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兩千七百一十二章 不是當票的當票 文 / 凡十二
「……冤枉！冤枉啊！」
黨爭，政爭，甚至還有普普通通的利益之爭。在江余國皇上洛夏峰下旨撤查此次三國聯軍的消息洩露一事後，江余國朝廷和江余國都城就很快混亂起來。
因為不僅洛天陽在趁機打擊自己的政敵，其他人同樣也在趁機打擊自己的政敵。
因為面對依舊年富力強的江余國皇上洛夏峰，或許不管是洛天陽這樣的王子，還是普普通通的文武大臣都不敢輕易逾越。但他們即使不敢謀劃江余國皇上洛夏峰的皇位，圍繞皇位繼承權、圍繞朝廷決策權乃至圍繞各種利益歸屬，依舊讓整個江余國朝廷鬥了個不亦樂乎。
但面對江余國朝廷突然間表現出來的混亂，洛夏峰卻一直都沒有開口阻止。
因為三國聯軍若是勝了，這樣的內部爭鬥就絲毫影響都沒有，可若是三國聯軍敗了，這樣的爭奪卻足以讓江余國皇上洛夏峰挑選出江余國朝廷的真正傳承對象。
畢竟他們若能在這次完全沒有制約的爭鬥中獲勝，將來自然也有可能從秦州軍手中逃出並反戈一擊等等。
不然他們若是無法由這次爭鬥中獲勝，卻又怎可能在將來帶領江余國皇室和朝廷延續下去。
所以在旅館房間的窗戶後看著又一隊所謂叛逆被押往刑場，木青舟終於是淡淡說道：「肖中侯，汝想辦法幫本官聯繫一下江余國的大王子殿下。」
「大王子？大人要見江余國的大王子做什麼？難道……」
雖然對於肖暢這樣的密探來說，如實轉達、如實傳達一切消息都應該是他們的本能。但從偽造秦州軍已得知三國聯軍消息一事後，肖暢就有些越來越摸不透木青舟了。
當然，肖暢也知道摸不摸透木青舟對自己來說並沒有不同，所以淺嘗即止後，肖暢就準備先離開了。
因為肖暢相信，木青舟會做這種事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只是在事不關己的狀況下，肖暢也唯有用一種旁觀者身份才能正式瞭解這事了。
只是沒等肖暢離開，木青舟又信口說道：「這沒什麼難道的，畢竟幫洛天陽也是幫大梁國。因為江余國與周淮國、榆林國的三國聯軍若真的敗給秦州軍。或許洛夏峰是不可能逃離江余國都城。但有洛天陽在，我們卻未必不能撐起一個新的江余國去抵抗秦州軍的侵略。」
「木大人睿智！」
聽到木青舟話語，肖暢臉上立即現出一種佩服神情。
因為對於肖暢來說，或許不管洛天陽等人怎麼做乃至能做什麼都只是個累贅而已。可若是真被木青舟扶植起一個親大梁國的政權。即使那只是個流亡政權。對於大梁國來說都是利大於弊的。
然後不需要猶豫，雖然肖暢不可能直接聯絡上洛天陽，但要聯絡上蒙沖這種洛天陽府中的舍人一類閒職卻很簡單。
因為隨著洛天陽與其他幾個王子開始在朝廷和都城中大肆清洗。各個王子府中的閒職也開始水漲船高起來。
只是坐在肖暢經營的當鋪附近酒樓中，看著肖暢拿出來的一張借條，蒙沖就有種想要搶回借條的感覺道：「肖老闆的意思是可以廢除這張不是當票的當票嗎？」
「蒙舍人說的沒錯，小人確實可以幫蒙舍人廢除這當票。只是借這張當票，小人卻希望蒙舍人能幫著聯繫大王子殿下見一個人。」
聽到蒙衝將自己手中的借據說成什麼不是當票的當票，肖暢就撇了撇嘴。因為蒙沖在肖暢的當鋪中典當的可不是什麼物品，而是自己的信譽，這也是蒙衝要將借據說成當票的理由。
畢竟借據或許很少有死借據，甚至還有父債子還之說，但當票卻是絕對不乏各種死當的。
只是聽到肖暢要求，蒙沖的雙臉就跟著異樣了一下道：「什麼？肖老闆要見大王子殿下？肖老闆認為這合適嗎？」
「讓蒙舍人見笑了，但如果是小人自己，當然沒資格要求面見大王子殿下，可小人的這個客人卻絕對能幫到大王子殿下。」
「幫到大王子殿下？肖老闆不是說笑吧！汝一個做當鋪的人又怎可能認識幫到大王子殿下的人。」
雖然知道大王子洛天陽現在需要很多幫助，但想想肖暢的當鋪老闆身份，蒙沖還是很快搖了搖頭。畢竟能夠往來當鋪的人多都是些不入流的小門小戶，這樣的人家又怎可能幫到一心皇位的大王子洛天陽。
