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660.番外 ：發如雪4 文 / 月斜影清

    那一夜，她噩夢纏身。【//】從半夜三更一直坐到紅日昇起。

    醒來的時候，急匆匆的奔出去，沒有顧忌，就像趕去送葬之人。

    四合院裡，還是暖冬，彷彿是小陽春，除了早上和晚上，中午的時光，感覺不到太大的寒意。但是，水蓮依舊穿得極厚，腳上的靴子踏在土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兩個人沿著後山行走，看到河水，山林，以及一些偶爾竄出來的小獵物，都十分的瘦弱，沒有什麼油水可言。三王爺沒有打獵，她也沒叫他打。

    遠處，孤零零的一株梨樹，反季節的在暖冬裡開出幾簇花枝，雪一般的白，就那麼三五枝，讓人觸目驚心。

    開得最艷的花朵，必然是最先凋零；而花瓣，雖然沒有手攫取，也會隨時間萎縮。

    水蓮停下腳步，看著那幾朵反季節的梨花。這並不稀奇，許多年前，她經常看到暖冬開出的梨花或者海棠，但是不能成片，都那麼三五枝。

    三王爺一路上都很沉默。

    身邊十分安靜，幾乎到了感覺不到他存在的地步。

    她忽然悚然心驚，夢裡沒有三王爺，無論她和皇帝怎樣的廝殺糾纏，三王爺都不露面，他從未現出面容，他不存在夢裡三王爺已經死了。早就死了。三王爺死了，她死了，皇帝也死了……三個人全部死了，沒有誰是大贏家。

    那麼，活著的是誰？

    走在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是誰？

    她再一次扭頭凝視他，眉眼慢慢在恢復，昔日的俊秀在逐漸復甦，那種不可思議的風度忽然復燃，光彩重新照人……她悚然心驚，為何一個人會恢復得這麼迅速？昔日的骷髏為何會步步生風？

    這一切，迅速得好像不是真的。

    身邊這個人是真的三王爺還是出於一場想像？事實上，自從難產之後，她就有一種非常明顯的預感，三王爺死了，早就死了，再也不可能回來了。因為，那之後，她再也不曾見過他，做夢也見不到的。

    她聽得身後有嚶嚶嗡嗡的聲音，回頭看，彷彿是一隻蒼蠅，飛在三王爺的身邊，又逃開去。這個季節，哪裡來的蒼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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