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七十一章 大天使 文 / 機械黨
這一次的敲門聲把羅林嚇得差點鬆手，難道說現在女孩子之間建立友誼都不需要時間基礎了？
這也太快了吧！
羅林很不幸的把理論上的充裕時間全部浪費在調戲睡美人身上了，連忙把麗送回衣櫃裡，拉上門板狠狠的扣上，抹了把汗，擺出笑容然後跑去開門，一看。
怎麼是她？
來的人不是塔蓮也不是塞西莉亞，而是……
機械女僕，尤利婭百式，還有……
羅林低下頭才發現腳下有這麼一個嬌小袖珍的包子臉小傢伙，如果不是她踹了自己一腳可能根本就注意，小傢伙似乎非常不滿羅林的視角，跳到尤利婭百式的頭頂，勉強與羅林平視，叉腰惡狠狠的說道：「喂，羅林小子，知道我是誰嗎！」
眼鏡男的眼神相當迷茫。
「哼哼，我就是……」沒等撅起鼻子的小傢伙自我介紹，尤利婭百式突然低下頭，直挺挺向後倒去，羅林站在原地動彈不得，愣愣的看著一位幽靈少女彷彿是褪去了金屬的外衣一樣從尤利婭百式上脫離下來！幽靈少女張開雙手似乎是在深呼吸，雖然沒有聲音但那彷彿是從封閉的罐子中出來之後的暢快表情是不作偽的，她睜開緊閉的眸子，微微一笑。
羅林愕然發現眼前的少女乍看起來，居然就像是阿娜絲塔的少女版，少5、6歲，又比曾經在巴別塔99層見到的小蘿莉多上5、6歲，恰恰處在中間年齡段的阿娜絲塔？
本來沒看見兩位生命使徒就已經很吃驚了。又看見尤利婭百式玩這一出，羅林覺得今天晚上估計會很熱鬧，也不管她是誰，連忙側身，說道「請進。」
幽靈少女搖搖頭，鞠了一躬，開口，聲音遠比神經質的大姐頭來的溫柔成熟，雖然不高，但給羅林的感覺卻是遠比阿娜絲塔成熟。她說道：「你好。初次見面，我是阿娜絲塔的母親，但也不能這麼說，我只是她母親靈魂的一部分殘片而已。所以不能沿用原本的名字了。太太。就用太太稱呼我吧。」
羅林連忙還禮，說道：「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些什麼，啊還是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羅林，誒……太太，您先進來坐一下吧。」
太太仍然是搖頭，眉宇間帶著一絲倦意，此時，那個包子臉的小傢伙突然向上一跳，羅林連忙伸手接住她，豆包在他手掌上站穩了，依舊叉著腰，大聲說道：「羅林小子你給我記住，我叫豆包，這一次第九代沒摘掉你的腦袋就算你走運，但是大姐也已經生氣了隨時會過來像摘西瓜一樣摘掉你的腦袋，我……」
「豆包，說重點吧。」太太的雙眼幾乎要合起來了，搖搖欲墜似乎隨時會跌到，豆包終於是停止她滔滔不絕的演講，說道：「小子，你現在是生命母神那一派的人了，屋子裡面也存著生生不息，但是太太是命格使徒，是不能太接近生生不息的，明白了嗎？」
羅林會意立刻向外走並且關上門，此時寒風時常呼嘯而過，僅穿著單薄睡衣又沒有生生不息的羅林抖了兩下，雖然冷的直打顫，但是太太的精神顯然變好一些，不知道為什麼，羅林在這位靈魂面前不自覺的收斂了輕浮的態度，是出自心底最由衷的尊敬，很奇怪的現象，或許是與阿娜絲塔截然相反的氣場的緣故，他猜這位太太曾經一定是一位偉大的女性。
黑夜中，一個半透明的少女彷彿是在夜晚出沒的月之女神那樣全身散發著淡淡的螢光，她的手搭在胸口上，眼神微垂，羅林發現她的目光放在了自己的右手上，舉起手，上面只有不起眼的意志之戒，裡面倒是有幾位了不得的存在，比如說魔王啊，《命運》啊，靈魂母神，但是太太明顯只是將注意放在戒指上，幾近透明的纖細手指輕輕觸及意志之戒，微笑著，眼神似緬懷，道：「它原先的主人曾經抱著我，說過一句話，可是我已經沒有機會再聽到了。」
羅林額頭上留下一滴冷汗，等等，那位秩序長抱過大姐頭的母親？
