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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82章 文 / 一粟紅塵

    瞬間,錦好點燃的火光吸引了遠處侍衛的主意,趕到的侍衛看到半倚在花木下的葉若銘,其他的什麼也沒有發現:因為葉若銘已經將周圍的痕跡抹去,沒留下一絲的蛛絲馬跡下來。

    錦好一直躲在樹後,直到侍衛扶著葉若銘離開,這才從樹後走了出來,提著的心放了下來:葉若銘剛剛暗暗打了個手勢給她,顯然這些侍衛很可靠。

    也不知道是他安慰她,還是真的,不過,此時她除了信了他的話,也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找了個不顯眼的亭子,躲了一會兒,小雨漸漸的停了,錦好便走了出亭子,到了宮門,見守門的侍衛如白日一般,只是例行檢查,心裡也微微放鬆了一些:看來義兄沒事,若是有事,此刻不該如此風平浪靜,便若無其事的出了宮門,快步走在等候著的自家馬車,駕車的依舊是影三,因為當日她在金翰林面前,為他求情,才得以繼續待在她的身邊,所以對她格外的敬重,見她到來,立時迎了上來,鷹眸掃了錦好上下,厲目微閃:「小姐,沒事吧?」

    錦好搖頭,此時,守在車廂中的雲燕聽得動靜,忙打起簾子:「小姐,您可算回來,可擔心死奴婢了。」

    見錦好的衣衫上有幾絲雨水的痕跡,雖然不至於狼狽不堪,無法見人,不過倒也有失體面,忙道:「小姐,快上來,喝點熱茶,暖暖身子,瞧您,嘴唇都動得有些紫了。」

    錦好垂目,果然見衣擺有些潮濕,好在現在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若不是仔細看,倒也不顯,也不至於丟了她的臉面。

    卻也乖乖的上了馬車,車簾子撩起,淡淡的清香撲面而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滿意的彎起了眉眼,進了車廂:這香叫荷田香,那是用盛夏清楚荷花上的露珠兒調製而出,因而有著淡淡的荷花香氣。

    坐在舒適的車廂中,端起小几上青花纏枝蓮花壓手杯,輕輕啜了一口,有點涼了,看來雲燕等了時間有些久了,這茶都放涼了,不過即使這般,那清淡悠長的茶香依舊盈滿口腔,從舌尖一直都喉嚨氤氳而下。

    錦好忍不住再一次控制不住,勾起了唇角,這青花纏枝蓮花壓手杯亦是金翰林送她的,知曉她喜歡這些精緻的玩意,便處處格外留心,每瞧見合意的,就不要錢一般往她這邊送。

    細細的打量手裡的器皿,線條優美,比例協調,胎薄而著色均勻,圍著杯壁一圈的纏枝蓮花,繪製的細膩生動頗見功底,清清透透的,看著就那麼別緻,讓人愛不釋手,就如同那人一般,韻味十足,讓人流連,物似主人,這話從來不假。

    因為週身溫暖的氣息,漸漸平息她心中的疲憊,唯一放不下,也只有葉若銘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那傷勢要不要緊?

    回了府,莫說姚麗娟正領著如意守在二門,就是朱三爺和邱如虎也等著二門,一家人提著心,吊著膽,就怕錦好有個萬一,見到她回來,各人都鬆了一口氣。

    錦好瞧著一家人那關懷備至的模樣,這心裡暖洋洋的,一家人迎了錦好回了她的臥房外的小廳中坐下,剛說了幾句話,便有下人端了火盆進來,放在錦好的狡辯,雪蘭也捧著托盤進來奉茶。

    「母親,我今兒個晚飯還沒用呢,想吃母親親手做的小刀面。」錦好拉著姚麗娟的手,撒嬌耍憨。

    「你啊,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惦記著吃?」姚麗娟嘴裡笑罵,身子卻站了起來,伸手,將火盆往錦好的腳邊挪了挪後,就去了小廚房:自家的女兒要吃,這可不是小事情,也不知道這孩子在皇宮裡又經歷了什麼,瞧著剛剛回來時,一張臉白的跟開在枝頭的梨花一樣,讓人瞧著,心都揪了起來,而那嘴唇卻烏紫烏紫的,也不知道是凍得,還是冷的。

    「三妹,母親去給我做小刀面了,我擔心四弟人小,瞧不見母親,不知道又要怎麼鬧,四弟除了母親,就和你最親,要不,你去瞧瞧他有沒有鬧?」錦好支走了姚麗娟後,又將目標定在了邱如意的身上。

    「是啊,四弟最粘母親和你,現在二妹已經回來了,你去陪著四弟,省的他鬧起來,也正好告訴四弟,二姐姐回來了,讓他也莫要擔心。」朱丹青人小,可心卻不小,今兒個見錦好被宮中的太監宣走後,一張小臉就沉了下來,瞧在眾人的眼裡,心疼的什麼似的,現在邱如虎說起來,心裡還疼的難受。

