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兩千三百八十四章 、圖指揮使不答應也不行 文 / 凡十二
要想達到氣鳴三鼓需要什麼條件？
一看努力，二看天賦，三看方法。
但為什麼是方法？什麼方法又能讓人達到氣鳴三鼓的程度？
那就是天英門，天英門弟子都必須氣鳴三鼓才能出師。只是說天英門弟子的出手機會很少，甚或在江湖上都很少出手，這才無法讓人意識到天英門的真正厲害之處。
所以，即使不知道三世子圖僖是怎麼知道這點的，回到軍營中後，宋適就有些滿臉發沉了。
因為李民或許不算什麼，但天英門弟子如果個個都是武霸天一樣的人物，那就有些讓人頭痛了。
畢竟不管穆勤還是其他西齊人，有關西齊軍的戰力評價，那可全都集中在武霸天一人身上。何況在西齊國沒有併入北越國前，宋適可也同樣在軍中聽說過西齊國大將軍武霸天的名字。
所以沒想到氣鳴三鼓或者說武林高手在軍隊中的影響力竟這麼大，想到自己親兵可全都是從普通士兵中提拔出來的，宋適就意識到自己對於軍隊的瞭解或許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多了。
然後第二天，宋適開始帶著自己部隊按照圖鳳要求進入特定軍營中，並且要求自己部隊的將領、士兵都必須嚴格聽從圖鳳的教導、指揮等等。
因為宋適即使沒把握為邯州軍、為自己、為官宦世家爭取到長駐西齊郡的機會，但圖鳳既然說這是為了挑選將來駐紮部隊所做的膺選。宋適就知道自己必須努力才行。
畢竟在西齊郡駐紮部隊即使並不意味著對西齊郡擁有控制權，但卻足夠將官宦世家的影響力輻射到西齊郡了。
而跟著宋適開始專心工作，穆勤也不可能再上門了。或者說，穆勤原本就不可能天天上門。
畢竟在操練部隊外，穆勤還需要讀書、學習。而操練部隊的事，穆勤或許做個計劃就可交給底下將領去監督執行，但如果說到讀書，那卻得穆勤自己監督自己才行。
然後來到東曇書院，穆勤就聽到學堂方向傳來一陣陣朗朗讀書聲，但是在微微露出一絲羨慕神情後。穆勤還是趕緊往書院的裡屋走去。
因為自穆勤讓東郡王賈垣幫自己找個老師後。別說穆勤自己沒料到，做出這個建議的穆鐵同樣沒料到東郡王賈垣不是介紹一個夫子到穆勤家中專司教導穆勤，而是將穆勤介紹到了東曇書院中。
雖然不是與那些書生一起學習，但卻也是與那些書生共為一個老師。而且專學兵法、政略等等。
因為僅以穆勤的身份。即使穆鐵也不得不同意真讓他去學習做學問不僅有些沒必要。而且很愚蠢，但兵法、政略卻完全不同。不僅兵法可在戰場上幫助穆勤獲勝，政略也可幫助穆勤將來在朝廷中求生等等。
所以一開始。穆鐵或許是帶著懷疑態度讓穆勤前去求學，但每五日一次，經過一段試學後，穆鐵就開始讓穆勤安心在東曇書院向邵東曇學習了。
因為邵東曇教給穆勤的東西或許沒那麼精妙，但卻足夠紮實。而以穆勤現在這個階段，穆鐵也同樣認為打基礎比較重要。
又或者說邵東曇這裡的教導在將來有可能後勁不足，那也只需在將來再給穆勤換一個名師就行了。
畢竟不說以穆勤的身份，想請誰做老師不行，萬一最後回到京城、回到帝師府，同樣還有易嬴可做穆勤的老師！
跟著在書院中拜見過邵東曇，穆勤就開始將自己這幾日的經歷慢慢對邵東曇說了出來。
因為以往讓穆勤對邵東曇說這些事時，穆勤不是覺得不必要就是不理解。因為自己的事情別說邵東曇有沒有必要知道，真的邵東曇對此有什麼說法，那不也只是一種事後諸葛亮嗎？
不過這次卻不同。
通過幾日來與宋適的交往，穆勤不是覺得自己已經有多少長進，而是隱隱感覺自己在裡面好像有許多地方還未瞭解，所以穆勤自己也想找邵東曇請教一下他到底遺漏了些什麼。
又至於說秘密不秘密的，穆勤卻並不在乎。
畢竟穆勤不僅不認為自己有可能掌握什麼秘密，也不認為邵東曇這樣一個老儒真知道了什麼秘密又能去做些什麼。
跟著話音落下，穆勤就說道：「老師，這些就是幾日來學生在外面的所作所為，不知老師有什麼見教沒有。」
「穆勤汝說那宋適宋將軍是官宦世家子弟？」
「沒錯，雖然官宦世家中只有宋將軍一人從軍，但僥倖宋將軍也確實文武雙全，如今已在邯州官拜偏將一職。」
聽到邵東曇問起宋適，穆勤並不奇怪。
