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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兩千六百六十九章 、沒理由賤傷 文 / 凡十二

    既然焦伉的屍體已被搶回來,那當然要往回運,而且還得通知焦伉同在軍中的親屬才行。

    因為不說什麼上陣父子兵的話,既然焦家軍堪稱焦家的私軍,所有軍隊自然要掌握在焦家人手中才行。只是焦伉獨子焦猛的武藝並不在焦伉之下,所以才被授命單獨領一支部隊在另一個方向上防守。

    不然父子兩人在同一支部隊中不說是否有浪費嫌疑,也不利於戰功的獲取。而且比起焦伉做上了統領仍不甘心,焦猛二十多歲就能做統領已說得上奇才。

    或者說,正因為自己兒子焦猛年紀輕輕就有統領之能,沒有什麼能給自己兒子做榜樣,焦伉才會更加不甘心。

    只是不管焦伉甘心不甘心,聽到焦伉的死訊,焦猛也是悲鳴著在第一時間趕回了中軍帳。

    畢竟在證明圖晟軍只會從正面進攻,至少暫時只會從正面進攻的狀況下,身為人子,誰都不可能剝奪焦猛給焦伉收屍的權利,甚至於有焦伉的陣亡一事,也能激起焦家軍的奮戰之心。

    畢竟以焦伉這種焦家嫡系的身份都能戰死了,何況是焦家軍的普通士兵。

    而在看到已被白布覆著的「焦伉」屍體後,焦猛立即就撲上去嚎啕起來。因為焦猛即使已經成年,甚至也與焦伉一樣是軍中統領,但家中頂樑柱卻依舊是焦伉。

    想到以後自己再不能托庇父親羽翼下,焦猛的傷心自然不是假的。

    而看著焦猛跪在「焦伉」的屍身前痛哭一會。焦熊就上前拍拍焦猛的肩膀說道:「……猛侄汝就不要再傷心了,現在還在戰場上,我們先將汝父收棺,等到合適時候再將其送回京城下葬。」

    「侄兒遵命!」

    抹了一把眼淚站起來,焦猛卻也沒有再糾纏不清。

    因為焦伉會戰死或許是與焦伉軍隊所處的位置有關,但本身也知道焦伉對戰功的渴切,焦猛也知道自己不能將焦伉戰死的責任放在焦熊身上。何況若不是焦熊最後的反擊,焦猛也得不回焦伉的屍體。

    只是身上還穿著鎧甲,當焦猛站起來時,鎧甲邊緣的一處破損就掛在了覆蓋屍體的麻布上。雖然並沒有將麻布拖下來。但或許是底下屍體沒有放置好的原因。焦伉屍體的左手就從麻布下掉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焦猛立即又跪下道:「爹爹,汝這是捨不得孩兒離開嗎?孩兒也捨……」

    身為人子,即使焦伉已經戰死。焦猛卻也必須讓人知道自己的純孝。因此一邊痛哭出聲。焦猛就將焦伉屍體落下的左手捧了起來。不是塞回麻布下。而是捧到臉邊就想廝磨一下。

    只是沒等那焦伉屍體的左手蹭到臉上,焦猛的神情卻猛然一怔。

    接著仔細看了被自己捧起的焦伉左手,焦猛就將上面的衣袖猛的一拉。然後就是一臉怔忪道:「這,這這……」

    「猛兄怎麼了?」

    看到焦猛的樣子有些異樣,旁邊陪著抹了一會眼淚的焦良就追問了一句。

    畢竟不說羨慕什麼的,雖然焦熊的武藝在焦家堪稱第一,但不僅焦良,焦良的哥哥焦全武藝也不高。所以即使已經做了爻縣知縣,焦良還是頗為羨慕焦猛現在就坐到了統領位置上。相信再過一、二十年,肯定就能像自己父親焦熊一樣當上將軍。

    所以關心焦猛,焦良也想知道焦猛這又是怎麼了。

    但不是回答焦良,擺弄著手中的屍體左臂翻了翻,焦猛又撲過去將屍體的右臂也扯出來看了看,頓時就一臉莫名道:「這,這不是爹爹的屍體。」

    「什麼?這不是汝父的屍體,這怎麼可能,他身上的衣甲可都是伉兄的。」

    同樣看出焦猛的反應不對,焦熊就不知道該不該高興的一把將覆在屍體的麻布給掀了開來。

    而不去管已經被一塊木頭代替的頭部位置,看著屍身上的衣物,焦猛點點頭又搖搖頭道:「這衣物確實是家父的,但這屍體卻不是家父的屍體,因為家父的左手在爻縣突圍戰時就傷了一道豁口,昨日某才幫家父上藥,但這屍體的雙手卻都無傷……」

    「什麼?燕齊那廝欺人太甚……」

    隨著焦猛的解釋,焦熊還沒反應過來,焦良就開始憤怒的大罵了幾句。因為不管表現不表現的,燕齊若真弄個假屍體來糊弄焦家軍,不管燕齊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那都是太噁心人了。

    而看焦猛說的頭頭是道,焦熊也是一皺眉道:「真是這樣嗎?那焦猛汝將這屍體右腳上的靴子脫下來看看,某記得汝父右腳曾因傷斷了兩趾,這也是其武藝無法大進的原因,而這也是圖晟軍絕對無法冒充的。」

