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六十九章 女騎士 文 / 機械黨
臨夜,夕陽藏起落在海面上的金色裙擺,最後一縷陽光被無盡黑暗吞沒,在生命殿堂下,建築的殘垣消失殆盡,留下的只有已經被戰鬥餘波夷為平地的貧瘠之地,不遠處的溝壑之中融化的堅冰帶起凜冽的寒風和轟鳴巨響,卻沒有辦法打破夜晚的死寂。
但與了無生氣的海邊相比,在稍北的大路兩旁,人們聚集起來為生命母神舉辦一場盛大的宴會,不同國度不同種族乃至不同位面的居民「歡聚一堂」,不管自願與否,現場的氣氛可是非常的和睦非常的歡樂。
昨日的大戰是宴會上的熱議話題,人們毫不懷疑今天沒有出席的女教皇已經和她的男寵,不不不,現在該稱之為生命母神的男寵的羅林,他們兩個人已經決裂,雖說到最後戰場中央的情形大多數人沒看到,也沒有人聽說什麼小道消息,畢竟知道的人中,死人不會向外洩露,活著的陰謀家們多半在懊悔和害怕。
他們可是錯過了殺死羅林的最佳時機。
最主要的幾個人因為「會說話」的屍體不得不聽從新生命使徒的命令,被安排在生命母神左下的席位,他們左邊是條頓和他身旁空著的兩個位置,再過去,獸神一家當中的長男紅光滿面,手撕烤豬,一口下去半截腿直接沒了,顯然阿卡薩有些飄飄然了,把美杜莎的囑咐全都拋到腦後,一味對付食物,粗獷的吃法令人們嫌惡,這也符合他們心目中正統獸人的形象,粗魯好戰外加一身綠皮,但也有超乎意料之外的地方。
獸人好像並不是傳說中那麼獠牙叢生面目凶狠,三頭六臂背生棘刺更是沒有,從外表看,阿卡薩除了雄壯過人之外,長得並不歪瓜裂棗,反而。還有點帥?
對。以人類標準來看還真是一個帥哥,阿卡薩一身獸人特徵繼承與其親生父親獸神,容貌和自家弟弟妹妹一樣受到母親影響居多,維林坦的樣子就不差,所以阿卡薩就算被丟到劉納斯城裡的牛郎店裡也能憑著自身野性與俊朗揉搓的氣質贏得那些已經玩膩了柔嫩的奶油小生和落魄騎兵的貴婦們的青睞。
半蛇女維林坦則有著足以讓名媛小姐羨慕嫉妒恨的纖細小蠻腰,蛇人血脈賦予的完滿身體曲線以及讓人驚艷的柔韌度讓她變成焦點,因為現場只有他們兩個獸人。人們只能從有限的樣本裡猜測,就像是一個人跡罕至的森林之中住著一群罕為人知的土著居民,只能以出現的人來判定整個種族的大致模樣。現在看來,獸人就像是披著綠皮的異族人,比起大陸的居民來說只是多了一身綠皮和雄壯或姣好的身體,比起魔獸更傾向於人類。絕對是重勞動力和寵物的優秀選擇啊。
人類和獸人在千年後的接觸,一個憎恨另一個,一個想著奴役另一個,不難想像將來會發生什麼。
阿卡薩餓死鬼投胎,可維林坦和蛇神都沒有再去用拳頭修正他錯誤的行為,原因很簡單,沒必要,在塔蓮被生命任命為生命使徒的時候。整個獸人就已經能夠再次抬起頭挺胸做人。被貶成下等種族的他們再今天終於走出獸神罪孽的陰影重新投入生命母神麾下,這一天。獸人等了一千年,以為永遠萬劫不復只能在泥潭中越陷越深,卻沒想到是被一個小貓女拉出泥潭,整個種族不僅是被救活了,還將在很長一段時間裡追隨其後,侍奉塔蓮為領袖。
在最尊貴的位置上坐著四個,塔蓮和塞西莉亞坐在生命和突然而至的米娜兩邊,不離身的魔王老公奧卓坐在條頓對面,正襟危坐卻時刻注視自己的妻子,米娜趴在生命肚子上聆聽,生命一邊撫摸自己隆起的小腹,說:「聽到了嗎?孩子在動呢。」
