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六章 乖孩子日記 文 / 機械黨
神歷3201年，四月八日，晴。
可妮莉雅四歲了，今天是個重要和高興的日子哦，小可妮莉雅和愛哭鬼愛葛妮絲都找到了自己的教父，所以要開始寫日記了，但是教父看起來真的好凶哦，可妮莉雅有點怕怕的。不知道愛葛妮絲在那邊過的怎麼樣了，和她分開可妮莉雅真的好傷心呢。教父說明天就開始進行裁決者的訓練，為了服侍無所不能的神，可妮莉雅會好好努力的。教父帶我去一個有好多好多小朋友的地方，這裡好黑，可妮莉雅不喜歡黑的地方。教父給我們每一個人發了一瓶甜甜的番茄汁，可妮莉雅可是很乖的喝得一滴不剩，肚子好疼啊，好像是番茄汁不新鮮了，我和教父說肚子疼但是教父只是點點頭，就把另一杯番茄汁給了可妮莉雅，可妮莉雅其實不喜歡番茄汁的味道，但是我還是喝的乾乾淨淨，因為可妮莉雅要做讓教父放心的乖孩子。
四月十二日
可妮莉雅待在房間裡面好幾天了，這裡真的好黑。教父好忙最近都看不到他，可是可妮莉雅不會孤單因為可是找到很多朋友，像琳琳，小思思，可妮莉雅很高興，可是肚子還是很疼。今天發番茄汁的時候少了好多人啊，可妮莉雅不知道他們去哪裡了，可能教父知道。嗚嗚嗚，喝了五天的番茄汁肚子好餓，好想嬤嬤做的櫻桃餡餅，不想了不想了，肚子又餓了。
四月二十二日
可妮莉雅來到聖事部整整兩個星期了，這裡的叔叔阿姨不讓我們亂跑，他們說這裡有會吃人的野獸，妮妮和小思思說大人不誠實騙小孩子，可是只有我知道這是真的，因為我看到一隻好大好大的狼在前面看著我們，表情和可妮莉雅看到櫻桃餡餅一樣，那就是饞吧？我和琳琳說那裡有隻狼，可是琳琳什麼都看不見。
五月八日
今天教父回來了，他給可妮莉雅一份最愛的櫻桃餡餅，我吃了一半留一半，想等和愛葛妮絲一起吃，可是為什麼餡餅沒有味道呢？
五月九日
人越來越少了，大家都去哪裡了？
五月十三日
可妮莉雅好餓，今天叔叔和阿姨們沒有發番茄汁。
五月十四日
今天沒有番茄汁，可是叔叔阿姨們卻搬來好多好多只有主的生日時才能看見的美味，可妮莉雅好高興，只是，只是，為什麼我嘗不出半點味道啊！
六月十四日
琳琳死了，嗚嗚嗚，被我咬死了，我只是太餓了！很愧疚，可是別人也是這麼做的啊，可妮莉雅沒有錯！琳琳的血，好美味呢，好想再喝一次。教父看見我把琳琳咬死了可是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分發番茄汁，可妮莉雅好愛這個味道，和琳琳的血一個口感。
六月十五日
今天是解剖課，解剖狼人。可妮莉雅不喜歡看解剖台上面的狼人，雖然它的四肢被綁住可是它的眼神和黑房間裡面的大狼一樣。可妮莉雅想回去睡覺，教父打了我，好疼，又把我綁在十字架上，可妮莉雅閉上眼睛可是教父竟然用手撐開我的眼皮用牙籤卡在中間，牙籤扎進肉裡好疼，可妮莉雅想哭，教父又打了我，可妮莉雅沒有犯錯，是個乖孩子，為什麼教父總是打我？教父在一旁看著，一位叔叔用解剖刀從狼人的喉嚨滑到肚臍，肚子被肋骨撐開的時候所有人都吐了，可妮莉雅也想吐可又好像是著了魔一樣覺得血淋淋的內臟真的很漂亮，好像是從前很愛吃的布丁，狼人疼的亂顫，內臟也粘成一團在肚子裡面游來游去，好漂亮哦，那顆比可妮莉雅的腦袋還要大上一圈的暗紅色心臟在肋骨的保護下一動一動的，教父把我放下來，可妮莉雅走到狼人身邊，用手撫摸著它的心臟覺得熱乎乎的，就像教父的手一樣溫暖。可妮莉雅問教父如果一刀扎進狼人的心臟它就會死嗎？教父點點頭，說我可以嘗試一下扯斷它的脖頸或者割斷它的喉嚨，我搖搖頭，還是喜歡用刀子刺破心臟這生命的袋子的感覺，叔叔把刀給了我，可妮莉雅坐在狼人的肚子裡，踩著它的腸子，用刀紮下去，第一下扎偏了，教父沒有訓斥我，只是說位置不對，第二下又扎偏了，但是一絲血從心臟上流了下來，可妮莉雅很高興。教父握住我的手，對準心臟上最亮的地方，扎進去，有種透穿的感覺，好美妙。
六月十六日
