不知去了哪裡廝混,染了一身的楊梅大瘡。治好之後便去了蘇聯,聽他說是接受什麼特科訓練,具體的他也不說,我也不大清楚。」

    聽說李士群去蘇聯接受特科訓練,龍邵文馬上想起了顧順章。就問:顧順章現在怎麼樣?

    汪莘函說:他那級別的領導,我根本就見不到。

    龍邵文點點頭。「好了,沒什麼事情了!讓華堂給你包些煙土,你帶回去吃吧!」

    「不用!不用。」汪莘函擺著手,「我手中還有不少存貨,等吃完了再來向您討要。我這就告辭了,龍先生再見。」

    龍邵文見汪莘函居然不要自己送的煙土,這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兒,心中大為奇怪,「難道這小子戒煙了?不可能啊!瞧他的氣色,也不像是戒了煙的樣子啊!哦!是了,這小子是有了來錢的道兒了,不然就他的那點兒收入,只吸鴉片都不夠用,還給老子送什麼首飾……」他笑著說:看來汪公子最近可沒少發財!

    汪莘函聽後臉色一變,忙說:哪裡!哪裡!不算發財,就是找了個工作,掙了幾個小錢

    龍邵文「哦!」了一聲,想:媽的,這小子一定沒幹好事兒,不然變什麼臉……

    汪莘函才走不久,藺華堂進來說:龍先生,中央捕房的督察長陸連奎來了!

    龍邵文聽了,站起身迎到了外面,把陸連奎接了進來,笑著說:陸督察長,你可是稀客!

    陸連奎笑著說:今天正好路過龍先生的公館,想起好久也沒來了,這路過再不進來可就不合適了,所以也沒有提前預約,冒昧了。

    龍邵文一臉的不高興,「這麼說可就太見外了,我的大門隨時都對你敞開著,什麼時候想進來還不由得你?哪有什麼預約不預約的,快請!快請……」

    ……進到客堂中,陸連奎喝了一口剛泡好的茶,似是無意地問:龍先生剛剛見過什麼客人嗎?

    龍邵文是什麼人,一聽他這問話,就知道陸連奎肯定不是碰巧路過才登自己的門,他想,「他今天怕是專程來找老子了。」於是點點頭,「見過啊!是上海美專的一個學生,以前同我有些交情。」

    陸連奎點頭說:這就對了……

    龍邵文見陸連奎沒了下文,似乎在等著自己詢問,他心中冷笑,「媽的,你這是豬鼻子插大蔥,跑到老子面前裝的哪門子象。」他也不問,只拿起茶杯喝茶,等著陸連奎的下文……

    果真陸連奎沉不住說:龍先生,捕房經過連日偵破,懷疑剛才從您公館中走出去的那個人與一樁詐騙案有關,我今天來,就是問問您的意思,這人要是同您的交情不深,我可就先抓人了。

    龍邵文「哼!」一聲,滿腹的不高興,「你奶奶的,你從來也不登老子的門,登門卻是找老子的晦氣,汪莘函即便真的犯了詐騙案,他也是老子從四川帶回來的,真要是處置他,也輪不到你陸連奎,看來你今天純粹是來塌老子的台。」他不動聲色,淡淡問:不知道他犯了什麼案子?

    陸連奎把手中茶杯輕輕地放在了茶几上,「根據包探偵破的結果,他有可能就是詐騙『寶泰祥』首飾的案犯。」

    聽到「首飾」二字,龍邵文心中一激靈,嘴上卻依舊淡淡地,「哦!寶泰祥都被騙走了什麼物件?」

    「兩對鑽戒,一副鑽環,一隻鑽鐲兒,另有銀飾若干,加起來超過了一萬多塊。」

    聽得被騙的贓物裡面有「鑽鐲」,龍邵文馬上就明白了,「怪不得龜兒子出手這麼大方,奶奶的,原來他幹上了詐騙。怕是龜兒子知道了事情敗露,才把火引到老子的頭上,想讓老子給他扛著,媽的,龜兒子可不簡單,居然連老子他也敢坑。」可當著陸連奎的面兒,龍邵文決不能讓汪莘函塌了自己的台,這事兒如果認了,汪莘函固然要坐牢,他龍邵文也得跟著墮了名聲,這要是傳了出去,別人就會指著他的脊樑骨議論:聽說詐騙首飾小賊就是龍公館裡的人……他龍邵文又豈能丟得起這個人?

    龍邵文換了笑臉,好奇地說:具體是怎麼個事體!

    陸連奎說:據寶泰祥的案主說,前幾天他們的首飾店裡去了一男一女兩位年輕人,男人相貌英俊,穿一襲湖藍長衫,女人打扮得非常時髦,穿著像是一個大家小姐,長相也非常漂亮,兩人的年齡都在二十多歲上下,像是夫妻倆……

    龍邵文皺眉想:這男子無疑就是汪莘函了,可這個女子又是誰……他問陸連奎「那女人是什麼來頭?」

    陸連奎看了一眼龍邵文,似笑非笑著說:現在還不知道,那女人只露過一次面,就再也沒人見過,不過只要抓到了這個男人,一審,就知道女人是誰了。

    「嗯!後來呢!」

    「……兩人進去後,男子在首飾櫃檯裡撿了兩對鑽戒,一副鑽環,一隻鑽鐲,交給寶泰祥的夥計,說是這幾件東西他們要了,讓給包了。夥計算了帳,總共是一萬零一百二十元。說是二十元抹了,給上一萬零一百元就好。男子說:不用,算出來多少就付多少,當即摸出一百二十塊現洋,以及一張萬元的寶恆記錢莊的即期莊票遞給了夥計……」

    龍邵文聽到這裡,「哼」一聲,心說,「奶奶的,八成是要玩兒倒脫靴,汪莘函這龜兒子什麼時候學會了這一手!難道他也入了我青幫,拜了老頭子?只不過這手法在上海早已屢見不鮮,寶恆泰的夥計應該不會輕易上當。」他雖這樣想,卻不說破,只看著陸連奎,聽他下文……

    「……店伙一看即期莊票,知道靠得住,但還是怕他們耍滑頭,就防了他們一手。一面請他們到會客間小坐喝茶,一面托『出店』舊時在商家擔任接送貨物等雜務工作的員工到寶恆記錢莊辯驗支款,『出店』好容易才在天津路的一條弄堂裡找到寶恆記錢莊的牌子,當下遞上莊票,要求支款,誰知站在櫃上看報的夥計看了一眼出店,卻是理也不理,不接莊票,也不回話。出店急著說:快些請你們照付。我還急著支款回去呢!豈知夥計只管看報,還是不理。出店急了,說:快些快些。夥計一聽就怒了:你要快怎不昨天來?你又不是頭生第一次。出店不服,當即與他爭吵。兩人爭吵好久,裡邊走出帳房先生,問是怎麼回事兒?出店就把剛才的情況同他說了,帳房先生一聽就怒了,把夥計好一頓罵,罵得那個夥計是一句話也不敢說。賬房先生又讓夥計去給出店賠禮道歉,夥計不情願地蹭到了出店身邊,慢吞吞地賠了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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