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章 到達雷城 文 / 機械黨
一個星期後，清晨。
麥格城，紫荊花帝國的一個小城，某條無名的小巷中。
「格朗夫人，早啊。」一大早，正當人們忙於烹製早餐，一位身穿樸素，面容姣好的年輕女子挺著大肚子緩緩走在大街上，對街坊的招呼報以一笑。來到一間屋子前，輕聲說道：「打擾了。」
主人家立刻發現了她，一位膚色紅潤的胖大嬸連忙把她迎進屋子，埋怨道：「我說你怎麼不聽大嬸的話呢，懷孕了就應該在家裡面不要亂走。」
格朗夫人說道：「麻煩您了。」
胖大嬸將一碗溫熱的湯遞給格朗夫人，和藹的笑道：「千萬別這麼說，前段日子要不是你們夫妻兩個人幫忙，我這屋子可就保不住了。而且你們都還年輕，照顧孩子保養身子這種事怎麼可能在行，交給大嬸好了。」
這條巷子的人對這對半年前搬進來的夫婦沒有太多的瞭解，這兩個人深入簡出，男的沉默寡言手腳粗糙一看就是習慣做活的工匠，女人皮膚白皙細嫩，漂亮，到這裡的那一天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雖然不習慣與他人接觸，但只要有求於他們，事無鉅細都能辦的十全十美，像是三個月前胖大嬸家不慎著火，還是木訥男子冒著生命危險將她一家人從火海中救出來，並在後面重建屋子的時候出錢出力，在小巷居民內贏得了一片好評。胖大嬸念及恩情，平日內尋找報恩的機會，當看到格朗夫人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來，她便自告奮勇的擔起照顧孕婦的任務。
胖大嬸見格朗夫人撫摸著自己小腹，笑道：「小傢伙快出來了吧？」
「最後一個月……」
彭！正當二人一句接一句拉扯家常，緊閉的大門突然被用力的撞開，厚實的門板被破壞的支離破碎，渾身浴血的格朗衝進屋子，胖大嬸被嚇了一跳，當看清是格朗後連忙拍打自己的胸口驚魂未定的大呼神護佑信徒之類的禱告，格朗抱起妻子，快速說道：「快走，他們追來了。」
話落，一道寒光閃過，胖大嬸還未說什麼，就被人連著身後的牆面一同切成了兩半！
「格朗！馬琳！我今天就要殺掉你們這兩頭聖事部的惡狗為我大哥報仇！」
因為身負重傷並且背負著懷孕的妻子，格朗的速度漸漸慢下來，不出一刻鐘他們就陷入了層層包圍之中！
格朗額頭上的傷口不斷淌出鮮血，咬牙單手砍翻面前攔路的敵人，背後卻又增添一道傷痕，當來到一處死角時，已無路可逃！
格朗將妻子護在身後，強忍著痛楚說道：「鮑勃，你的大哥是我殺的，這件事和馬琳沒有半點關係！放她走，我會在你面前自裁。」
圍堵的敵人讓出一條路，一個光頭，臉上有兩條猙獰傷疤交錯縱橫的壯漢走到人群的最前方，冷哼一聲，長刀架在格朗的脖子上，另一隻手拽住頭髮，斜眼看向仍然一臉平靜的馬琳，冷哼道：「那個婊子也是聖事部的瘋子，兄弟們，想不想聆聽聖事部大人的教誨？」
人群中傳來淫笑的聲音，平日內他們這群亡命之徒最怕的就是提及聖事部的名號，若不是前幾天得到密報，殺死頭領的仇人就躲在這座城市裡面，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讓他們得手。
雖然自己的生命握在敵人的手上，但格朗卻毫無懼意的說道：「請放過我的妻子，請……」
「閉嘴！」鮑勃突然用刀柄敲碎格朗所有的牙齒，冷哼一聲將他踹到一旁，任由手下毒打格朗，自己來到被驚嚇的說不出話來的馬琳面前，故意驚歎道：「竟然是一位美麗准媽媽，兄弟們，想不想看看女人是怎麼生孩子的啊？」
一直默默無聞的站在原地的馬琳突然喃喃道：「你們……死。」
「不要！馬琳，不要使用血淚！」格朗滿嘴鮮血大聲哀求道!