「他是個有趣的孩子，其實呀，我的小公主還是要稱呼他一聲父親的。」
等等，怎麼又是這麼勁爆的消息！
為什麼說又呢？
不久前，阿娜絲塔可說過愛葛莉絲逆推了她親哥哥！
難道一千年前的人們的關係都這麼混亂的嗎！
羅林的腦袋亂了，太太掩嘴，笑了笑，接著說道：「其實我們之間沒有實質性的關係。」
羅林勉強能夠接受了一點。
「因為那個孩子太靦腆了，與我締結了生命之約，可在一起的時候，最多只是抱著我而已，從未想過和我締結生命儀式，想不想知道為什麼？」
果然事情沒那麼簡單！羅林捂著臉，他從生命那邊知道了不少千年前的特有俚語，比如說締結生命儀式就是做一些男女之間都很快樂的事情，而締結生命之約那就是近乎一生的承諾，是婚姻的前型，但比婚姻更具有神聖性和約束性，因為這是向生命母神說出的承諾，所以千年前幾乎是沒有離婚這個概念的。羅林放下手，有些尷尬的問道：「締結契約的時候，您是現在的……狀態？」
「當然不是，那是我還活著的時候。」
「那這種關係持續了多久？」
「直到我死，他還是那樣，呵呵。」
羅林差不多能多少明白那位秩序長的苦衷，他肯定不是無能，更不是取向異常，而且對於蘿莉身材的異性比較沒有免疫力，但是眼前的這位根本不是普通的少女，她是一位即使說出一個低俗笑話但氣場仍然強大到如神靈般的女性。這樣的女性哪怕是穿著最能挑逗男人的衣裳躺在身邊，只要還掛著笑容，恐怕也沒有人能心生褻瀆，甚至可以說她比起生命就像一位真正的母神，包容萬物，擁她入懷其實更似躺在她懷抱裡的小寶寶，她幾乎詮釋了一位偉大母親應該擁有的一切。
其實呢羅林還是比較猥瑣的在意那位秩序長躺在太太身邊的時候能不能做到身體上的「正直」，估計還是不舉吧，嘿嘿嘿。
「我想，該說正事了。」太太緩緩說道。羅林總感覺她的身影似乎變得更實質了一些。心想生生不息確實是對命格使徒有所傷害，立刻嚴肅起來，問道：「我有什麼能幫到兩位的？」
說話的是小不點豆包，「羅林。我和大姐都不會再去過問你和第九代的事情。我們也不會再帶走任何人。現在我要說的是另一件事，你要一字不落的全部記住，知道嗎！」
羅林點頭。豆包說道：「你對我們尤利婭族系有多少瞭解？」
「我只知道尤利婭百式通用型，還有尤利婭101式專用型，至於其他的，沒有瞭解。」
「我名為豆包，同樣型號是尤利婭108式。」
羅林稍稍詫異，豆包又說道：「我雖然是尤利婭108式但是一點戰鬥能力都沒有，我的工作主要是當大姐的傳話筒，是尤利婭族系百式之後最特殊的一個，可是你也不要小看我，我……」
「你身體裡肯定藏著什麼厲害的招數。」羅林簡單的配合一下，這時候想起一些事情，從戒指裡拿出一隻幾乎是被遺忘的手臂，豆包看著手臂，左捏捏右揉揉，說道：「這就是尤利婭族系最常見的部件，你居然能找到一隻，運氣不錯呢，如果能找到其他部分就可以像堆積木一樣拼出普通的尤利婭了，可是這東西不太重要了，小子，你見到101式和大天使了吧？」
「大天使？」又是一個新鮮的名諱，羅林的疑問很快就被解答，豆包說：「就是一個大大的圓盤狀的房子，裡面有三層，好像是一個大大的養殖場，你應該見過吧？」
羅林點點頭，他確實是見過而且還進去過，就是那一座能夠射出淨世之光的空中殿堂，麥恩出現之後可妮莉雅清剿了所有的叛亂聖賢的軍隊了，但空中殿堂並沒有引起重視被隨意安置在教廷下方的藏寶庫裡，並且那一天讓羅林非常在意的第三層也再也沒有出現入口，而現在居然有人問起那無人問津的建築？
大天使？
那座殿堂的名字？
「如果是那一棟漂浮於天際的殿堂是大天使，那我就是知道的，不僅如此我也曾進去過，但是我只知道裡面有兩層，並且圈養著一些動物，可是第三層，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豆包皺眉，顯然早就知道只不過還是確認了一下，說道：「你沒有進去第三層啊，這可怎麼辦呢。」