米娜支起身子,點點頭,側首望向處於生命殿堂下方的黑影,不說話,事實上並不被承認的災禍之神是奇蘭大陸隱藏的第三股力量之一,潘多拉算一個,全勝時期的魔獸之王也就是小幽幽也能算一個,無法估計實力的裂面肯定在潘多拉和女教皇之上,在這種基礎上加上生命和命格,一個位面擁有六個遠古神靈級別的守護神,乍看起來規模不小,可真實情況卻是數量優勢遠遠比不上質量優勢,原因要牽扯到許多方面,並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
塔蓮不認識米娜,但認識另一個,潘多拉,所以自然而然的將隔著一個位置的女人當做了那位,好奇為什麼一個惡魔能和生命母神走的這麼近。此刻身兼神聖聯盟副盟長和副生命使徒的塞西莉亞從米娜的眼神中看出端倪,不捅破,是女人和小惡魔之間的「小拇指默契」,目光落在下方空蕩的位置,直覺敏銳。
三個人不約而同的想到自己似乎應該做點什麼。
或許應該找個機會「謁見」一下突然之間全部權利被架空的前生命使徒,現任生命父神呀。
與熱鬧的北部相比,生命殿堂下的小沙洲就像是與世隔絕的孤島,在這裡,一座孤零零的籐屋獨自享受著冰冷海風的吹襲。
籐屋的構造很簡單,兩隔間,臥室在後,一扇門一扇窗,中間一道牆。
傢俱稀少,等人高衣櫃、籐制搖椅、書桌、衣架還有一張大床。
有客人了。
梆梆梆。
硬質門板在被人蹂躪,感覺門外的人是在用手掌拍門,羅林拄著枴杖,一瘸一拐走到大門,打開,一隻手掌剛好打在自己腦袋上,啪,羅林直接被打倒在地,腦袋嗡嗡作響,還沒開口對方就說話了,是阿娜絲塔:「哎呀呀,剛剛睡醒嗎?」
寒風從大門口吹進來,羅林一陣哆嗦,可現在身體虛弱到站都站不起來,索性坐在地上,無奈的問:「我現在是傷員。」
阿娜絲塔可沒有管這麼多,腦袋探進來,左右看了看,根本沒有顧及某個傷員的身體狀況,問:「有人嗎?」
「有。」
「誰在?」
「我。」
「你不算。」
「……」羅林一陣無語,「那您也該問有沒有別人在。事到如今還有誰敢來看我這個大異端大叛徒,這房子外面至少有十批暗哨在監視我。張開的魔法陣能探查到所有進出這裡的生物,洛麗塔女神,您有什麼事?」
「不要那麼生分嘛,像從前那樣叫我姐姐就好了,噗。」阿娜絲塔似乎想到了有趣的事情,捂嘴卻笑出聲,「喂喂,小羅林。我聽說你兩三個月沒有人暖床了?」
「對,沒錯,哦我明白了,您來這裡就是為了這件事?」
「噗,你等等哈,」阿娜絲塔又笑開了。轉過身,但為了明確情況再次問了一次:「真的沒人?」
「您進來就有了,床夠大,還是暖的,枕頭有三個,夠睡。」
「去去去,小傢伙居然敢調戲阿娜絲塔老奶奶,好了。你就待在這裡。別走,老老實實坐著。我馬上回來,絕對不要出去。」阿娜絲塔再三囑咐之後才離開,羅林帶上門,路過搖椅時看到窗外升起的煙花,隱約間能聽到歡呼聲,自嘲一句「被遺忘的可憐人」,躺在床上卻沒了睡意,索性乾瞪著眼,繼續自言自語:「暖床,生命說暖床,你也說暖床,上一次我直接就被禁慾兩個月,連抱都不讓抱,你們這些老傢伙許諾的東西都沒那麼容易得到,這一次會……」
「匡匡……」
「喂!」輕微的響聲從外面傳來,羅林起身下意識的往大門口走,但是聲音傳來的方向卻是窗戶,他轉頭,愕然,走過去支開窗,一條金色馬尾辮從窗戶爬了進來,中途還被卡了一下,羅林感覺自己的手正在被一條柔軟的觸鬚舔舐,低頭,只有小拇指粗細的小蛇用蛇信觸碰自己的手心,長有兩對收攏的龍翼,他目瞪口呆,問:「你怎麼來了?怎麼從這裡進來了?」
麗關上窗,直接坐在地上大口喘氣,被問到緣由的時候忍不住紅了臉,平息急促喘息聲,說:「有人在追我。」
「那幹嘛鑽窗戶,明明有門啊。」
