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兩千二百六十二章 、環境是否需要 文 / 凡十二
怨念，濃濃的怨念！
如果說陸中正等人隱約從聖母皇太后圖蓮給圖玟封官一事上看出了圖蓮意圖試探讓女人為官的可能，那姚兆看到的就是聖母皇太后圖蓮真有成為女皇上的野心，而且已經走在了成為女皇上的野心道路上。
畢竟圖玟如果能封官，聖母皇太后圖蓮自然也就有了做女皇上的理論基礎。
但姚兆當初又為什麼會背棄陸中正？
不管姚兆願不願意承認，這同樣是一種自私的象徵。
所以姚兆即使再怎麼憤恨圖玟，憤恨聖母皇太后圖蓮的野心，他也不會拿自己的官位來開玩笑，更不會拿自己的官位做賭注。
畢竟圖玟與聖母皇太后圖蓮的表面關係即使再怎麼不好，可為了自己成為女皇上的野心，聖母皇太后圖蓮又會不為圖玟準備好應付其他官員刁難的方法嗎？圖玟相信，其他人相信，姚兆可不相信。
所以姚兆若能用其他方法來阻止圖玟為官、阻止聖母皇太后圖蓮成為女皇上，那就絕對不會冒著犧牲自己的危險。
因此在扈媽媽和圖瀲都各自為圖玟開口後，姚兆也是哼了一聲，大搖大擺坐下道：「是嗎？但本官怎麼只聽到扈媽媽和二殿下在為縣主開口，好像縣主為官之事，並沒有得到任何人認可吧！」
「認可？哼！本縣做事還需要什麼人認可嗎？若是本縣規規矩矩做官，其他人卻想妄自菲薄。還望姚大人也別忘了本縣的縣主身份。」
「甚或於當初姚大人也是由禮部郎中一職躍升為禮部尚書吧！說不定本縣有朝一日還可複製一下姚大人的奇跡呢！」
嘶一聲。
如果不是圖玟提起，眾人還真忘了圖玟一旦上任禮部郎中一職，恰恰就是在姚兆手中供職一事！不過圖玟說的也對，姚兆同樣是由禮部郎中越級提拔到禮部尚書，不管圖玟有沒有這個野心，或許將來兩人也會在禮部狠狠鬥上一番。
因為姚兆的職位固然很高，圖玟卻是皇室宗親，誰也說不准將來會怎樣。
但姚兆與圖玟的年紀雖然差不多，可畢竟是從西齊國官場一路來到北越國官場，非但沒受圖玟挑撥。更是一臉沉穩大氣道：「那本官就拭目以待了。不過還請縣主不要忘記，縣主與解大人夫妻一場，自然也要在朝廷中幫助解大人上進，切莫要拖累瞭解大人才是。」
「這用不著汝來多事。」
皺了皺眉頭。當姚兆提起解侗時。圖玟也開始感覺這事確實有些複雜了。
因為圖玟或許可採用撒潑、亂打等方式將姚兆這個初來乍到北越國的多事傢伙逼回去。但那些北越國官員如果盯上瞭解侗又該怎麼辦？這雖然不是說圖玟有多喜歡解侗，但兩人相處這麼久，圖玟也是感覺不壞。自然不願因為自己而拖累解侗。
畢竟圖玟真能成為朝廷官員或許確實能炫耀一時、流芳百世，但這再怎麼說都僅是一時之功而已。
不說往後適不適合，圖玟也沒把握這個禮部郎中自己又究竟能坐多久。
可圖玟即使是被姚兆暫時唬住了，身份不同，地位不同，圖瀲卻在一旁笑吟吟說道：「姚大人說的好，可不僅縣主的禮部郎中一職是得自聖母皇太后封賞，本宮記得解大人的四品通政司副使一職同樣是得自聖母皇太后封賞吧！」
「所以除非是想打聖母皇太后殿下的臉，只要解大人不背叛聖母皇太后殿下，誰又敢動縣主夫婦。」
「……沒想到二殿下對聖母皇太后也如此推崇！看來還是本官誤會了。」
從圖玟先前的表情，姚兆就知道自己用解侗來威脅她確實是對了。可沒想到圖瀲一開口，卻又讓姚兆認清了一個現實。
那就是自己這套放在其他人、放在其他女人身上或許確實有效，但真放在解侗和圖玟身上就說不通了。
或者說，正因為解侗也是聖母皇太后圖蓮帶入官場的人，聖母皇太后圖蓮才會緊跟著提拔圖玟，目的就是不讓兩人受太多外來因素干涉？
「推崇？誰會推崇那個噁心女人，本宮就是想看看圖玟縣主能代表我們女人在朝中走到哪一步罷了。」
被姚兆說什麼推崇聖母皇太后圖蓮，圖瀲當即露出一臉嫌隙神情，繼續望向圖玟道：「所以希望縣主不要讓天下女人失望，更不要為了區區一點小事就說放棄什麼的。要知道，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可是滿大街都是。」
「呸！這事還用得著二殿下來多嘴嗎？本縣相信相公絕對不會屈從於任何壓力的。」
「見笑，見笑了！」
隨著圖玟伸手一拉旁邊的解侗，解侗立即露出了汗顏之色。
因為在解侗面前，圖玟或許確實沒露出過太多強硬樣子，但不說解侗沒見過今天這麼強硬的圖玟，想想兩人將要面對的朝廷風波，解侗也知道往後恐怕還有更多風波在等著考驗兩人。