可妮莉雅不是故意殺了狼人先生的，可妮莉雅不是壞孩子！可妮莉雅好怕，教父也不在家，只在桌子上找到十本和自己的筆記本一模一樣的本子堆疊在一起，可是桌子比可妮莉雅高出兩個頭，拿不到，不知道那是什麼，難道是教父的日記嗎？突然，教父回來了，他看見我站在桌子前面，那是我第一次看見教父的表情發生變化。教父打斷了我的手，我忍住沒哭，感覺委屈，不是因為變成直角的手臂，而是可妮莉雅還是什麼都沒做，教父為什麼要懲罰我？教父擁抱了我，我感到很安心，向教父撒嬌要聽故事，教父把我抱住懷裡，講《農夫與蛇》，我想，如果教父是故事裡面的農夫的話，而我就是那條被農夫暖醒的小蛇，但是我寧願凍死，被暖化了，也要貼著教父的胸膛一輩子過下去。
六月十七日
今天解剖吸血鬼，很忙，沒有時間寫日記……
…………
神歷3207年，一月六日，晴
可妮莉雅10歲了，今天終於可以從聖事部出去了，陽光好刺眼，可是真的好開心，因為昨天教父說我有能力為世人肅清那些骯髒的異端了，所以明天就是我第一次征討。我穿上了漂亮裙子，教父只帶著我去了宴會，只帶著我哦，剩下的十幾個人都必須待在原地整理行裝。宴會上，人人都向教父行禮，因為他是聖事部的執掌者。可是教父在看見一個漂亮的女人後，放開我的手和那個女人走了，我討厭那個女人，因為她胸前那堆脂肪太礙眼了，可妮莉雅不想承認，可妮莉雅好羨慕，因為想讓最愛的教父明白可妮莉雅不是女孩而是女人了，啊啊啊，寫到這裡臉紅了，還好教父不會看到我的日記，嘻嘻。教父到最後都沒回來，可妮莉雅有些無聊，周圍來回走動的人們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好像是在看什麼有趣的玩具一樣。有個區域主教的教子稱讚我的裙子很漂亮，我不喜歡打扮的和一隻花猴子一樣的他，可是他說他能帶我找到教父，可妮莉雅覺得他是個好人，就跟著他離開禮堂來到外面的樹林裡面，教父不在這裡，我想走，但是這隻猴子卻把我推倒在地上，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卻動手撕我的裙子，這是可妮莉雅最喜歡的裙子了！我很想殺了他，可是教父說在外面沒有他的命令不許殺人。我看見小思思從旁邊走過，我想喊她幫忙，可是，她的眼神就像是看見仇人一樣，心底涼了三分，好像失去了一些重要的東西。猴子親了我的嘴，好噁心，然後脫下我的內褲，下面稍微疼了一下，和斷手斷腳不能相比，可是我總覺得又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他喘著氣在我身上聳動兩下，只有兩下哦，就死了。裙子破了，我好傷心，但是隨之而來猴子的隨從讓我覺得心煩，這時候我看見教父向我點點頭，放開碎布片般的裙子，將這些傢伙全部殺光，好爽，原來殺人的感覺是如此的，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暢快！
神歷3207年，一月六日，陰
絞殺異端巢穴，殺敵37，負傷十三處。
神歷208年，六月七日，雨
絞殺異端巢穴，殺敵69，負傷四處。
神歷3208年，十二月二十三日，雪
絞殺異端巢穴，殺敵102，身體負傷三十六處，得到，得到教父的糖果嘉獎，但是沒有味道，我哭了。
十二月二十四日，雨
教父將能三重進化的梓喵交給我培養，梓喵是上古魔獸影刃虎唯一的後裔，當進化到第三重時會具有媲美巨龍的實力。我把小思思作為梓喵第一次血祭，因為她看見當年我把琳琳咬死，所以，她必須死。我不需要朋友，只有有教父就好。
……
神歷3214年
湯姆·愛魯斯，教士，一級牧師，為什麼他會出現在死城盡頭的木門前？那裡究竟隱藏著什麼？
九月三十日
聖女，愛葛妮絲，你的血是什麼味道的呢？
十月八日
父親。
……
月色的照耀下，具具臉色崢嶸渾身泛著詭異墨黑色的屍體層層堆疊在一起，雖然已經被毒殺但仇恨的眼神仍然死死瞪著上方，漆黑的頭顱唯有那對青白色的眼球不甘向上翻起，下眼瞼兩道血淚的痕跡觸目驚心。
可妮莉雅踏著屍體走了下來，洪蒙顫抖著身子衝上前，兩人近乎曖昧的靠在一起但被如此慘狀震驚的洪蒙左手緊緊掐住她纖細的脖子，右手握住黑槍，槍尖直指黑暗教皇的右眼，但可妮莉雅卻是輕聲笑道：「怎麼了？」
「為什麼殺了他們！」洪蒙雖然明知衝撞可妮莉雅不是什麼明智之舉但被心底無法徹底壓制的無明業火和深深的恐懼感所影響，手勁下意識的加大三分，卻立刻鬆開，低聲咆哮質問道。
可妮莉雅撫摸著脖頸，上面紫紅色的淤痕正在消失，卻毫不猶豫的說道：「我沒錯。」