「天太黑了,我也沒時間找門,只看見這裡有亮光就走過來,沒發現是窗戶。」
「那就這樣,話說我明明把你安置在城北的屋子裡,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麗一臉委屈,嘟著嘴,說:「我也不想出來啊,昨天晚上開始就沒有人來送飯,再不出來就要被餓死了。本來小說都到了精彩部分,不知道哪裡來的一道劍芒劈開了整棟房子,連蛇姬的尾巴都被切掉了一截,差一點就……」
麗突然不說話,確實,小蛇的尾巴缺了一截,可蛇姬並沒有因此萎靡不振,反而因禍得福直接生出第二對龍翼,進化之後終於能夠縮小自己的身體,所以現在就調皮的用牙齒卡著羅林的指頭在空中來回晃蕩,她很喜歡這種遊戲,至於劍芒,羅林可能會知道出處,所以他乾笑幾聲。
用胳膊卡住枴杖,羅林向窗外望了望,黑暗的海灘沒有明顯的生命跡象,知道追兵沒有追過來,收回目光,看著正在扑打身上灰塵的麗,說:「好吧,既然出來了那就找個機會讓蛇姬帶你走,這裡是海灘,等一下我會讓世界之樹做一條地底通道,午夜三點時候的守衛應該比較少,總之先待在這裡。啊沒想到一受傷,小賊都開始猖狂了。」
「哦對了,這本書還給你。」麗從胸口拿出厚厚的印製小說,這也是她爬窗戶時候最大的阻礙,差一點就卡住,羅林沒有接書也沒有調侃說什麼「屁股大」之類的東西,沒心情也沒力氣,才站了一會兒後背就開始冒汗,雙腳打顫,他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餓了。
坐回床上,麗踢掉鞋子隨隨便便的往地上盤膝一坐,面向羅林,因為穿著長褲也不怕被看到什麼,其實就算是穿著裙子,不把羅林當「外人」的她估計也不會想著在意,可她很快就意識到這樣太過隨便,收攏雙腿,雙手環抱膝蓋,抬起頭,觀察了一下,這才神經大條的發現有些奇怪,問:「你受傷了?」
羅林差點一口氣沒喘過來。咳了起來。「你居然不知道?」
「知道?什麼?」
「昨天發生那麼大的事情,你別告訴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一直在看小說,哦對了,外面確實是有點吵。」
「有,有點吵?」
「嗯。」
「從某種意義來說,你的集中力真的是很恐怖,你的老師有沒有稱讚過你是個專心的好孩子?」
麗有些難為情的摸著腦袋。她當然不會告訴別人自己小時候做過的蠢事,身兼大小姐和熊孩子雙重性格著實讓所有的家庭教師吃盡苦頭,「好像是有那麼一點吵呢,怎麼說呢,就像是睡覺的時候枕頭邊有嗡嗡的聲音,不過我睡覺一般很死。差不多就是那樣。」
「好吃好睡,真是漲身體啊,」羅林瞥了一眼麗頗具規模的酥胸,休息了一下,讓世界之樹把藏在樹幹裡的小盒子傳過來,問:「你知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
麗的手沒放下,歪著腦袋詢問。
「算了算了。」
「誒,為什麼呢?」麗不依不撓。忽然想起了什麼。心虛了起來,問:「我剛才一路走過來。發現這邊的房子好多都消失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羅林點點頭算是回答,目光很自然的放在麗身上,可是麗從他眼神裡讀出來的東西就不一樣了,臉色一變,因為有先例所以自然而然的想到這可能是蛇姬又闖禍了,下意識的要低頭認錯,頭還沒低下去,就發現羅林手裡拿著一枚戒指。
誒?麗瞪大眼睛。
這是什麼?
