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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92章 文 / 一粟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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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色撩人,清風微拂

    黑衣男子筆直的站著,聲音沒有一絲一毫的起伏:「主子,屬下無能,昨夜潛入德馨女子學院,翻了個遍,卻一無所獲,沒有找到任何的藝比的題目。」

    金翰林的眉頭一蹙,室內的氣壓頓時低了下來,那面無表情站著的男子,也無法淡定,腦袋低了下去,額頭上也漸漸的溢出了汗珠兒,呼吸也略顯急促,即使他這樣歷經磨練的暗衛,也忍不住心肝兒發顫。

    「沒有……」金翰林眉間的沉思若凝,佇於月空之上的薄薄雲翳,片刻之後,似是想到了什麼,揮了揮手:「下去吧!」

    黑衣人聞言,微微鬆了一口氣,立刻恭敬的離開,倒是一旁的阿寶見金翰林面色不虞,道:「公子,以奴才對五小姐的瞭解,只怕公子就是費盡心思拿到藝比的題目,莫五小姐未必肯看。」

    金翰林卻緩緩地開口:「表妹的確不會看,但若是我知道題目,在這幾日的訓練中加以注意,對她來說,這就足夠了。」莫錦好的基礎一直很好,若是再加以針對性的訓練,必然會事倍功半,只是可惜,他連最善於追查的暗衛都派了出去,卻還沒有任何消息,看來九藝的題目不是未曾出來,就被人藏了起來。

    不過,金翰林更傾向於九藝的題目未曾出來,因為他派出的影五,是最善於收藏的,若是題目出來,他不會什麼都找不到。

    ……

    三月十五日,是藝比的第一天,錦好已經將御和算放棄了,著重放在禮,樂,箭三方面,這些日子,經過金翰林的指導,錦好的箭術有了質的飛躍,對她來說,不可謂不是一個驚喜。

    只是第一日,比賽的項目卻不是箭術,而是樂藝。

    「咚……咚……咚」

    鐘鳴聲響起,場地邊上的學生忙停下自己的動作,全都將目光轉向拿著銅錘敲著吊鐘的祭酒。

    而與此同時,謝博士也讓人將此次樂藝的比試題目,放下來。

    錦好聚精會神的看著白底黑體的「串串燒」,所謂串串燒,其實有些類似與現代的歌詞連連看,要求參加參賽者在出題者唱出詞牌名後,在白紙上按照要求填出詞來,還要譜出曲子來,最後再配合著七玄琴唱出來,詞中的詩情畫意由參賽者自個兒控制。

    當然,樂藝的比賽不是單單接唱成功,還不能離題,跑調,超時或者不押韻,這就要考驗人作詞,作曲,演唱,還有七玄琴彈奏的功力。

    主薄見題目放了下來,忙接了過來,走到高台上,朗聲道:「此次樂藝比賽內容為——串串燒,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串串燒不單獨出題,而是統一出題,你們各自填詞,譜曲。」

    朔望,他輕輕拍了拍手掌,錦好有些不解的看著他,卻聽見「啪」的一聲,原先她還有些看不明白懸掛在高空的卷軸垂下,卷中的內容就展現了出來——長相思,春。\\

    場下頓時嗡聲一片,主薄忙聲,壓過眾人的議論聲,繼續道:「串串燒——以長相思為牌,春為題,一炷香內,完成者搖鈴,清唱而出,經論判評議,以詞曲調聲俱佳者,擇出最優者為魁!」

    這應該算非常有難度,錦好眉頭蹙起,和其他的參賽者一樣,都有些擔憂。

    不過,主薄卻不管眾人的臉色難看不難看,說完之後,就讓招來童,將面前矮案上的香爐中的檀香點燃,揚聲道:「樂藝比賽——始!」

    他的始音還未能全部落下,場中的學子就幾乎同時動手起來,錦好也急忙掏出狼毫,用食指輕輕地滑了幾下,沾了長案上早就準備好的墨水,在宣紙上寫了起來。

    一開始,眾人的表情雖然有些緊張,可是還算好,只是越寫,眾人的速度就越慢,而不少人越看越不滿意,索性揉成一團繼續寫,有幾人寫好了之後,開始譜曲,搖頭晃腦不說,更有甚者,居然小聲清唱,一時間,場面異常的有趣,態橫生。

