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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七百八十章 、唯一的活命機會 文 / 凡十二

    [正文]第七百八十章、唯一的活命機會——

    第七百八十章、唯一的活命機會

    身為浪蕩子,並不等於圖星就對朝政一無所知。

    因為浪蕩子若是不懂得朝政,不懂得什麼人該惹,什麼人不該惹,他們肯定活不長。

    所以,圖星四十出頭了還是個浪蕩子,在闖禍已經闖出門道後,早就知道什麼禍能闖,什麼禍不能闖。什麼禍該闖,什麼禍不該闖。

    而被大明公主諭命為宗人府司馬的事雖然看似風光無比,圖星再蠢也知道其中風險。

    因此一等圖戌鄶說出圖和漓、圖裡赫兩人的名字,圖星就知道自己不能不擔心了,在兩名護衛架著下就說道:「爹爹,你不要再說了,孩兒不要做什麼宗人府司馬,你讓四哥,讓四哥去做宗人府司馬。」

    「逆子,你這個逆子。」

    圖戌鄶卻氣怒交加道:「你以為能讓你四哥去做宗人府司馬,爹爹就不會這樣做嗎?或者就是不讓你四哥去做宗人府司馬,讓你們幾人的小輩去做宗人府司馬都好過讓你這個逆子去宗人府。」

    「可大明公主既然點名你們三人去宗人府,你們又能不去嗎?」

    「不去就是抗旨。」

    「不僅你們得死,我們三家人也得陪著你們一起去死。還有刑部、大理寺、宗人府也得陪著你們一起遭殃,你們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刑部?大理寺?這又關刑部、大理寺什麼事?」

    雖然有些不甘心,但在知道是大明公主諭命圖星前去擔任宗人府司馬時,圖撒也知道這事情非同小可了。

    可忽然又說什麼刑部、大理寺,圖撒頓時就有些不明白。

    這還是圖銥上前扶著圖戌鄶坐下道:「爹爹,你還是歇歇,讓孩兒來給他們說吧」

    「好,你來說,老夫想到這事就有氣。」

    與在外面是以心思慎密著稱不同,如果回到家中也要步步為營,圖戌鄶自己也會受不了。

    所以在圖銥主動將事情攬去後,圖戌鄶也是一臉無力的閉上了雙眼。

    看到圖戌鄶開始休息,圖銥才轉向眾人說道:「二弟、四弟、星弟。這不是爹爹想讓星弟去宗人府闖禍,而是大明公主現在算準了要讓星弟去宗人府闖禍……」

    隨著圖銥一句句開始說明,眾人臉色也開始逐漸發沉。

    即便當圖銥開始解釋時,前廳中已經點上了燭火。可隨著大明公主咄咄逼人的態度,所有圖家人沒有一個歡喜得起來。

    至於說圖銥為什麼要在這種公開場合將事情當著所有下人的面前說出來,一是因為那些下人也要跟著做選擇,二是因為事情傳揚出去,也能給大明公主一個坦坦蕩蕩的感覺。

    畢竟圖家待會就會分家,再追究也不會追究太多人。

    可終於明白大明公主是怎樣逼著自己去宗人府擔任司馬時,已被湯艷接過去換了件衣服,並且正在擦頭的圖星就憤怒道:「混蛋,大明公主殿下就這麼認為某爛泥扶不上牆嗎?信不信某也能振作起來一次。」

    爛泥扶不上牆?

    沒想到圖星也會這樣形容自己,眾人都有些哭笑不得地望了望他。

    只有圖撒滿臉嚴肅道:「星弟,這不是你要不要振作的問題,而是大明公主會不會給你振作機會的問題。或者星弟認為大明公主為什麼要放星弟去宗人府,是為給星弟一個振作機會嗎?」

    「所以不管星弟將來振作還是不振作,未來也是危機重重。」

    「那,那某該怎麼辦……」

    圖撒已經說的這麼明白,圖星怎可能一點聽不懂。

    那就是只要有圖星以前的劣跡在,儘管圖星在宗人府做得再好,恐怕大明公主要說他犯了什麼錯誤,他就得犯什麼錯誤,別人還無法不去相信。畢竟要相信一個人變壞很容易,要相信一個人變好卻很難。