似乎是,戒指?
還真是戒指!
他給我戒指幹嘛?
誒!
這個場景,這個場景好像在哪裡見過!
就在不久前!
在小說的結局,柯雅就是這麼做的,她可是在向詩曼……
如果是他的話……
自動腦補外加將小說劇情套進現實的麗伸出左手無名指,神色古怪,羅林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釋然幫她帶上,說:「麗,我在教皇島上對你妹妹說過『我想見見你的母親』,那是我不懂禮俗才鬧出的笑話,當初身為主人的你可沒有給我解釋那麼多,但是在這裡,東道主是我,肯定有必要解釋一下,我想說的就是,未婚的女孩子是不能隨意向他人伸出無名指的啊,這意味著締結契約,也就是,答應求婚。」
麗猛然抽回手,驚訝的說:「那我剛才就是不小心把自己賣掉了?」
羅林點頭,麗也沒摘掉戒指,而是放在眼前,邊看邊說:「哎呀好險好險,剛才都不算,我才不會承認這種儀式!」
「當然,我當初也沒有在意那一句話。」
「我只愛我的妹妹,她才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小天使!」
「好吧好吧。」
兩個人相視一笑,麗抹了抹鼻子,靠著膝蓋歪腦袋,手在毛毯上撥拉,隨意的問:「羅林,你會不會後悔?」
「可能會,你問了,我也要問一個問題。」
「嗯。」
「還是給你換一個戒指吧,那個太小了。」
「不要,我只要這一個。」
羅林抓耳撓腮,很不想讓某些「罪證」被留下來,苦惱了一下,開口問:「不換就算了,那我問你,被求婚的感覺怎麼樣?」
「完全沒感覺。」
「不是吧,你這是對人還是對事?」
麗理直氣壯的回答:「針對你!」
羅林捂著胸口,哀慟:「傷心了。」
麗撲哧一笑,說:「那對事呢?」
「對事啊,這麼說吧,在你討厭男人的前提下,握手和戴戒指,哪一個沒法接受?」
百合女騎士伸出右手,羅林挑眉,又問:「摸耳朵和戴戒指?」
麗把雙手備在後面,不反抗。
羅林犯難了,直接祭出殺手鑭,「我要揉你胸部了!」
小傢伙一臉平靜,舉起手,攏住胸口兩側向裡面擠了擠:「像這樣?」
羅林舉旗投降。
女流氓哈哈大笑,非常得意。
「你這個思想上的巨人,行動上的侏儒。」
麗倚著牆,開始放鬆了,眸子裡星光閃閃的,其實她現在的心情非常的蕩漾,雖然進修騎士之道,但從小接受的教育可是讓她盡可能的往淑女方面培養。即使沒成功。是半成品、殘次品,可是像這樣放蕩的行為,麗也不可能做得出來,也不敢往這方面想。
她可還是一個不曾經歷人事,聽到葷段子還會臉紅的孩子啊。
可是她真的做出來了。
被家人看到的話,會嚇暈過去的。
其實連她沒有想到自己會為了留下一枚男人戴在自己手指上,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的戒指而口無遮攔。行為瘋狂,不就是一個戒指嘛,比起被男人握手摸耳朵撫胸甚至更進一步的行為還重要?連麗自己都覺得自己是瘋了。
接受除了自己父親之外的男人的觸碰,和專修忠誠的聖棺騎士另尋敵國皇帝為自己的主人一樣,是不可能被理解的瘋癲行為,是靈魂和**的雙重背叛。這非常的可怕,好比花花大少弗朗西斯大少爺突然轉換了取向,拋棄了嬌嫩的美女轉而投身壯漢的懷抱,從狩獵屁股到獻出自己的屁股,哦,只是想像就非常的糟糕,非常人能夠理解。
麗現在也是這種情況,更何況她從小立志做妹妹的騎士。專修忠誠。可是經過姨媽的培育灌溉,修習方向很詭異的轉向愛情。最終,忠誠愛情親情混雜成一頭可怕的怪物,養成百合取向不說,思想上對男人深惡痛絕,並把妹妹視為自己的禁臠天使,細心呵護,偶爾會趁機在守夜的時候偷偷的「貼身守護」,力量因為親近「源泉」而暴漲,讓她在同齡人中鮮有敵手,敢嘲笑她暴力女的都被打趴下,打她主意的大多被扔到河裡,至於膽敢褻瀆小天使的?