    眾人看了都有些好笑,可是場中之人,人人皆是一臉的癡迷,外人根本無法理解,沒有那種身臨其境的感覺,說無法明白那種詭異的氣氛,就是清冷如錦好,也完全沉迷在那種癡迷之中,受到了一些影響。

    朱丹鳳站在場外,瞧著那些搖頭晃腦,或作勢彈奏七玄琴的學子,哈哈大笑了起來,指著這些完全沉迷的學生,對著伍廷芳道:「有意思,實在太有意思了……」

    伍廷芳見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她們二人身上,臉頰微紅,伸手拉了一下朱丹鳳的衣擺:「你注意點,別忘了,今兒個國子監的學生可來了,事後別怪我沒醒你。」

    國子監三,如同具有魔法一般,頓時讓朱丹鳳的聲音嘎然而止,如同突然間被掐斷了弦一般,倒是讓伍廷芳捂著唇,輕笑了起來。

    可惜,伍廷芳的醒,根本沒管得了多長時間,就見朱丹鳳很快又恢復了自個兒爽朗本質,指著場中的學子,哈哈大笑,毫不避諱。

    「你看,你看,那個人怎麼那麼好笑,居然搖頭擺尾,她以為她這是在做什麼,跟老夫子嗎?撥琴還不會,居然還參加樂藝比賽,哈哈……實在是太好玩了。」

    這邊剛剛討論過,發表了自個兒的高論,那邊又開始闊論了。

    「廷芳,你看,你快看啊,那個人已經撕掉第二十八張紙了,再這麼撕下去,我可擔心了,只怕她有了絕佳的詞句,卻沒有紙寫了。」敢情這位朱小姐,閒著沒事,居然數人家撕掉了多少張白紙-yd-

    朱丹鳳大呼小叫,旁若無人,引得旁人暗暗側目,不過眾人倒也不覺得鄙視,只覺得她憨態可掬,伍廷芳卻恨不得將這神經粗條的「豬美人」一拳打暈了過去,省的再這麼丟人現眼下去。

    她用手在她的腰上,掐了一把,威脅道:「你給我注意點。」

    疼痛,讓朱丹鳳的笑聲一滯,頓時笑聲一收,捂著自個兒的腰側,狠狠地瞪了伍廷芳一眼,嘴裡猶自不肯認輸:「我哪裡沒注意了,我這是在給錦好鼓氣,知道不?」

    伍廷芳白了她一眼:「你這是鼓氣,還是搗亂啊?」

    朱丹鳳瞬間息了火,不再扮瘋子嚇人,而是死死的盯著場中,看著那熱鬧的場面。

    香燒到七分,錦好已經完成填詞,譜曲的任務,站起身子,搖鈴,彎腰拿起長案下的七絃琴,素手輕輕撥動琴弦,一股清脆流暢之音流瀉而出,輕佻復捻,似流水穿雲,玉珠落盤,啟唇伴唱:

    「楊花飛柳花飛軟絮輕絲任卷吹清愁知為誰?

