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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460 仇殺 文 / 松風寒

    張景惠一聽貨出了事,知道是煙土,這是涉及到自己利益的大事兒,當下也不管在一旁拉著臉不高興的竹下俊,催促說:老弟快去處理吧!竹下參謀有我陪著,你放心。

    竹下俊實在是忍無可忍,伸手拍了一下沙發扶手,站起來怒道:龍先生,我想你即便有再著急的事情,也急不過與我們大日本皇軍的合作吧!

    張景惠見日本人發了脾氣,忙說:老弟,要不你再同竹下先生談談?等與他把事情談妥了,再去處理你的事情如何?

    龍邵文臉一拉,也不理張景惠,只說:竹下參謀,我是看在張老爺子的面子上,才耐心坐下來與你談了這麼半天,至於合作生意的事情,現在就給你一個明確的答案,老子不干……說完話,他再也不看竹下俊一眼,揚長而去……

    ……龍邵文趕去醫院的時候,雷震春的屍首已被蒙上了白布單放在了太平間,他掀開雷震春身上的布單一看,已經被脫得赤條條的雷震春全身都是血窟窿,前胸、腹部、胳膊、腿上的槍眼能有十多處……龍邵文緩緩地把白布單替雷震春蓋好了,突然變得臉色蒼白,嘴唇烏青,雙眼通紅,手也開始顫抖起來……他強行克制著,不讓眼淚流出來。只在雷震春屍體旁邊一動不動地站了好久。

    見到龍邵文這般傷心欲絕的樣子,杜從周垂頭喪氣地過來說:龍先生。我們遭了暗算。土肥原早在妓院裡布下了埋伏,我們才一進去,還沒等叫姑娘,對方就開了槍……

    龍邵文面無表情,「震春是走在最前面嗎?」

    「不,是我在前面領路,我進去後,對方沒有開槍,直到震春進來,他們才亂槍齊發……我的前面有一堵牆。槍聲響起來的時候,我躲在一處他們打不中的死角,可是震春前面卻什麼遮擋也沒有。所以……」

    龍邵文看著杜從周肩膀上打著繃帶,問:你傷的怎麼樣?

    杜從周搖搖頭說:中了一槍。不礙事,彈頭已經被我用鑷子取出來了。

    龍邵文「嗯!」了一聲,尋思:土肥原一定是提前得到了老子要派人去端他老窩的消息,所以才預先佈置好埋伏,只是真如杜從周說的那樣!正巧他身前有一堵牆?難道杜從周又是藏在老子身邊的內奸?不然他怎地沒隨著雷震春一起去死……他看了杜從週一眼,見杜從週一臉的愧疚之色,怎地都不像是一個奸細。又想:媽的,老子身邊一定有奸細,不是杜從周又能是誰?只是杜從周又不是老子肚子裡的蛔蟲,絕對不會提前知道老子要去端土匪豬的情報站。更何況他也沒時間去給土匪豬通風報信啊!***,看來這個地方是凶險重重,要是不抓到這個內奸,老子說不定也會遭人暗算喪了命……

    杜從周咬牙切齒地說:龍先生,我知道兇手死是誰!三天內,我一定把他抓到你面前。

    「是誰?」龍邵文平靜地看著杜從周。

    「路登平!伏擊我們的人,其中有兩個我見過,是路登平手下的兄弟,一個叫張珊涵、一個叫李亮武,是路登平的左膀右臂。

    「就是那個開煙館的路登平吧!這就沒錯了……」龍邵文似乎是自語說:土肥原一定是用開煙館為誘餌來拉攏他替東洋人賣命!」

    杜從周又補充說:其實不止是路登平被日本人收買了。姚錫久、李九鵬等,早也同日本人勾結到了一起,穿了一條褲子。

    「嗯!看出來了。」龍邵文擦拭了一下眼角沁出的淚水。雷震春打從鄱陽湖出來後就一直跟著他,二人間仿若親兄弟,感情極深。現在雷震春慘死哈爾濱,龍邵文心中的難過。實在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此時在他的心中,沒有比替雷震春報仇的事情更大了……

    杜從周看出龍邵文心中悲痛難抑,他抱拳拱手說:龍先生,我先走了,三天之內,我若是還沒回來見你,麻煩你給我收屍吧!

    龍邵文點點頭,拍了拍杜從周的肩膀,他本想再囑咐幾句什麼,卻不知該說什麼。

    第三天晚上,哈爾濱突降暴雪,孟夏正冒雪跑到「加斯普旅館」對龍邵文說:龍先生,我們抓住了李亮武,關在了傅家甸的一處民房中,杜從周讓我來問問您,要不要親自動手處置他。

    龍邵文點點頭,吩咐藺華備了車,即刻趕往傅家甸。

    龍邵文到的時候,李亮武已經被打的昏迷了過去,杜從周見龍邵文來了,從水缸裡舀了一瓢涼水,兜頭澆在了李亮武身上,李亮武一個激靈,幽幽轉醒……龍邵文沉著臉,眼中噴著火,坐在了張徽山給他搬過來的一把椅子上,他問:路登平在哪兒?