大概麗自己都不記得那個被自己插瞎雙眼的可憐紈褲慘叫的時候是多麼撕心裂肺了,要怪就只能怪他偷窺了小天使姐妹倆的洗浴,這讓期盼和妹妹一起洗澡的麗暴跳如雷,後果是慘痛的,偷窺者差點與下半輩子的光明告別,最後還被掛在家族領地的入口,族人晚到一步的話,眼珠子都已經被烏鴉叼走。
閹人就要齊根閹的女騎士反調戲起一個男人?
太……
羅林都不知道怎麼說她好,更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被一個不諳世故的百合小女孩耍弄,心想她難道就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對於一位正常男人來說是多麼的誘惑,並且女騎士的身份更是給她加分,她是不知道有多少貴族老爺少爺們鍾愛著女騎士?
數量本來便不多的女騎士中漂亮的更是少,而且如果有姣好的面容,做金絲雀可比在外風吹日曬辛苦訓練來的舒服。
女騎士獨特的驕傲氣質對於喜歡征服的貴族老爺來說是重振雄風的良藥,更是毒藥,騎士的驕傲源於對自身實力自信和信仰源泉的忠誠,不是一套特殊的制服、知性的眼鏡、狂野的內衣、粗俗或故作深沉的言語、一段死記硬背的神學經典就能演的形神俱備,更不不是只懂得撒嬌和保養,日常最大的動作只是在床上搖一下圓潤小腰和和吞吐的,又被安逸奢華生活磨削了所有忤逆思想的金絲雀們可以模仿的。
金絲雀能扮演醫師、教員、魔法師、修女,卻不一定演得了女騎士。
可事怕有心人,稍微聰明點又懂得些手段的金絲雀會去定制外表華麗的鎧甲,進修一兩個用金幣就能得到的騎士課程,最後自然是要會駕馭馬匹,下過苦一定即使穿上鎧甲,被長槍刺入時也只會立刻被殺的丟盔卸甲,全身酥軟、嬌聲討饒,別說女騎士連潰兵都算不上,這樣的對手,這樣的征服,貴族老爺是不會覺得有成就感的。
貴族老爺們渴望一位真實的女騎士,至於少爺們喜歡的原因就更簡單了,年輕一輩之中哪一個不夢想著有一位美女護衛,年輕卻實力強大,高貴但永遠忠於自己,這可是男人的浪漫!