    兄妹二人聯手哄走了邱如意後,朱三爺知道錦好定然有話要說,對著一旁伺候著的雲燕使了一個眼色,雲燕就會意的走到門外守著。

    錦好瞧著,眼角抽了抽:這父親可真是自來熟,才多久,就將家裡上下的心都收復的服服帖帖了。

    屋裡只剩下新鮮出爐的一家三口,錦好開口道:「父親,皇貴妃被降為賢妃。」

    「皇貴妃一向得寵,何事讓皇帝如此大發雷霆,皇后娘娘可曾插手?」朱三爺不愧為官場上混出來的,一下子就將關鍵人物指了出來。

    「賢妃假孕,被皇上知曉,當場就甩了袖子,而皇后娘娘事後,心情很好的給賢妃娘娘道賀。」雖然心裡認了朱三爺,可是皇后畢竟和朱三爺是一個娘胎裡爬出來的,一些話也不好說的太過直白。

    「為父明白了,你也莫要太過擔心,皇后娘娘……嗯,可不是看著的那般……嗯,柔和。」朱三爺的意思,讓錦好莫要擔心賢妃娘娘緩過起來,再對付她,畢竟前面還有皇后娘娘這座大山擋著,要打擊報復,一時間還輪不到她這個小嘍囉。

    朱三爺主動說起皇后的行事,錦好一時反而不知道如何接話,不過心裡倒是舒坦了不少,看來朱三爺是個明白的,對下面想說的話,就更有信心了。

    朱三爺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就猜到錦好支走姚麗娟,邱如意,想說的絕對不是這個,繼續道:「好兒,有什麼話,你就說,咱們一家人,沒什麼不能說的。我可是說了,你們是我朱三的子女,哪個想要欺辱你們幾個,先要問問我同意不同意?」

    敢情,朱三爺以為皇后娘娘做了什麼。

    看來,到底是一個娘胎裡爬出來的,對皇后的性子倒是瞭解的很。

    錦好嘴邊閃過苦笑,皇后的那點刁難,她還沒看在眼裡,人說無慾則剛,皇后雖然貴為天下的鳳主,可是從頭到尾,她根本就對皇后無所求,自然底氣十足。

    邱如虎溫言插話,道:「二妹,雖然你從小就多智,可畢竟只是弱質女子,若真的受了什麼委屈,父親和我自然會站出來為你說話,哥哥雖然無用,可是這拳頭還是有幾把傻力氣的。」

    錦好心中暖暖的,她知道她這大哥,雖然往日裡不是特別愛說話,可是卻是實打實的將她當成了親妹子,什麼好的,從來她都是第一份,比起邱如意這個親妹子半點不差。

    而,錦好也相信,若是她有什麼難,莫說是讓邱如虎殺人放火了,就是賠上自個兒的性命換她性命,也是半點都不會推脫的。

    錦好笑道:「父親,大哥,你們想哪裡去了,我不過是在宮裡受了驚嚇,出宮的時候,居然聽到侍衛們叫什麼刺客。」她拍了拍胸口,像是極為不解:「也不知道現在的刺客是藝高人膽大,還是腦子不對了,居然青天白日就敢動手。」

    邱如虎聽得錦好沒受欺辱,提著的心就放了下來,不過,朱三爺的神色卻有些難辨。

    正說著話時,姚麗娟已經端著熱乎乎的小刀面上來,輕輕淡淡的白湯,上面漂浮著幾絲綠色的葉子,冒著氤氳的熱氣,夾著淡淡的香味,色香味俱全俱全,看著就讓人胃口大開。

    自家人面前,錦好自然也沒有什麼矜持而言,再說今兒個這一天,過得跟雲中飛車似的,上上下下,這胃也跟著受了不少罪,二話不說,就接了過來,卻不趕著用,而是勸著姚麗娟早些回去休息,自個兒還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與朱三爺,邱如虎商量。

    姚麗娟知道對生意上的事情,她也出不了什麼主意,聽錦好讓朱三爺一起商量,神色一鬆:「那你慢慢用,不夠,廚房裡還有。」說完,又轉臉吩咐朱三爺:「老爺,你見過的世面多,幫著如虎和錦好參議參議,以往總是這兩個孩子商量,我這個做母親的卻是什麼都幫不上,我這心裡……」

    錦好忙插嘴道「母親可不帶這麼謙虛的,您怎麼就幫不上忙了,玲瓏繡坊這兩個月的新樣品,可還是您親自做出來的,這還叫幫不上忙啊?」

    邱如虎也笑道:「母親是太過謙了,您可幫了如虎的大忙,不說別的,就是每次回來,能吃到母親親手做的飯菜,就讓兒子渾身的疲憊一掃而空,光是這一點,您就幫了兒子最大的忙。」