「為什麼殺人？」洪蒙看著死狀慘烈的村民們，沙啞的問道。
「我沒錯。」
「解釋一下，好嗎？」
「我沒錯。」
「你……」
「我沒錯。」
……
數次提問無果的洪蒙聽到馱馬的蹄聲心底的愧疚更加深刻，我該如何面對歸心似箭的村民們？
村長栓緊馱馬的韁繩幸福的笑著跑向廣場中央，這個時候自己老婆應該早就洗好澡暖好被窩了吧？看我來個突然偷襲。村長懷著小孩子淘氣心思躡手躡腳的跑到廣場來，入目，不是預備好的各種食材，不是熱鬧的準備場景，己熟悉的鄰居親人全然沒了氣息，屍體詭異的堆疊成山，這個精壯漢子愣在原地，醉酒般闌珊著腳步快速奔跑到屍山邊，雖然屍體已經不成人形但村長仍然痛苦的哭出淚水，口中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隨後而來的村民們看到親人們得屍體也發狂般的衝過來辨認著死者，自然看見站在屍山前的可妮莉雅和洪蒙，那個黝黑青年拔出背後的砍刀怒吼道：「我殺了你們！」
只是跨出了微微的一步，黝黑少年健康的皮膚頓時如同塗抹了墨汁一般漆黑無比，倒在上。洪蒙愣愣的看著黝黑少年的屍體，連忙大聲叫道：「不要！」
剩餘的村民除了村長之外全部身亡，全部死在可妮莉雅的毒下。
村長轉身時平時一起勞作的夥伴們紛紛倒地不起，抓著自己的頭髮驚恐的發出尖叫!
洪蒙呆呆的看著可妮莉雅殺人，「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要殺了他們？」
「我沒錯。」可妮莉雅抿著嘴，兩隻長袖不時擦抹著眼角的淚水，卻發現無論如何都止不住淚水，這種傷心就是誤解嗎？
洪蒙見狀心底不禁掙扎起來，放開手咆哮著奮力將黑槍紮在地上，來回煩躁的踱步，停下腳步時卻是雙目通紅，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一樣癱坐在地上，一團毛線球從屍山上滾了下來，恰好停落在洪蒙的身前，洪蒙拿起毛球輕聲問道：「為什麼，尊為黑暗教皇的你一定要殺人，而且是殺這些對於你就像是螞蟻一樣的村民！」
「原來，你也認為是我錯了嗎？」一滴晶瑩的淚水悄然滑落，可妮莉雅面無表情如撲克牌永遠不會變臉的花牌皇后，但眼角的濕潤徹底出賣了這位黑暗教皇，「為什麼你認為一定是我的錯？就因為我是黑暗教皇嗎？難道就因為我是強勢的一方所以必須被標上殘暴濫殺成性的標籤然後讓你唾棄是嗎！洪蒙！屍體能說明什麼？殺人又能代表什麼！我只是想在沒有勾心鬥角的時候做一個普通的，有人疼愛的普通女孩，而不是那個被萬人敬奉卻沒有人真心為我的黑暗教皇！憑什麼，憑什麼他們就能隨意踐踏我的，一個想做乖孩子的小小夢想，而我必須默默接受！」
洪蒙沉默起來，可妮莉雅久久壓抑的情感爆發的之後才能靜下心來思考，可妮莉雅突然痛下殺手無非只有當尊嚴和生命受到侵犯和威脅時才會不顧一切的殺戮，那麼在我出去之際這些村民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造孽啊，造孽啊！」突然，村長老婆從一側的草垛中跳了出來，頭髮上沾滿了雜草，手舞足蹈的在原地瘋癲的跳動，村長見到自己老婆立刻找到活下去的理由，衝過去抱住自己的老婆，痛哭道：「老婆，老婆你還活著！」
農婦停下腳步和叫喊，呆呆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咧嘴一笑，大聲歡呼道：「都死嘍，都死嘍！」
村長見農婦有些不正常，抱住農婦，連忙問道：「老婆，老婆你別嚇我啊，你這是怎麼了，丫頭呢，丫頭哪裡去了？」
「都死嘍，造孽啊！」
「爸爸！」村長女兒從農婦跳出的草垛中爬出來，小臉上儘是淚水父女二人抱著農婦慟哭起來，村長奮力捶打自己的胸口，痛苦的問道：「你二叔呢，三姨呢？」
「他們，他們都死了！」
失去親人的悲痛頓時吞噬了村長的理性，拔出背後的砍刀，可妮莉雅揮手立刻引爆了他的毒，連帶著他的妻女共赴地獄，或許是因為可妮莉雅惦記恩情，只是將他們的心臟完全毒化，算是給了個完屍。
薩菲隆走出來，見如此慘狀只得無奈的搖搖頭，看著月亮低聲說道：「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