試想一下,白天是忠實護衛,披甲御馬,威風堂堂,守護主人安全,解決主人麻煩;到了晚上,卸甲著妝,在床上愉快承受主人對她一天勞累的恩賜,相比其他女人更加硬朗的線條是身體內部神秘力量的載體。她們白天是野性的母馬。到了晚上,就會將馬鞭連同駕馭的主動權交給主人,再多善解人意一點,在被駕馭的時候,還會教授主人一點「騎士之道、鬥氣武技」,把**的碰撞換上冠冕的理由轉變成一場「戰技交流」,結果自然是主人越戰越勇。騎士的實力也會隨著「源泉的賜福」而壯大,享受之餘又能增添實力,多麼美妙的組合。
麗擅長駕馭,同樣有著「被駕馭」的潛質,金髮**,纖腰長腿。穿上帝都流行的輕鎧絕對能夠成為新一代的騎士女神,即使羅林不控女騎士,沒也見過,可他見過女軍官是怎麼樣的,就在亞莎的編制的夢境裡,愛葛莉絲穿著軍裝和那一套……
呃。
羅林沒繼續想下去,對那一次夢境真的是有陰影。
此刻,麗盯著羅林。說:「絲特芬妮姐姐都告訴我了。她對你的評價很高哦。」
羅林從瞎想中回過神,一愣。覺得自己至少應該禮貌性的問一下阿姨的近況,但是沒有,麗接著說:「她說你是騎士表率。」
「第一次知道自己這麼偉大,好了好了,通道快要形成了,準備一下,要出發了。」
哦,麗的回答有氣無力,但凡提到絲特芬妮羅林就會有意的略過,可她沒有動,羅林也覺得她已經準備完畢,繼續逗弄蛇姬,拉起龍翼卻不小心捏疼了它,蛇姬惱怒,朝羅林鼻子噴出一口紫色毒霧,毒性不大,惡作劇為主,羅林嗆到了,不停咳嗽,麗就默默的看著他們兩個,蛇姬揮舞龍翼回到主人身上,盤在腦袋上得意的搖頭晃腦,羅林噴出紫色煙圈,感覺好受多了,麗突然問:「羅林,你是不是討厭我來這裡煩你?」
羅林一愣,說:「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剛睡醒,短時間裡也睡不著,有你和我聊天,我很高興啊。」
「我也很高興,」麗張開手,注視著戒指,笑著說:「你還送我戒指了。」
「拜託你不要再談這個,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我不說,沒有人知道的,嘿嘿。」
羅林總覺得麗會揪著這條小尾巴不放,可只要她笑了那就沒有太大的問題,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麗似乎要說出什麼大秘密,現在的她與在橋上暴揍弗朗西斯時的馬尾辮不太一樣,太安靜,她藏不住心事,全都擺在臉上。
麗撅著嘴,說:「我不想回家。」
不想回家,這是足以記入教科書的經典用語,在淑女教條的禁語目錄中排行第十的言語,是一種暗示,能夠讓男孩或者男人提前知曉自己明天早上會是什麼場景的預言,可羅林現在可不敢再開玩笑了,如果把剛剛對阿娜絲塔說的話複述一遍,還真怕麗就躺上去不走了,所以她說什麼就當是什麼,皺眉說:「不回家?去哪?」
「只要不回家,去哪裡都好。」
「那好,不想回家就去森林裡面歷練一下。」
「我不去。」
「為什麼?」
麗嘟囔出答案,害羞了:「其實……我很怕黑,小時候被母親關進小黑屋裡太多次了。」
羅林說:「那就回家。」
「我不回去。」
「大小姐喂,別胡鬧了!你知道外面多少人等著抓你邀功?」
麗舉起拳頭揮舞兩下,頗為自信的說:「我會打跑他們,哼哼!」
「就算你能打跑一個,打跑十個,一百個人一起上,你覺得你能贏?」
「我不管,就不想回家!」
羅林不知道麗為什麼開始耍脾氣,印象中她可是非常直爽的,見她埋著頭,腳尖點地,身子輕微晃動,羅林沒再說什麼,安靜了一會兒,麗抬起頭,說:「我想留在這裡。」
「……」
「可以嗎?」
羅林平靜的說:「戒指裡放了十本小說,一個作者的,你看歸看千萬不要被洗腦,裡面宣揚的思想太極端了,其他的書都是從圖書館裡帶來的,涵蓋了地理歷史等方面,其中的一部遊記相當精彩,你要遊覽奇蘭大陸,完全可以從走作者走過的地方,但這最少要等半年,半年裡先躲在家裡。等一切都過去了再帶上裡面的面具出行。地圖和通行證都準備完全,還有關於命格修煉的資料和一柄叫做達摩克利斯之劍的神器,當然它沒有傳說中制約皇帝的神力,就是一柄低級神器,因為樣子還不錯就被人越傳越神,還有……你怎麼哭了?」