    姚麗娟被這一子一女,哄的心花怒放,眉眼含笑的瞧著邱如虎:「如虎不說也就罷了,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我,上次跟你說的事情,你可是放在心上了,媒人送來的幾張畫像可是瞧過了?聽媒人說那幾家女孩,都是好姑娘,模樣兒俊,性子也好,你到底中意哪一個?咱們也不圖什麼,就圖姑娘好性情,日後相夫教子,知冷知熱,將後宅打理的妥妥帖帖,讓你沒有後顧之憂。」

    和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樣,姚麗娟熱衷給自個兒的兒子娶老婆。

    邱如虎聞言,眸光微閃,臉上升起紅暈,聲音更是有些結巴:「兒子……還小……」

    見朱三爺似笑非笑的瞧著他,錦好也睜著明媚的大眼看著他,更是手足無措,耐不住姚麗娟熱情如火的目光,像是今兒個不得個准信就絕不鬆口的樣子,慌忙站起身子,道:「兒子,忽然想起手裡還有點事情未曾做完,先告退了。」說罷,就急急忙忙離開,步子一步快過一步,像是後面有什麼毒蛇猛獸一般。

    是不是反應太過激烈了些?

    錦好嘴裡咀嚼著細長嫩滑的麵條,腦中卻思索著邱如虎的異狀:他這模樣,倒像是撇清什麼?怕什麼,不就是幾幅畫像嗎?至於這般慌張嗎?

    姚麗娟卻有些受不了啦,委屈的瞧著朱三爺,輕聲的抱怨道:「你說這孩子,年紀也不小了,卻還一直拖著不肯成親,人家比他小的少爺,孩子都有了,他卻說什麼還小……」

    朱三爺目光柔和,寬慰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孩子大了,有自個兒的想法,咱們也別強求。我瞧著這孩子的樣子,怕是心上有人了,要不,咱們找個機會探探他的口風?你也說了,咱們不圖什麼家世,就圖個性情,只要心地善良,本性淳厚,即使家世差點,也沒有關係。」

    姚麗娟一個勁的點頭:「你這麼一說,我倒真的覺得有些可疑了。」隨即,又擔憂的挑了挑眉頭:「也不知道是那家的姑娘?」

    姚麗娟對著一旁埋頭吃飯的錦好道:「你們兄妹一向親厚,你可知道你大哥心裡的姑娘是哪家小姐,也好讓我找媒人上門提親,你大哥的年紀也不算小了,也該成家了。」

    錦好搖頭:「我還真的不知道有這事,大哥從未漏過風聲。」

    姚麗娟頓時失望了,不由得埋怨的看了錦好一眼:「你說你也真是的,到底是骨肉相親的兄妹,怎麼能如此不關心你哥哥。」

    還骨肉相親了?顯然,姚麗娟早就將邱如虎,邱如意當著自個兒肚子裡爬出來的了,早忘了收養一說。

    朱三爺立時岔開了話,不忍心自家夫人又往唐僧發展的趨勢:「你也別說錦好了,這種事情,他一個做哥哥的也不好弄在自家妹妹面前說。你也別急,這事情交個我,我找個機會去探探他口氣。」

    姚麗娟點頭應下,一家三人又聊了一會兒,姚麗娟便哈氣連天,朱三爺扶著她回房躺下,二人又說了幾句話,見她閉上了眼睛,呼吸漸漸的平穩起來,才叫了身邊的丫頭進屋候著,自個兒卻起身去了隔壁的書房。

    伸手推開書房的門,果然見自家的二丫頭已經換了衣裳坐在他往日位置,手裡拿著的是他閒著無聊,看的《戰國論》。

    他不禁歎了一口氣,這孩子怎麼什麼書都愛看,這策論有幾個女孩家愛看,虧她還看的津津有味的。

    「父親。」錦好見朱三爺進來,忙放下手中的書,站了起來,讓出位置。

    「幫我研墨。」朱三爺在書桌後坐下,從一旁的翻出白色的信箋。

    「哦。」錦好先是一愣,隨即乖巧的應下,白嫩嫩的小手不停的研磨,在燈光下,肌膚白的驚人。

    墨研好了,朱三爺便開始動筆寫信,卻不搭理錦好,錦好無聊,又去翻他書帛上的東西,朱三爺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也不攔著,反而空出一隻手,將拆開的信箋隨手拿了一封給她看。

    錦好先是猶豫了一下,卻見朱三爺神色堅定,也不推遲,就接了過來,掏出信來,抖開看了起來,瞧信中之人的口氣,應該是朱三爺的手下,而且所說的事情很是微不足道,不過是宮中一名叫木槿瑣事。

    「父親,這是?」朱三爺調查一個宮女,為的是做什麼?

