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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434 姚記骰子局(上) 文 / 松風寒

    誰都知道禁煙局是個極肥的差事,奉軍大佬湯玉麟佔據熱河省之後,大肆搜刮民財巧立各種稅捐名目,並以解決軍餉為由在中央政府的首肯下成立禁煙局,在禁煙局的指導下,熱河農民開始種植鴉片,他則從中獲取暴利,而禁煙局局長一職,則由他的大兒子湯佐榮擔任……張景惠明顯就是受到把兄湯玉麟的啟發,故而有此提議。他之所以如此拉攏龍邵文,不僅是因為龍邵文給他墊付款資,更是因為他素來信奉「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條用人的準則,從前東省特區長官張煥相的人,現在是一個也不能用了,必須都得撤換,但明著撤換,面子上可不好看,須得巧立名頭才行,把禁煙處改做禁煙局,雖換湯不換藥,卻可重新啟用一批新人。他讓龍邵文擔任禁煙局局長,也是這其中一步。

    龍邵文聽後笑著說:多謝張老爺子了,好是好,只是我不能在這裡長久逗留,這局長一職……

    見龍邵文委婉推辭,張景惠笑笑說:那你就盡快物色一個人選,都是自己兄弟,怎麼都好說,再說你的為人我相信,你發財掙錢了,自然也不會虧待了你這個老哥哥我。

    龍邵文笑道:那是自然。不過老哥哥你剛一上任就撤換禁煙處,改設禁煙局,恐惹人非議。

    張景惠不屑地說:媽個巴子的,我這官來的不容易,若沒有能人輔佐,怎能幹出成績?不瞞你老弟。今晨我上任伊始,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人事調整,把從前張煥相的人都免了職。改換成咱們自己兄弟。在禁煙方面,有誰比你更懂行了?他們既然不行,靠邊站是沒什麼可說的。

    龍邵文笑著說:老哥哥抬舉我了……

    事情談妥時,已是下午四點多,天色大黑,龍邵文見藺華堂始終沒來找自己,知道他們一定還沒回到飯店,心中不僅暗自著急。餐後張景惠建議轉移到妓院繼續喝花酒賭博嫖姑娘。卻被龍邵文委婉的以身體不舒服為由給回絕了,藺華堂與雷震春二人到現在沒消息,他是什麼心思也沒有。

    張景惠見龍邵文不去,也不在意。說是道外四家子的「薈芳裡」有他從前相熟的妓女,拉了新井去嫖。龍邵文則獨自叫車回了「加斯普旅館」

    回到旅店中,藺華堂與雷震春果然沒有回來,這下龍邵文坐不住了,這二人走了幾乎一天一夜也沒有消息。若非出事兒,怎麼也該給他一個消息才對。

    龍邵文從行李中摸出,小心地裝在身上,打電話讓旅店租輛馬車載他出去。出了旅店大門。見一包車伕蜷縮在車中避風,心生憐憫。也不等馬車,走過去坐了包車。卻又沒有目的,只說:你沿街拉著跑就好,到了地方我自會告訴你。

    包車在街上漫無目的地的慢跑著,車伕不停地問龍邵文要去什麼地方,龍邵文哪有什麼目的地,他不過是想在街上撞運氣地尋找藺華堂與雷震春,即便找不到,也比待在旅店裡受那無休止的煎熬要強。見車伕不停發問,問的煩了,他從兜裡掏出三塊大洋給了車伕,車伕這才乖乖地閉了嘴,當時東省物價低廉,每塊銀元可兌換兩百三十個銅板,兩個銅板可以換一隻雞蛋。如要買米,三塊銀元就可以賣到一擔米了,一旦米一百斤,足以讓車伕一家五口吃上一個月。

    哈爾濱的天氣比奉天還冷,那是一種能將空氣凝滯的冷,無風時的干冷龍邵文還能勉強忍著,可稍微有點風,那種冷法簡直就是用小刀子劃肉皮,讓人難以忍受。尤其車伕拉著包車一跑起來,無風也變成了有風,車伕一趟中央大街沒跑下來,龍邵文就已經凍得鼻涕眼淚都流了出來,雖然戴著厚厚的皮帽子,耳朵也凍得仿若沒有長在自己的頭上,他不得不伸手去捂,捂了幾次,卻連手也凍僵了……

    凍得受不了,龍邵文笑著對車伕說:老哥!來,你坐車上,我拉你跑會兒。

    車伕以為這位客人發了瘋,拿三塊大洋雇了車在街上瞎跑不說,居然還覺得當車伕過癮,這不是花錢買罪受嘛!可等到他坐到車上,才理解了龍邵文的想法,這坐車的雖舒服,可凍得卻受不了……

    龍邵文只跑了幾百米就累得氣喘吁吁,他把車停下,問車伕說:老哥!哈爾濱有沒有青幫的堂口……他的意思是想先找到青幫,然後通過青幫組織去尋找藺華堂。

    豈知車伕一臉迷茫地問:啥青幫?

    龍邵文知他不懂,又問:哈爾濱最有名望的大哥是誰?

    這個車伕倒是知道,他說:你要找九爺啊!

    「反正你坐著也沒事,你就給我說說九爺。」

    「九爺叫做姚錫久,在我們哈爾濱可是有錢的大人物……」車伕一說起九爺,登時來了精神。「……他家的房子幾乎遍佈在道外區的每條街上,市面上的混混頭,幾乎都是九爺的門下弟子,就連我們車伕頭,每個月都要給九爺交錢,不然九爺就不讓我們去道外拉送客人。」

    龍邵文笑著問:九爺長什麼樣子?