    「還能怎麼辦,……星弟你以後不是要為圖家而振作,而是要為讓自己活下去而振作。為了多活一天,你也得硬著頭皮頂上去。」

    不是為嚇唬圖星,圖撒的話語也說得格外沉重。

    畢竟圖撒原本就是為子承父業而培養的,這種事情也懂得格外多。

    而在圖星被說得滿臉難看又啞口無言時,圖戌鄶就說道:「好了,事情大致你們都清楚了。為了最大限度的消除這事影響,以後圖叵就是新的家主了,而我們也要連夜就將家產分好。不是說立即就要各分東西,至少大家都要以家族存續為念。」

    「爹爹你放心,孩兒以後一定會將圖家好好傳續下去的。」

    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成為圖家家主後,圖叵也不再推辭了。

    因為,圖家即便分家了,由於待在京城的人隨時都還有可能遭遇危險,圖叵這個家主的最大任務也變成不再是發展,而是延續血脈。

    雖然這也預示著圖家將要走向敗落,但以當前的局面,圖家卻別無選擇。

    「混帳,為什麼要是某,為什麼要是某……」

    而在眾人當中,圖星卻再度憤懣起來。

    因為,圖家可不僅圖星一個浪蕩子,好像那些小輩當中,同樣也有向浪蕩子方向發展的人。畢竟身為皇室宗親,圖家還是衣食無憂的。

    只是大明公主卻偏偏選中了圖星這個年紀最大的浪蕩子,這讓圖星無法推辭的同時,卻也有些憎惡無比。

    憎惡大明公主怎麼選上了自己,憎惡圖家怎麼沒給自己留條活路。

    畢竟圖戌鄶也說了,一旦圖星在宗人府犯錯,圖戌鄶肯定會為了圖家斷臂求生。

    而既然如此,圖戌鄶分家又還有什麼必要?

    這乃是因為圖戌鄶已不在宗人府工作,前去宗人府工作的又是圖星,那圖家再糾結在一起也沒有指望,還不如分家來降低風險。

    又即使圖星真能逃過一劫,最後在宗人府子承父業的也肯定是圖星的血脈,與其他人無關。

    想想往日眾人對待圖星的態度,分家也是唯一選擇。

    所以,看到圖星一臉鬱悶時,圖戌鄶就在椅上瞪了他一眼道:「你還在這裡鬧什麼鬧,給某回房去好好想想,待會某再找你叮囑一下第一天到宗人府工作的注意事項,還有你以後每天從宗人府離開,都得第一時間回家聽某指點。不然你以為自己能在宗人府撐多少天?」

    「……是,孩兒知道了。」

    不然你以為自己能在宗人府撐多少天?

    雖然這話很讓人難以接受,但悲苦中,圖星也知道自己別無選擇。

    因為,這還是圖戌鄶惦記著幫圖星忙才想讓他在大明公主控制下多活幾日,不然面對大明公主的趕盡殺絕,圖星對自己都沒有多少信心。

    然後其他人在外面繼續談論怎麼分家的事,圖星就和湯艷回到了自己房中。至於說圖星能分得多少家產,卻讓自己孩子在外面看著了。

    而在回到屋中後,圖星就滿臉頹然地一屁股坐在床上道:「混帳,混帳,某為什麼這麼倒霉,某為什麼這麼倒霉。」

    「……倒霉?哼,這種別人想得到都得不到好事能落在相公頭上,相公還說什麼自己倒霉。」

    不是說與在外面的態度有什麼表裡不一,湯艷原本就是個極為剛強的女子。不僅因為湯艷乃是出自軍人世家,同樣也因為湯艷早就對圖星的紈褲有些深惡痛絕。

    突然被湯艷訓斥一句,圖星就一臉驚訝道:「好事,夫人說什麼好事。」

    「什麼好事?難道別人說相公撐不下去,相公也要說自己撐不下去嗎?而且爹爹都答應會每天都來教相公怎麼在宗人府生存了,只要相公能熬過這兩年,熬到太子殿下登基,或者說是熬到太子殿下坐穩皇位乃至出現其他狀況,這宗人府司馬的位置不就是穩穩當當了?」