    深蹙眉淺蹙眉忍看奩前粉淚垂檀郎何日歸?」

    清麗動人的琴音追逐著曼妙無雙的歌聲,眾人皆斂息屏氣,靜靜聆聽: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就在琴聲和歌聲欲要融為一體之時,忽然「蹦」的一聲,琴弦斷開。

    眾人猝不及防,不由得一陣唏噓。

    詞曲還未到精妙之處,不想琴弦卻斷裂了,看來莫五小姐今兒個時運不濟啊。

    眾人心裡都在替錦好可惜,雖然還未曾聽完錦好的全詞,可是不光是意境,曲調,或是內容,莫五小姐絕對當得起一流,若是能完整唱完,未必不能奪魁。

    只是可惜啊,七絃琴,七弦一體,一根斷了,那琴就無用,而藝比之時,是絕不容許借用別人的用具。

    眾人都覺得錦好今兒個的運氣似乎霉透了,要知道,七絃琴的弦斷的事情,在德馨女子學院的歷史上,還從未發生過。

    只有錦好自個兒知曉,她的七絃琴被人動了手腳,而琴弦之上,似乎被人上了麻藥,導致她無法控制手上的力道。

    而圍觀者,評審者中琴藝高超之人,卻心裡跟明鏡似得,以莫錦好剛剛的琴藝,絕對不應該出現琴弦斷裂的現象,七絃琴的琴弦會斷,絕對是人為的原因。

    一時間,竊竊私語,連場中的學子也停下動作,看著那面色沉靜的少女。

    金翰林的目光落在少女沉靜的背影之上,目光微沉,猛得站起身子,走到主簿身前:「大人,莫五小姐是在下的表妹,既然琴弦斷了,在下想去瞧瞧表妹的手有沒有傷到,還請主簿大人行個方便。」

    主簿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否該同意,因為史上從無前例可尋,轉頭,看了謝博士一眼,見他點頭,又想了片刻,便點頭同意:「快去快回,莫耽擱了場中其他學子。」因為錦好未曾主動棄權,所以主簿也不好趕錦好出場,再說了,主簿可不是傻子,自然聽出琴弦斷裂之中藏著異常。

    金翰林一雙清亮的眸子,將錦好上下打量一番,目光就落在了她的手指上,一道幽光閃過:「手可受傷?」聲音如同古琴不經意間撥動所發出的聲音。

    「沒有。」錦好眨了眨眼睛,瞧著金翰林無聲的而動的唇瓣,輕啟唇瓣,瞬間,有一顆藥丸,落盡唇間,一個吞嚥,滑入咽喉,眉眼彎彎,笑看金翰林,輕聲低語:「謝謝表哥——關心。」

    葉若銘看著場中那一對男女,男的俊逸,女的嬌俏,遠遠的看去,就如同一對璧人,耳邊聽著學子議論這對才子佳人,說得都是他和她的故事,這中間沒有他,沒有他。

    原來,自己在他們的故事中,從來都沒有存在過,因為這個認知,瞬間,他全身上下,瞬間被冷冽的氣息所籠罩起來。

    他也想站起來,為她解圍,想要光明正大的走向她,問一問原因,問一問她可有受傷,可是,他不能,也不敢,不是他沒有膽量,而是怕那個小女子日後再不肯見他一面:當日,不過是練箭時,略有情動,她就不肯再與他單獨相處,這些日子一直避著他,若是今兒個,他再惹惱了她,只怕就更不被她待見了。

    看著她對另一個男子溫情柔和,他就覺得心中悶的難受。

    何博士看著那垂頭盯著手上被毀掉的七絃琴,似在發呆的錦好,臉上露出了一抹真正的笑容:她倒要看看沒了七絃琴,莫錦好還怎麼完成任務,只要有她在,莫錦好休想奪魁。

    主簿見錦好沒有跟著金翰林一起退場,就知道她還想繼續,沒有多做想頭,在眾人的議論聲中,緩聲道:「比賽繼續,眾學子加緊時間。」

    場中頓時安靜了下來,其他的學子忙又去準備自個兒的樂藝比賽,倒是留下錦好一人對著那斷了根弦的七絃琴發呆。

    繼續比賽,對錦好一人的確不公平,但是,若是不繼續比賽,對其他的學子就不公平了,少數服從多數,歷來九藝比賽中,都是如此處理意外,因此主簿的決定未曾遭受任何人的反對,包括始終沉默著的錦好。