    李亮武眼睛一閉,對龍邵文的問話充耳不聞。

    杜從周恨恨地說:龍先生,這傢伙及其剽悍,一晚上被打的昏迷了三次,可就是不說出路登平的下落。

    龍邵文發話了,「念他是條漢子,別再折磨他了,你再問他最後一遍,他若是還不說,給他來個痛快的吧!」

    「好!」杜從周答應了一聲,陰森森地說:李亮武,我知道你是受路登平的指使,龍先生讓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要是再不說,我就送你上路。

    「龍先生,我若是說了,你能不能保證不殺我?」李亮武終於開了口,「我之所以抗到現在也不開口,其實就是在等你來,我知道龍先生是大人物,向來一諾千金,你如果答應不殺我,我就告訴你路登平的下落,否則橫豎是個死,你就殺了我吧!」

    龍邵文淡淡地說:「好!老子答應饒你不死,但我要你持槍殺我兄弟的那隻手。」

    ……路登平被龍邵文堵住的時候,他正同張珊涵等六七個兄弟在徹夜豪賭,路登平身前的賭台上放滿了白花花的銀洋,他豪氣萬丈地手持骰盅搖著,「還有沒有下注的?開了啊!」

    「等等!我押!」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

    「押就趁早,過時不候啊!」路登平與他兄弟們的心思全都在賭台上,似乎一點兒也沒聽出來這聲音有任何的不對之處,直到一隻手被被重重地摔到了賭台上……

    「我押李亮武的手。」說話的正是龍邵文。

    路登平一驚,正要從賭台上站起,杜從周早已來到他的身後,用槍頂住了他的頭,紅著眼,「爺今天只要找路登平與張珊涵,與其他人無關,誰要是攔爺,爺就殺了誰!」

    張珊涵喊道:兄弟們,跟他們拼了……他伸手就要拔槍,誰知他手下的那群流氓卻一個個抱了頭蹲在地上,沒一個人響應他。張珊涵知道不對,忙轉頭向門口看去,見門口多了一群持槍的漢子,還架著一挺蘇制馬克沁機關鎗……張珊涵歎口氣,把手中槍扔到了地上。

    守在門口的正是「鎮三江」和他的四梁八柱。龍邵文對朋友素來大方,只要見到「鎮三江」及他手下的那幫兄弟,次次都是三千五千的給花,因此與他們的交情極為深厚,無論何時有事相求,只需隨便派個人知會一聲,「鎮三江」和他手下那幫兄弟無不欣然前往

    龍邵文對「鎮三江」抱了抱拳說:我只要路登平與張珊涵,其餘人還煩勞大當家的把他們押到山寨看管一段日子,等風平浪盡了,你勒贖後再放了他們。

    「鎮三江」對龍邵文一抱拳,二話不說,押了六七名流氓走了。

    「跪下。」杜從周呵斥路登平與張珊涵。

    「龍爺!你聽我說。」路登平分辨著,「我真不知道那天去白俄妓院的是你的兄弟,都是土肥原那個王八蛋騙我……」

    「他怎麼騙你了?」龍邵文平淡的語氣中帶著的絲絲殺氣,使路登平不由得頭皮發炸,涼氣一股股地自後背透出,他說:土肥原找我,說是禁煙局發現我走私煙土,派人來緝拿我,我一時激動,就派李亮武與張珊涵帶了幾名兄弟躲在妓院裡準備伏擊禁煙局的煙土稽私隊,只是我萬萬沒想到是他們是龍爺的人,這是一場誤會,誤會啊!這一定是土肥原那個王八蛋嫌我不聽他的話,不肯答應與他合作,才下了套子讓我往裡鑽……」

    「誤會!我讓你誤會!」龍邵文上前就是一腳,狠狠地踢在了路登平的嘴上,登時把他門牙踢掉兩顆,「你一個誤會就要了老子兄弟的命。媽的,老子今天要是讓你死的舒服了,就是你養的。」

    「龍爺!我絕對不是主凶,派人給你送子彈的是李九鵬,在妓院伏擊你們的也是以李九鵬的人為主。我是上了李九鵬與土肥原的當。龍爺!您大人大量,我願意將功贖罪,誘李九鵬出來供你處置……」路登平已經看出來形勢不妙,嘴裡含糊不清地為自己開脫。

    龍邵文再不理他,轉身出了門,杜從周冷笑一聲,拿了根繩索套在路登平的脖子上,將繩索的兩頭緊緊地纏在手掌上,雙手用力向外一開,路登平立時氣絕。張珊涵見路登平雙眼外凸,口鼻滲血,舌頭外吐,死狀極慘,早已嚇得肝膽俱裂,跪著就向門口爬去,杜從周冷冷地看著他,等他快爬到門口時,杜從周從路登平脖子上抽出繩索,「嗖」地一聲甩向張珊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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