    「還是相公忍不了兩年時間,非得去與那些游河貴婦鬼混……」

    「兩年?……對,這不就是兩年時間嗎?」

    聽完湯艷訓斥,圖星也開始反應過來。

    因為,他們以前或許不知道北越國皇上圖韞命不久矣的事,但隨著圖戌鄶因為頑固而被北越國皇上圖韞解除宗人府司徒的職位,自然這事在圖家就不再是秘密了。

    而想到只有兩年時間,宗人府就會平靜下來,至少大明公主就不會再對宗人府感興趣,圖星也有些興奮道:「行,拼了,等某熬下這兩年時間,那也是個堂堂正正的宗人府司馬了。」

    「相公知道就好,這可是相公這輩子唯一一次翻身機會了,剛才凍著了嗎?」

    看到圖星終於明白過來,雖然一直都對圖星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可面對這種難得的機會,湯艷也想表示一下對圖星的關心。

    一邊在圖星身邊坐下,一邊就幫圖星揉起了肩膀。

    而圖星原本就是個浪蕩子,隨著湯艷身體靠過來,雖然兩人已是老夫老妻,雖然剛在外面嘗了幾天新鮮,圖星還是伸手將湯艷往懷中一抱道:「凍著了,怎麼沒凍著。」

    「討厭,別這樣,忘了爹爹待會還要教相公怎麼去宗人府工作嗎?固然相公還要被爹爹耳提面命一段時間,但這可是相公唯一的機會。」

    「不僅是唯一的振作機會,也是唯一的活命機會。」

    唯一的活命機會?

    一聽這話,圖星的身體就冷了半截。

    雖然並沒有放開懷中的湯艷,但也是沒有繼續動手動腳,只有些擔心道:「這個為夫也知道,可是夫人你也清楚為夫是怎麼被大明公主推到這位置上了,那可是爹爹鬥輸了大明公主,不得不接受這種安排。」

    「既然爹爹都鬥不過大明公主,你說爹爹即便每日都對為夫耳提面命,又真能管用嗎?」

    「這個,那也不是沒有辦法……」

    與圖星是在湯艷提醒下剛剛反應過來不同,早想到這是圖星的唯一機會,也是自己的唯一機會,湯艷卻是早考慮到了這事。

    只是考慮歸考慮,湯艷在說話間卻還有些猶豫。

    一見湯艷猶豫,圖星立即就不滿了。

    因為浪蕩子最看不得什麼?最看不得的就是猶豫。畢竟浪蕩子都是隨性而發,隨性而樂,哪能這樣憋屈自己。

    於是伸手在湯艷胸脯上一捏,圖星就急不可待道:「夫人你說有什麼辦法嗎?那你就快點說啊」

    「好吧人家說就是了,相公還記得爹爹是怎樣從宮中被放出來的吧」

    由於圖星乃是一個浪蕩子,一天在外面鬼混,所以湯艷雖然也不乏圖星的慰藉,但在圖星用力一捏下,臉上卻也有些放浪起來。

    而聽到湯艷話語,圖星就怔了一怔,卻又有些難看道:「夫人是說易少師?可因為楊鄒氏的事情,為夫還得罪過易少師……」

    這不怪圖星會猶豫,因為上次被易嬴抓了一次,又領教過易嬴的「字條」之威,圖星早就將易嬴列為了敬而遠之人物。即使是當初圖家去少師府請求幫忙時,也是湯艷代為前去,圖星自己卻不敢再闖少師府。

    而一聽圖星提起楊鄒氏,湯艷立即就將圖星原本放在自己胸脯上的右手給拉了下來道:「你怎麼又在提那個妖精。」

    「好好,為夫不提,但夫人你也知道為夫不方便去少師府,難道夫人要代為夫去少師府求教嗎?」

    知道自己一直都是在用湯艷不如楊鄒氏的借口在外面鬼混,雖然被從湯艷胸脯上拉下了右手,圖星還是不依不饒抱住了湯艷的腰身。

    而比起一般男人,由於浪蕩子經歷的女人比較多,自然清楚該怎樣討好女人。

    隨著圖星改為攻擊自己腰部,湯艷的身體也在圖星懷中一軟道:「關於這事相公就不用著急了,因為就在相公外面鬼混的這幾日,爹爹就已將相公的義姐送給了易少師,作為答謝他幫忙的報酬。所以相公不是去找易少師求情,而是去找那義姐求情。」