小傢伙愁眉苦臉，而羅林則是在慶幸自己當時沒有把在第三層看見的一切都說出來，事實上也說不出口，那說出來就像是炫耀自己艷情史一樣的所見所聞就藏在心底就好，決不能說出來，所以當時就沒有把第三層信息告訴尤利婭百式，間接的讓太太也未能獲取完整的信息，而知情的人中101式被生命藏住頭顱，另一個下落不明，所以圓謊不難，而且能夠以此獲得額外的情報。
「大天使啊，這個傢伙要怎麼形容呢，太好太壞都太極端了，可不損它就不是我豆包的風格啊。」小傢伙依舊沒法決定說辭，揉了半天臉，終於開了口：「我不是說它亦正亦邪，她就是一個極度缺乏準則的傢伙，是沒有節操的織夢師，是欺詐者，很喪心病狂，很噁心，我告訴你它的惡行，我特地用自己的例子告訴你，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聽，這個史詩一樣的故事會讓你們……」
「豆包。」太太歎口氣出言打斷小傢伙洋洋得意的吹噓，豆包憋屈著小嘴，又揉了揉自己的包子臉，說道：「好吧，我就簡單一點說，大天使的能力呢主要是編造一場亦真亦假的夢境，它會編排完全相反的人生。假如說一個人一生苦難接連、鬱鬱不得志，可是如果這個人被大天使看到，那大天使就會讓他度過完全相反的人生。」
羅林一愣，下意識的接道：「從前的珍寶隨時可以當成廉價的石頭丟掉，不屑一顧的女人反而會瘋狂的倒貼，權勢地位唾手可及，那可真的可以說波瀾壯闊的一生啊。」
好在豆包沒有注意羅林彷彿是親身經歷過般的語氣，說道：「恩恩，就是這樣，這就是大天使最可惡的地方。就像兩個孩子。一個拿著好玩具一個拿著壞玩具，拿壞玩具的孩子一個人苦逼的玩著，突然有一天他玩到比起自己從前那個好上一萬倍的玩具，等他玩完了。玩具被收走了。他還是只能抱著自己的玩具苦逼著。但是這已經不一樣了，人類不是有這種經驗嘛，習慣了精緻的麵點就很難嚥下黑麵包。結果呢就是孩子看著自己的玩具越看越不順眼，後果可能就是直接把玩具的腸子扯出來扔到地上狠狠踩幾腳，最後自暴自棄，什麼都不會再去做……這就是大天使最噁心的地方，它就是拿著好玩具的熊孩子。」
羅林大致能明白大天使的能力了，它並非篡改過程而是直接編織一場夢境，讓精神侏儒暫時壓到軀體巨人，現實中可能懦弱無能但夢境中雄姿英發，現實中被女神傷害而夢境中玩過一次立刻甩掉，負債纍纍和揮金如土，就連羅林自己也是看到與真正遭遇完全相反的景象，讓人見識過另一種人生之後，很少人能夠保持淡定的態度直面現實，就像一句古諺說的那樣，由奢入儉難。
至於為什麼羅林會是從第三者的角度看就仍然不得所知了。
羅林聽著聽著，突然說道：「就像用幻象迷惑凡人的邪神一樣。」
豆包面露異色，半晌才接著說道：「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大天使在被製造出來的第一天就被封存，它的職責被削減版的小百合頂替，直到現在它也沒有辦法替代小百合。」
羅林問道：「所以你們希望我去找到小百合？」
「確實是很希望能找到小百合，但是那並不現實。」
「那麼，小百合究竟是什麼？」
豆包的表情更加鬱悶了，「我們也想知道小百合是什麼啊。」
羅林愣住了，「你們也不知道小百合是什麼？」
「是真的，我們根本不知道小百合是什麼，」豆包似乎非常中意她的包子臉，從一開始就揉個不停，緊皺的眉毛卻怎麼都揉不開，說道：「我出生的最晚，沒怎麼接觸過小百合，尤利婭百式知道的多一點。」
太太說道：「我知道的情報也不多，尤利婭百式是為了收容我的靈魂碎片才特地改造的，所以和小百合的聯繫並不密切，我所知道的小百合是控制尤利婭族系的中樞，它能控制所有沒有經過改造的尤利婭，就像蟻群的女王一樣。」
羅林問道：「也就是說，只要找回了小百合就變相的找到了尤利婭大軍？」
太太搖搖頭，說道：「理論上是這樣，但是可行性太低了。」