說著說著,麗開始抹眼。可是眼淚越抹越多,勢要水漫這小籐屋,還好她不化妝不然現在肯定變成大花臉,天然素顏的女騎士哭起來卻連嬌滴滴的大小姐都不如,完全是被搶走娃娃的小女孩一樣幼稚無助,她埋進自己的雙膝間。哽咽著,伴隨著抽泣聲,開了口:「我知道自己闖了大禍,毀了你的家還弄傷了你,你身上的詛咒也是因為我,我來這裡就給你惹麻煩,媽媽和我說出門在外不要做壞事,可是我。我……你罵我兩聲吧。或者打我也好,就是不要趕我走!」
羅林剛剛張嘴。又合上了,因為在組織語言,考慮該怎麼在麗能夠理解的程度解釋清楚,可麗心思簡單,還有一個非常特殊的情況,她小時候一犯錯,她那性格溫和並且不曾打過女兒一次的筆桿子父親只會面對面的注視著自己的驕傲,每一次麗都會羞愧的低下頭,並非她認錯,而是無法直視父親毫無鋒芒的目光。
她其實有戀父情節。
蠻嚴重的。
這就是她從有了懵懂的情感之後,與母親疏遠卻和阿姨玩的很瘋的原因之一。
責備的次數不多,卻讓麗產生一種認知,男人就是用沉默來表達責備和不滿,這枚種子扎根並且發芽,經過畸形的培育過程終於成長為一種自我意識中的真理,麗對此深信不疑,因為沒有人能糾正她,靠近的同齡男都挨過拳頭,這一點繼承與姨媽。
誰讓筆桿子搶走了自己的姐姐。
結果,溫迪莎無意識的教導出一個百合女,不過每當塞拉向妹妹抱怨這件事的時候,溫迪莎總會說:
都是年輕犯的錯啊。
因為羅林不是筆桿子父親,也就沒有魅力讓百合女安靜聽話,誤會因此產生了。
姨媽教育方式的偏差導致麗恐懼注視和沉默,她開始哭的稀里嘩啦,越發傷心,都想著找一棵樹,結個環,吊上去,直接結束自己的生命,羅林肚子裡的那句話也是被淚水沖走了,只能說:「別哭了,乖,先回家,就等半年,其他的都好說,就半年。」
「我不是不想回家……我已經沒家了……嗚……」
「別開玩笑了,你怎麼會沒家呢,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和父母吵架了,沒關係啊,你阿姨肯定會收留你的,別鬧了,像是個孩子一樣。」
麗抬起頭,臉上不太好看,隨即又把自己藏了起來,哽咽著不斷,還不停的抽鼻涕,半句話不說又開始哭,小蛇姬飛到羅林這邊,趴在耳朵邊用蛇語細說了原因,他愕然,驚呼:「你父母和你阿姨把你趕出教皇島?!」
麗接著哭,羅林這才想到肯定是發生大事了,坐在她身邊,伸腰彎腰的時候感覺是要了自己的半條命,強忍著痛苦,長歎口氣,握住她的手,說:「說吧。」
麗不再埋首,充滿希望的眸子仍然是明亮的,問:「讓我留下來?」
「先說清楚,我再考慮考慮。」
「嗚……」
「還哭?」
「嗚……嗚……哇!~~~」、
「再哭我就不客氣了!」
麗繼續沉浸在悲傷的海洋裡,至於威脅,不放心別人可羅林是個睡到女人大床上都還是安分守己的「正直」的好人,在外一層摯友的關係,他肯定不會做什麼的……
羅林拉過麗的手,翻開,突然低下頭,在掌心舔了一下。
麗呆了。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感覺有滑膩的東西在掌心滑了一下,
一瞬間,雞皮疙瘩就爬滿全身!
那種感覺像什麼?
就好像一個取向正常的男人在澡堂洗澡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有人摸了自己大腿根一下,或者嫻熟的指法揉捏了一下腰腹,可這兩個都不如一條舌頭舔過來的貼切和膽顫!
生理和心理上的絕對恐懼!
是會讓人後脊背發涼!
她轉過頭,看到的一張陰霾卻奸笑的臉,他說:「在哭就把你剝光衣服,從頭到腳舔個遍。」
女騎士傻眼,想抽回手卻發現身體根本不聽使喚,只能呆呆的問:「真,真的?」
羅林伸出舌頭,從嘴角左邊滑到右邊。喉嚨抖動。吸溜。
咕嚕。
哈。
狼張開了嘴,向羔羊充分展示了自己的尖牙和進食**,愚蠢的小羊羔居然還天真的問灰狼說,先生,你真的要吃了我嗎?
