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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四章 就陪我一晚(四) 文 / 塵外樓主

    滄海眼睜睜的看著神醫拉起自己的左手,用繩子綁在貴妃榻的扶手上,又將右臂抻開,綁在榻背上。神醫靠著他坐著,倒像他的手臂搭在神醫肩上一樣。

    神醫抬起頭來,擺出一副乖巧的樣子看著他面寒如霜的臉。滄海氣得連氣都生不出來,只能憋悶的堵在心裡,看都不賞臉看他一眼。

    神醫乖巧的將滄海的袖子整理好,遮住捆綁的痕跡。

    「為什麼要這麼做?」

    神醫忽然愣了愣,又抬頭看著滄海,驚訝道:「你在和我說話?」搞不清狀況的眨巴眨巴眼睛,「我還在想用什麼辦法能讓你和我說話呢。」雖然滄海咬牙瞥向一邊,但他還是非常滿足,開心道:「遮起來就好像不是我強迫你一樣。」

    滄海壓抑的緩緩出了口氣。

    神醫又將他雙腳綁好,用褲腳和衣擺蓋住,檢查一下所有索扣的結實程度,給滄海解開穴道。

    滄海又問:「為什麼要這樣做?」

    「經脈閉塞太久對身體不好。」

    滄海還沒有爆發,但是低沉的語調遠比爆發聽起來憤怒得多。

    「容成澈你是裝傻還是真傻,我問你為什麼要故意激怒我。」

    神醫小狗一樣興奮的望他,「你說呢?」

    滄海半蹙著眉心,喘了幾口氣,才壓抑道:「你真這麼想讓我留下來?」

    「嘻嘻。」神醫害羞小女孩一樣一下撲入滄海懷裡,藏起臉來不敢見人。

    「喂。」滄海真的很想一腳把他踹開,可惜神醫的三角固定法很是結實奏效。

    聽見滄海磨牙的聲音,神醫更是兩臂環上他的腰肢,緊緊抱緊,生怕心愛的物件生翼而飛似的。

    滄海後腰上被紫幽房間的窗扇拍過的地方,很是酸痛,神醫的有力骨骼的雙臂,就勒在那裡。

    「……容成澈,你真是氣死我了。」

    滄海淡淡說完這句,再不開口。

    從火爐那邊傳來雞翅膀烤糊了的氣味,兩坨焦黑黑的東西冒著冉冉黑煙,發出滋滋的聲音,偶爾一兩滴動物的油脂被耗搾出來,打在灰紅的炭塊上,吡嚗輕響,火焰明顯一亮。

    神醫聽了他的話,又往他頸窩中蹭了蹭,右手覆在他左邊胸腔,掌心感受著那顆脆弱的小心臟還在努力的撲通撲通。

    「白,你心不痛吧?」

    滄海連思慮他的話都表示拒絕。換句話說,他根本都不聽他在說什麼。

    神醫彷彿知曉他的心意,更是十分歡喜的笑來笑去。「白,要我說,小石頭就是不夠狠,你看,你現在不是乖乖坐在這裡陪我了?」

    滄海本沒有聽,只是一出現「小石頭」三個字就不禁著了一耳朵,結果更是火上澆油。反射性的低頭瞪他,頜骨卻被限制在神醫頭頂,扭回頭,卻聽神醫笑了。

    「呵呵,好癢啊白。」留海微亂的抬起頭,搔了搔癢。

    滄海終於忍不住道:「沒皮沒臉!」

    神醫眼珠一轉,趁機道:「白你為什麼生我氣啊?」拱了拱,臉頰貼著他頸側,說話的時候氣息吹得滄海脖子後面很癢。

    「你這人根本明知故問!起開!你怎麼真麼黏糊啊!」向左盡力偏著身子。

    神醫兩手抱著他腰,死皮賴臉追過去,「白,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反正你現在也跑不了,生氣什麼的只是對你自己身子不好。」

    「……容成澈你真過分。」

    說著說著話,彷彿有點要哭的意思了。

    神醫終於直起身,看著他的側臉認真道:「那我問你,我若不是這樣,你會因為我的懇求而留下來陪我麼?」

    滄海氣憤憤的沒有說話,但是答案顯而易見。

    神醫道:「我們這麼多年的兄弟這麼多年沒見,你有沒有想過要好好陪我一天?秉燭夜談,抵足而眠,暢敘別情,這些我都不奢望,今晚我做足準備,使勁解數哄你,你卻連我烤的東西都不願意吃。」頓了頓,「……唉,我真是傷心。」

    「你自己說,過分的人是誰?」

    滄海慢慢轉過頭,將神醫失落的表情望入濕潤的眼內,扁了扁嘴巴,「對不起」三個字都到嘴邊差一點就要說出來了,忽然一愣。

    「到底是誰過分亂講話欺負我點我穴道還用繩子綁我來著?」糯糯的不平的語聲,滿是委屈,哪還有一絲一毫的憤怒,「容成澈,你……你沒良心……」將哽咽吞落,淚水猛然一汪,又被人為的抑制了沒有再增。

    神醫嘿嘿一笑,又摟了摟他,道:「不生氣就好,我烤東西給你吃。」

    滄海吸吸鼻子,覺得這次被耍得好離譜。

    「容成澈你放了我,我保證不跑。」

    神醫拿著那兩串烤得變乾屍的雞翅膀,道:「好啊,你吃了這個,我就放你。」

    滄海撅著嘴巴很有骨氣的將臉一撇。

    神醫笑嘻嘻的看了他一會兒,將火爐拖過榻前,坐在滄海身邊開始烤小麻雀。

    竹林裡吹起一陣夜風,簌簌的竹聲煞是靜心好聽。

    神醫將麻雀串架在爐上,「啊,都過了子時了哎。」從最高的食盒裡拎出一把提梁小茶壺,拿了個細腰小杯子,斟了一杯遞到滄海口邊。

    滄海還有些悶悶不樂,心裡惦記的事也多,再加上最近被養成的習慣,也沒多想就乖乖喝了一口,馬上皺起眉頭艱難的嚥下去,咧嘴道:「什麼玩意兒這麼難喝?!」

    神醫頗茫然的看著他。

    滄海又問:「什麼東西啊?!」

    神醫才道:「你不知道麼?從來沒喝過?」

    滄海道:「這酒裡的藥味好奇怪。」吐舌尖舔了舔上唇。

    神醫杯子往前一送,「喝光它,」見滄海往後躲,又道:「就這一杯,別讓我說第二遍。」

    滄海看了看他,想了想,便用牙齒叼著杯沿一仰頭喝了,卻偏頭,將杯子往旁邊花盆上方一鬆口,杯子砸在石上碎了。

    神醫微微一笑,知他是不願和自己用一個杯子,伸指在他下頜一挑,笑道:「小娘子好烈的性子。」也不理他快要氣暈,自顧又拿了個杯子倒一杯,半躺在滄海肩頭自己喝了,舉著空杯側看他道:「白,你怎麼長得像盤裡的小兔子糖糕啊?我好想咬你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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