「我不太明白。」
「因為我們都不知道小百合是什麼。」
問題繞了個圈又回到了起點，羅林犯難的撓了撓腦袋，心想這兩位該不是來消遣自己的吧，問道：「能不能再解釋的清楚一些？」
豆包歎口氣，太太也是無奈的搖搖頭，三個人就在那裡乾瞪眼，羅林抖了抖身體，突然打出一個大噴嚏，這時候太太也終於醒悟過來，歉意的一笑，說道：「小百合究竟是什麼，我和豆包都不清楚，即使尤利婭百式曾經做過一段時間小百合，小百合的身份仍然是個謎。」
羅林腦袋裡靈光一閃，說道：「也就是說，小百合併不是一個具體的事物？」
「恩……大概……」
「不是具體的事物，而是一個符號，就像國王一樣，平民聽令於國王這個稱號而非聽令於國王這個人，也就是說誰都可能成為國王，要做的就是找到成為國王的皇冠？」
太太仍然是搖頭，羅林沒想到自己又猜錯了，氣氛有些尷尬，太太隨風晃動了兩下，身體看似單薄但始終沒有倒下，她合眼休息了一會兒，身體開始變得更加透明，當她睜眼時雙腳已經消失，但她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害怕的表情，說道：「正是因為我們不能確認小百合的身份，所以我並不想和阿娜絲塔一樣執著於尋找小百合，現在，另一個選擇擺在我們面前，如果能啟動大天使，那麼找到尤利婭族系就只是時間問題。」
豆包說道：「但是要啟動大天使，也不容易啊，想要啟動大天使，最重要的一點是能夠找到一個不會沉浸在虛擬人生當中人呀。」
羅林心中咯登一下，問道：「不會沉浸在虛擬人生的人，是什麼意思？」
「剛才都說過了，小羅林你的記憶力真是需要鞏固一下，大天使會把每一個接近它的人丟進夢裡，幾乎所有人都會在夢裡面迷失，最終沒法走入大天使的核心部位，不知道多少人嘗試過啟動大天使，可最好的一個都最少消沉了三個月，沒有一個人成功。」
羅林沒有說出自己能夠以第三者的角度旁觀這一個奇特現象，只是說道：「那麼兩位是想讓我去尋找適合者了？」
太太點頭，羅林又說道：「那麼這個適合者有什麼樣的特徵？」
「聽他說過，似乎是一個在背後有八條小蛇的……」
結果，籽菀帶著自己的小夥伴一路小跑過來，看見太太的時候似乎是被嚇了一跳，可看到只有巴掌大小的豆包的時候口水居然都流了下來，豆包以為籽菀是在崇拜自己，立刻翹起鼻子洋洋得意起來，殊不知籽菀對她這麼大的生物一向抱有特殊感情的，因為在蛇人聖地裡，深淵蛙養到這個大小的時候肉質是最鮮嫩最可口的，羅林咳了一聲，籽菀幡然醒悟連忙做出一個不那麼標準的軍禮，太太上下打量了籽菀一下，問道：「就是她嗎？」
羅林示意籽菀站到自己身邊，在她耳邊輕輕說明情況，籽菀點點頭，自動轉身，撩起衣服露出後背，豆包看到印記後點點頭，羅林向籽菀叮囑道：「跟她們去一個地方，具體的情況她們會說明，進去之後無論看見什麼都不用當真，知道了嗎？」
一向很聽羅林話的籽菀用力的點點頭，交代完畢，已經變得更加透明的太太向羅林鞠了一躬，羅林怎麼敢接受，立刻說道：「這是我應做的，再說我昨天打開了萬神殿，條頓老院長估計還在生氣，我還想請您幫我說幾句話。」
太太點點頭，擺擺手，身體漸漸消失，喜歡打瞌睡的尤利婭百式回歸了，它帶著豆包和籽菀離開，沙灘上的腳印更加凌亂，一陣寒風吹過，羅林又打了個大噴嚏，就沒想著目送她們，轉身打開門躲進去，在生生不息的照耀下，頓時有一種被解凍的感覺。
舒坦的伸了個懶腰，羅林望著油燈卻是陷入了沉思。
繼不明的生命使徒之後是命格使徒，他們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
小百合？大天使？
她們又是什麼？
為什麼會被著重提及？
咚咚。
門又響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