麗失聲尖叫,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渾身打顫。在那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思維能力,恐懼讓她像是真的小羊羔那樣在地上爬來爬去!
羅林就在那裡無良的大笑!
是只要輕輕舔一下,只對自己妹妹感興趣,卻在最近失戀並且在小說裡找到知己的百合女騎士就立馬卸下所有的防禦,在這方面,羅林只能重症下重藥。而且拿捏一個自謬假小子其實對男女之事依然陌生和敏感的小女孩還是很容易的,比如這樣,在麗把腦袋埋進床底的時候高聲又說了一句:「看起來非常的鮮嫩多汁呀~從哪裡開始舔呢?」
又是一聲尖叫!
小小的耍下流氓,麗就從根本藏不下的床底跑出來,屋子裡一陣地動山搖,女騎士逃啊逃逃啊逃,可是在這小屋子裡怎麼能逃出去,很快她就發現有個地方可以躲。
衣櫃抖了抖。小羊羔在裡面瑟瑟發抖。
她確實不哭了。卻當起躲進殼裡的小蝸牛。
愉悅啊。
羅林忍不住大笑,調戲個小妞。心情居然這麼舒暢。
小妞死死守著門,她真的後悔了,本來是來做客,見識過龍群還結交了朋友,並且看見遠房表親,正牌的愛葛莉絲,就像如尊由玩偶大師畢其一生之力創造的瓷娃娃公主,如果是那個孩子,麗是非常願意讓出愛葛莉絲之名,畢竟她真的太可愛了。
可是世事無常,遊歷的第一站就發生意外,魔寵居然暴走毀掉了羅林的家,本人也在迷迷糊糊睡了一覺之後,什麼都不知道就被拘禁在監牢裡面,來看自己的只有送飯的面癱女僕,她還不間斷的問一些自己聽不懂的問題,緊接著就是突然來襲的孕婦,她就差點殺了自己,在那之後被羅林軟禁,吃穿住都有保證,精神食糧也非常豐富,可是安逸生活沒有讓麗忘記自己前幾天的待遇,精神依舊緊繃,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除了唯一一個,其他人都是陌生的都是潛在的敵人,所以她今天晚上冒著危險來見羅林,只有待在他身邊才是安全的。
就是這種信念驅使她來這個被隔離的小籐屋,一是道別,第二點自然是道歉,最後總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她沒想到一直被自己下意識打上「好人」標籤的傢伙居然說要猥瑣自己,還付諸行動舔了一下!
唯一能托付的救命稻草都灌滿了一肚子壞水,麗真覺得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麼地方是安全的,沒有人是可以信任的,想著想著,驚魂未定又添新的精神創傷,女騎士真的是受夠了,要崩潰了。
羅林坐回床上,正對著衣櫃,讓蛇姬自己去外面玩去,說:「出來吧,別藏了。」
半天沒動靜。
「裡面很黑吧。」
小妞很沉得住氣。
「我在裡面養了幾隻觸手怪。」
依然無動於衷。
羅林詫異了,開櫃門,樂了,原來小妞不是意志堅定,而是在裡面抱著一團衣服睡著了。
給她蓋上毯子,羅林沒把櫃門關上怕悶到她,突然想起這小妞有說夢話的習慣,他對教皇島上的兩家人把麗給趕出來這件事非常好奇,即使塞拉真的生氣到要趕走女兒,小姨肯定會出來勸阻,可現在是兩家人把麗送上到奇蘭大陸的船上,原因就耐人尋味了。
麗肯定做了或者將要做什麼非常厲害的事情啊。
難道她又去猥瑣她的小天使了?不對,不應該說是猥瑣,不然換侵犯吧?似乎程度更嚴重了點,可不嚴重又怎麼會被家裡人趕出來呢?
這個時候,敲門聲,突然而至。
熟悉的力道和頻率,是每當自己熬夜的時候總會伴隨茶香出現的聲音。
是塞西莉亞。
她來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