    「侄兒遵命!」

    聽到焦熊話語,焦猛也是一臉恍然大悟的撲到了屍體右腳上。

    畢竟與手臂上的「小」傷口不同,斷趾這種明顯的身體殘缺可不是說能偽造就偽造的。又即使說故意砍去兩趾,傷口的新舊也容易辨偽。

    至於說這是焦伉武藝無法大進的原因也不奇怪,因為任何一個人被切去最後兩個腳趾頭也很容易無法站穩,何況還是練武和戰場廝殺這種精巧的東西。

    然後快刀斬亂麻的將屍體右腳上的靴子一扒,焦熊就如釋重負的「撲」一聲跌坐在地上,更是一下哈哈大笑得笑出了眼淚。

    因為如同「焦伉」屍體手臂上無傷一樣,這「焦伉」屍體的右腳也完整無損,並沒有焦伉因為戰損而少去的兩趾。

    看到這一幕,焦良立即大怒得「嗆」一聲拔出腰刀,直接就劈向屍體道:「混帳,燕齊那廝竟敢做出種齷齪事,某劈了這假貨。」

    「等等。」

    雖然臉上同樣露出慶幸表情,看到焦良動作,焦熊還是趕緊伸手一攔道:「雖然某也不知道燕齊為什麼做這種蠢事,但如無意外,這應該也是我軍士兵的屍體,沒理由賤傷。何況若不是這屍體,我們也無法證實汝伉伯父的安危。」

    「……是孩兒莽撞了。」

    被焦熊一通訓斥,怔了怔,焦良立即一臉汗顏的將腰刀收起。

    畢竟圖晟軍真要偽裝屍體肯定也不會拿自己士兵的屍體來偽裝,何況還要砍掉士兵的頭顱來冒充焦伉,所以這只有可能是焦家軍士兵的屍體。

    但收刀歸收刀,焦良又一臉疑惑道:「但燕齊又為什麼這麼做,要知道伉伯那些親兵的屍體可都不是假的。」

    「這個……,難道他們是為了我焦家的《萬象刀》刀法?」

    「什麼萬象刀?」

    在確證這屍體並不是父親焦伉的屍體後,雖然不明白自己父親的去向,焦猛仍是鬆了口氣,所以突然聽焦熊說到什麼《萬象刀》刀法,焦猛就有些愕然。

    而臉色遲疑了一下,焦熊還是緩緩說道:「這是前幾日有數個江湖人前來詢問本將為什麼能戰勝明統領的方法。」

    跟著焦熊將事情說出來,焦猛就有些滿臉難看了。

    因為不說焦伉是不是遭了無妄之災,圖晟軍若真是為了《萬象刀》刀法而來,那將來會遭殃的就不僅是如今生死未知的焦伉,還有其他焦家將領。

    以此而論,圖晟軍既然大費周章的偽造焦伉屍體,那肯定就不會輕易殺害焦伉,但再有其他人被抓就不好說了。

    於是眉頭一皺,焦猛就說道:「那不是說家父現在還有危險,而且家父若不將《萬象刀》的秘密說出,說不得其他焦家人也一樣會被圖晟軍抓去,除非我們能擋住圖晟軍進攻。」

    但是搖搖頭,焦熊就若有所指道:「問題不在這裡,而是本將當時是因那海前輩與霞妃殿下有舊,所以才將《萬象刀》的事情對其說出,但沒想到現在消息已經傳到圖晟軍,這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傳出的消息……」

    「難道不是那海前輩傳出的嗎?」

    看到焦熊臉帶猶豫的樣子,焦良就在旁邊疑惑了一句。畢竟當時焦良也在場,只是沒有開口的機會而已。

    焦熊卻搖搖頭道:「如果這真是那海前輩自己做出的事還好說,但其真與霞妃殿下有舊,卻也不可能背著天英門做出這事。」

    「爹爹難道是說天英門……,這怎麼可能。」

    聽到焦熊話語,焦良就一臉的不可置信。因為不說焦家早已經投效宛華宮,若是天英門弟子不可信,那不僅焦家,北越國皇上圖煬也要艱難了。

    焦熊卻遲疑一下道:「天英門會對《萬象刀》感興趣,為父並不奇怪。畢竟《萬象刀》應該也是從某種江湖武藝發展起來,同為江湖門派,天英門想要獲得《萬象刀》刀法並不奇怪,但問題是圖晟軍為什麼會知道這事。」

    是懷疑,也是不懷疑。

    聽著焦熊、焦良父子的議論,旁邊的焦猛卻沒有多說什麼。

    畢竟在證實父親未死,至少眼前屍體並不是自己父親焦伉後,焦猛現在關心的就只有自己的父親究竟去了哪裡,乃至怎樣救出父親焦伉一事。至於天英門或者說山箕子海蘇梅在裡面究竟扮演什麼角色,焦猛並不在乎。

    因為若能救出焦伉,不管天英門還是山箕子海蘇梅做了什麼都與焦猛無關,該操心的自然是焦熊等人。

    不然若是救不出焦伉,焦猛能找的也只有圖晟軍,卻不是那不知是否與此事有關的天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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