但知道已經不能用請辭方法讓圖玟退縮，姚兆又望向一直沒有開口的陸中正和易嬴說道：「陸帝師，易帝師，那不知二位大人又是如何看待聖母皇太后殿下給縣主封官這事的……」
「這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猶豫了一下，陸中正卻又望向了易嬴。
畢竟在陸中正來說，他雖然也不贊同聖母皇太后圖蓮讓圖玟入朝為官的事，但由於更加老成持重，也不願意得罪聖母皇太后的緣故，陸中正自然不願輕易發言。
易嬴則是遲疑一下道：「首先，本官認為。或者說不僅本官，相信陸大人和姚大人也必須承認世間確實有些女子是不輸給男人的，不然先皇也不會讓聖母皇太后垂簾聽政輔佐皇上了。只是說女人適不適合為官，這不僅得靠時間來證明，本官也有些說不準。」
「靠時間來證明？……易帝師的意思是支持女人為官嗎？」
雖然大庭廣眾下，易嬴是不會輕易曝露自己的立場，但由於上次見面易嬴可是說出了男女平等話語，更加什麼商業建國的理論都是因此才拋出來的，圖玟也是興致勃勃追問了一句。
但畢竟這是公開場合，易嬴也知道有些態度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卻是繼續沉凝道：「本官不說支持不支持的話。但相信大家都知道，不僅在一些富貴人家，女人讀書之事並不少見，在一些窮苦百姓人家。女人掌權一事有偶有發生吧！」
「所以說。女人能否為官不來自於男人是否支持。而是來自於環境是否需要。如果環境需要女人為官，任何力量都是阻擋不住的。」
「……這怎麼可能有環境需要女人為官，而不僅那些女人讀書全是因為家中富裕的緣故。便是一些女人在家中掌權，那也是因為男人還沒有真正成長起來的尊敬長輩緣故。」
自從聖母皇太后圖蓮向姚兆透露了想做女皇上的態度後，姚兆就對聖母皇太后圖蓮想做的一切都保持警惕。更何況是讓女人為官，姚兆尤其不可能答應。所以幾乎是在易嬴話音落下的第一時間，姚兆就表示了不滿。
但姚兆的不滿歸不滿，甚至不用易嬴開口，圖玟就在旁邊說道：「姚大人說的好，但本縣記得姚大人好像很熱中商業建國一事吧！可姚大人又有沒有想過，本縣為什麼會得到讀書、識字的機會？而一旦國家富裕，家庭富裕、人人富裕，那其他女子又會不會得到更多的讀書、識字機會。然後等到所有女人都同男人一樣獲得讀書、識字機會，姚大人還認為女人一定不能為官嗎？」
「這，這這……」
吃驚，愕然，聽到圖玟話語，不僅姚兆一副說不出話的樣子，甚至陸中正也在旁邊點了點頭。
因為陸中正即使不知道圖玟說的這些東西本就是易嬴在對圖玟、解侗說到商業建國一事的主因，但裡面的道理卻不難講通。
所以稍做遲疑，陸中正就說道：「雖然本官不敢苟同聖母皇太后殿下現在就讓縣主入朝為官之事，但不得不說，一旦天下人、天下女人都有讀書、識字的機會，恐怕不僅男人，女人也會想要入朝為官的。」
「這個……，陸帝師為什麼也這麼說。」
沒想到陸中正竟會贊同圖玟的話語，姚兆的臉色就有些難看了。
陸中正卻說道：「雖然本官並不贊同女人入朝為官之事，畢竟現在很多待補官員都沒有官缺，可如果國家、社會真的發展到極度富裕的狀況，為了國家安寧，任何朝廷都不會阻擋女人為官的。」
「因為這就好像一開始的大明女學女官，還有早就在各個衙門中當差的女衙役、女牢頭，某些並不適合男人去擔任的官職，一些女人都已經勝任了，這就更別說女人也開始通曉朝政之事的時候。」
「陸大人大善，本官就是這個意思。」
沒想到陸中正還真能理解女人入朝為官一事，易嬴心中就猛然鬆了口氣。
因為陸中正即使口口聲聲說自己不贊同女人為官又怎樣，只要他能理解女人為官的可能性，這就是一個突破，一個大突破。
因為理解必定就會帶來瞭解，不然什麼都不願去做，不願去嘗試，那可就什麼事都做不到了。
當然，即使陸中正的話語不算給今日的婚宴之爭畫上一個句號，但隨著婚宴結束，無數消息就開始瘋狂的席捲朝廷，席捲整個京城。
畢竟不僅陸中正、姚兆等人不是普通人，聖母皇太后圖蓮和圖玟更加不是普通人，再加上他們談論的又不是普通事，這事沒辦法不讓人瘋狂，也只能讓人不斷瘋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