    朱三爺沒有停筆,笑著解釋道:「這木槿是賢妃身邊的貼心宮女,管著賢妃的飲食。」

    「我不明白。」錦好皺眉,朱三爺可是翰林院的翰林,又擔負著教授皇子學問的大任,卻去調查一個小小宮女,這還是太奇怪了。

    「你再看看這些。」朱三爺不去回答錦好的問題,卻又將那些拆開的信箋推到她的面前。

    錦好疑惑不解,又掏出了幾封信來看,內容依舊很是簡單,依舊是一些小人物的情況,只是這次不但是後宮,還有不少大臣身邊奴才的情況,不過無一例外的是,這些奴才在主子面前都很有體面,很受重視。

    眉心跳了跳,錦好心中隱約升起一股子猜測,想要開口問朱三爺,卻見他已經停下筆來,抬著頭笑吟吟的望著她:「每一個世家名門都有自個兒的情報網,朱家自然不會例外,而我就是管理朱家暗地裡生意和情報的人。」

    錦好恍然大悟,今兒個在宮中她就尤其奇怪,皇后對她的態度似乎大有改變,一開始她以為是因為長公主的原因,現在想想,朱三爺的態度才是最重要的原因吧。

    錦好是生意人,自然知曉順暢的情報對時局的重要性,勝敗很多時候,取決於情報的即使與否,由此可見朱三爺在朱家的地位,也就難怪今兒個敢在皇后面前說出那番話,原來是底氣夠硬。

    「好了,現在可以說說今兒個在皇宮遇到了什麼?」朱三爺此時終於開口問了。

    錦好猶豫了一下,還是將今兒個事情仔細的說了一遍,同時說出來的,還有她和葉若銘結拜的事情。

    「葉大公子與你結拜,是你提出來的,還是他自個兒提出來的?」

    錦好一窒,隨即有些心虛道:「是我!」

    朱三爺聽了這話,微微沉默了一下,將眼前的少女打量了一番,明眸秀目,瓊鼻紅唇,雖仍然有著幾分稚氣之態,然,舉手投足眉梢眼角,卻透著那麼股子難得的颯爽,瞧著倒是很有幾分與眾不同的氣派,兼皮膚潤澤白皙,更顯得眉眼盈盈,說不出的招人喜愛。

    「好了,我會吩咐宮裡的人注意他的,有什麼消息會及時傳出來的。」朱三爺猶豫了一下後,終是叮囑道:「好兒,葉若銘這人,絕非你想像中的那般簡單,日後,若是能不親近,最好還是莫要過於親近的好,免得到時候……」一個一向冷漠如冰的男人,卻忽然間認下一個義妹,他怎麼聽著,都不像葉若銘會做的事情。

    不知道怎麼的,朱三爺的話,讓錦好的心中劃過一絲異樣,又想起那年屋頂上葉若銘看她的眼神,有些無措的對朱三爺道:「我知道了。」

    此夜,挑燈夜話的還有另一個如清風明月般高潔的青年。

    屋簷下的燈籠忽明忽暗,花廳的簾子被人從外面撩開,走出一道黑色的身影。

    卻在他走到書房前,一把森冷的利劍抵在了他的胸口,這人不慌不忙,只是站著不動,花廳的屋頂上,瞬間飄下一道青色的身影,將他身上搜了一遍,才對持劍之人點頭:「影二,讓他進去。」

    影二聞言,頓時挪開利劍,黑衣人整理衣衫,而影二和影一又各自閃身,銷聲匿跡。

    黑衣人規規矩矩的立在書房外,垂著腦袋,低低的喚道:「主子,京城有消息傳來。」

    「咯吱」的聲音,在深夜異常的清晰,門被從裡面打開,阿寶站在門內,黑衣人叫了一聲大管家,這才進了書房。

    桌旁,金翰林倚著書桌背立,昏黃的燈光下,依稀可見他一頭烏髮披散在後背,只用一條發繩束著,越發顯得飄逸,黑衣人卻是不敢抬頭,雙手將信箋交到一旁阿寶的手裡,就雙手垂在身側,恭敬異常。

    金翰林微側過身子,藉著燭光看了一遍,神色莫測,似是思考了片刻,才吩咐道:「讓合德那邊動手準備吧!」

    阿寶在一旁猶豫一下,到底開口:「主子,合德調教女子向來需要三個也左右,這番是不是才一個半月,公子是不是……」

    金翰林身後制止了他的話,輕聲道:「無妨!」見阿寶還要再勸:「我不想再離她太遠。」是時候,送一個人去皇帝的身邊,吹吹枕邊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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