血淚？當馬琳臉上留下兩行渾濁的血淚，所有人都覺得臉上有股溫熱的感覺，用手一摸，滿目刺眼的鮮血，敵人一個接一個悄無生氣的倒下，鮑勃臨死前突然想起來血淚的來歷，那名聖事部的十一級裁決者……
血天使，教廷中將血毒的威力演繹到新高點的裁決者，當血天使留下血淚時便是她展開屠戮羽翼的血色時刻，死在她手中的異端數量曾數次刷新聖事部的記錄。但這位異端眼中的「屠夫」卻在一年前的一次簡單任務中失去蹤跡，對此聖事部像往常那樣保持沉默，裁決者在生命的最後一兩年死亡或者失蹤成為聖事部內部心照不宣的秘密。
但事實上卻是血天使馬琳與一位名不見經傳的普通白衣教士墜入愛河，二人逃到這個連聖事部都觸及不到的小城躲了起來，除了半年前格朗審判了一夥猖獗的盜賊頭子，這一年可以說是馬琳過的最平靜和安寧的一年，平靜到讓她幾乎忘記了自己血天使的身份。現在的馬琳不可以動用裁決者特有的技能，因為她每次使用這些技能都會引起身體一定程度上的貧血和血液沸騰，上次剿匪時馬琳毒殺所有強盜後引起胎內劇烈反應，險些讓肚子內的孩子夭折，所以格朗絕對不會允許馬琳涉及任何危險。但為時已晚，馬琳身下被血染紅的裙子和疼痛難忍的表情都告訴他，孩子馬上就要出世了。
「救命啊，誰來救救馬琳！」重傷的格朗艱難的爬到妻子的身旁，而此時察覺到這場爭鬥的居民開始陸續的從屋子裡面探出身子，小巷中陸陸續續有人走出來圍觀，但卻無人敢上前幫一把，任由馬琳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無論格朗如何哀求，仍然沒有人膽敢越過滿地的屍體伸出援手。
「孩子的氣息很微弱。」正當格朗近乎絕望的時候，被自己的背後突然傳來沉悶的呼吸聲，連忙轉身，五個身著黑袍的神秘人正扶起自己的妻子，連忙喊道：「你們是誰？要把馬琳帶去哪裡？「」吾？「處於五人正中間唯一沒有攙扶馬琳的黑衣人摘下帽子，對面露恐懼的格朗笑道：「可妮莉雅。」
……
遠在千里之外的朱庇特行省。
因為地處南方，即使到了冬季行省的晴天亦如炎炎夏日般炎熱，這種讓狗吐舌頭的天氣，即使是最勤勞人偶爾偷懶一次也不是太大的罪過。一個帶著大大黑框眼鏡的少年光著上身行走在行省最寬闊的大道上，頭上蓋著毛巾，不時將水袋送入口中，卻發現水袋空空如也，抱怨道：「鬼天氣。」
「那邊的小兄弟，吃塊西瓜休息一下吧。」路邊的西瓜攤上，樸質的瓜農老人笑著對眼鏡男招招手，手起刀落，一個渾圓的西瓜完美的分成數片，深受烈日之苦的眼鏡男道聲謝，多汁的西瓜入口，驚歎道：「好冰！」
老農呵呵笑道：「放在井水裡面很久了。」
三下五除二解決一塊西瓜，眼鏡男抹乾淨汁水說道：「您的西瓜真是救了我一命啊，多少錢。」
當老農說出那個自己聽都沒聽說過的貨幣單位時，眼鏡男摸出數枚銅幣尷尬的說道：「我只有這個。」
老農擺擺手，皺眉道：「外面來的？」
眼鏡男點點頭，道：「我從瑪法學院來。」
「瑪法學院？那可遠了。」老農抽口煙緩緩說道：「看你年紀輕輕的來這裡做什麼？」
「參軍。」
「參軍？孩子聽大爺一句話，回去吧，秋季徵兵已經結束了，就算你趕上了，不是本地人，想參軍，難啊。」
眼鏡男訕訕笑道：「本來是可以趕上的，結果被一些事耽誤了。雖然錯過了可我還是想去試試，請問雷城該怎麼走？」
老農深深吸口煙，起身將攤點收拾起來，道：「會不會趕馬？」
幫忙收拾的眼鏡男搖搖頭，老農把最後一個西瓜放到馬車上，招呼道：「上來吧，剛好回家，順道帶你一趟。」
眼鏡男連忙道謝道：「謝謝了，那西瓜錢？」
「幾個西瓜值不了幾個錢，總督府每個月發的零花錢老頭子怎麼花都花不完，出來擺攤也只是覺得悶得慌順便幫幫路人罷了，不是老頭子囉嗦，到了雷城先找個地方住下來，把外面帶來的金幣啊銀幣什麼的去總督的地方換成咱們朱庇特的硬通貨，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老農語重心長的說道：「在雷城裡面千萬不能提到教廷，明白？」
一路上，老農將一些重要的事項告知眼鏡男，當雄偉的城牆出現在眼前，老農說道：「到了。」
眼鏡男道聲謝，跳下馬車，攤開雙手興奮的大喊道：「雷城，我來了！」
……
「恭……恭喜各位大人，是一位可愛的小姐。」格朗欣喜的接過自己的女兒，抱到妻子的面前，難以掩蓋心中的喜悅，道：「馬琳，這是我們的孩子！」
血天使馬琳因為失血過多，略顯蒼白的嘴唇微微張開，寬慰的笑了笑，眼神卻從未離開屋子內的可妮莉雅和她身後的四個熟人，四個與她同一年成為裁決者的同伴，其中的二人在裁決者這個小圈子已經被確認為死亡，但今天卻又活生生的出現在她面前。馬琳一如平常一樣冷淡，道：「執掌者大人，您來這裡做什麼？」
「為了兩件事。第一，追究格朗白衣教士的責任，」可妮莉雅輕咳一聲，立刻展露笑容，「第二，為了慶祝裁決者的第一個孩子的誕生。」
格朗著急的說道：「尊貴的執掌者閣下，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請您放過……」
「馬琳，教皇大人找到了聖盃。」四位裁決者中的一位突然開口道，當馬琳的雙眼重新迸發生命的火花，可妮莉雅說道：「吾也不想讓吾的教女剛剛出生就沒有母親，馬琳。」
馬琳眼眶中積蓄著淚水終於決堤，哽咽著說道：「為您奉獻我的身體，我的靈魂，我的全部，教皇大人。」
「還有一件事，你們先出去，」當房間內只剩下可妮莉雅和懷抱嬰兒的馬琳，殺戮果斷的黑暗教皇臉色微紅的說道：「我想向你學習血毒的控制方法。」
……
雷城之中。
眼鏡男剛剛在一間民房安頓下來，還未領略這座雷城的雄偉壯觀，剛剛出門，就被一個軍官模樣的傢伙攔住去路，軍官將眼鏡男與印象中大小姐給自己的信息進行核對，問道：「你是洪蒙？」
眼鏡男搖搖頭，笑道：「抱歉，您認錯人了。」
軍官有些失望，拿出紙筆說道：「那麼報上你的名字，麻煩配合一下，方便入戶。」
「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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