    「義姐?夫人說爹爹將藏清姐送給了易少師?」

    聽到這話,圖星就怔了怔。

    因為藏清進入圖家的年紀本就不小,知道藏清為什麼會進入圖家,圖星也不會太在意。畢竟藏清已是圖戌鄶的女人,圖星也不可能去搶自己父親不是妾室的妾室。

    只是聽到藏清被送給易嬴時,圖星就有些遺憾而已。

    畢竟藏清在圖家住了這麼多年,抬頭不見低頭見,這麼大年紀了還要被送人做妾,怎麼都會讓人有些不舒服。

    知道圖星與藏清並沒有什麼,湯艷就橫了圖星一眼道:「沒事相公瞎擔心什麼,既然易少師收下了相公的義姐,那就是相公同少師府拉關係的機會,至少相公要比圖和漓、圖裡赫那兩個糟貨多一個機會。」

    「而且整個京城中,除了易少師,也沒人能讓大明公主網開一面了。」

    「是嗎?但爹爹既然將義姐送給了易少師,易少師又怎能讓大明公主這樣逼迫爹爹,逼迫為夫。」

    不是說不滿,只是因為這幾日都在外面浪蕩,圖星的確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橫了圖星一眼,湯艷就說道:「怎麼?相公是白生在司徒家了嗎?那可是大明公主,傳言中易少師的正室。即便易少師收了相公的義姐做妾室。但妾室又能比得上正室嗎?而且那時爹爹乃是與季閶大人、摩寄大人一起受罰,相公以為易少師又會白白幫他們兩家忙嗎?」

    「這,這到是……」

    僅憑易嬴與大明公主的關係,並不能說服圖星。

    但隨著湯艷說到什麼「白白幫忙」的話語,圖星就立即點了點頭。

    因為其他地方可能會出現白白幫忙的好心人,浪蕩子中卻絕對沒有白白幫忙的蠢事。

    只是點完頭後,圖星就說道:「可夫人剛才不是說爹爹將義姐送給易少師乃是為了感激他將爹爹救出皇宮嗎?我們即使可通過義姐與易少師搭上關係,又能用什麼去感激易少師。」

    「這個……」

    換成一般人,未必會想得這麼細緻,例如湯艷就沒考慮過這問題。

    但對於面對一兩銀子就會斤斤計較的浪蕩子們來說,這可不是圖星的獨有脾氣。再想想易嬴的身份,湯艷也知道不能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藏清的關係上了。

    畢竟好像上次他們去少師府求人一樣,易嬴沒主動提要求還好說,但他們卻不能沒有事先準備。

    不然真被易嬴當成他們一點準備都沒有就來求人,那不說易嬴會不會幫他們,幫了這次也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

    而這也是圖戌鄶不忘將藏清給易嬴送去的真正原因。

    畢竟距離皇上龍御歸天還有一年多時間,以圖星的脾氣,誰又能保證他沒有再求易嬴的機會。

    而看到湯艷被自己難住的樣子,圖星也好像自己勝利了一般說道:「怎麼樣,為夫沒有說錯吧要不夫人你先去看看家產分得怎樣了?也好尋思著拿什麼東西作為報酬送給易少師?畢竟我們已給易少師送過女人,再送女人已經不合適,只能從財物上動腦筋。」

    「哼妾身看你說了這麼多,為的全是那點家產吧」

    橫了一眼圖星,湯艷當然知道圖星的德性。

    圖星也毫不掩飾道:「這怎麼又是一點家產雖然二哥現在成了主家家主,但分家後我們可就得自己吃自己了。雖然這座司徒府理應留給為夫撐門面,但我們也不能只有座房子就滿足吧」

    「……行,行行,妾身去看看不就行了嗎?」

    不是說不耐煩,湯艷為什麼一開始並沒有過於關心分家的問題?

    這同樣是因為圖星既然要到宗人府就職,這座司徒府老宅肯定是要留給圖星用來撐門面。

    而有了這座老宅後,湯艷原本認為自己是不該再擔心了。

    不過隨著圖星提醒,想起圖星以後需要求人的地方假如又再增多,湯艷也知道這點家產應該是遠遠不夠。所以她也得重新正視一下分家的問題,至少不能讓圖星太過吃虧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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