但早猜到蒙沖會這麼說，肖暢就不慌不忙道：「小人當然沒資格認識幫到大王子殿下的人，但那人卻是知道小人手中有一張蒙舍人的當票，這才輾轉找到小人請托。」
「什麼？那人怎會知道這張當票之事，難道是肖老闆……」
「蒙舍人誤會了！」
嚓嚓兩聲！為取信蒙沖，肖暢在第一時間就將手中當票撕得粉碎道：「以蒙舍人在大王子府中的地位，小人怎敢輕易將這當票的事情說出。只是小人雖然不知道那客人是怎麼知道這事的，但卻知道這次想見大王子殿下的人是什麼人。」
「哦！是什麼人？」
「聽口音好像是來自東邊，而且他們自稱來自大梁國。」
「大梁國？汝沒說錯？」
聽到肖暢話語，蒙沖心中立即一陣狂跳起來。因為肖暢前面即使有些不幹不脆的嫌疑，但蒙沖卻知道以肖暢這種當鋪老闆的小心翼翼，那也是絕不可能在沒見到想見大王子洛天陽的人之前就跑來找自己的。
只是那居然是個大梁國人，這卻讓蒙沖有些感覺稀奇了。
因為蒙沖即使不知道怎麼會有大梁國人想找大王子洛天陽，但這不僅是大王子洛天陽的機會，同樣也是蒙衝自己的機會。
因為別看現在三國聯軍一事鬧得沸沸揚揚，但真相信三國聯軍就能打垮秦州軍的人實際並不多，不然大王子洛天陽也不可能輕易找到這個清除異己的機會。
所以在反覆追問肖暢，甚至在肖暢拿出一方作為證明和憑據的小印後，蒙沖才心滿意足的將肖暢帶到了大王子洛天陽府中。
只是真回到大王子洛天陽的府中，蒙沖卻不可能立即將肖暢帶去見大王子洛天陽，而是將肖暢留在自己屋裡面讓下人看守，這才急匆匆的在書房中找到了正在絞盡腦汁的洛天陽。
因為在江余國皇上洛夏峰幾乎不設置任何規矩、障礙的狀況下，洛天陽即使抓住機會除掉了幾個不聽話的政敵，但同樣也在其他人的攻擊下損失了不少力量。
所以為了積蓄力量並進一步攻擊敵人、擴張地盤，很多事情都需要洛天陽親力親為才行。
畢竟想都知道，這可不僅僅是在清除政敵，同樣是在向江余國皇上洛夏峰證明自己的能力與實力。
只是等到蒙沖說完自己的來意，洛天陽就有些愕然道：「什麼？大梁國？真有大梁國的人想要面見本宮嗎？」
「殿下請看，這就是那大梁國人交上來的憑據，好像那大梁國人還說，只要有此憑據，殿下肯定會撥冗見其一面。」
「哦！本宮看看……」
看到蒙沖從懷中拿出的小印，洛天陽也是迫不及待接了過來。因為不說現在大梁國意圖聯繫洛天陽意味著什麼，身為江余國的大王子，洛天陽對於各種玉器、玉料都很精通。
或許在一般狀況下，這只能成為只屬於大王子洛天陽個人的興趣愛好，但若是這方小印真來自大梁國，洛天陽也相信絕對沒人能瞞過自己。
只是接過小印拿在手中看了看，甚至仔細摩挲了一下後，洛天陽才帶著一種隱隱興奮道：「快，拿水來。」
「殿下！……」
跟著在洛天陽命令下，一旁半是小廝、半是伴讀書僮的下人就趕緊將一個早就準備好的玉盆端放在書桌上，而那玉盆中的清水不僅清澈見底，甚至於還透著一種隱隱的光澤。
看到這一幕，蒙沖也並不奇怪。
因為蒙沖雖然不知道洛天陽是怎麼只憑一盆清水就能識玉、斷玉的，但各人有各人的能耐，蒙沖更不敢在這種事情上小瞧洛天陽，也沒有資格小瞧洛天陽。
只是在玉盆被放上桌面後，洛天陽卻沒有急著做任何動作，而是等到玉盆中的清水徹底平靜下來，這才將手中的一方小印貼著玉盆的邊緣慢慢滑入水中。
而隨著那方玉印浸入水中，原本幾乎全白的玉印就由印面的方向漸漸向印身透出了一種紅色。
只是這種彷彿由印泥殘餘所帶來的紅色卻只是駐留乃至映照在玉印的印身上，一絲一毫都沒有融入清水中。
看到這一幕，洛天陽就立即興奮道：「好！好印，而且這肯定是大梁國五品以上官員使用的玉印。」
「……五品以上官員？殿下怎麼知道？」
「因為這玉，因為這印泥。汝別看這世間的官員人人用的都是玉印，但大梁國的玉印和印泥卻有各自不同的等階之分，外人想要輕易仿冒根本就不可能。」
隨著洛天陽臉帶興奮的解釋，雖然蒙沖還是不明白的敵方居多，內心卻漸漸平靜下來。
畢竟在蒙沖本身並不能確定對方身份的狀況下，若是洛天陽真能以一方玉印就確認了對方身份，那也可以省了蒙沖不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