畢竟第一眼看到長得有些雄偉乃至五大三粗的邵東曇時，穆勤還以為邵東曇當初是不是棄武從文。可在隨邵東曇學習了一段時間後，知道邵東曇塊頭雖然大，體力卻和一般老儒差不多，特別是真的已經很老後，穆勤就不再想這種事情了。
只是以這種體型，邵東曇要關心一些軍事、兵法上的事也很正常。
而跟著穆勤點頭，邵東曇就微一凝聲道：「如果真是這樣，那恐怕西齊城中又要起一番風雲了。」
「風雲？老師是說宋將軍會在西齊城中興事嗎？這不可能吧！即使他是官宦世家子弟……」
「但汝也說過，圖指揮使曾對宋將軍說，聖母皇太后反覆往西齊城調派部隊是為了選擇駐西齊城的常駐部隊一事吧！可不說圖指揮使此話的真假，想到有可能常駐西齊城、西齊郡，有可能將官宦世家的勢力延伸到西齊城、西齊郡，宋將軍又會輕易放棄嗎？」
「……老師是說。宋將軍會設法將自己部隊留在西齊城、西齊郡，乃至圖指揮使不答應也不行？」
猶豫了一下，穆勤就滿臉驚訝起來。
因為政略是什麼？政略就是政治上的戰略、戰術簡稱。當然，這甚至不僅僅是指政治上的，還包括施政上的戰略、戰術等等。
所以，邵東曇教授穆勤的方法即使與易嬴截然不同，但聽過邵東曇給穆勤的授課後，不僅穆勤極為心悅誠服，甚至穆鐵都不會反對了。
因為這樣的授課或許會導致穆勤將部分秘密洩露給邵東曇，但只要盯準東曇書院。那就不會出大問題。甚至還別有收穫等等。因為這事對穆鐵來說或許有困難，對天英門卻並不困難，只是這事卻不需要告訴穆勤知道，也真能幫助穆勤成長等等。
所以聽到穆勤話語。邵東曇也點點頭道：「沒錯。老夫當年也曾前去北越國京城遊學兩年。自然聽說過官宦世家的大名。而以官宦世家的發展，如今在北越國已經到了盡頭，自然會想要將手伸到西齊郡來。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這也有可能是圖指揮使對宋將軍故意放出的假消息。畢竟聖母皇太后真要挑選駐紮部隊，又用得著對宋將軍專門說出來嗎？只是說聖母皇太后確實有必要朝西齊郡派遣軍隊，這也由不得宋將軍不往這方面想。甚至這即使是假消息，宋將軍也必須為了官宦世家將其變成真消息才行。」
「假消息？真消息？那這到底是真消息還是假消息？」
聽到這裡，穆勤就有些徹底糊塗了。
因為穆勤即使相信圖鳳不會騙自己，但要說圖鳳會不會騙宋適，穆勤還真沒把握。
而且以這消息本身來說，穆勤也看不出真假的意義，或者說，假從何來？
邵東曇卻搖搖頭道：「老夫也不知道這是假消息還是真消息，但這如果是真消息，圖指揮使不可能沒對其他人提過。也正因為如此，如果圖指揮使是只對宋將軍才提起這消息，那不管真假，至少圖指揮使都是在直指宋將軍和官宦世家的企圖……」
「……直指官宦世家企圖？老師是說，圖指揮使是因為官宦世家意圖西齊郡，所以才這樣明說嗎？」
「沒錯，這或許僅是一種投其所好，但也是宋將軍不得不吞下的誘餌。畢竟在官場上，本就有假亦真來真亦假，真亦假來假亦真之說。」
「也就是說假的事情可被人變成真的，真的事情也可能被人變成假的。好像聖母皇太后說想修改聖賢書一樣，這事又是說能修改就修改的嗎？最多不過就是聖母皇太后用來試探朝廷對此事的反應等等。」
「當然，這也不是說聖母皇太后就不能真的修改聖賢書。因為朝廷反應只要達不到聖母皇太后的要求，聖母皇太后同樣也會真開始修改聖賢書來繼續刺激朝廷。畢竟修改聖賢書不等於聖賢書真的會被修改，不然那就不能稱之為真正的聖賢書了。」
突然聽到邵東曇又談到什麼修改聖賢書上，穆勤怔了怔就跟著點頭道：「老師是說聖母皇太后即使真開始修改聖賢書，聖賢書最終也會以原本面貌繼續流傳嗎？」
「沒錯，這或許是聖母皇太后為給女人為官的一種鋪墊，但這種事注定不可能長久。」
隨著兩人就修改聖賢書一事談論下去，很快就脫離了主題，或者說脫離了圖鳳和聖母皇太后圖蓮為什麼要調兵入西齊郡的主題。
當然，這不是穆勤沒感到不滿足，而是穆勤也意識到，這是邵東曇在避免繼續將前面的話題深入下去了。
畢竟真說下去不說是不是透露朝廷秘密，至少也有刺探朝廷秘密的嫌疑，那還不如順勢談談修改聖賢書的事，以此來轉移目標。當然，這同樣是一種政略表現，也是穆勤必須掌握的談話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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