    車伕想了想說:我有一次在拉活兒的時候,遠遠地看過一眼,身材不高,挺胖,長得什麼樣子沒看清楚,不過你要是去他在馬家船口開的煙館、妓院或是賭局裡,說不定就能碰到九爺,他經常就在那裡了。

    龍邵文把車停下,讓車伕下了車,自己坐上去,說:你送我去馬家船口,那裡就是我要去的地方……他想去與拜「九爺」姚錫久的碼頭,然後通過這位黑道大哥的手下來幫助自己打聽一下藺華堂與雷震春二人的下落,幫會中人向來耳目眾多、消息靈通。只要這位九爺肯幫忙,打聽兩個人還是很輕鬆的。

    「好勒!」在車上坐了時間不短的車伕此時已經養足了精神,拉了包車飛快地朝馬家船口跑去。

    車伕在馬家船口一家寫著「姚記骰子局」的賭場門口停下,「爺!到了。這裡是九爺的私宅。分前後兩進院子,外面是私家賭場,九爺住裡面的院子。」

    龍邵文下了車,又摸出一塊大洋給了車伕,「老哥!辛苦了。」

    車伕接了錢喜道:不辛苦,不辛苦,您進去玩兒,我今天誰也不拉了。就在門口等您。

    龍邵文笑笑說:不用!你忙你的,我不知要多久才出來。

    進了「姚記骰子局」,龍邵文正要同人打聽九爺的下落,卻見賭場中圍了一大群人。只聽一個人說:九爺,這局我若是再贏了,人我可就帶走了……龍邵文聽的清楚,說話的這個人正是藺華堂,他心中一喜。忙圍了過去……只聽「九爺」陰森森地說:贏了再說吧!

    龍邵文在圍觀的人群中擠了一條縫隙探頭去看,果真見藺華堂坐在一張不大的賭台前,正一臉是汗地抓著手中的骰子……

    ……昨夜岳林浦負氣出走,藺華堂與雷震春馬上就跟上了他。見岳林浦從旅店走出後就漫無目的在街上閒逛。逛到一家日式料理店門口的時候,岳林浦停下。在料理店的一個暗處蟄伏了下來,似乎是在等待被刺殺目標物的出現。大約二十分鐘後。有兩名喝的醉醺醺的人,相互攙扶著從料理店出來,就在他們正要登上等候在門口的車上時,躲在暗中的岳林浦突然拔刀衝了過去。豈知他還沒衝到那兩名醉鬼身前,車上提前下來開門的司機就已經把槍對準了他的腦門。岳林浦只好束手就擒,被人強行塞進了汽車,等藺華堂與雷震春追過去的時候,車一溜煙地早就不知開到了何處。

    藺華堂與雷震春見把人跟丟了,也不好回去對龍邵文交代,就去料理店打聽了剛才就餐客人的地址,原來那兩名客人根本就不是什麼日本人,卻是大名鼎鼎的、自封為「哈爾濱自治協進會會長」姚錫久的兩名兄弟柳乃新與竇江濤。打聽了二人的名字後,藺華堂與雷震春一商量,決定連夜找到二人的住址去救人。由於此時已是深冬寒夜,已無人可問,再加上二人對哈爾濱地形不熟,直到第二天上午才找到了姚錫久開設的「姚記骰子局」,想請姚錫久幫忙放人,豈知姚錫久不但不幫忙,反而想趁機敲詐,雷震春一晚上又凍又餓,情急之下脾氣上來,就頂撞了姚錫久,這樣一來,人沒救下來,卻連雷震春也被姚錫久給扣了。藺華堂本想抬出龍邵文的名字希望對方賣面子,可又怕萬一對方不給面子,反而墮了龍邵文的名聲,於是就用言語擠兌姚錫久,說要單身挑了他的骰子局,姚錫久從小就浪跡在賭場,自認擲骰子手法無人可比,當即同意。二人定下七局定勝負的賭約。約定藺華堂若是贏了,就把人帶走,輸了就把自己的雙眼挖了,雙手砍了。

    附錄:

    一、關於更新,本書草稿雖完,但草稿畢竟是草稿,草稿改正文需要時間,每晚可改一章約3000多字,第二天白天及下班後再改一章約2000多字。一天5000字左右。或許這個更新量不大,但可保證穩定。休息時空閒多了,則第二天加更。

    二、關於內容,這本書自認注水極少,每一章節的佈局及內容都是提前設定,為引發後文而生,絕不做多餘贅述,所有無用章節,全部刪除。所有預設伏筆,則全部有所交代,不留任何尾巴。

    三、關於情節,一些段落情節可能簡單,讓人覺得不過癮。但凡一本書,總有主次之分,為照顧整體,即便可能暫時看的爽快的部分,我也不會多用筆墨,不是寫不出爽文,而是不想讓主體跑偏。該細的地方,我絕不吝惜筆墨。一本書是否好看,自認為不是某些段落情節讓人爽了,而是設定是否合理,整體結構是否連貫,看後是否讓人回味,各主配角是否性格鮮明讓人難忘。因此,這注定本書不會寫成數百萬字的長文。

    四、關於後文,只能說絕不是平淡地鋪述,本書一直到完本,沒有任何地方的敷衍。不爛尾是最基本的,至於是否一路高歌,我自己不好評述。

    五、關於感謝,非常感謝各位看書的朋友投得各種票及打賞,今後不再章節前另提。雖說每次一看到,會讓我感到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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