    錦好一直都在靜靜的看著斷了琴弦的七絃琴,即使遭受到這樣的打擊,她的眸子依舊清透乾淨,如同澄清的碧水,能照見人的影子。

    樂藝比賽繼續之後,圍觀者的目光都未曾離開那位對著琴弦發呆的少女身上——實在她剛剛的演唱,太過美妙,到現在眾人心裡都癢癢,極想知道下面的詞曲調。

    錦好卻對身處在數道的目光中,對週遭的竊竊私語,對眾人眼中的期盼和遺憾,充耳不聞,視而不見,她全部的注意力,全部的心思都在斷了弦的七絃琴上。

    忽然,錦好雙目一亮,在斑駁的日影中暮然抬起頭來,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日光給她白皙粉嫩的臉上鍍上了一層淺淺動人的胭脂,清風吹拂她如雲的髮絲,整個人精美,飄逸,清眸完成新月的弧度,蓮葉的笑是那麼的清麗卻又嫵媚。

    她對著那盛墨的硯台仔細的瞧了瞧,皓腕一動,拔下頭上的金釵,敲在硯台上,振出幾聲叮噹的響聲,清脆如玉,冷澈如琉璃:還好,勉強能用。

    左手拿釵,右手彈琴,以釵擊硯,用以替代那斷裂的琴弦。

    一時間,聲息了,人靜了,風似乎也停了。

    「盼春回看春回堤岸行行任柳垂嬌鶯柳上飛

    聚何為散何為絲盡春蠶蠟炬灰相思知為誰

    紅滿園綠滿園春淺春深勝去年嬌鶯枝裡歡

    卷垂簾放垂簾看盡花紅把恨添清愁為哪般

    醉花前醒花前酒盞瑤卮為誰端相思夢裡牽

    衣漸寬帶漸寬日日年年淚未乾憔悴為誰添

    燭花殘淚花殘點點啼痕漬羅衫小窗添客寒

    思如煙恨如煙玉帶青衣為誰寬度日咋如年

    飄榆錢落榆錢欲買江南春住難亂紅庭下殘

    巧嫣然笑嫣然誰把佳人魂夢牽:無人掀翠簾

    桃花殘梨花殘手把玉鋤葬花妍紅粉有誰憐?

    倚空欄佇空欄愁滿欄杆恨滿園愁恨為誰添?

    詩入箋詞入箋寫盡佳人怨客言行行惹淚漣

    間寒句間寒離客年年不與還徒留遺恨篇」

    女子清脆的聲音,伴隨著七絃琴的曼妙,加上金釵擊打硯台的低沉,逐漸練成一曲美妙的樂音。

    那音,不同於琴的清澈,不同於簫的悠揚,不同於笛的飄渺,不同於琵琶的崢嶸……雖然雜,卻自有一股子韻味,像是純粹的風,純粹的雪,看似有,卻又無,似光,似電,讓人捉摸不定。

    歌聲如九天而來,似遠似近,樂音忽然亦轉為高山流水般急促,眾人的神智皆在清絕之中迷失了方向,跟著,清唱,舞動,沉迷。

    就在眾人如癡如醉中,歌聲和琴聲忽然轉為低沉,漸漸地趨向於無形,瀰散在空氣之中,那飛舞的手指,漸漸凝止。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半響之後,主簿才回過神來,瞧著快要滅盡的香炷,環視一眼場中呆若木雞,因為沉迷聲樂,而罔顧自個兒比賽的學子,有些哭笑不得,卻也按照規矩,清了清嗓子,揚聲道:「時間到!」

    話音一落,場中的學子都面面相覷:自個兒竟然忘了自個兒還在比賽。

    樂藝的結果不言而明:參賽者只有錦好一人完成任務,那魁首之位,自然落盡了她的腰包。

    謝博士用他那渾厚而滄桑的聲音,清晰的說道:「樂藝比賽,最後優勝者——莫錦好!」

    四周先是一片沉寂,隨即「啪啪……」掌聲如雷,歡動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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