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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章 跋涉只為他(中) 文 / 塵外樓主

    滄海表情非常嚴肅,甚至還有點生氣,「你真的沒事?」

    「呃……好像有點頭暈……」

    滄海顰著左眉,思量著他所有話的真假,又想到他是為了自己才用的內功,最終沒有發作出來,似乎還歎了歎氣,說道:「小石頭,你千萬不要再妄動真氣了,一切等到了神醫那兒再說。」

    「哦。」石宣聽話的點了點頭,「不過今天這藥真的好好喝,我沒有騙你。」

    滄海瞪了他一眼。

    稍後紫菂送了飯食,滄海雖不想吃,卻也勉強用了點粥菜,以慰眾懷。石宣還是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只能看著被滄海捨棄不食的紅燒肉口水長流。

    這邊石宣剛擦乾了口水,滄海剛放落調羹,馬車門就被禮貌的敲響,後被輕輕打開,黎歌笑意盈盈的立在門口,柔聲道:「公子爺和石大哥用了膳麼?」

    滄海也對她笑了笑,道:「剛剛吃好。」

    黎歌見到公子爺的笑容,就開始羨慕起這些天和他坐臥不離的石宣來,也不知見了公子爺多少次笑。黎歌紅著臉兒道:「那就趕快收拾了下來吧,那邊的船已安排妥當了。」

    「黎歌,謝謝你。」滄海見她溫婉,心中亦如春湖泛舟,一蕩一漾的滿是柔情,眼中自然也帶出絲絲縷縷的情意。

    黎歌笑靨如花,「謝我做什麼?我們才真應該謝謝你,剛才若不是你,那守城的一定開了車門了。」

    滄海道:「連女眷都保護不了,我還當什麼男人啊。」石宣聽了,大大的撇了個嘴。

    黎歌噗嗤一樂。又聽滄海說到「女眷」二字,雖知不是指「妻房」,也不禁羞澀的閉上車門。

    滄海還在心神蕩漾,石宣就冷著眼湊過來,說道:「你們兩個很曖昧。」有趣的看著滄海的臉瞬間垮下來,又道:「喜歡就娶她啊。」又滿意的看著滄海的臉瞬間紅起來。

    滄海回頭瞪著他,道:「要你管。」賭氣的穿上襪子,蹬上棉靴,撩好袍子不再被夾住,跳下馬車一摔車門,轉身,又回來打開車門。

    石宣在車裡笑瞇瞇的道:「是不是擔心我才回來的?」

    滄海冷冷看了他一眼,抓過車中的輕裘,摔上車門。

    石宣苦笑道:「唉。」

    趕大車的紅臉膛老者和趕小車的年輕暗衛將滄海一行送到碼頭,二人執鞭為禮。

    滄海微笑看了看年輕暗衛,又對那老者道:「總是讓洪伯做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真是過意不去。」

    「鎖神」洪老爺子的酒糟鼻在碼頭的大風裡凍得更紅,笑聲卻爽朗如洪鐘,「公子爺說哪裡話,那晚在福源客棧你怎麼不知道跟我客氣了?」揚了揚手裡的鞭子,「反正對於繩索之類的東西我是最拿手了,何況,放眼江湖,誰有我這樣的好本事,趕車趕得這麼四平八穩的?」說的一行人都笑了。

    洪老爺子又對石宣道:「我們公子爺是最重情義的,你可不要辜負他一片苦心啊!」

    石宣苦笑道:「您說的跟我不想娶他似的。」立遭滄海毒眼。

    洪老爺子開懷大笑,道:「總之你聽他的話就是了。公子爺,那咱們就此別過了。」

    年輕暗衛也拱手道:「恭送公子爺。」

    滄海一行登舟,往山海關而去。走水路,更免得石宣傷勢震動,滄海對他,可算是體貼入微了。這艘船衣食器物一應俱全,內中格外清雅別緻,但因船身與一般客船差別不大,是以行駛途中並未遇到麻煩。石宣與滄海在船上也是形影不離,恨不得同坐同臥,就如長在一起一般。

    自從那日紫菂送藥上車,石宣喝了精神漸旺,當日下午竟沒有瞌睡,滄海心中略安。

    石宣道:「反正我爽利多了,用了內功也沒什麼不適,反而還覺得內息更勝往日,我看藥就不用喝了吧。」

    滄海不禁微笑,「你不是說那藥好喝的嗎?」

    石宣使勁皺著眉頭,「可是那也很苦啊。」

    滄海又笑了笑,沉吟道:「我想你是蓄積了很久的內力,突然運功才會覺得充沛,而那時只出一二分勁,是以沒覺不適,但是這藥還是應該喝。」

    「哈?你說那麼半天還是叫我喝藥啊?」

    「……那要不晚上再喝一次,如果還沒有事……」滄海眉峰軒了一軒,神秘道:「那我們就不用去神醫家了!」

    石宣還沒表態,四個少年和三個少女就一齊大咳了聲。

    滄海馬上道:「當我沒說過。」

    石宣哭了。

    晚飯後瑛洛又端藥來給石宣,石宣乞求的望向滄海,滄海都沒敢看他。於是石宣就和著苦淚喝了那碗藥。不知是不是因為中午動了內勁的原因,加上鬼醫說的傷藥的正常反應,石宣喝了藥沒多久就開始四肢疲累,昏昏欲睡,再沒多久便不知是睡過去還是暈過去了。

    滄海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修眉長顰,任是海風吹不展。第二天石宣雖然醒了,但此後多日,又開始渾渾沉沉,要死不活。

    船行不幾日,已入了渤海。因石宣體虛,滄海身弱,二人一直很少出艙賞景,只在艙內的暖炕上下棋談心,談論些江湖上的見聞,再悶了就等黎歌得閒,給他們唱唱江南小曲兒,她那吳儂軟語歌來更覺酥麻入心。

    石宣卻不愛聽。用他的話說就是:「你們兩個眉來眼去的旁若無人,當我死了嗎?」

    私下裡第一次這樣說的時候,滄海嚇了一大跳,認真的問道:「你和黎歌已經私定終身了嗎?」

    「……什麼啊?」石宣只好裝傻充愣。

    後來石宣說得多了,每次還都氣哼哼的瞪著滄海,滄海才有點明白他指的人是自己,於是說道:「我才不是你說的那樣,就算是也是我的自由,與你何干?」

    石宣便耍賴道:「我現在傷這麼重,生死未卜,你不僅對我不管不顧,還在我這個病人面前談情說愛,你說這就是你對待『好兄弟』的態度嘛?!」

    氣得滄海竟然絕了聽歌的念頭。

    後來石宣閒得實在無聊,橫躺在炕上,支著頭,對小炕桌那頭的滄海道:「哎,我教你賭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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